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成绩，还有你

梦真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讨厌一个人。

进入小镇上那个不大不小的中学时，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一。而他，入学不久就成为全校闻名的“特别关注生”之一，显然不仅仅是凭倒数的成绩，他迟到旷课、公然顶撞老师、目无秩序，跟一帮所谓的好哥们儿整日横行校园，刷出不少存在感。这些本与我无关，可恰恰是我遇上了他。他让一帮哥们在我班的教室门口大呼小叫，弄得人尽皆知。

深夜，我躲在被窝里委屈得掉眼泪，祈祷第二天他就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但命運似乎拒绝了我的“恶意”，我只好全身心投入学习，把排除外界的一切困扰当作对我的磨砺。中考后，我顺利进入重点高中，而他，情况不明。我怎么可能去打听呢，让他消失，是我三年的心愿啊！

我从没想过后来会再见到他。一年暑假，在小城拥挤的公交车上，他不知从哪个方向穿梭到我的面前，叫了我的名字，我一脸陌生。他问了我什么，怎么留下的联系方式，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再见的那一刻，我的脸红到耳根。

后来，电话里聊天时，我罗列他当年罄竹难书的“恶行”，他满口无辜地说：“天啊，我真不知道当时会那样伤害到你，真是对不起！”

时间真是很奇妙。今日回想，若无这个男孩，我的中学时代，除了成绩，恐怕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吧！这个男孩，只是恰好有着执着大膽的性格，任凭我用多恶毒的语言，他依然会在某个突如其来的雨天四处为我借伞；依然会在停电的自习课给我送上两根蜡烛……他知道我从来不接受他的好意，但从没停止过关注我、关心我。

他留下的那些细碎的柔软，也提醒着我，虽然我们有了不同的人生轨迹，但一定要珍惜这份多年后跳出来的友谊。

（摘自《哲思2.0》2016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