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伊夫:父兄们的青春与枪炮

2016-05-16 10:25夏野
齐鲁周刊 2016年14期
关键词:阿贾克斯巴萨球场

夏野

2016年3月24日,荷兰一代传奇巨星克鲁伊夫因癌症去世,享年68岁。如同武林江湖中的一代宗师一样,克鲁伊夫的离去也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克鲁伊夫的时代,如今的年轻球迷们,都不曾经历过。他属于父兄们的青春记忆,是一个圣像般的存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终有一天,我们也会老去,我们曾经热爱的那些身姿,也会一个一个地告别赛场,告别时代,告别喧嚣,最终,告别我们。而我们自己,也已迈入奔腾的历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一头飘逸的长发,高耸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凌厉的脚下技术……这是我们现在能在电视资料片中看到的克鲁伊夫最经典的形象。

时光荏苒,如今的球迷很难在记忆中搜寻到克鲁伊夫在球场上金发飘飘的影子。近些年来,球迷听到克鲁伊夫的最多的消息便是他在评论各路球队的发挥,就如同球王贝利一样,除了他头顶上“传奇巨星”的帽子之外,大多数年轻的球迷仿佛对于当年在欧洲足坛大杀四方的克鲁伊夫并不了解。

因为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已经离我们太过遥远。

1978年,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世界杯也第一次走进了中国。当时放眼全中国,电视机可以算作居家生活中的一件“奢侈品”,在茶余饭后,通常是整条街的人常常聚到某一家来看电视,那时的人们,虽然摆在面前的只是一台只有9寸的黑白小电视,但也算是看的兴致勃勃。

1978年,中央电视台历史上首次直播了阿根廷世界杯,当时中央电视台只转播了为数不多的几场比赛,其中包含了东道主阿根廷与荷兰队的那场经典的世纪之战。

许多年后,当时担任央视足球解说员的孙正平在他的回忆录《声涯》中写道,“看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河床体育场观众的气势,和庆祝胜利时雪片般飞舞的纸屑,漫天撒落,简直完全被震住了”。

也就是那场世界杯,让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人体会到,足球原来也可以这么踢!

也正是那次转播,里杰卡尔德、尤西比奥、克林斯曼……这些闪耀欧洲赛场的足球明星开始陆续被中国球迷所熟知。

也许是历史的巧合,在1978年第十一届世界杯前夕,克鲁伊夫在巴萨宣布退役,并举办了他14年足球生涯的“最后一场告别赛”,在那场告别赛后,他把比赛的全部收入共50万马克全部捐给了荷兰的残疾人体育事业和阿姆斯特丹的儿童癌症医院。

即便如此,克鲁伊夫的伟大也并没有因为他的退役而被掩埋,第一次退役后他很快便禁不住没有足球的生活,在结束了美国大联盟的“养老之旅”后,克鲁伊夫再一次回到了荷兰,开始书写了后来我们更为熟知的一段传奇之旅。

克鲁伊夫在球场所发出的光芒就如同海上的灯塔一般照进了我们的父兄长辈心中。

叛逆者的全攻全守

1947年,克鲁伊夫出生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一个贫民区,与很多励志球星的发迹一样,克鲁伊夫的父母是阿姆斯特丹市区的普通蔬果商人,他们收入微薄,只能凭借着卖水果的微薄薪水供养着家中几口人开销,克鲁伊夫的童年生活虽然贫困,但却丝毫没有阻挡住他对于足球的热爱,由于有着过人的天赋,很快他便被荷兰的传统豪门阿贾克斯挖入门下,在进入少年队比赛的第一个赛季,克鲁伊夫便火山爆发般地一人独进74球,一举震惊荷兰足坛。

进入到成年队后,在传奇教练米歇尔的带领下,全攻全守的概念逐渐融入到阿贾克斯和克鲁伊夫的血液中。在米歇尔的精心调教下,1966年,克鲁伊夫第一次随阿贾克斯夺取荷兰联赛冠军,从1964年到1973年的9年红白生涯中,克鲁伊夫和阿贾克斯6夺联赛冠军,4捧荷兰杯。

在结束了与阿贾克斯的合同后,克鲁伊夫远赴西班牙,加盟了巴塞罗那俱乐部,他以极强的适应能力很快便在强手如云的巴萨站稳了脚跟,在一场客场对阵死敌皇马的比赛中,克鲁伊夫在比赛中不仅独中两元,还多次为队友创造进球良机,使得其一战成名。

1974年德国世界杯决赛,在面对欧洲霸主西德队时,克鲁伊夫在开场便上演了一次能够代表他职业生涯精髓的一次突袭。

在那场比赛中,克鲁伊夫从中场发起一次势如闪电般的突破,推进50余米杀入西德禁区,西德球员霍内斯不得已将他铲倒,主裁判泰勒毫不犹豫的判罚点球。内斯肯斯主罚命中,荷兰以1比0领先。这段时间里,荷兰传递16次。

这粒点球因为有了之前克鲁伊夫的精彩表演,也少有的被记录在世界杯经典进球之中。

在克鲁伊夫人生的最辉煌时期,也同样伴随着他的叛逆。

在他的“第二次职业生涯”重回荷甲联赛后,因为对阿贾克斯的管理层不满,克鲁伊夫竟然负气出走到阿贾克斯的荷甲死敌费耶诺德队,并帮助该队一路逆袭,拿到荷甲冠军。

要知道,在他职业生涯起步阶段,面对着众多诱惑他都没有选择过背叛自己的母队,而他两次“叛逃”阿贾克斯的理由分别是没能当选上球队队长和与俱乐部主席闹翻,由此可见克鲁伊夫的性格高傲,特立独行。

生活中的克鲁伊夫与球场上的洒脱飘逸一样,他那点着一支烟,坐在球场边的形象已经成为了人们对于他的永恒记忆,在他患上癌症之后曾说:“现在,我感觉这像是一场比赛,我在上半时2比0领先,比赛还没结束,但我确信我最终会赢。”

这就是克鲁伊夫,即使最终他因此失去了生命,也是一种潇洒的离开。

虽然对于生活有着自己洒脱的个性,对于足球本身而言,克鲁伊夫的严谨态度则有着鲜明的对比。

在小罗时代的巴萨,当人们把目光都放在小罗杂耍般的表演时,老头则不断的在念叨德科和哈维在巴萨战术体系中的重要性。在他的评论中,我们很少看到对于某个球员的赞美,传球、空间、站位、团队是他发声的重点。

他甚至还作为中国足球的“智囊团”,为国足出谋划策,一语点出中国足球所面临的问题,“事实上,中国的足球同行必须坚强的承认自己的足球水平不高,必须坚定地承认自己审视,分析和评论足球的水准较低,必须刚毅的学会谦逊,包容,才有可能发现别人的长处,从而逐渐地吸取国际足球的精华。一定要有耐心,皇家马德里很多年才出了一个劳尔,我一手培育的巴萨青训硕果等我退休了才结出,这就是足球,胜利只属于不急功近利的人。”

在克鲁伊夫逝世后,巴萨球迷呼吁将诺坎普球场更名为克鲁伊夫球场,孰料阿贾克斯也想把自己的球场更名为克鲁伊夫球场。

或许连他本人也没有想到,因为当年的一次“赌气”出走,还引发了身后的这段球场命名“恩怨”。

“一代宗师”们的谢幕

克鲁伊夫走了,但是他的影响力还在不断地发酵。

无论是争相命名球场,还是退役球衣号码、举办一系列的悼念活动,这些都能体现出欧洲近百年足球职业化所营造的文化底蕴。

2005年,克鲁伊夫的昔日恩师米歇尔斯逝世,他留下的全攻全守式打法对至今的世界足球依旧有着深远的影响;2014年,“黑豹”尤西比奥逝世,他又一次让世人铭记了葡萄牙足球的光辉历史;2016年,克鲁伊夫的离世,则蓦然带给很多老一辈的球迷一个足球时代即将落幕的感觉。

在这个时代信息爆炸的时代中,仿佛我们身边所熟悉的人都加快了原本属于自然所掌控的新陈代谢,或许有那么一天,当我们满发鬓白的面对我们自己的后代之时,谈论起今天的C罗和梅西的技术能力以及他们在球场上那不可思议的进球有多么的耀眼与伟大之时,他们会不会亦如今天的我们,因为没有过曾经的那段共同经历而有着不大不小的一种代沟?

与武林江湖一样,通常“宗师”都是有理性有目标并且武功高强的“大侠”,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个性,克鲁伊夫就是这样一位足球界的“一代宗师”。

他的情怀与性格,他的喜怒哀乐曾经伴随全世界无数球迷走过他们的青春岁月。陪伴与相守,一同成长也一同老去,这或许也正是足球所带给我们的魅力。

终有一天,我们曾经热爱的那些身姿,都会一个一个地告别赛场,告别时代,告别喧嚣,最终,告别我们。而我们自己,也已迈入奔腾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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