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倚仗勇气,而“善言”则依靠智慧,将两者融会贯通才能做到言之有理、掷地有声,这其中大有学问。
古语有云“逢人只说三分话”,话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对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话。古有无数忠臣报国之心一片赤诚,却因直言不讳不知委婉而锒铛入狱。魏徵辅佐唐太宗时因敢于进言而为人称道,却深得圣上宠爱,谏言也被仔细考虑,报国之志得以施展。唐太宗虚心纳谏,也成就一代明君。这正是谏言的功劳。于君臣如此,与朋友交游亦如此。巧妙选择与朋友的谈话,适宜谈的话坦诚,不适宜的话闭口,“善言”的智慧正出于此。
知进退,懂得适时开口十分紧要,但于人时懂得善言,于大事时却又要敢言不讳。
古有隐士阳子,避世退隐山中,却又因才高八斗被朝廷请用为大夫。入世后依然缄默超脱,未尝谏言,因隐逸为人称道。有人将他的事迹写进文中,却对他的作为不以为然。他说:“处其位而司其职,身处不同位置,君子的作为必须两样。”与朋友交时善言可取,但关乎国家大事、原则操守一类的情况,“善言”却算是失了责任了。又可看古时,历朝历代亡国之君无不缺少敢言的谏臣,从而受小人蒙蔽走上歧路。
现今中国实行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正是鼓励民众敢言,鲁迅先生也曾呼吁青年人大声说话敢于开口,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贪腐根深蒂固,人们越来越冷漠而寡言,正是因为失了“敢言”与“善言”之间的平衡。善言变成巧言令色、油嘴滑舌,敢言却被认为不懂分寸。
在社会的大环境下,敢言代表责任,而善言则代表施行责任的方法技巧,失一不可。身为青年人不可不敢言。柴静因拍摄《穹顶之下》敢于发声揭露社会黑暗面而最终离开评论部,记得她曾在《看见》一书中记录自己作为记者发声的十多年历程,她说:“记者的责任就是发声,是揭开不实言论虚假的面具。”敢言,敢指出,这正是社会进步、解开蒙昧必要的。
善言,于人可和谐相处;敢言,于事,方为尽责,不失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