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于贞元十七年(801)至贞元十八年(802)作于长安。当时作者身居朝廷,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心系天下,锐意改革,关注的是国情民俗,思考的是护国治民之策,为官为臣之道。通过一个梓人“善度材”“善用众工”的故事,与建设国家进行类比,生动形象而又自然合理地阐明了当宰相治理国家的道理:指挥者要善于全面规划,指挥自若,不要事事包办。韩醇评点说:“公盖托物以寓言,端为佐天子相天下进退人才者设也。”
文章一开头,用欲扬先抑的手法,生动地记述了一位建设、施工指挥人才杨氏。而后借助梓人之口,描绘他指挥工匠构建大厦,运筹帷幄的举动——“吾善度才,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与宰相的“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相对比,从中找出相同之处,而后得出“梓人之道类于相”“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的结论,即这位梓人的工作方法,可作为辅佐皇帝治理天下的将相们效法的典范,论述细致入微且有力,让人信服。
最后谈论为相之道,反面进行论述,指出违背事物规律的后果,作为前文的补充论证。引用孟子“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来说明人们的社会分工不同,各司其职的道理。柳宗元借木匠杨潜的技艺来比喻,新颖独特,发人深省。全文文脉顺畅,论证充分,言语朴实,发人深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文。
此外,在阅读中还应注意文中文言知识的积累。例如:文中多次出现的“工”字。“工”,象形字,本义是工匠的曲尺。作为名词解释为“工匠、工人”,是古代对从事各种技艺的劳动者的总称,如《论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师说》“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以及本文中的“吾指使而群工役焉”“凡执用之工不在列”等。作为形容词,意为“精巧,精致”,如《进学解》“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又如“工奇”(精巧奇特),工捷(精熟敏捷),工绮(精致华丽),以及本文中的“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等。作为动词,意为“擅长,善于”,如《五蠹》“工文学者非所用”,《大铁椎传》“工技击”,又如工于心计,工于书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