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作原则的视角下分析《IT狂人》中的言语幽默

史兴

摘 要：在日常交际会话中，为了对话的顺利进行，人们会遵循一定的原则。但人们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中并不是完全恪守这些准则，当人们有意违背这些准则的时候，是在向受话者传达特别的会话含义。本文把幽默当做违背合作原则四准则时所产生的会话含义，并运用合作原则理论，结合情景剧《IT狂人》中的对白，对幽默的产生进行了分析，帮助英剧爱好者更深刻更完整地理解剧中的幽默效果。

关键词：合作原则；IT狂人；情景喜剧；幽默

一、引言

幽默是人们在交际中对语言的巧妙运用。它往往措辞讲究、意味深长、妙趣横生，颇具审美价值，反映出语言运用者的知识、经验、修养、智慧以及运用语言的技巧。由于它是人们在特定环境下语言交际的产物，严格来说，幽默属于言语范畴。而会话是言语表达的一种主要形式，因此，幽默的形成、理解与欣赏就离不开特定的语用理据和分析[1]。

在日常交际会话中，为了对话的顺利进行，人们会遵循一定的原则，确保对话的双方保持在可理解的相同或相关的意识层面上。但人们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中并不是完全恪守这些准则，而是有意地去违反，这些违反不仅没有阻碍对话双方的交流，还进而顺滑了双方的交流，使交流变得轻松愉快，又寓意于笑，体现出深刻的含义和一定的哲理。

二、理论框架

美国语言学家H.P.Grice在《逻辑与会话》中提出了四条准则，认为遵守这些准则就是遵守合作原则。其有以下四条准则：（1）量的准则：指所提供的信息的量：a.所说的话应包含为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b.所说的话不应包含多于需要的信息。（2）质的准则：所说的话力求真实，尤其是：a.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b.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3）相关准则：在相关范畴下，只提出一个准则，即所说的话是相关的。（4）方式准则：清楚明白地说出要说的话，尤其要：a.避免晦涩；b.避免歧义；c.精炼；d.有条理。

但人们在实际的言语会话中并没有完全的遵守这四条准则，这意味着这些对话都是毫无意义的吗？其实不然，语言交际时纷繁复杂的。在现实交际中，人们由于种种原因，并不都严格地遵守合作原则及其相关准则。当说话人违反这些准则或次准则的时候，听话人就迫使自己超越话语的表面意义去设法领悟说话人所说的隐含意义。这种话语的隐含意义，就是“会话含义”（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2]。

会话含义是语用学的核心内容。格莱斯的会话含义理论，“本质上是一种关于人们如何运用语言的理论”[3]。因此，本文力求运用合作原则去分析《IT狂人》中的人物是如何运用语言来产生幽默的。

三、合作原则的违反与幽默的产生

（一）违背量的准则产生的幽默

在第一季的第一集中，公司员工向Moss求助该怎样处理电脑故障，Moss接到电话后说：Moss：Hello I.T.Yeah.Have you tried forcing an unexpected reboot See the driver hooks a function by patching the system call table.So its not safe to unload it，unless another threads about to jump in there and do its stuff，and you dont want to end up in middle of invalid memory.Hello

Moss是公司的IT人员，他的职责是替公司员工处理碰到的各种电脑故障，这段话是他对员工求助的回应，很明显，这段话中包含了很多专业的电脑信息。量的准则包含两方面：一是要使所说的话正好满足当前交谈所需要的信息，二是所说的话不要多于所需要的信息。Moss的回答严重地违反了第二条次准则，他说的话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天书，公司员工想知道的只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Moss却回应了许多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最后，只顾着自己讲话的Moss发现对方早就听不下去，已然挂断电话。在听到Moss一句毫不知情的询问Hello之后，每一个人都忍不住会笑出来。

（二）违背质的准则产生的幽默

在第一季第一集的开始，Jen正在接受公司董事长Denholm的面试：Jen：I have lots of experience with the whole…computer…thing.You know，E-mails，sending e-mails，receiving e-mails，deleting e-mails… I could go on.Denholm：Do！ Jen：The Web…using mouse… mices…using mice，clicking，double clicking，the computer screen of course，the keyboard…the…bit that goes on the floor down there…Denholm：The hard drive Jen：Correct.Denholm：Well，you certainly seem to know your stuff.That settles.Got a good feeling about you Jen！

Jen的求职意向显然不是IT方向，简历上说在电脑方面有很多经验也是属于胡乱加上凑数的。Jen装作对电脑很在行，但她说的内容全是些废话，表明她根本对电脑一窍不通。如此蹩脚，Jen却继续硬撑。观众此时必定感到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因为Jen明显违反了合作原则的质的准则，她说的话是自知是虚假的话，对质的准则违背得可真是彻底。假得如此荒谬，这下她肯定得不到这份工作了，结果却让人错愕，Denholm显得十分满意，还夸奖Jen十分专业。老板的无厘头把之前Jen的荒谬进行了升华，对话中一直存在的幽默感在结尾处得到了加倍的爆发。

（三）违背相关准则产生的幽默

在第二季第一集中，Jen应邀和Philip一起去看音乐剧，在她心中这是一次浪漫的约会，但到了剧院却发现音乐剧是同性恋主题，而且剧名就叫Gay。在整个过程中Philip也表现的很像同性恋，Jen很失望，怀疑Philip就是一个同性恋。看完剧之后：Philip：So what did you think Jen：Of the musical Philip：Did you not just love it Jen：Well，no.Sorry.Philip：Why not Jen：I dont know，just…Maybe，you have to be… gay.Philip：I loved it！ Jen：I guess its more of a gay thing.Philip：（shrug）.Jen：You know，you have to be gay.A gay man.Philip：（Chuckle）.Jen：A homosexual.Philip：But all I know is I loved every last second of it.And Im not… usually a fan of musicals.

在正常情况下，说话者违背相关准则是有意突出会话含义——当前的话题不合时宜，或者自己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在此短对话中也是如此。Jen一直在质问Philip是不是Gay，而Philip却一直答非所问，其实此时观众通过会话含义的推敲应该猜到Philip是同性恋了，但Jen还不能完全确认，继续质问。最后，Philip终于说出了貌似要回答他到底是不是gay的话“And Im not…”，此时观众和Jen都以为Philip会否认他是同性恋，都准备好为一段即将展开的美好恋情而憧憬，但Philip接着说“usually a fan of musicals”，仍然继续说一些不相关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相信看到此时，每个观众都忍俊不禁，在这段对话中，Philip不只一次地违反相关准则使几次违背叠加起来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幽默感，这不得不使我们佩服编剧深谙幽默之道。

（四）违背方式准则产生的幽默

在第一季第三集中，办公室起火了，而当时只有Moss一人在，慌忙的Moss在尝试了一系列荒唐的求助措施后想到了发邮件给消防部门，Moss写道：Moss：Subject…fire，“Dear Sir/Madam.Im writing to inform you of a fire which has broken out at the premises of…”方式准则告诉我们，在对话的时候，我们要清楚明白地说出想要说的话，要避免晦涩歧义，要尽量简练有条理，而且说话的方式要符合语境。Moss的话显然完完全全背离了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观众感受到了Moss书呆子固执的可爱，体会到十足的幽默。Moss也意识到他写得太正式了，改写为：“Dear Sir/Madam.Fire！ Fire！ Help me！ 123，Carendon road.Looking forward to hearing from you.All the best，Maurice Moss.”这一次，Moss的话把求助邮件的开头改正了，结尾却任然用了标准的信件文体，观众再一次感受到在起火了这样紧急的时刻Moss的书呆子冷静。方式准则被违背，常规被打破，观众的预期被否定，幽默就这样产生了，并且能让人无穷回味，这真是运用语用策略而产生会话含义的极致体现。

四、结语

格莱斯提出的会话合作原则是日常交际中的一般性原则，他可以使得会话更加有效率，更加成功。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在日常交际中必须时时遵守合作原则，合作原则的“遵守”和“违背”是对立统一的[4]。在特定的场合和语境下，有意违背合作原则而产生特定的会话含义使会话更有效率是必要的，幽默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幽默具有审美价值和怡情作用。它的运用具有语用理据，要正确理解、欣赏幽默，受话人就要具备良好的语言敏感性，较多的背景知识和较好的认知能力和推理能力[5]。而认知能力和推理能力与语用学知识和理论是密切相关的。如果掌握了较扎实的语用学知识和理论，就能更好的使用和欣赏幽默。（作者单位：贵州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 蒋澄生，廖定中.试析幽默的语用理据[J].《外语教学》，2005，26（5）：26-29.

[2] 索振羽.语用学教程[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3] Levinson，S.C.1983.Pragmatics 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4] 张耀庭.合作原则理论框架内的幽默语用分析[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汉文综合版），2011（2）：135

[5] 闻慧.机智口才与幽默语言[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