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敏
摘 要:近几十年来,接受跨境高等教育的学生数量增长迅猛,受到了学者的密切关注。在国际学生流动问题上,“推动”与“拉动”因素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文章阐述了阿特巴赫(Altbach)、阿加沃(Agarwal)、楚达哈(Choudaha)等学者关于“推动”与“拉动”因素在国际学生流动方面的影响和作用。这些因素虽然在个体选择留学目的地方面存在局限性,但在促进国际学生流动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关键词:国际学生流动;“推动”与“拉动”因素;跨境高等教育
跨境学生流动目前已成为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核心组成部分,无论对经济还是学术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且在近年来得到迅速的发展。当前,跨境学生流动的主要趋势是从欠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向西方发达国家流动。目前,中国已成为最大的国际学生输出国,留学生出国的规模越来越庞大。
近年来,跨境学生流动的模式正悄然改变,学生输出国和接受国的角色从以往的“直接资助”变成“管理者”和“推动者”。在国际学生流动的供求关系中,市场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许多学生不再像以前一样,只能依靠政府或者学校奖学金的途径出国留学,而是通过各种渠道采取不同方式出国留学。
在全球教育服务贸易大发展的背景下,“推动”因素指促使本国学生寻求出国留学的机会,而“拉动”因素指留学目的国对于国际学生来说的吸引力。作为国际学生流动的解释机制,标准的“推动”与“拉动”因素十分有价值,但也有它的局限性。作为外部动力的“推动”与“拉动”因素,其对参与者的行为和选择有巨大的影响,但在许多方面,学生流动还是得取决于参与者的个人特征,包括社会经济地位、学术能力、性别、年龄、动机、志向等。
一、以阿加沃①为代表的四大类别理论
国际学生流动受到许多“推动”与“拉动”因素的影响和制约。阿加沃等人提出了“推动”与“拉动”因素的四大类别,分别是相互理解、收入、技能流动和能力建设。[1]
(一)“推动”因素的主要体现
第一, 教育因素。例如,高等教育的普及程度、基本人力资源能力、高等教育的排名和地位、本国学历与国外学历的附加值对比,国内高等教育的可选择度、私立和国外高等教育的普及度、国际流动的经验,以及与国外高等教育机构的战略合作。
第二,政治、社会与文化因素。例如,语言孤立、文化倾向、殖民地联系、政治不稳定性、区域一体化、信息封闭、移民政策、战略联盟,以及学术自由。
第三,经济因素。例如,对世界经济的依存度、经济能力、人类发展指数、就业机会和地理距离。
(二)“拉动”因素的主要体现
第一,教育因素。例如,高等教育机会、教育体系的一致性、高等教育排名和地位、接纳国学位的附加值、高等教育的多样性、高等教育的吸纳能力、积极的招生政策、学费等费用、本国的学生数量、与生源国合作伙伴的战略联盟。
第二,政治、社会与文化因素。例如,语言因素、文化联系、殖民地联系、生活环境的吸引力、区域一体化、生源国的学生数量、移民政策、与生源国的战略联盟、学术自由。
第三,经济因素。例如,进口/出口程度、援助程度、人力资源发展指数、在学期间和毕业后的就业机会、地理距离。
二、以楚达哈②为代表的四类理论
楚达哈等人在一项有关全球教育服务的研究中表明,关于“推动”和“拉动”因素,人们不能把所有的国际学生置于统一类别之中。就美国而言,国际学生可分为以下4类:奋斗者(30%)、挣扎者(21%)、探索者(25%),和志存高远者(24%)。[2]
第一,奋斗者是美国国际学生最大的群体。关于信息需求方面,他们最有可能选择有关经济资助机会的信息。来自经济方面的挑战不会阻止他们追求学术梦想,67%的学生希望在美国一流大学学习。
第二,挣扎者约占美国国际学生数量的1/5。他们的经济资源有限,需要额外的准备以适应美国的课堂学习。其中,40%的学生计划将来选择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项目。他们往往对教育地点没那么挑剔,只有33%的学生注重搜集学校声誉方面的信息。
第三,探索者十分热衷于出国留学,但他们的兴趣并不仅限于学术方面。 他们对在美国学习期间的个人体验更感兴趣,19%的学生在寻找学校时更为关注学生服务方面的信息。探索者对于应对美国一流大学的挑战准备不足,因而最有可能选择美国的普通高校。
第四,志存高远者对于出国留学准备充分,有能力选择价格相对昂贵的项目而并不依赖所在学校的经济支持。他们选择美国高等教育主要出于其声誉的考虑,46%的受访者将学校声誉度作为首选考虑因素。
在欧洲和其他区域还没有做过有关国际学生类型的类似分析,但我们可以设想的是,相关国际学生类别与美国的情况不会有很大的差别。我们需要认识到学生流动中“推动”与“拉动”因素的区别,因为我们很容易把国际学生简单地归为无差别的群体。[3]
三、其他有关理论学说
阿特巴赫③提出了国际学生流动的“推动-拉动”模型理论。他指出,有些学生受到本国不利条件的“推动”,而有些受到东道国奖学金和其他机会的“拉动”[4]。东道国的有些团体对非本国学生的感情是矛盾复杂的,尤其是当这些学生得到东道国政府资助的时候。而有些团体则十分欢迎非本国学生,因为他们既带来了经济投资,也开阔了本国学生的视野。东道国“拉动”因素包括先进的研究设施、适宜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环境等。[5]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于2014年提出了影响国际学生流动的以下因素:语言政策(41%的学生在英语国家学习,因此在非英语国家开设英语授课的项目也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项目质量、学费、移民政策等。
受韩国教育部委托,韩国教育发展学院(KEDI)在2005年开展了一项调查,通过对8166名学生和家长的调查发现,他们选择出国留学主要出于以下三大原因:第一,英语授课的课程更有实用价值;第二,韩国高考竞争过于激烈;第三,韩国的私人家教费用高昂。韩国最大的就业招聘网站“就业在韩国”对1047名大学生也做了类似的调查,调查显示,学生希望出国留学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第一,全球竞争潜力的提高(包括第二外语水平);第二,韩国社会对外国文凭的高度认可和偏爱;第三,韩国高等教育的质量达不到学生和家长的需求。[6]
另外一个与“推动”和“拉动”因素相关的是人才流动及国际学生在留学目的国工作比例的提高。在知识经济时代,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对高级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而北美、欧洲的很多国家目前正面临人口问题的挑战。由于受到人口老龄化及本国年轻人对自然科学的兴趣不高等影响,发达国家人才资源不足的现状引发了技术移民。上世纪的所谓“从北到南”的低技术移民模式已被高技术移民模式所取代。在过去的几十年,一些国家通过吸引高技术人才前往就业而成为移民的首选目的国,并在另一方面对低技术移民进行限制。[7]
一些国家渐渐意识到,单纯鼓励技术移民的方法对解决人才资源不足的问题并非十分有效,因此,作为潜在技术移民的国际学生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8]。这些国家往往对接纳留学生采取开放包容的态度,甚至对国际学生教育进行资助。在有些国家,尤其是欧洲国家,针对国际学生的移民政策正经历从控制到放松的转变,以提高工作居留比例。在过去的十年,上述国家大量招收非欧盟的自费留学生,同时对于某些特定人才开放奖学金项目,并为这些人才创造毕业后在该国工作的机遇。在经合组织成员国学习的国际学生,毕业后在留学目的国工作的比例为25%[9],而本地区的本科生毕业后留在当地工作的比例大致为60% ,研究生层次的比例为 70%。[10]
在一项有关英国学生的调查中,芬德利(Findlay)④等人认为财力及语言成为主要影响学生流动的因素。此外,其他因素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如学生的社会背景,父母的受教育程度等[11]。这种情况在《2005-2008年欧洲学生报告》中也得以体现。这份报告对一些有代表性的国家开展比较研究和调查,国际化和学生流动方面的研究发现,相比普通学生,一些其他因素更易对受教育水平低下的学生构成流动的障碍,如财务状况不稳定,本国在学生流动方面的支持缺乏等。[12]
国际学生越来越成为本国、留学目的国和其他国家的重要消费者。难以融入当地社会、受到歧视和缺乏支持是促使国际学生毕业后离开的重要“推动”因素。在许多国家,国际学生的人身安全也是一个关键因素。在考虑生活质量方面,国际学生自然会把安全因素考虑在内。齐格拉(Ziguras)⑤和麦克伯尼(McBurnie)⑥讨论了澳大利亚的印度学生和新西兰的中国学生所遭遇的暴力犯罪的问题。有趣的是,两人强调安全问题并不仅仅是构成合理决策的一个因素,当留学目的国招收了来自某个特定生源国的大量学生时,该生源国政府都会采取官方的安全措施以便保障其学生和公民的安全。[13]
尽管“推动”与“拉动”因素不能完全解释个体选择留学目的地的原因,但总的来说,了解该因素在国际学生流动方面的推动作用,对于不断提高留学质量是十分有益的。
总之,在分析国际学生流动问题时,我们必须考虑更大范围的“推动”与“拉动”因素,与该因素相关的国际学生类型和推动力,以及国际学生招生政策和技术移民需求变化的关系。
注释:
①阿加沃:美国西弗吉尼亚大学教授。
②楚达哈:世界教育服务协会(World Education Services)研究与战略发展部主任。
③阿特巴赫:美国比较高等教育学家、比较高等教育专业研究开创人。
④芬德利:英国邓迪大学地理系与应用人口研究中心教授。
⑤齐格拉: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全球、城市与社会学院教授。
⑥麦克伯尼:莫纳什大学外事办公室官员。
参考文献:
[1]Agarwal, P., Said, M. E., Sehoole, M. T., Sirozi, M., & De Wit, H.. The Dynamics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 Circulation in a Global Context: Summary, Conclusions and Recommendations[J].Rotterdam:The Netherlands: Sense,2008:233-261.
[2]Choudaha, R., Orosz, K., & Chang, L. Not All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re the Same: Understanding Segments, Mapping Behavior[EB/OL].http://www.wes.org/ewenr/12aug/feature.htm,2016-03-12.
[3]Choudaha, R., & De Wit, H.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for Global Student Mobility in the Future: A Comparative and Critical Analysis[J]. Oxford, UK: Symposium Books,2014:19-34.
[4]Altbach, P.G.Comparative Higher Education: Knowledge, the University, and Development. [M].Hong Kong: Comparative Education Research Centre,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1998.
[5]Davis, T. Flows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Trends and Issues[J]. International Higher Education,1995(1):2-4.
[6]Job Korea.Status and Perspectives of College Students on Study Abroad[EB/OL].http://www.jobkorea.co.kr. ,2015-12-19.
[7][8][9]Sykes, B.Mobile Talent? The Staying Intentions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Five EU Countries[M].Berlin, Germany: Sachverst?覿ndigenrat deutscher Stiftungen für Integration und Migration,2012.
[10]Hawthorne, L. Designer Immigrants?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nd Two-Step Migration[J]. Los Angeles, CA: Sage.2012:417-435.
[11]Findlay, A. ,King, R.,S tam, A.,& Ruiz-Gelices ,E. The Changing Geographies of UK Students Studying and Working Abroad[J].European Urban and Regional Studies, 2006, 75(4): 291-31.
[12]Eurostudent. Social and Economic Condition of Student Life in Europe[M].European Commission:Eurostat,2009.
[13]Ziguras, C., & McBurnie, G. Governing Cross-border Higher Education(Internationalization in Higher Education Series)[M]. Abingdon, UK: Routledge,2014.
编辑 潘雅 校对 吕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