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斐
【摘 要】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人格分裂和异化的背景下,席勒探寻如何才能塑造完整的人并真正获得自由。通过对康德理论的批判继承,席勒提出了自己的游戏说:即美的状态对道德状态有强大的影响,是精神发展的不同阶段中的最高阶段。他看到自然是审美游戏的源泉,而游戏冲动使人获得审美情趣和自由。游戏冲动需要外观,只有想象力活动与自由的形式相统一,使具体感性对象彰显出人的自由精神,才出现审美游戏,完成对美的追求。
【关键词】 游戏冲动;自由;审美;外观
一、引言
席勒对古希腊时代——一个人性和谐素朴的黄金时代充满向往,古希腊的人性是完整的,社会是和谐的。古希腊人的亲近自然和自由存在,在现时代是不存在的。这种参照对比引发他对现实的不满和批判,促使他寻找和捍卫自然,以及对自由游戏的人性的探求。
席勒反对启蒙运动时期理性统治社会的观点,认为这会不可避免地导致专制统治。起初,他是赞同法国大革命的,密切关注着民主的发展。于他而言,对人权和公民权的解释和保障尤其是一大进步。当几年后政治极端运动大规模兴起时,席勒转而对其进行抵制,预见了雅各宾派蔑视自由和人权的动荡统治。席勒对当时的现状痛心疾首,于是把市民悲剧作为重要的表达形式,从早期戏剧到《阴谋与爱情》,激情和感伤是对人性释放的表达和市民自我意识提升的呼唤;在《唐·卡洛斯》等作品和《美育书简》、《论朴素诗与感伤诗》等文学理论著作中注入了人的审美教育的概念,并把理智和情感相结合。席勒不仅是具有强大语言表现力和画面感的戏剧作家,而且是当之无愧的时代的批判性见证者和预言家。他阐明了完善的理智、人性和自由的理想,着意于通过美育塑造人,希望达到审美教育前提下依附于开化的人的社会的改观。这都促使席勒迈向了游戏说。席勒指出:“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完全是人”。[1]
二、对康德理论的批判继承
席勒没有把康德看作敌对者,而是他的同盟者。没有康德哲学,就无从谈起自由的主体——美的自我。席勒深受康德哲学的影响,也把康德的美学批判性地看作典范。席勒继承了康德的艺术的本质是自由的这样观点。审美具有无利害性,摒弃诸多具有实用价值的对象及不易拒绝的物质诱惑,以此保证审美对象的自由纯粹性。但是,他认为康德的严肃主义是有所欠缺的,并在美学和伦理学是持有较多与康德不同的观点。在理性和感性因素的相互影响这一点上,当康德看到其中的诸多责任,席勒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向美德。席勒没有自我限制于康德的见解——美学象征地表达道德观念。他主张,美的愉悦高于感性舒适感的和道德善行的愉悦,因为只有美的愉悦与物质兴趣不相关,是纯粹的自由的欢乐。这个主张激发席勒提出一个自己的更高的观点,即美的状态对道德状态有强大的影响,是精神发展的不同阶段中的最高阶段。康德认为,当道德自身转向自由领域后,道德和美才会在天性领域相互影响。虽然席勒看重压制天性的专横,但也尊重天性的自由。他认为,道德状态是承载着道德约束力的伦理学世界,因此道德状态不会损害天性的多样性。
从人的最终实际关切点出发,对于康德来说,自由概念的有效范围——道德处于中心地位。在完全理性的道德的基础上,他批判地研究认知理性、实践理性和判断能力。席勒从另外一个视角观察这个问题,虽然也把道德状态置于生活中一个比较高的地位,但使之让位于美的状态。
三、到达美的途径
人的天性和状态——感性素材使人产生感性冲动,而人会用道德和理智约束自己,形式冲动克制着人性中感性的因素。当人的情感和理性功能坚持自身秉性的同时,又能相互影响,便产生了游戏冲动;在这种情况下,感性冲动的对象同时也是理性冲动的对象,它不受感性自然的强制和理性道德的束缚,进入到美的游戏领域。也就意味着美要求是完善的,不能只具有素材,要把素材形式化,使其符合形式概念,合乎规律合乎目的,并体现实践理性的道德品质。然而,这种因规律和目的的规定而显现出他律性,只有这种完善性通过外观展现出来,让人在无规律无目的的关照中体会其合规律合目的性,它才是自律的。因此,游戏冲动需要外观,“美的艺术的本质就是外观(假象)”,[2]把法则注入感性显现之中,美才综合感性和理性,在本质上是自由的。
康德认为趣味的普遍性以先验原理为根据,这由感觉主体的一般立法功能来进行规定,意味着理性审美客体的形式是情感化的。传承康德的观点,席勒凭对超验自我的确信,以审美经验中人性的原动力为出发点,来分析确定美。先验概念上的游戏冲动是人性的一种客观存在,是实现人性完整的必备条件。人从自然需要的强制、素材剩余直到审美游戏,其中关键环节是素材剩余,而这来自于实在和自然。席勒看到自然是审美游戏的源泉,它给人以素材,素材过剩进而引起器官的游戏。“人所以由实在提高到假象是由于自然本身,它给人配备了两种器官,这两种器官使人仅仅通过假象就能认识到现实的东西。触觉的对象是我们所承受的强力,眼睛和耳朵的对象是我们所产生的形式。他一开始用眼睛来享受,而且观看对他来说具有独立的价值,他立即就在审美方面成为自由的,游戏冲动就立刻开展起来。”[3]超越物质需求而达到的精力过剩引起的想象力游戏,还只是物质性的游戏,只是从外在感性束缚中解放出来,没有与形象发生关系,没有独立的造形能力。只有想象力活动与自由的形式相统一,才出现审美游戏。在此过程中,理性是必不可少。从本质中取回外观并以此参与到想象力的游戏中,以立法的精神使想象力的活动遵循永恒的统一性,使可变的东西有了独立自主性,感性的东西有了无限性。这集中表现为精神性的创造活动,同功利隔断联系,使具体感性对象彰显出人的自由精神,完成对美的追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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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公 斐(1987.11-)女,山东省德州市人,任职于德州学院,助教,硕士,研究方向:德语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