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国产公路电影的新“公路之歌”

[摘要]公路电影是一种在路上行走的状态，对于行进在路途上的行者而言，这是一种带有不确定性的时空体验，也是当代人内在的精神需求。本文通过分析中国式“上路”故事国产影片的三种主要形态，全面剖析了公路影片的论述方式、感悟心灵的旅途电影和各类公路电影论述的方式，如今内地电影的主流经常是连接现实的公路电影，在讲述商业电影的同时也包括了对现实无情的讽刺，除少数影片外，大都因为无法把握好平衡而产生挫败。

[关键词]“公路之歌”；“上路”故事；现实书写

近来，几部描写旅途故事的国产影片将“上路”这个话题推向热潮。透过这种路途的方式展现出了社会现实的百态现象也渐渐演变成一种社会的主流创作方向，甚至在商业类型电影的创作中都不乏现实主义书写野心。

一、国产公路影片的三种主要形态

（一）公路逃遁与疏离迷失

个体创造影片在以往经常存在着公路逃遁和迷失疏远。在西方国家，公路电影创作于时局错综复杂的20世纪70年代前期，电影《逍遥骑士》《邦妮与克莱德》开创了公路电影的先河，继承了法国社会革命中安托万、米歇尔形式都市浪子的漂泊和离群所居，宣扬的是艺术反叛的精神。美国的版图比较辽阔，不法分子开始新的旅途，最后“身心交瘁”，但是他们为新好莱坞创造了全盛时期。不过在1980年到1989年期间，公路电影的性质发生了改变，从革命性慢慢转变成体现当代人内心的疏远和迷茫，文德斯的《德州，巴黎》和贾木许的《天堂陌影》是最典型的代表。

内地电影有着公路电影的内涵及灵感，电影《站台》是贾樟柯的作品，其作品的形式看似是公路片，但其形式本质内涵并非公路电影。在作品中运用很多象征性手法，漂泊、孤独的城镇青年是电影的主角。主人公们对未知世界的憧憬很大程度上是身在现实社会的无奈，电影刻画的是过渡时期的中国城市，作为新生代生活经验的内心世界。

韩杰是贾樟柯的副导演，两人在很久以前就合作拍摄电影。韩杰在2006年拍摄的电影《赖小子》，在鹿特丹电影节取得了瞩目的成就，其刻画了一个城市地痞的人生历程。电影是由贾樟柯监制的，表达的依然是过渡时期城市年轻人迷茫无助的现实经历。漂泊的年轻人，就像是安托万、米歇尔，他们身心俱疲，无处逃脱。除此之外，导演蔡尚君的作品《人山人海》，即使不是逃离，但是其写实的特点、真实性、表演形式、拍摄技巧等都是学习了法国社会革命以来的形式特点，其电影的主旨是千里追凶。

（二）旅途治愈与家庭回归

虽然是同一题材，但是在方向与模式上，旅途电影和公路电影却是完全不相同的。这种影片展现主角在看重金钱利益的社会下的成长历程。影片中把人物都塑造成为性格极端、容易受到伤害的一类弱势群体，这些人通过在旅途中的经历从而成长，在内心得到升华，这类影片经常作为商业类的首选。

影片《人在囧途》和大家曾一度期待的姊妹篇《人再囧途之泰囧》（后文简称《泰囧》）这类影片的本质，其实和经典情感类影片的叙述方法都是大同小异的，片中的两位主角阴差阳错地相识，在路途中两个人的关系从针锋相对到亲密无间，在这之中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取得完美收官。然而，这种类型的电影不同的只是感情枢纽从恋人变换成亲人、好友、知己。

（三）公路气质与治愈之旅的混搭

许多电影的叙述方式都体现着多重性和烦琐性。比如在2008年著名导演袁卫东所编排的电影《过界》。电影在叙述上是新颖的、奇特的、创新的，在这其中蕴含着许多社会现实，但是电影除了展现逃生之路与激烈错乱的镜头之外，更重要的本质是不失老辈人留下的精髓。这是公路电影的代表，本质是在心灵上给予人们关怀。

内地电影《红色康拜因》是由蔡尚军所导演的，描述了父子俩收割麦子的旅程。影片中的儿子由于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不在场，一直记恨着自己的父亲，后来父亲为了儿子做了很多，想弥补儿子心灵的创伤，但是都不能化解儿子对他的怨恨。就在影片渐渐接近尾声，电影开始时的情感纠纷的源头也一点点清晰明了，当年父亲为了帮助另一个家庭，曾忍痛错过了与爱人的最后一面，却保住了另一个家庭的幸福。儿子在得知后对父亲多年的怨恨释然了，两人也打开了尘封了多年的父子之情。电影中所演绎的父亲，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他是一个完全不称职的父亲。他在城市里工作，不但没有给他的家人带来幸福和优质的生活，还偷用了同事的抚恤金去做生意，而且不幸失败。这使他们家本来艰苦的生活更加困难。等到他的年纪大了，才回到了乡间。祈求母子的原谅，他的儿子也不再留恋大城市的生活，回到了那个出生的地方。电影中和以往不同，没有运用老套的故事情节，而是巧妙地以旅途的方式，给观众留下一个温暖的结局。

二、社会书写野心与想象性温情叙事

每一个导演创作的想法不同，导致作品的形式也不同，所以旅途类电影也因我国文化的需求不同被定义为很多种。单独从这种电影的构造来看，想要更好地体现我国社会现状的话，这种漂流式的旅途是不错的方式。然而这种电影面对商业，尤其是刚刚有成就的年轻导演，创作的作品也经常饱含着对于现实社会的评价，用旅途来表达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这种商业电影想要成功，必须要掌握好和艺术所融合的完美比例。

（一）艺术性与商业性的纠结

之前对《人在囧途》做出了剖析，审视主角所遭遇的经历，利用“人间有真情”这个信念来感化世人，确立好的社会风气，但是却让人觉得滑稽可笑、做作虚伪。然而，另一部电影《落叶归根》与之大同小异，不同在于后者以凌乱的剧情作为主流。

电影以商业化的思想请来了赵本山担任主角，并伴有众多明星友情出演，来创造一个喜剧氛围，可是电影的改编却源于一个真实凄凉的故事。在城市打工的农民千辛万苦把朋友的尸身搬运回家乡，路途艰辛并且遭遇他人排挤与白眼，都是现实人性的展现。影片的风格朴实、简洁轻快，消退了真正现实的灰暗。影片最能体现纠结的地方是明明家就在眼前却回不了家的结尾让人们产生深思，然而影片由于急于谋取商业化利益，抛掷规则于脑后，导致制片人在电影创作协调上失去控制。

反之，《泰囧》是完全忠于商业化，影片中所揭露的是人格缺陷而不是现实，在各类角色间的转化也自然清晰，本质也是对人心灵的感化，没有复杂人物关系与人物内心的情感纠纷和不必要的修饰，整部影片干净明了，所以一直受到人们追捧。

（二）《后会无期》的反思作料

韩寒的《后会无期》所运用的叙述手法，可以与之比较的还要数经典之作《逍遥骑士》。熟悉的构局、紧凑的故事情节，其中配乐的完美搭配，使两部影片有些相近，《逍遥骑士》在西方影片中形成了一股新的浪潮，电影的内容充斥着反对传统的模式、大胆的创新，其中运用的语言也具有代表性，这无疑是对好莱坞中一成不变的影片类型的一个巨大的扭转，而且之后又有许多相似之作，在西方电影论坛上创造了一个奇迹，让其有一个质的飞跃，这样，新的电影类型公路电影就诞生了。

然而，许多人对《后会无期》的表现模式没有进行公正的评价，原因是作者巧妙地运用一个漂泊的故事，刻画了一个让大众都喜欢的人物。还有受青年追捧的人物对白，故事的每个结尾都使人意想不到，处处充满惊奇，这些都是作者创新的精湛之处。万晓利作品《女儿情》的真情流露，钟汉良看到卫星发射的激动以及想象电影一定大卖，最后伴随朴树的一曲《平凡之路》完美收尾，这都是为电影的巧妙再添异彩。

远离了生活的地方，没有可以归回的地方，这都是当时青年真实的遭遇。然而，这都只是参考以往的录像带与老照片，只是表面，韩寒也止步于此，没有深入。虽只是浮表，但也是一种艺术的悲哀。如此看来，《等风来》中的看着他人一家团聚从而自己想念故乡的公益式广告相比之下显得逊色了许多。

在影片《等风来》中，作者面对商业电影的规则全然不理会，从片中角色的内心活动出发，对主角进行讥讽和藐视的审判，诠释了现如今社会上存在的问题，尤其是主角在一些方面的不足，但对于只为谋利求得回报的影片来讲，这样严重地触碰到了电影行业的基本规定以至于很难被人们接受，影片中的人物变得失去灵动和光彩，所以不被人们所看好，票房也受到冷落。

（三）温情回归与想象性叙事

在作家独自创新构造的公路片中，电影《红色康拜因》曾流露出对残酷社会的无可奈何。电影在快结束的时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儿子跟随着父亲去城市里看看他们是如何生活的，儿子从此便不想回那个简陋的家。但是，生活却不尽如人意，城市中的生活十分艰苦，在一次回乡看父亲的时候，儿子带走了家中全部的钱，父亲得知后不但没有训斥他，反而让儿子全部带走，并说出了让无数观众心酸流泪的话语。儿子在麦田中找寻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明白了自己哪里适合，他放弃了之前所沉迷的繁华都市，选择伴在“红色康拜因”旁。

电影所表达的社会现实很少，重点想突出的是一位父亲与儿子之间埋怨与不理解的消退。一直退步的父亲最后感化了儿子对自己的埋怨，浓浓的情意让父子俩从繁华都市的光圈中，回到了那个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黄灿灿的麦田以及有着熟悉的泥土气息家乡，解读了贾樟柯电影下青年人的寂寞、孤寂、飘忽不定、理所应当的不劳而获。电影中描绘父子俩在城市的生活可谓是少之又少，平整的乡间小路，到处充满了芳香的泥土气息，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万物归根说到底还是个根，所以父子俩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生养他们的地方。所以，父亲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守护着那片麦田，完成割麦之旅。

（四）《心花路放》的现实主义投机

有关《心花路放》的访谈资料中，导演宁浩自称这部影片是一部非主流影片，虽拥有着公路片的基本规则，但是这并不是一部真正的公路电影，并且制作这部电影导演是花了心思的，“当今内心世界的不快乐，绝大部分原因是人们的价值观念被扭曲后的一种心理状态”“人们在这种对抗和竞技中，认为只要得到物质、金钱就是正确的价值观念”。甚至某些网络电影社区评论作品是不真实的，是一种醉心名利的产物。影片中包含了第六代导演们面对电影、尊重电影的一颗真诚的心，这和贾樟柯电影《天注定》是可以比拟的。就像是影片中的那个东莞选妃经典桥段，无疑不在显露出国内现实社会的一种代码。在影片中我们看到了乡村老年舞曲的代表《最炫民族风》，非主流女孩由周冬雨饰演，片中的宣传表演可谓是更加奇特，比贾樟柯的《任逍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现象是内地在飞速发展的情况下所产生的一类小偏差。由此看来，影片观察中国社会现象问题的眼光特别敏锐。

三、结语

影片的制作人揭露社会现实不过是为了吸引众人观看的兴趣。在现如今社会百态的种种现象都能以电影的方式诠释的话，那么商业化电影正是利用了社会现实的本质根源——人的情感这一弱点，走情感路线狠狠地赚一把。韩寒所导演的《后会无期》也有这种心理，不同的是电影情节做得恰到好处，然而宁浩却仅仅为了狂欢娱乐，把“现实”彻底不留情面地调侃一番。《后会无期》是艺术与文化情调的结合，《心花路放》则是一味地讨好观众。徐峥所导演《泰囧》主角在路途中的经历阐释的道理充斥着整部影片，让人们在心灵上可以伴随着主角演绎人物的点点变化，内心也接纳与肯定。但是影片《心花路放》的结尾却显得有些简陋。宁浩对外说不运用非主流的拍摄方式，所以电影有一个使人暖心的结局。然而，影片所展现的目的也并不是在进行心灵的交流，从开始到结束是具有某种目的性的，只怕导演也不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以至于带给大家的结局是和谐美满，抑或是路途中的嘈杂颠簸，我想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答案。

[基金项目] 本文系宝鸡文理学院2016年项目（项目编号：YK1604）；宝鸡文理学院2010年项目（项目编号：ZK10101）。

[参考文献]

[1] 王黑特.《人再囧途之泰囧》现象的审美文化思辨[J].当代电影，2013（02）.

[2] 何玉新.徐峥：从《泰囧》成功看喜剧饥渴[N].天津日报，2013-01-09（013）.

[3] 周祥蕾.宁浩电影后现代暴力美学透析[D].太原：太原理工大学，2015.

[4] 刘洋.宁浩的“黄金时代”——评“中国式”公路电影《心花路放》[J].当代电影，2014（11）.

[5] 任奕洁.《后会无期》的商业策略韩寒教你做品牌营销[N].企业家日报，2014-08-02（010）.

[作者简介] 王丽娟（1979—），女，陕西宝鸡人，硕士，宝鸡文理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西方音乐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