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平
并非只有小孩子才做白日梦,深圳市康宁医院副院长胡赤怡指出,白日梦在成年人中也并不罕见,不过,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是一种暂时的心理防御机制,偶尔出现白日梦并不是病态的表现,但要是过于沉湎其中而忽视对问题的真正解决,就需要看医生了。
做白日梦的成年人
当周先生走进深圳市康宁医院心理咨询室的时候,心里带着一个问号:自己都快40岁了,居然还在做白日梦,是不是有问题?
拥有研究生学历的周先生是某企业领导,事业上小有成就,家庭也很和睦。不过,由于他是副手,因此工作中很多方面要受到上司的干预,有时甚至是阻挠,这让他非常郁闷,却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但真正困扰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发现自己在做白日梦。他告诉心理医生,白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经常“梦”到自己被提拔成上司的上级领导,来单位检查工作,然后与上司唇枪舌剑,并罢免了上司的职务。在“梦”中,不可一世的上司耷拉着平时高傲的脑袋,让周先生感到非常惬意,即便这样的白日梦经常被敲门声、电话铃声惊醒,也无损他的舒畅感受,同时也感到非常失落。
从“梦”中醒后,周先生觉得自己的感受有些类似堂吉诃德大战风车后的感觉,不过与堂吉诃德所不同的是,一旦自己从“梦”中醒来,则能完全投入到现实中来。但他还是非常担心:“我知道一般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白日梦,而我都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还在做着跟年龄、学历、身份不相称的事情,这是不是一种病态?”
白日梦是大脑“神游”
“首先应该指出的是,白日梦在成年人中并不罕见。”胡赤怡告诉记者,以前曾有调查表明,约有20%~30%的成年人曾经做过白日梦;而近期美国哈佛大学研究人员做的一项调查发现,除了睡眠之外,人的大脑有一半时间处于做白日梦的状态。“人人都做白日梦”的说法并不夸张。
成年人为什么也做白日梦呢?胡赤怡说,目前尚无法解释产生白日梦的具体原因,被广泛接受的观点是,白日梦是人在一种特定情绪状态下的一种心理活动。美国学者研究发现,人的大脑中有一种控制思想活动的“暂停装置”,当大脑自我感觉处于空闲、无所事事或“待机”状态时,“暂停装置”就会发生作用,进入“神游”状态,因此有的学生在课堂上做白日梦,员工工作中可能开小差,或者像周先生这样幻想一番释放自己的压力。
事实上,曾热映的科幻电影大片《盗梦空间》中,男主角就不时处于白日梦状态,“所思变所梦”,并且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胡赤怡指出,介乎清醒与睡着之间,这是白日梦的一个显著特点,因为和梦一样,它的内容也是不能完全受自己的意识所控制的,但它又比通常的梦更容易被惊醒,而且也容易被回忆。
另外,白日梦与幻想也不同。幻想的时候,人是清醒的,清楚自己当下是在幻想。而无论成人还是儿童,当他在做白日梦时,虽然并没有睡着,但也并不会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幻的状态,像周先生那样如果电话铃不响,就还会继续“梦”下去。
偶尔做点白日梦有好处
胡赤怡认为,周先生通过白日梦来获得暂时的自欺欺人式的心理满足,这无疑是一种极其幼稚的行为方式,其现实意义以及成熟的程度,甚至抵不上阿Q的精神胜利法。不过,这不一定就是病态。“实际上,当成年人面临不可调和的冲突、无法克服的挫折、难以弥补的损失时,白日梦的出现作为一种心理防御机制,在某种程度上能避免精神防线的彻底崩溃。从这个角度来说,成年人做白日梦有其合理性。”
换言之,成年人适当地做点白日梦也有其好处,胡赤怡认为,它对于了解自己、了解自己与他人的关系是有帮助的;另外,白日梦还可以使压抑的情绪得到缓解和释放,使神经松弛,获得片刻的内心平静,因而有益于身心健康。有些研究还表明,白日梦有时让人不快乐,有时它使大脑保持活跃,激发创造潜能,有时它还能提高人的记忆力。
不过,胡赤怡特别提醒:由于白日梦只是一种暂时的、被动的防御机制和调节方式,因此还需要有效的策略,来处理现实中的冲突或矛盾,这才是真正的解决问题之道。因此,如果成年人频繁出现白日梦,甚至像堂吉诃德一样整日沉湎于白日梦状态而不能自拔,以致妨碍或耽搁了对现实问题的有效处理,胡赤怡认为,这就属于异常状态,必须经过系统的心理治疗,才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白日梦、并消除其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