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笔下的知识女性形象分析

【摘 要】方方作为当代女性作家，她一直都在关注当下知识女性的生活和精神困境。其《树树皆秋色》成功塑造了一位知识女性——华蓉，她的情感遭遇实际上反映的是现代知识女性在爱情问题上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差距。其爱情悲剧，折射出了现代知识女性在现实面前的溃败，以及对理想爱情的坚守。文章将就华蓉这一形象对主题展开论述。

【关键词】方方；知识女性形象；华蓉

一、知识女性群像共性及华蓉的个性

方方作为当代著名女性作家，塑造了众多不同知识女性形象。如《随意表白》中的靳雨吟、《我的开始是我的结束》中的黄苏子、《何处是我家园》中的林秋月等。她们有相同之处，如都经历了情爱绝望的悲剧，但选择对男性世界与社会现实进行抗争的方式又有不同。黄苏子选择堕落报复这个社会，裂变为白天是“白领丽人”，夜晚是妓女“虞兮”双重性格的人，最终被一个识破她的身份并想借机敲诈她的老年嫖客杀害。林秋月同样经历了由淑女到荡妇的裂变过程，受贞操观念、封建等级主义思想、极端利己主义的支配，选择开办妓院，害人害己。她们选择的这种生活方式实质上是身为女性对摧残她们的男权社会实施的一种绝望的、自虐式的报复方式。

和方方笔下的这些知识女性相比，《树树皆秋色》中的华蓉是被塑造的较为理想的一个人物。华蓉有自己的工作，坚持自己的爱情观，当情感再次遭受打击时，并没有选择顺从、打击报复，而是与山林为伴，让自己获得心灵的慰藉。

二、方方深厚的悲悯情怀和对人文精神的坚守

“不管题材如何，被划归为哪个流派，方方的创作总有一个贯穿的理念，那就是内心蕴藏着的深厚的悲悯情怀和对人文精神的坚守”。

（一）深厚的悲悯情怀

华蓉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品貌端正，温柔善良，气质高雅，极有修养，是大学教授和博导，称得上是条件不俗的知识女性。但她长期忙于科研和教学，很少与外界交往，始终没有找到合适伴侣。故事是从一个误打误撞的电话开始的，一对身份迥异的男女至始至终都在凭借一部电话进行交流和沟通。那个神秘电话不仅敲开了这位单身多年的女教授封闭已久的心扉，而且使她神魂颠倒。就在女教授华蓉准备进一步与对方展开发展的时候，老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华蓉从大病中刚刚恢复过来，老五又出现了。华蓉与老五的交往，其实是一次错位的“感情纠葛”，与真正的爱情有着很大的距离。

小说中的老五自始至终都是在按照自己的逻辑生活，关心抑或捉弄一下美丽的女博导。在女博导困难时拔刀相助，在需要华教授引荐时套一下近乎......这些似乎都不过分。他可能只是在这种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中玩得漂亮罢了，他没有诱惑，更没有误导华蓉。问题的症结在华蓉自己。与同龄人相比，华蓉是相当孤独的，在大学校园里形单影只，情感世界一片空白。貌似坚强、事业得意的她，内心是虚弱无力的，像一株“没有人间气息”的枯树，枝头满挂着空虚、无聊和寂寞，所以她极其渴望爱情。也因此，老五的出现能够很轻易地敲开她的心扉，掌控她的情绪。

华蓉是一个悲剧，但这种悲剧的根源何在？这不仅是读者的疑问，也是作者方方所要思考的一点。小说中除了华蓉“一个人的恋爱”这条情节主线之外，还有一条副线：华蓉与周围其他人的关系。而这条情节副线恰恰是作家所要表现的关键所在：既体现出知识女性的感情烦恼和情爱困境，又能反映出圣洁情爱与世俗纷扰之间的矛盾，更蕴含有理想信念与世俗现实之间的错位与搏斗。

（二）人文精神的坚守

读过文章后我们会发现，老五和华蓉整个的交往过程似乎都是精心设计并在他的掌握中的：以打错电话再来道歉的方式和华蓉建立起联系；为自己向华蓉咨询考博事宜却冒充为同学；以聪慧、风趣及对华蓉的关心和帮助一步一步建立起和华蓉之间的感情，让华蓉对自己越来越依赖。但是，他自己却从不现身，也从不告诉华蓉自己的真实信息。这样做，就给予了自己最大的主动权。华蓉不再满足于彼此间的定时电话联系，想要和他真正见上一面，就去他所说的那栋宿舍楼找他，却发现连名字都是假的。这个时候，华蓉还只是认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大病了一场。但是后面还有更深重的打击：华蓉大病初愈，老五又出现了。他的消失只是因为他本来打算考本校的博士生，因為怕竞争不过别人放弃了，又出现则是因为他发现华蓉的一个同学开始招博士生了，竞争又不太激烈，想报考，需要华蓉的帮助。华蓉最后看清老五的真面目时，她决绝地挂断了电话，并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家里的电话号码换了。从此，把那个叫老五的男人彻底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华蓉重新布置了房间的格局，重新走在她熟悉且热爱的山路上，“只觉得自己内心平静”。这个时候的华蓉，已经经历了华丽的转变。她那在秋山之上的家，已经是“树树皆秋色了”，但这个时候的秋色变得成熟了。

诚然，华蓉最后的选择是令人满意的，当理想爱情被不堪的世俗攻击时，她选择坚守。尽管在这条道路上她可能会遇到重重困难，甚至一生都不会再遇到所谓的“真爱”。但她真正地维护了自己的信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是女性独立意识的体现，是女性“回归自我”的标志。

三、结语

从某方面来讲，华蓉是方方本人形象的化身。她以自身的立场，与作品中主人公的立场保持了一定的协调和一致。她们渴望爱情，执着地坚守着爱情的纯洁与神圣、忠贞与快乐，并且保持着女性的独立自尊，决不做男性玩弄的工具或游戏的对象，最后采取与山林为舞的方式来表达对男性世界、对社会现实的反抗。正是这样的态度让我们认识到，在喧嚣的世俗社会中还存在着一些坚持着自己精神家园的理想主义者。

参考文献

[1] 于东晔.《树树皆秋色》——对知识分子的拷问[J].佳作欣赏，2004（11）：102.

作者简介：董书晓，女，河南濮阳人，云南师范大学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