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配生鱼

黄竞天

我在日本遇到過一个大厨，当时他正在谈恋爱。这个大厨没有啤酒肚，但有健壮的胳膊和肩背，爱穿紧身T恤。

有一次店里打烊之后我对他说我饿了，想让他给我做点吃的。他稍稍想了一会儿，从柜子里取出一颗乌梅，切了一块我爱吃的三文鱼刺身，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拼盘。

我一见到刺身就问他要芥末，他却坚持要我尝尝乌梅配生鱼的味道。我把乌梅含进嘴里，酸酸的味道立刻占领了舌头的两侧。我马上夹了一块三文鱼送进嘴里，凉凉的生鱼肉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乌梅的酸味，厚厚的鱼肉服帖地盖在我的舌头上，这种味道好像……

“像不像kiss的感觉？”大厨笑嘻嘻地问我。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大厨的女朋友听到我们的谈话，便半真半假地责备他又在乱搭讪。

不知道大厨在“吃”自己年轻的女朋友时会用什么调料，是乳白浓厚的色拉酱，还是在舌尖性感融化的巧克力呢？做菜的男人本身就拥有一条美味的舌头，能够品味出所有的食物，包括他的女人最原始的味道。

（摘自《选一种姿态让自己活得无可替代》古吴轩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