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活跃的日本女自卫官

江新凤

在安倍政权成长战略中提出的“重视女性”政策的引导下，日本防卫省开始加大了起用女性的力度。2015年12月，防卫省决定培养女性战斗机驾驶员，首批将于2018年诞生，她们将实际操纵日本主力战斗机F-15J和侦察机RF-4E等。这意味着日本自卫队将在战斗岗位起用女自卫官。此外，日本还于2015年12月首次向北约总部派出女自卫官任职两年。这位二等陆曹（陆军中士）叫栗田千寿，其工作内容主要是协助解决因战乱导致的女性生小孩及性暴力等问题。

启用女自卫官缘于多种原因

女性在日本原本更多地被贴以“家庭主妇”的标签，但近年来走向职场的女性大增，自卫队也加大了起用女性的力度，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日本社会少子老龄化趋势严峻，适龄服役人口减少。2013年日本人口减少近24万人，负增长再创新高。据日本预测，2048年日本人口将减到9910万人。另外，在2015年自卫队招募中，因受到日本政府通过被称为“战争法”的新安保法等因素的影响，报名人数比上一年减少近20%。在这种趋势下，自卫队不得不招募女性。其次，为了振兴日本经济，“建设强大日本”，安倍政府提出“女性活跃于社会”的口号，促进女性更多地参与社会活动。第三，向美国等国看齐。女性已在许多国家军队中担当起重要角色，日本也不甘落后。美国防长卡特去年12月宣布美军将向女兵全面开放战斗岗位后，日本防卫大臣立即表示要在“特殊岗位起用女自卫官”。第四，向国际社会看齐。联合国安理会根据2000年有关保护女性权利的决议，要求各国在实施人道主义援助等活动中给女性提供平台，要求维和行动派遣士兵中需有10%的女性。美、英、法等40多个国家均据此制定了行动计划，法国计划把维和行动派遣警员中的女性比例提高到20%。日本也提出将增加派遣至维和活动和国际机构中的女性数量，并争取在2020年前把国内的女性领导比例提升至30%以上。目前日本自卫队派往非洲南苏丹开展维和活动的人数约有350人，其中女性13人，仅占不到3.7%。

日本自卫队中女性仅占5.45%

在日本，加入自卫队称“入队”或“入役”，“入队”后就成为一名自卫官。日本近年想当女自卫官的人还不少，采用率大概在50∶1，竞争非常激烈。截至2012年度末，日本自卫队女自卫官人数为12242人，占自卫队总人数的5.45%，男女比例大约是100∶6。其中，少尉以上女军官（日本称“干部”）1889人，女准尉及军士（日本称“曹”）6506人，女兵（日本称“士”）3847人。日本自卫队从1974年开始征召女兵，1993年开始面向女性自卫官开放所有职种。女性自卫官配置岗位最多的是后勤支援部门，特别是卫生部门，其他还有通信科、军需用品科、运输科、航空科等。在训练上，女性自卫官接受与男性一样的训练;在生活上，女性自卫官结婚生子时和在企业工作一样可享受产假和育儿假，自卫队里亦有托儿所。对于怀孕的女性自卫官还发给孕妇装制服。女性当自卫官几率虽比男性低，但一旦入伍后，不仅生活有保障，还不愁嫁不出去，因为周围多是男性，她们往往是男性瞩目的焦点。笔者在2002年访问日本朝日基地时，曾问过一位入伍刚两年的女自卫官为什么选择自卫队，她说因为考不上好的大学，另外自卫官待遇也比地方企业高，生活有保障。一名高中毕业生入伍后的最低月薪约为15.95万日元，一名大学毕业生到部队服役初始月薪约为18.96万日元，而在地方公司任职员，初始月薪约为16.15万日元。在日本，自卫官是一份职业，稳定的收入是年轻人选择入队的主要因素之一。

日本驻北约总部首位女自卫官栗田千寿。

活跃在各种岗位上的日本女自卫官

在日本自卫队，除卫生医疗部门外，许多岗位都任用了女自卫官。目前陆海空自卫队已有30名女飞行员，她们驾驶运输机、巡逻机、直升机等机型，是日本自卫队员中的佼佼者。樋口美登里是航空自卫队第1运输航空队第401飞行队的一名女飞行员。2002年作为女飞行员首次被派往东帝汶参加国际和平协作活动。2006年，她还参加了伊拉克复兴支援活动，是日本自卫队派往国外执行任务的少有的女性自卫官之一。她今年38岁，空军少校军衔，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丈夫也是一名自卫官。还有一名女飞行员叫樫地一惠，毕业于日本法政大学，1994年加入航空自卫队，1997年成为航空自卫队第一名女飞行员，2003年成为一名女飞行员教官（上尉军衔）。但因后来被从飞行部调到协调部，她决定退出现役到全日空航空公司工作，成为第一名自卫官出身的民航飞机女飞行员。梯美保子是日本海上自卫队P-3C反潜巡逻机飞行员，1987年出生，2006年通过海上自卫队航空学生考试，2010年在鹿屋航空基地担任P-3C飞行员，2012年3月晋升为海军少尉。

日本海上自卫队近年还诞生了女舰长。大谷三穗是日本海上自卫队的首位女舰长。她在龙谷大学文学部上二年级时在电视里看到海湾战争的新闻，萌发了当自卫官“为国报效”的念头，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决意考入防卫大学女子一期生。2012年，40岁的大谷三穗海军中校当上了“朝雾”号驱逐舰副舰长，成为海上自卫队第一位女副舰长。2013年，大谷任“岛雪”号练习舰舰长，同时另一位女海军中校东良子也当上了“濑户雪”号练习舰舰长。两位女舰长各率领约200名舰员在海上执行各项训练任务。2016年2月29日大谷转任“山雾”号驱逐舰舰长，成为海上自卫队首位女性现役驱逐舰舰长。日本海上自卫队目前共有约2400名女性自卫队员，其中315人为舰艇乘员，她们活跃在通信、枪炮、勤务等岗位上。近年来，日本海上自卫队逐渐为大型舰艇配备女自卫官，清香织海军中尉是首批配备到“日向”号直升机驱逐舰的女自卫官，担任机枪手。池田由香子海军少校是“大隅”号补给舰上的通信官。

在日本海上自卫队东京音乐队里，有位全国知名的自卫官女歌手，名叫三宅由佳莉，被称为“自卫队歌姬”，她跟随音乐队在日本各地演出，还出了CD。由于“自卫队歌姬”名声大振，2014年海上自卫队和陆上自卫队各采用了一名女性声乐人才。

日本自卫队三位女少将

日本自卫队主要还是男性的天地，女性如能晋升到将官实属凤毛麟角。目前女性自卫官最高军衔为将补，相当于少将，迄今已出现三位女少将。

日本自卫队首位女将官是海军少将佐伯光，她生于1943年，1969年毕业于日本医科大学，1989年加入海上自卫队，曾在自卫队横须贺医院、中央医院工作。1997年出任自卫队舞鹤医院院长，成为首位自卫队医院女院长。1999年出任自卫队佐世保医院院长，2001年晋升为少将，2003年退役。佐伯光是妇产科专业医学博士，曾对改善女自卫官的育儿环境做出贡献。在男性社会的自卫队中，医学界有利于女性脱颖而出，佐伯光就是其中的幸运儿。她丈夫是日本第27任联合舰队司令佐伯圣二海军中将，夫妻均为将官在日本实属罕见。

日本自卫队第二位女将官是空军少将梶田道子。她是首位航空自卫队女少将，首位教育群女司令，是自卫队除医学界之外的首位女将官。梶田毕业于奈良女子大学，1977年作为一般干部候补生加入航空自卫队。日本自卫队1974年才开始招女兵，梶田幸运地赶上了好时机。因在工作中展露了出色的指挥才能，她作为首位女自卫官被送往防卫研究所接受指挥参谋课程教育。2006年4月她出任航空自卫队航空第2教育群司令。该群驻地为熊本基地，主要任务是对驻扎在东日本地区刚入伍的男性航空自卫官进行基础教育训练，可以说是一人指挥数千男兵的女性佼佼者。梶田一直在指挥岗位上工作，直到2007年12月特别晋升为空军少将并退役。

日本自卫队第三位女将官是空军少将柏原敬子。她是日本自卫队第二位空军女少将，首位基地女司令。她1956年生于大阪，关西学院大学毕业，1979年作为一般干部候补生加入航空自卫队。在这个一般干部候补生课程接受者中，150人为男性，女性仅5人，足见女性在自卫队中挤进军官队伍有多么不易！柏原最初担任女自卫官教导员、男新队员区队长，30多岁时创立了女军官亲睦团体“弥生会”。柏原从事最多的是总务和人事工作，历任航空教育司令部总务部长、情报本部总务部长、航空部总队司令部总务部长。她2010年4月就任防府南基地司令，成为自卫队首位基地女司令。2011年8月就任航空自卫队第3技术学校校长兼芦屋基地司令。2013年8月卸去校长职务，退出现役。自卫队女少将、女司令的光环很吸引人，退役后的柏原仍很活跃，在日本各地举办讲演。

在日本经济低迷、少子老龄化严重的情况下，日本政府发出了“女性活跃于社会”的口号，自卫队也积极推动落实“男女共同参与”的方针。未来，日本女性将在自卫队更趋活跃，承担更多的角色。

（作者为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