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仗与汉魏时代的骈偶文句密切相关,可以说是由骈偶发展而成的,对仗本身应该也是一种骈偶。“对仗”是“对仗奏事”的简称,是一种唐代百官公开奏事的方式。仗,指皇帝上朝时宫殿上的仪仗队及其所持的仪仗。唐代中央政府机构(如中书、门下等省)的主管者和三品以上(包含三品)大官报告公事,御史等言官弹劾百官,都对着仪仗公开上奏,这就是“对仗”。它是相对于屏去仪仗队和百官的“密奏”而言的。因为仪仗队和仪仗是两两相对的,所以“对仗”被借用来说明诗文中对偶的字词句。
诗词中的对偶,叫做对仗。现代修辞学上,对偶一般可分为正对、反对和串对。正对是指上下句意思相似、相近、相补、相称的对偶形式。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就是正对的典型。反对指上下句意思相对、相反的对偶形式,如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串对指上下句的意思具有承接、因果、递进、假设、条件等关系的对偶形式,如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
相比现在,古代诗赋中的对仗要严格得多,不但出句与对句字数相等,结构相同,而且相同位置上的词语必须词性相同,意义相似、相反或相关,还要讲究平仄(即一句之中平仄交替,上下句之间平仄相对)。古典诗歌中对仗的种类很多,这里介绍几种常见的对仗形式。
工对工对又称严对,要求出句和对句的句式相同,相应的词必须词类相同、词性相同、位置相同,是一种工整的对句。李白《塞下曲》:“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就是工对。再如,“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唐·祖咏《七夕》),又如“南檐纳日冬天暖,北户迎风夏月凉”(唐·白居易《香炉峰下新卜山房》)。
宽对与工对相对而言,宽对只要词性相同即可。王维《使至塞上》:“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再如,杜甫的“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再如黄鲁直《答龙门秀才见寄》诗第二联“明月清风非俗物,轻裘肥马谢儿曹”,都是宽对。
邻对用词义的门类比较接近的词为对,便叫邻对。所谓词义门类相近,如天文与时令、地理与宫室、器物与衣饰、植物与动物、方位对数量等的关系。用这些意义接近的词为对,就是邻对。如白居易《感春》中的两句:“草青临水地,头白见花人”,草与头不同类,水与花不同类,地与人不同类,这可以算是邻对。
自对自对也叫当句对,一句之中某些词语自成对偶,叫作自对。如杜甫《登岳阳楼》的颔联“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其中“吴”与“楚”、“东”与“南”、“乾”与“坤”、“日”与“夜”分别构成同类对,同时两句又构成对仗。
再如洪迈《容斋随笔》中引李义山诗:“密迩平阳接上兰,秦楼鸳瓦汉宫盘。池光不定花光乱,日气初涵露气干。但觉游蜂绕舞蝶,岂知孤凤接离鸾,三星自转三山远,紫府程遥碧落宽。”诗中多各相为对,如第二句的秦楼对汉宫,瓦对盘;第五句的游蜂对舞蝶;第六句的孤凤对离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