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起风了》看崛辰雄真爱的重生

夏洪燕+++钱晓波

摘 要：崛辰雄是日本昭和时期新心理主义的代表作家，他深受法国心理主义文学的影响，以描写人物心理见长，尤其擅长描写人物面对死亡时敏感纤细的内心感受。崛辰雄的作品主题中表达生与死的特别多，其中要数《起风了》最为典型。取材于作者现实生活的该作品通过对过往经历的描写，为我们讲述了作者崛辰雄在经历坎坷之后终于实现了真爱的重生。

关键词：真爱的重生；崛辰雄；起风了；新心理主义

作者简介：夏洪燕，女，江西人，东华大学外语学院日语系学术硕士生；钱晓波，男，上海人，日本杏林大学博士，东华大学外语学院日语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日本近现代文学、中日比较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7--01

《起风了》主要讲述了主人公“我”陪同感染肺结核的未婚妻节子来到八月山麓的疗养院休养期间发生的故事。小说源于崛辰雄的真实生活，文中节子的原型便是他的未婚妻矢野绫子，两人于1934年订婚，翌年患有肺病的作者同染上肺结核的未婚妻一同到富士见高原疗养院休养，之后作者的病情好转，然而绫子却逐渐恶化并于同年十二月离世。本文主要围绕《起风了》各章节剖析主人公“我”，即作者崛辰雄真爱的重生之路。

“起风了，唯有努力试着生存”，这是引自保尔·瓦雷里的《海滨墓园》中的诗句，作者在开篇的《序曲》中便借男主人公“我”之口多次吟诵而出。这里我所梦想的生是“有一位像你这样可爱的姑娘一起去一座寂静的山中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这里可以窥见崛辰雄作为作家的“自我主义”的影子，正如文中突然刮起的风吹倒画架时，我“像是那一瞬间要是去什么似的”拉住了欲起身离去的你，甚至不考虑那未完全凝固的油画是否会沾满草叶。此时我的爱还停留在恋爱萌芽期，希望两人能一直在一起，甚至对你“几乎无意识地在父亲面前的姿态”产生醋意。

《春》这一章节中出现一个极其重要的意识载体——白色花蕾，它正象征着作者崛辰雄那即将绽放的“生的梦想”。然而在节子极力躲避我给她戴父亲买的帽子时，涌上心头的那份不安似乎在告诉读者，在我的潜意识里节子已逐渐成为一个与梦想息息相关的因素。紧接着在节子的那句“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活下去了”、“因为有你在”的告白下，禁锢于自我世界的意识终于开始将目光转向现实世界的爱人，我甚至开始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至此，主人公“我”，即作者崛辰雄的真爱终于苏醒。

心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迷惘，我和节子在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宛如世界尽头的疗养院，开始了只属于两个人的生活。苏醒的爱正一步步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尤其在我被院长告知节子的病情后更是加快了步伐。当看到“一个大大的、宛如神秘黑花一样的病灶”时，我的意识一阵眩晕，这黑花一般的病灶仿佛正在慢慢侵蚀着那象征着自己美好梦想的白色花蕾。我像要守护什么似的努力照顾起节子来，然而不容忽视的是，我的关注点仍停留在自己构建的“生的梦想”上，节子的康复只不过是实现这一梦想的条件。当节子将对初夏黄昏美景的赞美看作是人死之前才有的感悟告诉我时，我终于幡然醒悟，毅然走出自我幻想，全身心投入到爱人身上。

然而现实总是不如人愿，两人幸福平静的生活终究被疗养院的那个风暴般的夜晚所打破。全院病情最严重的患者的去世，神经衰弱病患的自杀，一周内连续发生的、出乎意料的死亡使得我内心开始颤抖。想到与自己形同一人的爱人即将面临死亡的威胁，就如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一般令人恐怖、绝望。而接下来节子父亲的来访更是让我产生了一种疏远感，原本倾注在节子身上的爱在这里出现了退缩。选择逃避的我在节子病情最令人担忧的时候却打算投入工作，试图在写作中重拾属于两人的“生的梦想”，真爱在这里步入了坎坷的弯路。

《冬》采用的日记体，在带着一丝凄冷之感的同时也给读者一种“留给节子的时间已经不多”的印象。再次逃回梦想世界的我开始思考真正的婚姻的主题，然而思索的结论却是“寂静、没有丝毫欢乐可言的形象”，这也导致了我与节子的心渐行渐远。在文中，我对节子的冷漠态度通过描写飞蛾的死亡一度达到高潮，不断挣扎的飞蛾不正是那在死亡面前从未停止过抗争的节子的形象么。面对如此态度的爱人，节子将群山的轮廓看成日夜思念的父亲的侧脸也就不足为奇了。为此感到醋意的我用略带责备的语气提出了疑问，然而节子的话却将我从幻想的世界一把拉了出来，终于真爱再次回到了爱人身上。

《死亡阴影之谷》描述了失去节子后的我于两年后的冬天回到记忆中的村落，悼念着与爱人的点点滴滴。此时在我心中，真爱已随节子的生命一同熄灭，这白雪覆盖的“幸福之谷”在我眼中不过是“死亡阴影之谷”。这时救赎我的是里尔克的《镇魂曲》以及那晚洒满山谷的小屋的灯光。我终于放弃对节子的呼唤，并对自己的软弱心里感到悔恨。而当我发现自己小屋的点点灯光竟能洒满整个黑暗阴冷的山谷时，我即作者崛辰雄终于明白，恰似这小屋的灯光一样，自己和绫子之间的爱一定比想象中的要深远得多，这份真爱必将甚至超越生死并照亮自己的一生。

《起风了》一作中作者崛辰雄通过细腻平静的语言为读者讲述了其关于真爱的感悟：即便爱人死去真爱也不曾变质，而是得以升华并永存心间。最终，作者得到心灵的慰藉并实现了真爱的重生。

参考文献：

[1]吴丽君.从《起风了》看崛辰雄的生死观.黑龙江，学理论，2011，14，194.

[2]姜小寒.纯粹时空中的镇魂曲——试论崛辰雄《起风了》的艺术境界. 四川，读与写杂志，2010，9，38.

[3]佐藤亮一.新潮日本文学アルバム堀辰雄[M].東京.新潮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