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萝卜甜

曹雪柏

萝卜是故乡关中平原极为常见、普通的一种蔬菜。但它不仅是蔬菜，而且还是一味中药呢！“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萝卜进了城，医生关了门”“吃着萝卜喝着茶，气得大夫满街爬”……其寓意不言而喻。萝卜是十字花科植物，又叫莱菔。萝卜浑身都是宝，根可作蔬菜食用；种子、鲜根、枯根、叶皆可入药：种子消食化痰；鲜根止渴、助消化，枯根利二便；叶治初痢，并可预防痢疾；种子榨的油可以用于工业也可食用。所以萝卜素有“小人参”之美称。

一入冬，故乡的天气日益变冷，地里一畦一畦的萝卜几经寒霜，变得清脆、香甜。你看，那一簇簇的叶子愈加翠绿，白生生的萝卜早已探头探脑，彰显着归仓前最傲人的风采！

萝卜在我们这些北方农村娃眼里，既是蔬菜更是廉价又可口的水果。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早已饥肠辘辘了，随手从院边的菜园子里拔一个水灵灵的萝卜洗净，“咔嚓”咬上一口，满口都是萝卜的甜味。如果身边有馍那就再好不过了，一口萝卜一口馍，保管你吃得津津有味。萝卜水大，既解渴又解饿，不一会儿，饥饿感便会荡然无存。

然而，我最爱吃的还是母亲做的凉拌萝卜条。这道菜不仅方便快捷、经济实惠，而且色香味俱全。冬日的早晨，晨曦初露，母亲早已在厨房里忙碌了：从地窖里取一个萝卜洗净，把萝卜切成条，撒上姜末、辣椒面，浇上烧好的热油，当然油盐酱醋必不可少，然后再搅拌均匀，那脆生生的萝卜条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聪明的故乡人以萝卜为原料，变着花样地做出几十种甚至更多的美味菜肴。萝卜无论凉拌、腌泡，还是爆炒、炖汤，都会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在故乡，一入冬，家家户户吃萝卜炖羊肉，有吃萝卜暖锅的习俗，萝卜既驱寒又养胃，是一味很不错的养生药膳。

时下人们追求“绿色环保，低碳生活”的同时，萝卜这种极其普通的蔬菜也登上了大雅之堂。尤其是以萝卜为素材的拼盘，更是花样繁多，有“红梅含雪”“墨菊傲秋”“粉荷映夏”“牡丹笑春”等，用萝卜雕刻出的物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萝卜是老百姓冬季的主菜。进入冬季，勤劳的故乡人就会把收回的一筐一筐的萝卜贮藏在土窖里保鲜，和着大白菜一直吃到来年春天。它与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随之与萝卜有关的俗语，在故乡人的嘴里脱口而出，诙谐质朴，通俗易懂，而且寓意深刻：“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一个萝卜一个坑”……在这朴素的语言中，蕴含着多么深奥的生活哲学啊！

又是一年冬来时，看着大街小巷新上市的脆生生的萝卜，我心生感慨，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