金门战役的心理战分析及对我军台海军事斗争准备的启示

李泽鹏

【摘要】：金门战役是我军战争史上为数不多的一次惨败，其战斗之惨烈，教训之深刻让人深思，令人惋惜。目前，学界多从军事学、管理学、政治工作学对金门战役进行研究。本文尝试从心理学这一全新视角评估金门战役中我军心理战的实际效果，反思总结金门战败对我军心理战工作的经验教训，最后提出金门之战对当前我军台海军事斗争准备的启示。

已有文献多从军事学、管理学、政治工作学的角度分析金门战役，指出金门战败是战略上的轻敌、战术上的失误、军事指挥上的盲从、政治工作上的失职，是一次彻底的大溃败。本文尝试从心理战这一独特视角浅析金门战役中我军心理战取得显著效果，金门失利的经验教训以及对当前我军台海军事斗争准备的启示。

【关键词】：金门战役、心理战、我军、经验教训、启示

一、金门战役中我军心理战工作效果

尽管我军在金门战役上遭受了严重的失利，但我们并不能完全忽视与否认我军心理战对提升军队士气、激发战斗意志，坚定必胜信念等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

一是参战官兵体现了视死如归的坚强战斗意志。首先，28军全体参战官兵在战斗前夕有高昂的战斗意志，求战心切，全军上下普遍认为，金门一役志在必得。不少同志还提出“抓紧解放金门，乃至进一步解放台湾，为新中国献礼”的口号[1]。其次，在抢滩登陆的具体过程中，我军在失去有效指挥的不利的局面下，各战斗战队分队依然能依托战场情况，展开战斗。历史记载表明，在金门战役前期，我军取得了显著性优势，并一度占领金门大片地区，这与我军灵活机动，有效开展战斗是密不可分的。最后，我军官兵坚持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短短几天的金门战役，我军九千多将士全军覆没，一去不复返，战斗之惨烈不言而喻。但在战斗中幸存的战士们依然在同敌人做最后的周旋，时隔一个月之后依然能听到岛上传来的枪声。

二是参战官兵发扬了坚决服从指挥的战场纪律。在金门战役的第二阶段，上级命令孙云秀团长带领四个连前往金门增援。在明知金门大势已去，“添油式”进攻无异于直接送死的情况下，全体官兵依然登上了前往金门海岛的船只。这一举动体现了我军不怕牺牲、英勇顽强、严格遵守上级赋予各项任务的良好作风，更进一步反映出我军政治工作的显著成效，为我军参战将士筑起了一道牢固的“心理长城”。

三是参战官兵展示了永葆本色的政治立场。金门失利，我军不少将士沦为国民党俘虏，很多人在被俘期间遭受了很多的磨难，但我军将士为敌人威逼利诱所动，没有腐化变节，始终坚守内心的红色信念。其中，台湾老兵赵保厚在回忆录中提到，251团二营卫生员胡清河在被俘后，通过使用化名并隐瞒自身党员身份方式进入敌军后备阵营。在被俘期间，胡清河同敌人巧妙周旋，坚守自身信念，在我军增援久久未到的情形之下，最后靠两个篮球内胆游回了祖国大陆[2]。同时，相关史料记载，1950年，国民党鉴于被俘解放军“顽固不化”，毫无用处，将近3000名的被俘人员遣返回大陆。可见，我军革命理想坚定，心理防线固若金汤。

二、金门失利对我军心理战工作的教训

虽然在金门战役中，我军将士充分发扬了坚定的战斗意志、严格执行战场纪律，永葆自身的政治立场，但金门战役终归是败了，败得十分惨烈。战前准备不充足，对敌情、海情摸排不详，船只船工不够、战斗指挥不当等问题是其失利的原因，但究其根本还在于对待金门战役的错误认识，以及在行動中表现出来的急躁、轻敌情绪与侥幸心理。具体分为以下三点：

一是全军弥漫的轻敌情绪。在攻打金门之前，我军对其形式估计可谓盲目乐观，普遍认为金门小岛不过尔尔。一方面，我军过分夸大自身军政素质优势，低估敌军战斗力。自10兵团入闽之后，一路所向披靡，福州、平潭、漳州、厦门等地的国民党守军都是一触即溃。官兵已经形成了“登陆即胜利”的思维定势，认为只要登陆金门，解放顺理成章，甚至10兵团叶飞在宴請地方领导的时候都说：“金门就是盘子里的一块肉”。“骄兵必败”，轻敌情绪在全军大范围扩散，为后续的金门失利埋下伏笔[3]。另一方面，我军普遍存在虚荣心作祟的侥幸心理。心理学上的“需要层次理论”认为，人的需求按照等级次序分为生理、安全、爱与归属、尊重及自我实现等5类要求，在低层次的要求满足之后，人往往会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4]。自解放战争以来，我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国民党大部军队。光明的的战场形势、人民的大力支持，我军战士基本满足自身吃住、保证安全等方面的需要、对现有的中国充满了归属感。在此背景下，人们更加追求“尊重”的需要，节节胜利更是助长了广大战士内心的虚荣心理。尤其是祖籍福建的叶飞司令，立下赫赫战功，可谓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虚荣心的作祟使得他将工作重心偏移，精力集中于地方建设。可见高层将领的态度影响到了全军对此次金门战役的定位。

二是战士盲从的权威效应。权威效应是指，处于较高地位、有威信的人，其言行容易为人所重视，并会被大众所模仿。简言之，领袖在群体中起到了行为示范效应。权威效应的原理在于，认为服从权威就会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避免出错导致与群体不一致而引发的焦虑感。10兵团自跨过长江之后一路高歌，先后解放了上海、福州、厦门等地，特别是打下平潭与厦门两个岛屿之后，全军上下居功自傲，高层将领也认为，海岛登陆作战不过尔尔，“登录就是胜利”、“上岸即为成功”[5]，这就导致了全军对海岛登陆作战的作战样式认识不足，思想上不够重视，“权威效应”发生迭代作用，使得我军思想错误延伸为行动上的错误，结果酿成了金门惨败。

三是群众工作不到位。群众工作主要分为我军解放区的人民与金门岛上的海岛居民。在我军入闽初期，福建沿海的渔民对我军不甚了解，国民党军队的军阀形象给当地人民留下了负面影响，因而普遍对军队较为恐慌与防备。尤其是在我军征集船工船只阶段，多数渔民对上战场充满了恐惧。因此，从“需要层次理论”来看，渔民内心的安全感打破之后，自然会产生抵触与对抗情绪，也就出现了“宁可将火轮开向沙滩搁浅，也不愿给解放军使用的”局面。在战斗过程中，许多船工听到枪声，看到炮火连天便弃船而逃，导致船只无法靠岸，严重影响了我军抢滩登陆作战进程。此外，我军没有对金门海岛居民展开充分的宣传工作，加之国民党守军的歪曲丑化，因而出现了海岛居民坐看两军厮杀置之不理，甚至部分渔民杀伤我军战士，并向国民党军队报告的现象。

三、对我军台海军事斗争准备的启示

尽管已过去六十多载，金门失利的惨痛至今萦绕在我军每名战士的心中。现如今，一道浅浅的海峡依旧隔断着大陆与台湾的联系，台湾始终未能回到祖国怀抱。为早日收复台湾，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吸取金门战役的教训对加强我军台海渡海登岛作战军事斗争准备具有重要启示。

一是充分发挥心理战提升官兵士气、激励官兵战斗意志、坚定理想信念的重要作用。当前我军正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坚期与关键期，美国、日本等国时常就台海南海问题挑起争端，我军面临的形势不容乐。因此加强对广大官兵的理想信念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倡导官兵积极践行新一代“四有”革命军人，树立政治工作威信，激发官兵战斗血性，提升我军战斗力具有重要作用。

二是强化官兵的作战心理机能。战斗力的体现不仅仅在于武器装备的先进性与军人过硬的军事素质。强健的心理机能，良好的战场适应能力同样是保证官兵高效执行作战任务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长期的和平生活，使我军官兵普遍缺乏实战经验。一旦爆发战争，心理应激可能会对我军将士造成心理冲击，引发应激反应，造成战斗力缺失。此外，我军当前人员主体力量为80、90后的独生子女，其心理承受力普遍较差。因此，加强聚焦实战化训练，培育塑造官兵心理作战机能，强化官兵心理素质尤为重要，例如，可充分借鉴美军的虚擬现实技术、Airsoft类气动仿真枪械、沉浸训练等多种形式。

三是做好群众心理工作。一方面，做好我军官兵的家属工作，解决好前方将士的后顾之忧。当前我军将士多是家中独子，是一个家庭的希望与支柱，因而参战势必会造成家属的恐慌。加之敵对势力对我民众的反战、厌战的思想鼓动，会对我军的军事行动，不与理解与支持，进而影响我军作战计划。因此，心理战要着重做好家属安抚工作，赢的家人对官兵的支持，确保我军战士不分心。另一方面，加强对台湾民众的宣传攻势。贸然的武力攻取只会激发台湾民众的敌对情绪，要充分发挥心理战在战前准备中的优势，通过文化同源、血亲一家、历史认同、揭发台湾当局真实面目等手段，以情感渲染、威慑压制以及利益诱导等手段赢得台湾民众对我军的支持与配合，争取我军在民众舆论中的主动权。

注释：

[1]李显荣. 解放军从准备解放台湾到炮击金门[J]. 中外书摘， 2008（7）：42-45.

[2]赵保厚， 李善惠. 被俘也是没办法——老兵回忆金门战斗之后[J]. 文史博览， 2012（9）：13-16.

[3]王彬， 王鹏， 王春艳. 从心理战的角度反思金门战役[J]. 文学教育：下， 2015（2）：144-145.

[4] （美）马斯洛， 许金声. 动机与人格[M].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3：253.

刘亚洲. 金门战役检讨（下）[J]. 世界航空航天博览：b版， 2004（10B）：78-85.

参考文献：

[1]李显荣.解放军从准备解放台湾到炮击金门[J].中外书摘， 2008（7）：42-45.

[2]赵保厚，李善惠.被俘也是没办法——老兵回忆金门战斗之后[J].文史博览，2012（9）：13-16.

[3]王彬，王鹏，王春艳.从心理战的角度反思金门战役[J].文学教育：下，2015（2）：144-145.

[4]（美）马斯洛，许金声.动机与人格[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253.

[5]刘亚洲.金门战役检讨（下）[J].世界航空航天博览：b版， 2004（10B）：78-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