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诗没有两个意思便不是好诗。”这里所说的“两个意思”指的一个是诗文所显现的艺术趣味,另一个是蕴含在作品中的道理。
所有好的文学作品必然都是这样,是理与趣完美交融的产物。这就好比一个人身着华美外衣,同时又具有高尚的美德、丰富的内心修养,这才会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对于文学作品而言,这两者好比“形”与“魂”。
空有华丽的辞藻和奇崛的语言的作品其实是违背了文学真正的作用和内涵,所以,文以载道之“道”往往更加重要。巴尔扎克目睹了资本主义世界的虚伪、贪婪,决心为人们受伤的心灵开一剂良药。数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终成《人间喜剧》这一部被称为“社会的百科全书”的作品。若不是这些小说揭示现实,理性的批判承载了作者的思想,它们又怎能流芳百世,成为传诵不绝的佳作?
然而,文学作品毕竟是供人欣赏的艺术,若是行文枯燥乏味,语言平淡无奇,即便它承载了再多的道理,也不能称之为文学,而是应用文。初读纳兰词,我们或许会被词中清新亮丽的文字深深吸引,而在他的词中,豪放是外在的骨风,忧伤才是内敛的情怀,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纳兰容若的真性情,反复吟诵,耐人寻味,仿佛是一道道温泉汤药,温暖了人们冰封的心灵。美好的文字,赏心悦目,如同一曲曲曼妙的音乐,在欣赏的过程中,陶冶情操,形成我们自身的文化修养。
创作文学作品是一场心灵的旅程,是一种作者先与自己联结,再与世界联结的过程,他们笔下流淌的是给自己也是给世界的一封信。这封信怎能光有艺术趣味而空洞、媚俗,失去了文学艺术的精魂?又怎能满纸充满了道理的说教,失去了文学艺术的风采?
而读者在欣赏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时,就像春日里在扁舟放歌,盛夏里在亭台弄弦抚琴,在深秋里的山林独步,在隆冬里的火炉旁倾谈,时时引人进入美好的境界,带给人新奇的感受,耐人寻味,引人深思。这便是理趣交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