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敦腾
鸟过境时,也没有看我一眼
多像我的悲悯
隔着玻璃,无法传送
而肃静,反复擦拭着忍耐力
眼看这个冬天不可避免地注入所有的冬天
那些不辞而别的故人,此刻分属于不同的
国度
不同的城市和不同的房间
鸟过境时,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我必须起身,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鞠
一躬
让鸟儿重返那些喧哗的场景,衔领春宴
我必须向那个妇人发出邀请,让她携带满
身伤痕和偏执
与陌生人干杯,然后穿过洁白的雪野
深入语言的超市,深入夜的骨鲠
与我同坐,这个城市最后一班地铁
鸟过境时,也没过多看我们一眼
虚度1990
我住在世界的边缘,
和一群陌生人交往,
过的是平静的内心生活。
来访者都是些菱形或三角形人物,
他们手捧种子,
个个保持着刀锋,
向我讲述人类面临的险境时,
种子就落下来,
愤怒是他们共同的责任。
他们走后,我总要接受镜子的盘问,
在一问一答之间,
求得谅解跟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