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城市群内的城市间存在层次关系,这种层次关系可以跨越行政区划构建。在有行政壁垒的情况下,跨越行政区划构建城市群和实现区域间协同发展就会存在很多障碍因素。在跨越行政区划构建城市群问题上,长三角城市群和京津冀城市群是非常典型的例证,前者在广大腹地形成了“群雄并起”的发展格局,而后者还是“唯我独尊”的局面。行政壁垒会使得一个区划存在“超发展”问题的同时,另外一个区划存在“欠发展”问题,区域协同发展是一种帕累托改进。长三角城市群内城市间的协作机制值得京津冀城市群效仿,以便尽快在“双核+双子”城市格局基础上实现“双核+多子”城市体系的构建,将“环京津贫困带”转化为“环京津城市带”,促进京津冀协同发展。
关键词:长三角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环京津贫困带;行政壁垒;软区划
Abstract:There is hierarchy relationship among cities exterior urban agglomeration, which can be constructed across administrative divisions. If administrative barriers presents, there will be much more a lot of obstacles for constructing urban agglomerations across administrative districts and realizing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ic. Concerning the issue of constructing urban agglomeration across across administration, Yangtze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 and Beijing-Tianjin-Hebei urban agglomeration are the very typical examples. The former is forming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of “cooperation of the powerful” in the vast hinterland. while the latter is forming the pattern of “developed just me”. Administrative barriers will result in the problems excessive development in one area while lack of development will appear in another area,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s one kind of Pareto improvement. Collaboration mechanism among the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 is worthy of beijing-tianjin-hebei urban agglomeration to follow, so that the construction of of “dual core + more children” urban system can be realized as soon as possible on the basis of “dual core + dual children”, converting the “poor belt around Beijing-Tianjin-Hebei” to “urban belt around Beijing-Tianjin-Hebei”, promoting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Beijing-Tianjin-Hebei.
Key words:Yangtze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 ;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urban agglomeration ; poor belt around Beijing-Tianjin ; administrative barriers ; soft administrative area
中图分类号:C9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4-4144(2016)-06-13(9)
1 大都市对腹地的影响与其带动下的多层城市体系
图1展示了大都市与腹地内中小城市间的关系。图中A表示大都市,B和C为腹地内在大都市影响下发展起来的中等城市,中等城市与大都市之间依存互动,成为大城市腹地内的卫星城市。图中横轴表示与中心城市的距离,纵轴表示城市的影响力,波形线在纵轴上的距离越大表示城市的影响力越强,波形线在横轴上离开A越远则表示城市的腹地越大。大都市A在发展过程中经历了从吸收到辐射的转变,这个转变过程图1中用三个阶段表示:第一阶段即A1L和A1R,两条曲线都是凸向原点,表示距离纵轴越远影响力越弱(其他曲线与此同),A1L+A1R在纵轴上达到峰值,表示在这一点上影响力最大,与A1L相应的箭头A1JL、与A1R相应的箭头A1JR都是向上的,表明在这一状态下大都市A的发展以吸收为主;第二阶段即A2L+A2R曲线,该阶段较A1L+A1R,城市A的规模有了较大的扩展,但是图上与该曲线相对应的箭头指向发生了变化,与A2L和A2R相对应都有向上和向下的两个箭头,A2JLS、A2JRS表示向上的箭头,A2JLX、A2JRX表示向下的箭头,这说明在这一阶段内,城市存在吸收(向上的箭头)和辐射(向下的箭头)两种作用,吸收作用大于辐射作用,城市A的规模继续向外围扩展,但是在城市A的辐射作用影响下,在城市外围的一定空间内开始出现了低级别的城市如B、C;第三阶段即A3L+A3R曲线,这时候城市的规模达到最大,城市在聚集增长过程中开始出现规模不经济问题,于是资源开始向外围空间疏解,图中与A3L相对应的箭头A3JL和与A3R相对应的箭头A3JR都是方向向下的,与第二阶段相比,在该阶段没有了沿着曲线向上的箭头,这说明在第三阶段内,城市以向外围空间疏解职能为主,城市的辐射功能已经远远高于吸收功能,从图上可以看出,这时候A的辐射范围已经达到了B和C,B和C发展的速度开始增大。以B城市为例,曲线B2L+B2R的影响力已经远远大于B1L+B1R状态下的影响力,在曲线B1L+B1R时只有向上的箭头B1JL+B1JR,B城市这时候只有吸收作用,但这时候由于A城市的辐射力相对较低,所以B城市的成长速度也较慢,但是在B2L+B2R状态时,B城市不但有吸收作用B2JLS、B2JRS,也有辐射作用B2JLX、B2JRX,但是吸收作用大于辐射作用。城市B目前状态下还没有完全达到。
2 广域长三角城市群的层次辐射及影响域分析
如图2所示,长江三角洲城市群中,上海、杭州和南京是核心城市,三个城市构成三角形的鼎足发展格局进行高效互动。该三角形跨越了沪苏皖浙等四个行政区划,成为典型的“四省城市群”。该城市群的大部分区域在长江以南,沪宁杭三角形的三边将太湖包括在其中,句容、常州、无锡、苏州、太仓、嘉兴、海宁、长兴、宜兴、安吉、广德、郎溪、高淳、溧水等城市位于沪宁杭三角形三边上,在将沪宁杭三个城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上海作为长三角城市群的核心,实际上以上海为中心形城了层级辐射结构,在图2中展示了以上海为核心的三个辐射圈层C1S、C2S、C3S。C1S是三个圈层中的核心层,以上海为中心,将崇明、海门、南通、江阴、常州、宜兴、长兴、湖州、嘉兴以内的区域囊括进来,涉及到的区域除了上海全域外,还包括了苏南和浙北的部分区域。C2S将上海、南京和杭州串联在了一起,同时也分别将“南京—上海”边上的弧线C1N和C2N、“杭州—南京”边上的弧线C1S和C2S等分别整合在了一起。在图2中,C1N和C2N、C1S和C2S分别是以“南京—上海”、“南京—杭州”为弦的弧,实际上是以弦为轴将城市影响力向外围空间进行扩展的层次。从图上可以看出,C1N即“上海—太仓—常熟—江阴—扬中—镇江—南京”一线,C2N即“上海—崇明—海门—南通—如皋—泰州—扬州—南京”一线,将上海与南京之间的很多小城市连接在一起,以“南京—上海”为轴由近及远向外围空间不断扩展。C1N和C2N将长江以南和长江以北联系在一起,以上海为核心溯江而上,将长江两侧发展成为城市带。C1S和C2S是以“南京—杭州”为轴向外扩展的两条弧线,C1S即“南京—溧水—高淳—郎溪—广德—安吉—杭州”一线,C2S即“南京—马鞍山—芜湖—宣城—宁国—临安—杭州”一线,C1S和C2S以“南京—杭州”为轴,将长三角城市群向西南侧扩展。图中的C3S是在C2S的基础上继续向外扩展的部分,即“南京—含山—巢湖—无为—繁昌—南陵—铜陵—泾县—旌德—绩溪—桐庐—富阳”一线,C2S与长三角城市群的第三层C3S一致,向西侧扩展逐渐将合肥、安庆、黄山等整合在一起,将杭州东侧的绍兴、余姚、慈溪、宁波等也整合在一起。以上海为中心、在长江以南的长三角城市群除了整合上海、苏南、浙北等区域,也将皖东的部分区域整合在一起。
3 长三角城市群中城市级别划分与城市发展机制
3.1 长三角城市群中的城市级别划分
长三角城市群的城市级别可以分为四个阶梯(如图3):①第一阶梯。第一阶梯即上海。上海是长三角城市群的核心,上海的影响力不仅在于行政区划内,对于苏南、皖东、浙北等都形成较强的辐射力,在上海的影响下,广大腹地内形成了多层次的城市体系,在腹地内出现了很多不同级别的次级城市核心,在不同程度上承接了上海的职能并与上海形成高效互动的城市发展格局。②第二阶梯。第二阶梯即杭州和南京。杭州和南京分别是浙江和江苏的省会城市,分别是各自行政区划内的核心城市,同时也是长三角城市群内的次级核心城市,在长三角城市群中发挥着重要的桥梁作用。两个省会城市与核心城市上海在长三角城市群中形成了三角形结构,通过便利的交通干线进行高效互动。③第三阶梯。第三阶梯即省辖市,包括南通、苏州、泰州、扬州、镇江、常州、无锡、嘉兴、湖州、滁州、马鞍山、芜湖、宣城等城市,这些城市都是区域性城市,在区域经济发展中成为县级中心地(包括县和县级市)的核心,在省辖市与县级中心地之间发挥着桥梁作用。该层级的城市通过省辖市将上海的城市影响力逐级分解,并向县级中心地产生辐射作用。④第四阶梯。第四阶梯即县级中心地,在长三角城市群中,由于上海、南京、杭州等城市的影响,很多县级中心地已经发展成为影响力较高的县级市,这包括扬中、常熟、太仓、句容、宜兴、长兴、溧阳、海宁、宁国、余姚、慈溪等,由于省辖市发展很迅速,很多县级中心地已经成为省辖市的市区,为省辖市进一步向外围空间扩展并发展成为级别更高的城市提供了前提。在图3中,第一级别的城市对腹地内其他三个级别的城市都有辐射作用,这时候城市表现出来的主要是辐射作用。第二级别城市,辐射作用大于吸收作用(图中城市的吸收作用和辐射作用的强度用箭头长短、粗细表示),第二级别城市的作用范围包括了第三级别和第四级别的城市。第三级别的城市辐射范围远远小于第二级别的城市,并且城市的吸收作用大于辐射作用。第四级别的城市在该城市群中影响范围最小,但数量最多,成为长三角城市群的支撑,受到通过第三阶梯、第二阶梯城市传递过来的来自大城市的影响,这些小城市通过便利的交通干线以及经济基础,彼此间通过互动,以发展基础较好的小城市为核心逐渐构建起次级城市团,前文提及的常熟、溧阳、长兴、余姚等都是这样的小城市。所以按照这样的思路,第四阶梯的城市实际上还是可以继续分层的,县级市区分为一层,普通的县级中心地区分为一层,前者较后者在区域经济发展进程中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有些条件较好的县级市的行政级别会逐渐得到提升为省辖市,在城市体系构建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3.2 长三角城市群城市发展机制
学界在论述城市群发展机制的时候经常将其与京津冀城市群进行比较,但二者之间是存在较大差别的。长三角城市群内核心城市的辐射作用远远大于吸收作用,核心城市上海与杭州和南京在区域内形成了鼎足发展势头,城市群在构建过程中也已经完全打破了行政区划界线,这使得每个城市都可以借力发展,与邻近的城市能够在最大程度上进行资源共享,上海作为城市群的核心,能够与腹地内的城市间在打破行政区划的基础上进行高效互动,前文论及,在图2中形成了三个圈层的城市体系。跨越行政区划构建城市体系已经是城市群发展的必然选择,这样不但可以充分利用省界资源,而且可以打破不同行政区划间的壁垒,在行政区划间打造高水平的合作平台,行政区划边界处的优势资源也可以得到充分利用。与长三角城市群不同,京津冀城市群中有北京和天津两个大都市,成为京津冀城市群的“双核”。“双核”在区域经济发展中与河北省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长期发展中由于行政区划等多方面的原因,使得京津与环京津区域之间出现了严重的不对称,环京津地区出现了“环京津贫困带”。京津大都市则迅猛发展,而在环京津地区则出现相对贫困的发展状态,这说明大都市在向外围辐射过程中显现了行政区划壁垒。图4展示了行政壁垒条件下行政区划两侧的城市发展情况。在图4中l 1X、l 2X、l 3X、l 1D、l 2D、l 3D等都是城市向腹地扩展的边际收益线,与城市中心距离越远,单位要素所获得的收益就会越低,所以边际收益线是距离的减函数。在城市向腹地均匀扩展的情况下,由于不存在行政区划约束,边际收益线是从城市中心出发的一条平滑曲线,如图中的l 3X+l 3D,E点是该条线上跨越省界的地方。但是在有行政区划约束的情况下,边际收益线就会偏离原来的位置,边际收益线在行政区划边界处就会出现断裂,断裂程度与行政区划的壁垒程度呈正相关关系。l 2X和l 2D表示的是其中一种情况,由于存在行政区划壁垒,l 3X上升为l 2X,与此同时l 3D下降为l 2D,这就意味着不存在行政区划壁垒情况下本来应该由D行政区划得到的区域A2D代表的收益被滞留在了行政区划X,在价值量上相当于区域A2D代表的收益量。这时l 2X在行政区划界线上止于Q点,而l 2D在行政区划界线上始于R点,两点间出现了d1的落差,行政区划的壁垒实际上是利益的壁垒。从经济学理论看,实际上行政区划D失去的A2D并不能由行政区划X全部得到,即A2X
4 城市化进程中的超发展与欠发展问题
根据前文分析,邻近城市在发展过程中由于存在过度发展和低度发展问题,行政区划边界处邻近区域的经济发展状态就会出现较大反差,所以在邻近的行政区划间构建跨区域合作的机制就显得非常重要,这种合作会使邻近的行政区划都会从中受益。图5表示了邻近两个城市之间由不合作转变为合作的过程。图中D表示小城市,X表示大城市,凸向X的曲线和凸向D的曲线分别表示大城市和小城市的效用线,每条效用线代表一个效用水平,即每条线上的不同点的效用是相同的,离开X(或者D)越远的效用线表示的效用水平越高。图中的横轴和纵轴分别表示了不同的资源,为了方便阐述问题,图5中假设每个城市可资利用的资源只有两种,同一效用线上的不同点处的效用水平虽然相同,但在两种资源的配置方式上有差别,但是在同一个点上,如果X在该资源上消耗的数量越多,则D在该资源上消耗的数量就会越少。D和X可以选择不同的资源配置方式,将尽量提升二者的效用水平。同样数量的资源,对X多配置也许就会较对D多配置发挥出更大的效用,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就需要打破行政区划界线,在资源配置过程中尽量发挥每个城市的优势,让每个城市都在合作中受益,避免在收益曲线出现断裂情况下而造成的无谓损失。根据图5,存在行政区划壁垒情况下,小城市选择是D1D1水平,大城市选择在X1X1水平,从图上可以看出,两个城市间无法实现均衡,相对于图中小城市的所有效用线而言,D1D1是水平最低的状态,相对于图中大城市的所有效用线而言,X1X1也是效用很低的水平,沿着图中的DX线,在效用线D1D1与X1X1之间存在着UW段的落差,只有两个城市分别将其效用线相向移动(如图中的箭头方向),大城市X和小城市D的效用水平才会同时得到提升。通过取消行政区划壁垒,假如小城市D的效用水平提升到D2D2,大城市的效用水平就提升到X2X2。但是从图中可以看出,在两个城市提升各自效用水平的过程中,大城市效用水平提升的幅度(UV)较小城市效用水平提升的幅度(WV)高得多(UV>WV),这时两个城市在V点实现了均衡。在V点时,C和D两个城市在两种资源上的分配量几乎相当,实际上这种情况很少,大城市和小城市各有其资源优势,在两个城市打破地域界限进行合作的时候,就不一定均衡在V位置。图5上的M和N位置都是两个城市均衡的理想选择。均衡在M点时,大城市X在资源纵轴上分配资源多于D城市,而D城市在横轴资源上分配的资源多于X城市。两个城市均衡在N点时横轴资源和纵轴资源在两个城市分配的质量与此次相反。两个城市选择在M点均衡还是选择在N点均衡,依据就在于资源在不同城市发挥的作用,大城市可以有选择地将某些资源向小城市分流,小城市也要倾向性地在功能设计方面向大城市靠拢,尽量避免两个城市功能重复与资源不合理分流。不同城市群在发展过程中,功能、资源分流的程度是有差别的,行政区划约束往往是造成这种差别的重要原因。前文论及,存在行政区划约束的前提下,资源流动由于在行政区划边界处受阻,从而不能在两个邻近的行政区划内合理分配。邻近的两个城市在发展中要尽量避免前文谈及的这种博弈,使得城市在V点附近均衡,两个城市的优势都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得到发挥。
5 环沪地区与环京津地区发展状态比较
5.1 “环沪城市带”——以上海为核心“群雄并举”发展格局
根据图6,长三角城市群实际上已经是打破了行政区划的城市群,以上海为核心、以杭州和南京为子核心,将苏南、皖东和浙北的很多城市整合在了一起,带动了更多地方的发展,上海对腹地具有很强的辐射作用。长三角城市群的分布特征可以概括为沿水系分布和沿主要交通干线分布,前者沿长江分布、沿京杭大运河分布、沿太湖分布[1],后者沿高速公路、铁路分布,便捷的交通网络将更多的城市整合在了一起。在图中,以上海为核心的“一核+双子”的长三角城市群沿江、沿路、沿湖、沿运河已经形成了多条城市带。B1即“南京—扬州—泰州—海安—如皋—南通—海门—启东”一线,分布在长江以北,通过跨越崇明岛的高速公路线与上海连为一体。B2即“之”字形的城市带,“南京—镇江—扬中—江阴—常熟—太仓—上海—嘉兴—海宁—杭州—绍兴—余姚—宁波”一线将南京、上海和杭州三个城市连接在了一起。沿湖城市带即图中的B3,位于“之”字形的拐弯处,以太湖为核心形成了城市环“常州—无锡—苏州—嘉兴—湖州—长兴—宜兴—溧阳”,沿湖城市带与“之”字形城市带B2的拐弯处整合在一起,成为距离上海最近的子城市群。沿运河城市带即图中所示的“扬州—镇江—常州—无锡—苏州—嘉兴—杭州”城市带。以上四条城市带多侧面地将长三角城市群中的城市联系在一起,成为长三角城市群的主体。从图6上可以看出,在城市群的西侧区域目前还没有形成较为完整的城市带,在城市群进一步发展过程中需要逐渐形成B4和B5两个城市带,B4即“南京—溧水—高淳—郎溪—广德—安吉—杭州”城市带,B5即“南京—芜湖—繁昌—宣城—广德”城市带,两条城市带在广德汇聚,使得皖东的大部分城市与杭州城市群整合在一起,使长三角城市群规模更大,上海的影响面更广。长三角城市群凭借通达性很高的交通网络,在不同级别的城市间已经构建起高效互动关系。这种打破行政区划的城市群,使得行政区划边界处的资源也得到了充分利用,不会出现图4中论及的效率损失。长三角城市群在这样的格局下不断完善,最终会发展成为“多点并重”的彼此之间联系更加紧密城市群[2]。
5.2 “环京津贫困带”——以京津为核心的“唯我独尊”发展格局
自从2014年初提出京津冀协同发展主张以来,京津冀地区成为了学界关注的热点区域。在中国城市化进程迅猛发展的过程中,京津冀城市群将会成为与长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以及中原城市群等在区域经济发展战略上起重要作用的城市群。京津冀在历史上同属一个行政区划,中心城市设在保定。随着历史变迁,该区域由一个行政区划划分为了三个省级行政单元。京津两个直辖市依托首都优势迅速发展起来,而与京津毗邻的河北省地区则出现了“相对贫困”的问题。京津冀地区只有通过三个省级行政区划协同发展,才能够充分发挥京津冀的整体优势,在最大程度上削减三地在分隔发展情况下出现的无谓损失。图7展示了“环京津贫困带”的情况,“环京津贫困带”包括了张家口的13个县(宣化、张北、康保、沽源、尚义、蔚县、阳原、怀安、万全、怀来、涿鹿、赤城、崇礼)、承德的8个县(承德县、兴隆、平泉、滦平、隆化、丰宁、宽城、围场)、保定的3个县(涞水、易县和涞源)共24个县,这些县围绕京津西侧成为一个巨大的C环CP,与CP环相对应的CR环与CP环合在一起围绕京津两个大都市形成城市环,CR环即图7中由保定部分县级行政单元、沧州北部的部分区域、天津以西的廊坊部分以及唐山等区域构成。从图7中可以看出,京津两个大都市被河北省北部包围起来,京津与河北省间存在的经济联系是难以隔开的,这样的行政区划布局在全国所有省级行政区划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在京津冀同属一个行政区划的情况下,资源在区域间流动不存在壁垒,大都市对腹地的影响也不存在图4中论及的收益线断裂问题。京津冀分属为三个行政区划后,三地间进行城市体系一体化、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首先就需要打破行政约束。研究文献显示,河北省的要素流出程度远远大于东部其他省份,河北省的产业集聚遭受到了严重负面影响,这种负面影响不断积累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导致“河北塌陷”(环京津贫困带)问题产生[3]。从图上可以看出,实际上京津与“环京津贫困带”中的很多县级行政单元进行跨区划合作具有很好的地缘优势,承德的兴隆、滦平、丰宁以及张家口的赤城、怀来、涿鹿,还有保定的涞水等都是与北京接壤的,在环北京交通体系逐渐完善的条件下,跨区划合作就会从理论走向现实。除此以外,CR环上保定的涿州、天津以西的廊坊、京津之间的廊坊以及唐山的遵化、玉田和曹妃甸等也都是与京津接壤的,在这些区域首先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只要在“硬区划”之外找到“软区划”的合作方式,就能够让京津大都市的辐射力尽快向京津行政区划外溢出,在环京津的河北省地区得到快速发展的同时,也能够尽快解决京津大都市过分拥挤的城市发展问题,京津与河北省在区域经济协同发展中实现了双赢。从图中可以看出,在京津冀城市群中,京津两个大都市作为城市群的双核已经将河北省的廊坊部分区域包括进去,以“北京—天津”为轴,在轴的两侧各形成了“京津保”和“京津唐”两个三角形[4],这就是城市群未来发展过程中的“双核+双子”结构,“双核”即北京和天津,“双子”即保定和唐山。“双核+双子”区域成为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在该区域的影响下城市群向各个方向不断扩展,CR在得以进一步强化的同时,CP环的状况也进一步得到改善。2014年中央提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战略举措以来,京津冀三地开始在“中小城市对接京津”、“京津职能向外疏解”等方面做文章。这是从20世纪80年代提出“首都经济圈”,继而“大北京”概念以来,在京津冀协同发展方面从理论探索走向实践操作的新举措。京津两个大都市相对于河北省而言面积很小,并且由于河北省北宽南狭、南北狭长,再加上河北省与京津是包裹与被包裹的关系,这使得京津冀在协同发展过程中必须采取“分步走”[5]和“分片走”[6]的方式,有重点、有步骤地进行协同发展,在京津大都市的影响下,在京津周围逐渐发展起更多的子城市核心,京津冀城市群由目前的“双核+双子”发展格局逐渐形成“双核+多子”的发展格局,将沧州、承德、张家口等环京津的隶属河北省的城市都发展成为京津的子城市,首先实现京津与近京津的河北省区域的一体化发展,而后在该区域的带动下实现远京津的河北省区域的京津冀协同发展。
6 研究结论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环沪城市带”与“环京津城市带”的发展轨迹是有差别的。前者在城市化进程的初期就通过市场化的方式在邻近的不同行政区划间进行了“软区划”合作,上海的城市影响力可以越出行政区划在邻近的行政区划内发挥作用,在核心城市、子核心城市的影响下,长三角城市群中出现了“群雄并起”的城市发展格局。而在京津冀地区,虽然也提出京津冀城市群概念,但由于行政区划限制,京津与河北省之间长期中并没有达成一体化发展格局,京津双核在城市群中本应发挥出的作用并没有充分释放,以行政区划为界,在京津内缘与河北省之间发展差距较大,在京津冀地区出现了“唯我独尊”的局面。在城市化进程中,京津大都市的发展空间越来越有限,京津冀协同发展提到意识日程当中来,这不仅是河北省发展的需要,也是经济大都市发展的需要。
6.1 “硬区划”基础上构建“软区划”
“硬区划”是指以地域为界的区划,“软区划”是不同行政单元的经济联系为界的区划,前者是传统意义上的行政区划,后者为跨越行政区划后在不同区划间展开经济合作的地域单元。“硬区划”在短时期内不容易变更,但“软区划”可以通过各个行政区划在区划边界处让渡控制权。区域经济发展如果受到行政区划的约束,往往会在行政区划边界处出现合作的真空。资源本来能够通过整合聚合发挥优势,但由于行政区划壁垒,资源处于分散发展状态,规模经济优势和范围经济优势等都不能发挥出来。所以区域间的合作首先是行政权力的合作,只有在行政层面将区域经济合作提到议事日程,区域间的合作才能够从理论走向现实。区域经济合作往往都需要打破行政区划界线,在“硬区划”的基础上构建区域间高效合作的机制,通过“软区划”弥补“硬区划”的不足,并为“硬区划”的调整奠定基础。图8和图9展示了两种“软区划”设计方案,在图8中将张家口交北京协管,承德交天津协管,秦皇岛交唐山协管,同时强化保定和唐山两个城市的独立性。在图9中,将张家口和承德给北京协管,秦皇岛、唐山、廊坊和保定给天津协管,在这种情况下,新北京、新天津和新河北省的行政区划面积相差不大,也完全避免了“省中有省”的包围与被包围关系。“环京津贫困带”得以弱化的速度会更快些。
6.2 不同行政区划在平等基础上合作
在区域经济合作中,大都市相对于腹地内的小城市有更多的优势,大都市在发展中袭夺腹地内的资源,为了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大都市与中小城市间不免存在博弈。为了以大都市为核心构建起区域经济合作平台,合作的各个区域间应该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这种合作应该是为合作各方都能够获得收益的合作:大都市可以以中小城市为支撑,中小城市成为大都市职能疏解的对象。只有不同城市(尤其是大都市)间有平等合作的心态,大都市才能够有意愿将非核心职能向外疏解,中小城市也才能够在承接大都市疏解出来的职能的过程中赢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在此过程中大都市的过度发展问题尽快得以缓解,城市群内大都市“一枝独秀”的局面也得以结束。“平等”意味着互动,这不仅是解除行政区划限制问题,还需要在不同行政单元内设计相一致的经济政策以及经济基础设施,保障各自资源在大区域内自由流动。
6.3 构建通达性较高的交通体系
长三角城市群形成的“群芳争妍”的局面,不仅在于邻近的行政区划间具有较好的经济互动机制,还在于交通网络通达性很高。沪宁杭三个大城市间具有便捷的交通网络,在核心城市与子核心城市间也有铁路、高速公路、省道等相连,最重要的是中小城市间也大多通过高速公路体系联系在一起,这就保证了资源能够在不同等级的城市间高速流动,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实现异地同城化作业。与长三角城市群相比较,在京津冀地区虽然在京津、京石、京保、津保间有高速公路联通,但津保间高速铁路还在构建阶段。除此以外,京津冀地区的中小城市间交通网络的通达性还有待提高,将很多地方存在的“断头路”尽快完善,在各个城市间构建交通环路,方便城市间的联系,形成以京津为主交通体系核心、以周边中等城市为子交通体系核心的高通达性的交通网络,在京津冀区域内除了构建“京津保”、“京津石”等三角形外,还要强化廊坊、涿州(包括高碑店)、霸州的发展强度,以三个城市为节点城市构建“京涿霸”、“保涿霸”、“津廊霸”、“京廊霸”等三角形,并且尽快构建起“京张承”、“津张承”等三角形,通过不断完善“张家口—承德—唐山—天津—沧州—保定—张家口”闭环交通体系,让环京津地区整合在一起。
6.4 区域协同发展需要构建一体化的经济环境
长三角城市群在发展过程中,苏州、无锡、常州、镇江、扬州等已经成为上海与南京间的重要节点城市,嘉兴、湖州也已经成为上海与杭州间的节点城市,人们在上海腹地内的区域就业、生活、工作同样能够感受到上海带来的便利。长三角城市群在发展过程中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经济环境一体化,这包括经济基础设施一体化以及经济政策一体化。与此相对应,京津冀城市群内的首都优势还是很明显的,人们在大都市内能够享受到在大都市外不能享受到的便利,这说明京津冀在经济环境层面还未实现一体化。城市协同发展的经济环境一体化应该在教育、交通、通讯、金融等各个层面进行一体化设计。在通讯方面的一体化设计的典型例证就是,环北京13个县级行政单元(包括保定辖区内的涿州、涞水;张家口辖区内的涿鹿、怀来、赤城;承德辖区内的丰宁、滦平;廊坊辖区内的三河、大厂、香河、广阳、安次、固安。)的固定电话区号已经改为010。区域间合作就是要通过制度设计和政策调整,通过资源布局调整进行资源整合,从而在最大限度上实现帕累托改进。这需要在发展上具有显著优势的大都市放松政策,让区划外的更多行政区域能够享受与大都市相同的政策,构建“广域都市”的发展意识,增加协同发展产出削减区域竞争内耗。
6.5 环都市区域内部强化合作弱化竞争
环大都市区域往往不是一个行政单元,以环京津区域为例,环京津地区包括张家口、承德、唐山、沧州、保定、廊坊(部分在天津以西,部分在京津之间)等行政区域,这些区域在与京津大都市协同发展过程中,为了争取更多的合作机会不免会出现竞争。2014年年初提出建立首都副中心的设想一经传出,周边的很多城市通过论证竞争这个机会,这无形中就弱化了各个行政单元间的合作愿望。“环京津贫困带”造成的巨大问题在于:环京津地区由于区域经济发展的资源少,进而强化了各个行政单元间的竞争。京津尤其是北京在进一步发展中,非核心职能向外围地区疏解,是国际大都市发展的一般规律。在向外疏解的过程中需要考虑经济基础、发展环境、区位优势等多方面的因素,由于经济发展机会而在环京津的河北省地区北部出现壁垒自然不是区域协同发展的应有之意。副中心虽然是依托大都市而建立,但也是其他区域发展的中心,是京津冀区域京津发展的子核心城市。在“双核+双子”的发展格局中,保定作为“南子”和唐山作为“东子”也是应该重点考虑的城市,以“南子”拉动冀南区域的发展,以“东子”拉动冀东和冀北区域的发展。这种发展理念会在更大程度上强化京津冀间的合作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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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