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抠门

青丝

网上有一个“父母皆祸害”讨论小组，经常有人在上面苦大仇深地控诉，其中一大槽点是各自父母的种种抠门轶事。吐槽形式有点像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一帮人为了混进华府打工，互相比惨。如有女生痛陈其母早年为了“穷养”她，到垃圾堆捡旧衣服给她穿。马上就有人跟帖说，她母亲当年为了省学费，托人办了家庭贫困证明，结果她在学校获得不知情的同学发起爱心捐款，至今仍为获捐的几十块钱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美国曾有一档脱口秀节目拿印度人、中国人、犹太人开涮，说三者排行抠门榜前三。笑点是有一家奢侈品店，印度人每天经过都视而不见；中国人每天进去看却从来不买，还暗自记下最新的款式，准备“山寨”卖给印度人；犹太人则是等到店铺打折才来光顾。看完这个节目，我觉得老外没有真正理解“抠门”的正确含义。因为中国人被涮为抠门榜第二，并不是不舍得掏钱买东西，而是其行为另有目的。这与拥有资源却又克己俭省、苛刻异常的抠门完全是两回事。好莱坞老戏骨克里斯托弗·沃肯有一部电影《五美元过一天》，他饰演的角色并不缺钱，却素为悭吝，开车跨越整个美国，一路坑蒙拐骗、不择手段地占人便宜，数千公里的旅程竟然没有花费一分钱。这才是真正的抠门。

过去看西方文学作品，常感慨葛朗台、夏洛克、阿巴贡这些人物角色的生动鲜活，后来发现，真正无羁的想象力，是出现在生活中。我有一个同学群最近解散了，原因是一帮人轮流发红包一起抢，可是有人每次红包只发一分钱，而且指定给某个人，结果被点名领一分钱的人都是满心怒火，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都说财不吝不聚，我觉得这个同学也有成为索罗斯的潜质。索罗斯的枕头上绣着一句话：“所有的人都想要你的钱！”他不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索罗斯曾与邻居共摊费用，共用邻居的网球场。后来邻居的儿子投资失败，导致负债，索罗斯已经看出邻居想要自杀，可是在邻居找他谈话时却无动于衷，眼看着对方去死。

我看了那个脱口秀节目以后，就一直在想，如果一分钱红包这种情节只能排在抠门榜第二，那么谁能排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