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藏高原的“张家界”邂逅野杜鹃

文·图/郝亮

在青藏高原的“张家界”邂逅野杜鹃

文·图/郝亮

一种杜鹃占据一片山地

杜鹃是当今世界上最著名的花卉之一，被人们誉为“花中西施”。当湖南长沙、江西井冈山、云南大理等市纷纷将杜鹃作为市花时，谁能想到在高寒的雪线上，也有杜鹃花绰约的倩影。

在雄踞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东北部的青海省，种类不一、花色各异的杜鹃花竞相绽放。在这里，杜鹃常常是独立成林，一种杜鹃占据一片山地，即使有作伴的也是另外一种杜鹃。分布面积最广的要数百里香杜鹃和头花杜鹃，从河湟谷地到三江源头，从海拔3100米到4800米的山地阴坡常有它们的芳姿。杜鹃的耐寒湿是惊人的，它们的根系中没有明显的主根，完全由须根构成，平展在土壤里。已开花的杜鹃根系10厘米以下都是冻土层，冻土层以下是古冰川遗留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砾石。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许多植物都望而却步，杜鹃却长得郁郁葱葱。

青海著名的察汗河国家森林公园被誉为“青藏高原的张家界”。这里的杜鹃多年来待在深闺人未识，孤傲地与冰川、险峰为伍，以至在文字资料中很少有人提及。察汗河的杜鹃花真可谓高寒峡谷中的奇女子，她风风火火地开放，无拘无束，既能高大挺拔，又能低矮纤弱；既能在寒风中娇媚动人，又能在阳光中热烈歌唱。她从不孤芳自赏，而是极尽生命的全部，向人们展示自己最纯朴自然的美；她历经风霜雨雪，温暖着这里的每一座高山每一道峡谷。

察汗河，“青藏高原的张家界”

早晨，我们驱车从西宁出发，沿着227国道前行，专程赶往82公里之外的察汗河国家森林公园，去拜谒这遥居大阪山麓的杜鹃花。我相信许多摄影人和我一样是爱花之人，每年在杜鹃花竞相开放的时节，我都要前去与杜鹃花浪漫邂逅，把她那圣洁的身姿摄入镜头。

察汗河国家森林公园坐落在青海省西宁市大通县群峰林立、巍峨挺拔的大坂山南麓的宝库林区中，总面积约为3144公顷。

公园入口处是黑泉水库景区，周边环境优美，景色宜人，在这里能看到天然水蚀弥勒佛像和神秘的落日神光，都是难得一见的独特景观。黑泉水库5.34平方公里的水面，将两岸青山翠谷倒映无余，不远处祁连群峰的皑皑白雪与近处景物曲线刚柔相济，互相映衬，显得格外明丽。

我们走进公园，这天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在绿树、雪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新通透。景区雪白、石美、谷静，一种很自然的真气悠然入怀。

①黑泉水库

景区地质构造上属祁连山结晶岩轴，由于长期受海浸、风化、水蚀的作用，垂直节理发育，岩体裸露，构成了奇特怪异、险峻挺秀的景观地貌。从外向里看，山如屏风，山势峥嵘，状如莲花。景区分为东西两岔，东岔山高草茂，是天然的牧场，在那连绵起伏的山坡上，牛羊成群；西岔流水湍急，两岸悬崖峭壁，苍松翠柏，遮天蔽日。察汗河气候凉爽，河水潺潺，集巉岩奇峰、石林洞穴、松涛云海、喷泉激流于一体，还有五光十色的奇花异草、珍禽奇兽。其中，以石林、瀑布、杜鹃、圆柏、冰雪最为有名，并称为察汗河的“五绝”。

第一个景点“迎宾沙棘”迎面而来，道路两侧造型优雅的沙棘树，天工神造，很像黄山的迎客松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走进山谷，来到山崖边，在东边崖上有一石洞，高约百米，直上直下，人无法攀登上去。这就是山崖仙人洞。据说这洞是一个云游的道人开凿的，他在洞中居住了几年后，便不知去向。当地的人们说，在一个月朗风清、花香四溢的夜晚，这位云游道人骑着一头白鹭翩然离开了。可能是得道成仙了。

“快看，冰瀑！”有人发现了冰瀑。前方巨块冰瀑从岩石中涌下，漫过了进山的道路，这里的冰瀑顺着山腰树林中的山泉岩汇流凝结成瀑流。一抬头，看到耸立在对面危岩之上的一块石头，那就是牛郎石，下面有条河，便是银河了，织女石就立于对岸。传说因为对牛郎万分思念，织女流下了伤心的眼泪。银河当然挡不住两人深厚的感情，所以织女泪每年农历七月七过后才慢慢消融，不等完全消融又再次冰冻，成为冰瀑奇观。

②烟雨石林

这真是个晶莹剔透的世界，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女地，我们几乎是带着崇拜的眼光仰望冰瀑，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力量。随后，大家争相爬上冰面拍照留影。有人摔倒了，后面的人哈哈大笑，一不留神，自己也摔倒了，引来更多善意的笑声。大家越摔越开心，相互搀扶着，笑着，闹着，都疯得像孩子一样……

离开冰瀑，我们开始向峡谷深处进发。双山如阙、绝壁耸立的石门峡峡谷，就像是用剑劈出的，中间留一道宽缝隙，河水从峡谷中澎湃而出，奔腾急涌，惊涛拍岸。我们站在“水泻石门”景观处远望峭壁，其上柏木生长，山谷中云雾缭绕，柏影隐隐，酷似“烟雨石林”，俨然一幅淡雅的山水画。

沿着一条欢快的山溪，我们顺着崎岖的山道往前走，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清澈的溪水在河谷奇石间奔腾急涌，分合跌宕，浪花翻卷，时而似不羁的野马，急泻奔腾；时而如多情的少女，低吟浅唱，众溪流飞崖跳涧，造就了几十处优美壮观的瀑布，这些瀑布仪态万方，美不胜收。这时，我们才领悟了察汗河一词的含义。察汗河，蒙古语意为洁白的河流。

③纵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沿溪而上，听着轰鸣的水流声，山路边高低起伏的鸟鸣声，不时能看到树丛中来回穿梭的野兔，我们仿佛置身于童话的奇幻世界里。

奇幻界，那些古老的动人传说

这里或许真是个奇幻世界，景区里流传着很多动人的传说。看，那座山崖上，有一块岩石像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在它的前崖边上有一棵柏树，好像是一棵临崖而生的灵芝仙草，看上去就像是玉兔嘴里面衔着一棵仙草。这就是“玉兔盗仙草”景观。当地有这样一段民间传说，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灵宝天尊三位神仙外出云游，有一天，他们驾祥云经过广寒宫时，恰好碰到嫦娥采桑归来，嫦娥便盛情邀三位神仙入内小坐，在桂花树下摆下盛宴，端出桂花酒，请三位畅饮。灵宝天尊说：“在凡间察汗河地界有一棵千年灵芝，参禅悟道，修身炼性之人若能得此灵芝，便能很快得道成仙。”灵宝天尊的这番话，恰巧被躺在广寒宫台阶下面的玉兔听见了。它见嫦娥与三位尊神推杯换盏，便腾身跃出月宫，直奔察汗河地界而来。在山中，它苦苦寻觅，终于找到那棵灵芝，便攀上危崖去采摘。就在玉兔触及仙草的一刹那，一道电光猛烈刺破苍穹，紧接着霹雷大作，如注的雨水像天河倾斜而下，顿时，察汗河处在一片汪洋之中。等雨过天晴，河水退去时，在玉兔盗取仙草的地方便出现了这一胜景。据说这是灵宝天尊对玉兔偷盗行为的惩罚。

再看那边，一座山峰突起，像一只孔雀的头，高高昂起。峰间林木灌丛凑成了孔雀头上的花翎，小巧而灵秀。在它的后面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巍然挺立。天然形成了孔雀的身躯，岩石的褶皱纹理，就像是梳理有序的羽毛。整座山岩就像一只彩屏绽开的孔雀，这就是“丹凤朝阳”景点。据民间传说，很早以前，察汗河境内流淌着一股黑水，山间豺狼野兽横行，山下民众和牲畜无法饮用，山民日子过得非常艰辛。有一天，天境众仙聚会时，有位仙人问文殊菩萨，人间察汗河地界为何如此浑浊？文殊菩萨说，察汗河本是我仙界净土，只因当地山民不守规矩，在泉源处放牧污了泉水。若想饮到净水，需有一位美丽使者在朝阳初升之时展现她美丽的身姿，才能解除此番劫难。恰巧这时孔雀公主来到了聚仙厅，她听完众仙的议论后，非常同情人间百姓，便悄悄溜出天境，来到察汗河山中。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时，孔雀公主便在石头上展开了她美丽的裙衣。霎时，整个察汗河变得亮丽起来，河中流淌着清澈的水，豺狼虎豹的恶叫声也消失了，人们高兴得跳起来。多少年过去了，这道景观一直留在察汗河的高山之巅。

最惊喜，与野生杜鹃花海的美丽邂逅

察汗河自然景观丰富独特，令人目不暇接。但在我眼中，察汗河最让人向往的，是每年六月漫山遍野开放的野杜鹃林，是在寒风中怒放的白杜鹃和紫杜鹃。这神奇的精灵，在大峡谷里成片成片地分布着，展示着她绰约的风姿。

沿着察汗河溪畔崎岖的小道继续徒步行进，我一边尽情观赏这世外仙境般的绝美胜景，一边寻找着杜鹃。突然，透过密林和灌木丛，我惊奇地发现杜鹃花正张开洁白的笑脸，羞怯地朝我窥望。那宛如绣球般的花朵，纯洁似雪的色泽，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更加令人兴奋的是，在察汗河西端向阳的山坡，呈现于我们面前的是大片的白杜鹃林，一簇簇白色的杜鹃花，在高山峡谷中迎风怒放，处处透露着青春与激情的气息。这些洁白的花朵，有的如出水芙蓉，妩媚动人；有的颔首垂眉，似在嘤嘤低语；有的羞涩地张开清纯的笑脸，似在迎接着我们的到来；有的如娇羞的少女，在粗大的枝叶间若隐若现，大有“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矜持之美。满山盛开的杜鹃花和清澈晶莹的溪水，将身后巍峨的雪山衬托得更加秀丽。

我们继续沿着沟谷向山峰的森林深处进发，景区内海拔4680米的山巅依然积雪很深，来到森林线以上的高寒灌木林带。林带边缘的沟谷被山顶流淌的山泉溪水冻结的冰层覆盖，空气中隐隐飘着的植物芳香味吸引着我们一直向上攀爬。来到山顶，我们被惊呆了：生长在山峰上的一片片白杜鹃林与冰雪山衔接在一起，以超乎想象的毅力和韧劲生存、尽情怒放，一团团一簇簇，开得那么热烈，那么绚丽。对，就是绚丽，在这高山顶上，白得耀眼！朵朵花儿迎风玉立，花瓣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贴着瓣，相互依偎竞相辉映。那浓浓的香味是从一朵朵花中飘出的，随风飘向远方。我们在雪山上和杜鹃花抢着合影，拍着，乐着，一个个到了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就像孩子一样淘气投入。

在另一个山顶，野生千里香杜鹃花林正竞相开放，满坡满湾，漫山遍野，远远望去好像有千万只凤蝶在空中轻歌曼舞，满地姹紫嫣红，犹如给大地披上了华丽的锦袍。簇簇杜鹃的枝干是极为粗糙且坚硬异常的，看上去似乎与河湟山区的老农那饱经风霜的大手一样，铁骨铮铮，手里头高举的却是肥硕嫩绿的杜鹃叶片。这杜鹃的枝干尽管坚硬粗糙，质感却十分细腻，犹如高原人的性格一样，真是让人倍感亲切。走进盛开的杜鹃花林中，有的花树高达数米，犹如临空欲飞的散花仙女；有的矮不盈尺，恰如铺展的裙裾，鲜艳娇嫩中带着清丽，如山中美人，惊世骇俗。这里成了杜鹃花怒放的海洋，让人震撼，它使察汗河这块苍古的原始森林公园迸发出更加迷人的风采。

①杜鹃花海

②白杜鹃花

③紫杜鹃花

④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关于察汗河的杜鹃花还有个美丽的传说。相传，百花仙子应南海观世音菩萨之邀请去赴会，途经人间察汗河地界，杜鹃仙子非常迷恋这人间美景，情不自禁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抛向此地，瞬间，察汗河漫山遍野开满了姹紫嫣红的杜鹃花。

再回眸眼前这些白色紫色的花儿，它们傲然挺立在枝头，自成一格，娇美而不艳俗，释放着淡淡的清香。一朵朵绽放的杜鹃，好像正在诉说那美丽的千古传说。（责任编辑/凌云 设计/毛艳梅）

⑤白色的大杜鹃，紫色的繁花杜鹃，漫山遍野，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