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
【摘要】铜镜在墓葬中多有发现。本文结合其形制、出土位置、组合等进行探讨,认为铜镜的用途主要有照容、装饰、辟邪三种。
【关键词】铜镜;用途;照容;装饰;辟邪
我国考古发现的最早的铜镜见于新石器时代晚期的齐家文化的墓葬中,以后商、西周、春秋都有零星发现,战国、两汉、唐宋达到鼎盛,到近代,随着玻璃镜的普及而消失。关于铜镜,古今中外学者多有研究。其用途,多认为是梳妆照容的工具。本文试从铜镜的器型、出土位置、组合等进行考察,对于铜镜的種种用途提出一些不成熟的看法,请学者指正。
一、梳妆照容
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蟠螭纹镜,直径19.5厘米,边缘厚0.6厘米,装在绣绢镜衣内,与镜擦、角质刀、印章、笄、镊、茀、梳、篦共置于单层五子奁中,出于北边箱中。荥经古城坪M 1出土的弦纹素镜,直径7.4厘米,缘厚0.1厘米,同木梳、木篦、发簪、发饰置放在漆奁盒中。贵县(今贵港市)罗泊湾二号汉墓出土的蟠螭三叶纹镜,直径8厘米,厚度不到1毫米,出土时装在一朱红漆奁内,镜下压着一把木梳。满城一号汉墓的草叶纹镜,径20.7厘米,边厚0.7厘米,出土于后室的漆奁中。类似漆奁、铜镜、木梳、发簪共出的组合在考古发掘中还有很多。这些组合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铜镜是梳妆照容的工具。
铜镜作为梳妆用具,其使用方式主要有手持、悬挂及置于镜架、镜台三种。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所出土的蟠螭纹铜镜,弦纽,钮上系两条绛色丝带。推测应是便于手持或悬挂之用。东晋顾恺之《女史箴图》中,有一段是临镜化妆的场面:右边一人席地面坐左手执镜,右手理发,镜中现出人像;左边一女对镜面坐,身后一女侍立,左手挽坐女发,右手执栉而梳,席前置镜台和各种化妆品。淮阳平粮台十六号楚墓中出土一面镜架:该镜架置于棺外的南侧,叠压在铜镜之下,形如梯形,上窄下宽;饰卷云纹,边贴金,上有凹槽。重庆涪陵点易墓地汉墓M3出土镜架、镜饰。出土时,铜镜镜面向下,镜背之上放置木质束腰多棱杆,几件小圆柱体和少量金箔,应是作为铜镜的附属物随葬。发掘者认为两件多面体束腰木杆是作为镜架使用。河北五代王处直墓的东耳室壁画描绘有三足镜架,上有方镜一面;西耳室桌上有一镜架,下承方座,上部托梁顶端作成云头状,内作圆形,设计精巧,简洁大方。1951年河南禹县白沙镇的北宋元符二年(1099年)一号墓中后室的西南壁上,有一淡赭色镜台,台端画七枚蕉叶饰,最上蕉叶饰下系圆镜一面。这些考古发现和图像资料都表明铜镜的使用方式最初是简单的手持、悬挂;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演变为置于镜架、镜台上。这一转变的过程与当时家居生活发生的显著变化有着直接的关系。
二、佩带装饰
满城2号墓所出连弧纹镜,直径4.8厘米,厚0.3厘米,体积较小,出窦绾玉衣左手中,似是随身携带之物。什邡城关M81出土的铜镜和带钩位于墓室的中部;宜昌前坪M23,脚端放铜镜、铜印和带钩各一;广汉二龙岗M21,脚端放置带钩、铜镜、铜削、半两钱。山东临淄郎家庄1号大墓中的4号陪葬坑墓主头前出土一面素镜和1枚铜质带钩,镜身两面都保留有丝织品痕迹。丝织品可能为镜囊;出土时镜上有两个水晶环,可能是镜系或镜囊上的装饰物。以上铜镜的出土位置基本上在墓室的中部,即可能是墓主人的腰间;且其组合通常是铜镜、印章;铜镜、带钩以及铜镜、带钩、印章三种情况。在河南淅川李沟M41中,还曾发现,铜镜与铁剑共出于墓主腰侧的情况。
《左传·定公六年》中有“定之鞶鉴”,杜预注释:“鞶带而以镜为饰也。今西方羌胡犹然,古之遗服也”。结合辛延年《羽林郎》“贻我青铜镜,结我红罗裙”诗中。描述的铜镜佩戴于身的场景,我们推测这些铜镜极有可能是作为墓主人生前的佩带戴使用。正如王仁湘先生认为“铜镜与铜印是由带钩钩挂在腰间的佩戴物品”的观点相符合。
三、辟邪
辽宁建平张家营子辽墓出土的迦陵频伽纹铜镜,镜心有破孔,可能是悬挂于墓顶上。冬笋坝M42出土的弦纹镜约在人骨头部,全体呈绿色,与大半两钱三枚同出。
南宋周密《癸辛杂识》所说:“世大敛之后,用镜悬棺,盖以照尸取光明破暗之义”。《本草纲目·金石部》说:“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故能辟邪魅忤恶。凡人家宜悬大镜,可避邪魅。”在现在的一些农村,仍可见到人们在自家大门上悬挂镜子,以辟邪。
除了以上功用之外,铜镜还有作为信物、礼品、贡品、收藏品、法器等功用。确定一面铜镜的具体用途,除了其自身的特征外,它的出土位置和共存器物关系是十分重要的。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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