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怡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绽出微笑,没有梦中的冷漠和质问,只有一腔改过的真心:“我想与你谈谈。”
我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被刺眼的白炽灯照得几乎睁不开眼,面前的人隐于黑暗之中,我只能看见他带着皮手套的双手,十指交叉扣住。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冷漠:“我想与你谈谈。”语气是不可否定的强硬。不等我开口回答,他便双手撑在桌面上,起身:“在你过去的几千个日日夜夜中,犯下了无数罪行。”我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他不作任何停歇,戴着手套的手指竖立起一根,口中念念有词:“第一,你曾不止一次浪费时间,你在懒惰中度日。”
“懒惰,是原罪。”我感到冷气侵袭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可照着我的白炽灯又在灼着我的臉庞。我想起在手机页面上划走了的时光,想起在乱涂乱画中溜过的光阴,想起在无所事事中耗走的生命。
“第二,你怀有嫉妒之心,却始终不曾尝试自己去努力。”他的声音不大,却要将我的耳膜震破。
我急切想要辩解,想要反驳,却无奈地发现没有说辞去辩解,没有理由去反驳。只能无力地坐着,回想起月考后同桌试卷上刺眼的好成绩,老师对他的褒奖,以及那时自己紧咬牙关,因嫉妒而变得难看的嘴脸。
“第三,你不理解自己的亲人,不曾体谅,甚至顶撞。”他一句话戳到了我的心口。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我自认是一个孝女,至少事事都是会想着父母的。可脑海中又不自主地浮现出前几天与他们的争吵时的情形:我不留情面,不讲道理,甚至摔门而去,父母气极,既伤心又无奈。我又无言以对。
“这一次的谈话,你似乎都在以无言来默认错误和罪行。”
谈话结束了。与此同时,我在鸟啼声中睁开睡眼,一场发生在梦里的谈话,我的所有不足被一一梳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绽出微笑,没有梦中的冷漠和质问,只有一腔改过的真心:“我想与你谈谈。”
(指导老师 张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