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 罗彬
【摘要】人际传播始于物理地点面对面的交流,传统人际传播的研究注重交流,即人与人之间心灵沟通与内心经验的分享。但随着大众媒介的发展,人际传播的时空被分隔,人们开始关注媒介对人际传播的影響。微信的出现使人际传播更紧密,范围更加扩大,但微信技术下新型主体的出现,融合场景中的人际关系的并置及传播中的可控性对人际传播的影响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它可能塑造着人际传播中如日常生活般不易察觉的共在感和媒介感。
【关键词】微信;人际传播;新型主体;重叠场景
传播学的诞生相对晚些,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却很早就被关注。苏格拉底曾经批评过文字媒介,认为与传统的口语相比,文字只是提醒人们已经知道的东西,它导致记忆的下降,并脱离说话人和听话人的灵魂。这种担忧跟收音机和电视兴起之后,传播学者对它们的批评如出一辙。可见,人们在研究人际传播时,更注重的是交流,在彼得斯看来,交流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沟通与内心经验的分享。而米德更是在交流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心灵”这个概念,“心灵通过交流产生,而不是交流通过心灵产生”[1]。大众媒介的兴起,让人们再次思考媒介与人际传播的关系。彼得斯曾说,大众媒介的出现,最终确立了人际传播与大众传播的分野,即大众媒介的传播是否遮蔽了人际交往中的心灵互动?如今,微信的迅速普及让这个问题又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
截至2016年第一季度,微信每月活跃用户达到5.49亿,用户覆盖200多个国家、超过20种语言。[2]从微信应用功能和版本的更新来看,微信始终保持着两条线索:一是满足用户对不同层次沟通交流的需求,如早期的摇一摇、漂流瓶到附近的人、多人实时语音聊天等;二是满足用户在移动场景内对信息、娱乐、商务的需求与优化,如微信公众平台、扫一扫、位置导航以及支付理财等功能。比较发现,后者的开发紧密围绕前者用户沟通交流这个核心需求。由此可见,微信的设计始终围绕“强人际传播”的理念展开,微信对人际传播的影响与建构方面,又提出了何种新的议题?
一、微信时代人际传播的技术转向
(一)新型主体的塑造
在传统的媒介研究中,媒介一直被作为主体与客体发生联系的工具,但海德格尔认为,传播才是构成主体的方式,无传播则无主体。在新媒介环境中,传播与主客体之间的关系发生逆转,成为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存在方式”。以微信为例,微信用户的传播状态非常积极,时常更新的朋友圈,通过日常生活记录、兴趣爱好、热点关注确立存在感,而传播主体的塑造正是在这种传播过程中完成。此外,传播主体还体现在因传播过程而结成的人际关系中。人与人交往的关系,不仅建构起了整套的社会关系,也确立了人际传播对于社会中“我”的存在与意义。库利在“镜中我”的概念中论述到“我”的概念,即人对自我的认知,正是来源于与他人的社会互动之中,来源于人际传播,没有人际传播,就没有“我”的存在。
微信用户拥有各种类型的微信群,每个群的角色扮演都标识着一种特定身份以及性格中的某种侧面,而这多重身份又与现实身份并行发生,融为一体。微信用户还根据自己的兴趣喜好,通过关注特定的公众平台并转发其内容确立自己的个性。此外,游戏选择、购物方式、朋友圈状态、头像签名的更改、大量使用的微信表情等都在持续不断地塑造着前所未有的新鲜主体,这个可能连自己都没有足够认识的主体,呈现出多样性、分散化及平等的特征。微信以此重构了人际传播的新型主体,并渗透到空间关系中参与多重现实的塑造。
(二)“重叠”场景中的并行人际关系
人际传播的研究始于“面对面”的交流,面对面表明着物理空间的接近与共享,这正如戈夫曼表演理论中所强调的场景,他在总结什么是互动时说,“互动可以定义为,当若干个体面对面在场时,彼此行为的交互影响”[3]。现实场景中的面对面曾经是人际传播最核心的价值。但随着广播电视等大众媒介的发展,人们在电视前进入到远方的空间和虚拟的场景,电子媒介创造出了特定的媒介场景,使具体的“地点”慢慢消失,梅洛维茨在《消失的地域》里认为:“物质场所和媒介‘场所是同一系列的部分,而不是互不相容的。”[4]由此,身体在场与媒介场景带来截然不同的场景体验,也成为电子媒介时代的一种新型社会场景。很长时间内,这两种场景带来的体验是相互对立的,但微信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悖反存在。
戈夫曼时代的场景是指地点的固定,梅洛维茨的媒介场景是指实体场景与媒介场景的组合,但因为媒介本身的固着性(如电视的不宜携带),无法实现身体于实体、虚拟场景中的同时穿梭。微信没有介入手机前,手机被考察的重点是移动属性与点对点的线性传播,空间关系是被忽略的。
微信在设计上搭建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在结构上可以分为四大块,即微信公众号、私信、微信群、朋友圈。使用频率最高的微信群以熟人关系为基础,可以形成各种类别多种功能的组合关系。一个微信使用者,常常处在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相对稳定的“群”中,如同学群、兴趣群、工作群等。“群”的关系是并置的,重点在于空间展开,而非点与点之间的联结。“群”与“群”之间也构成了多重交织、重叠的关系。[5]同时朋友圈是个人发布信息及浏览阅读的平台,设置有点赞、评论及转发功能,朋友圈延伸着微信群多重并置的人际关系。
因为携带便捷,手机可以随着人的移动而移动,微信依附于这种移动性,它突破了固定地点的人际传播,也使虚拟场景中的现实感得以实现,如会议和聚会现场,听会的人既在现场又在微信里进行互动,同学聚会时缺席的人可以在即时的微信图片与视频的直播中参与互动,这种互动是现场与媒介场景并行的空间关系。以往的媒介空间关系研究认为,随着传播技术的发展,人际传播早已突破了原有的“面对面”传播,使远在天涯的人也能“近在咫尺”,在移动互联的人际传播中,物理空间越来越弱化,关系空间则成为人际传播的关键性要素。微信中人际关系的并置,与此有所不同,它突破了媒介研究中时空对立的前提和预设,呈现出时空交融、虚实结合的奇特场景,这种并置体现出人际关系中的新鲜面——共同存在。
(三)强人际传播中的控制感
从微信的人际传播实践来看,强人际传播关系不仅体现为投射在现实关系中的亲密度,还体现在个体对人际关系亲密度与距离的自我控制和调适。
微信人际圈的远近亲疏,仍然可以按照现实关系来划分。微信中的群和分组功能,也能有效地将工作、生活和私密圈区别清楚,并划定界限。微信人际传播的程度,不仅是现实关系的反映,甚至与现实关系融为一体。微信的社交功能还决定了它比现实交往更为灵活有效,也更富有人情味,它既是强关系的方式,也是人际关系拓展的入口。滴滴打车中,就有很多人借红包支付为由加了顾客微信,加微信之后,通过一段时间朋友圈动态的观察,大约可了解对方的兴趣、关注点、知识面、职业现状等,通过点赞及留言等方式自然而然建立起可以发展也可以止步的人际关系。这是比仅仅留一个电话更为有效的人际模式。
朋友圈起着人际缓冲带及调控阀的作用。尤其是点赞功能在各种语境下的使用被微信用户开发出多重含义。点赞除了表达同意、喜欢、关注、友善外,还是幸灾乐祸和调侃的专用符,娱乐至死的风气贯彻到了朋友圈,很多常态的感情与体验在一片戏谑的点赞中被消解,各种不快被付之一笑,而这样的情况却很难在现实关系中看到并体验。“不看他的朋友圈”和“不让他看我的朋友圈”这两个设置,满足了用户对无关信息或者冗余信息的取舍,能够有效避免尴尬。即使退出微信群,群内也不再显示退群消息。这些功能虽然都只是细节上的更新与改进,却体现出微信对人际交往的深层理解与关怀。微信人际关系中的这种可控与自主,其实正是借助自媒体凸显人的主体性,或者说,是新型的传播关系塑造了人的主体性,微信成为人际传播中构成主体的方式。而这种构成主体的方式,也打破了“主体”在历史发展中被讨论的进程。
二、微信时代人际传播的心灵迷思
微信的传播方式似乎使人的联系更加紧密,不仅如此,它把人与物的结合也纳入人际交流之中,但这种强人际传播是否能停止传播学者们的忧虑,即新媒介技术下的传播能否帮助实现人与人内心经验的交流和精神上的分享?
(一)越熟悉,越孤独
芝加哥学派认为,传播是人类生存的基础,社会起源并存在于人们的关系之中,人通过心灵、意识的互动建立并发展这样的关系,而这样的关系又依赖于交流。[6]这种认识把传播提高到维系社会发展的高度,也解释了人与人最初的交往传播的重要意义。但当媒介介入后,伴随着对媒介技术的批判,人际传播的终极意义一再被提出。
新媒体技术的发展极大地压缩了人与人之间的时空距离,从来没有哪一种技术能像今天一样帮助人们最大化地实现人际交往与传播,但不可否认的是,生活在现代技术中的人们越是无限接近,也越是疏远,越是得到,也越是失去,在媒介传播如此发达的今天,当代人却表现出交流上的无比孤独与焦虑,人们“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人们的朋友圈越来越大,但人际交往也越来越贫乏。法兰克福学派的洛文塔尔说,真正的传播需要内心经验的交流与分享,传播的非人性源自现代文化媒介对它的吞并,先是报纸的吞并,然后是广播和电视的吞并。[7]现在似乎可以说,是互联网与手机的吞并。因此,在微信用户继续不断上升的趋势中,也有不少人关闭了朋友圈,删除或屏蔽朋友圈的内容。交流因技术的发展与延伸到达了新媒介之前不可能的规模,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人对新技术的适应、调整,以及为克服新的麻烦不断做出的努力。因此,在彼得斯看来,人类的交流就这样被变成一个生生不息的技术循环体——交流的技术越来越先进,交流的真正目标却越来越遥远。[8]因为,传播与交流的主体首先是人。没有什么中央处理器可以将人的感知准确传递给另一个人,大众媒介及新媒介技术的发展又进一步遮蔽了“在场感”,因而更加扩大了人与人之间交流的疏离感。这种疏离也许正是心灵开始关闭的原因。
(二)消失的边界,模糊的身份
同样是新媒体中的人际传播,研究者发现,网络中的人际传播,因为匿名的虚拟身份,网络成为一个理想化的空间,让我们很好地、有选择地展示自我,理想化地认识对方,满足认同的要求。[9]微信人际传播却不相同,微信兼具熟人传播和媒介的多元传播场景,传播主体不仅不会隐藏真实身份,而且乐于展示身份的多元性,共同塑造出一个鲜活的主体。比如一个严厉的大学老师,在微信中被学生们发现,原来他也可以是搞笑的、玻璃心的、温柔的。人际传播的多元身份认同一方面使人际传播更加生动富有人情味,但另一方面也模糊了传播主体的身份边界。正如一些学者的研究显示,基于各种数字技术消解了传统信息中介的媒体系统而形成的共有媒介,会出现公私界限融合的问题。也就是说,像微信这样的小众私有空间,同时也是公共媒体聚集之所,小小的朋友圈成為包罗万象的媒介场。在这种共有媒体中,公与私的区别无法固定,也无法绝对,充满了流动性与多变性。共有媒体中界限的消失,首先来自于网络的研究。互联网比大众媒体更富个人化,将传播主体解放出来,随着权威话语的解构,名人明星的被消遣,屌丝逆袭的神话出现,成长秘密的公然示众,娱乐至死的气息涌现在互联网上,并进而形成网络文化,成为网络诞生后年青一代的文化土壤。具体来说,表现为儿童与成人界限的消失,男人与女人界限的消失,英雄与凡人界限的消失。这种界限消失中的模糊身份,使活在夹缝中的人们,对于群体中的孤独有着更为深刻的体验,也更真切地呼吁真诚宁静的心灵沟通与精神分享。
(三)依赖症与伴随感
据2015年6月的统计数据,25%的微信用户每天打开微信超过30次,55.2%的微信用户每天打开微信超过10次。[10]现实生活中的年轻群体好像更是附着在微信上,一旦闲下来就会潜意识地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早晨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是浏览朋友圈,晚上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如此。地铁、公交、机场、饭店,随处可见使用微信的人。微信的关系设计结构使微信朋友圈成为展演的舞台,通过点赞、评论、事无巨细地刷朋友圈,确立自我的存在感,微信依赖症由此而生。
这种依赖症还体现在对微信文化的学习上。公众号是微信的主要服务之一,有近80%的微信用户关注了微信公众号,娱乐八卦、国家大事和鸡汤文化成为微信文化的主要内容。微信也成为许多人知识储备与学习的平台。事实上,朋友圈提供的分享,除了少数“生活现状”外,大多是转发的时政、养生、娱乐、杂谈之类的信息,重复率很高。尤其是“修身养性”的“心灵鸡汤”,更是没有真正营养的固定模式复制品。但正是在这种“家长里短,家国天下”的微信日常中,许多人沉浸在学习积累的想象中,群体共在的认同感油然而生,伴随感也相应而至。
三、连接一切:人际传播原命题的再理解
传播学大师麦克卢汉说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在这种理念下,微信也在实现着连接一切的野心。
(一)人与人的全面连接
人与人的连接表现在微信的强人际关系上,微信的基本人际圈由手机通讯录、QQ通讯录自动生成,但通过“摇一摇”“附近的人”“二维码扫描”就能实现无远弗届的人人链接。尤其是摇一摇,整个设计充满了童趣,在微信之前,几乎没有比它更简单有趣的互动体验,摇一摇的出现颠覆了以往所有的移动社交方式。因此,摇一摇上线后不久,用户量剧增,很快达到每天1亿次以上的摇一摇使用次数。可以想象,摇一摇和附近的人为人际关系的拓展提供了无限可能的海量空间。
(二)“物”化结构中的人际关系
对微信个体而言,人与物的连接最直接的体现是微信圈的熟人销售。微信圈的产品销售从服装、面膜到宝石玉器,几乎覆盖了全部日常生活所需。当私人事务卷入到公共生活中,公务关系又进入私人圈后,推销、拉票、炫耀等扑面而来,大多数人会选择熟人购买,这主要与中国社会传统的面子有关,买的是商品,建立的却是你来我往的人情,所以,线上交易最终会渗入、影响线下实质人际关系与情感交流。
而2016年春节点燃的微信红包大战,更是将中国社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人情关系与游戏完美融合,将中国红包由长辈向晚辈、公司领导向企业员工这个单向性线索,发展到同学之间、朋友之间等的复线指示。微信红包逐渐超越了原来的意义。节庆中的传统仪式被解构为全民表情达意的娱乐,微信红包虽然未必构建起全新人际传播,但它将中国人人际交往最核心的部分放大,赋予被扩散的人际圈中最亲密的意义与分享。
(三)微信商业模式渗入人际传播
微信商业模式的显著成效是表情商店和游戏,表情商店是微信最擅长的增值服务模式,作为一种非语言符号,表情是对文字最大程度的补充和延伸,微信中的红包和表情已成为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在交流过程中被大量使用。游戏方面,微信不断研发短平快的社交游戏,并通过版本与功能的更新、装备与角色的升级以及各种PK与挑战赛,不断激发用户的新鲜感与参与度。因此,不仅创造了数亿用户一起飞机大战的奇观,也从《天天酷跑》等微信游戏中收获了月收过亿元的成绩。
此外,微信支付功能的开通,直至延伸到红包、转账和理财服务,商业模式的设置依然以用户交流需求、沟通体验为前提,尤其是游戏间的人际关系,以邀请好友、对抗赛的方式进行维系,虽然游戏间的人际交往偶然性成分比较大,但却是明确的以娱乐兴趣为类属进行的人际关系划分,这是社交平台第一次对人际交往的内因与窄分化进行的区别与挖掘。
人际传播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信息传递,而且是人们通过人与人的传播来商定意义、身份和关系的方式。[11]人类世界由人们对物的反应或物的意义构成,而这些意义的商讨正是在传播中完成的。因而物在微信人际传播中,就不只是单纯的物质要素,而成为商定关系并发展关系的环节、步骤,超出物的现象特点。丹麦传播学家延森说,凭借与众不同的建构方式,数字媒介给世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可能使得物质在与非物质实在之间的界限产生根本性改变。[12]
物的参与不仅扩展着人际传播的范围,并提醒我们对人际传播原命题的思考,即人际传播仅仅是人与人的心灵交流吗?如彼得斯所说,既然完全对等的心灵上的交流不可能实现,而可以预测的新媒介技术的无限发展又不断介入到人际传播中,对人际传播的影响不仅是外在的,还涉及内在的逻辑与结构。在这种条件下,人际传播原命题的假设是否仍旧成立?物是否能成为人际传播中的要素?如果是,又以何种方式参与?微信在物与物的连接野心中,体现了人际传播的另一种可能,即人际传播的自由最大化。
四、结语:人际传播日常生活“微信化”
微信,是一种生活方式。新媒介环境下的人际传播,人们更容易被技术所吸引,但海德格尔说,技术不仅是手段,更是人与世界关系的展示方式。新媒介环境下技术在人际传播中扮演着何种角色?它遮蔽了心灵这种古老而美好的存在,还是让人们对心灵产生了全新的“媒介感”?笔者认为,以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介在对人际关系的影响上能够以特定的方式反映出媒介与人的某种新型关系,对人际交往中的心灵互动也产生出新的诠释,它反映的趋势是,互联网时期的媒介生活日常化正在向日常生活“微信化”转变。对这种变化的研究既是开始,也是启发。
社会化网络是媒介技术进步的产物,它并非只是起到平台的作用,而是塑造并突破了传播的二元模式,使媒介表征社会转变为媒介本身即社会,也可以认为微信本身就是某种人际关系,媒介与媒介生活不可剥离,并逐渐日常化、普遍化、去工具化。麦克卢汉说,新媒介创造的媒介环境会作用于人的感知生活。“每一种新媒介都会创造一种全新的环境,这种环境对人的各种感知系统将发生全面的、深刻的、潜移默化的影响。”[13]微信是一种全新的人际交往场景与方式,从而改变着人际传播的交往行为和相互感知。对“90后”的年青群体来说,社会化网络并不是新鲜事物,而是与生俱来的日常生活,微信弥漫在他们每一幅生活场景中,甚至他们的人际交往与现实世界的互动就在微信中完成,虚拟与现实不能分割,亦无法区分,因而他们乐在其中,从容游弋,并以此确立新的传播关系和存在。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新媒体传播对新疆主体民族国家认同影响的研究”(13BXW024)的阶段性成果;新疆财经大学博士启动基金项目“民族与国家关系中的话语变迁研究”(2014BS012)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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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莉为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讲师,博士;罗彬为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副教授,博士)
编校: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