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山（组诗）

◎潘思湘

锅盖山（组诗）

◎潘思湘

遥望前路

2016年2月9日正午

阳光灿烂，空气中弥漫着早春味道

从养娘家拜年出来

迎面就看见

苍翠如黛的锅盖山

比梦中

更像锅盖

更亲切

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喜极而泣

这个春节长假天气晴好

天气预报应该是准的

两年前的春节

也是暖暖和和

让人心生欢喜

凝望锅盖山

我想起三十年前的某个中午

它静默地注视着人间

浑身散发出迷人的历史沧桑感

山脚下的砂石路横贯东西

路上爬行着勤劳的蚂蚁

蛐蛐躲在草丛角落里使劲高歌

我那时是懵懂无知的少年

虔诚地注视锅盖山

它是那么神秘莫测

遥望山脚前路

只知它是从白芒营镇通往水口镇的

到底从哪儿来，源自何处

最后到哪儿去，归于何方

我茫然无知

但我知道它一直向前

祖母的背带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

瘦弱的祖母

背着幼小的我

走在锅盖山脚下那条土路上

去白芒营镇见山村吃“三朝”

是父亲认的同庚生了个娃儿

我不知道是弄璋还是弄瓦之喜

一阵春风拂来

突然就想起娃娃亲的故事

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弄瓦之喜就好了

可是父亲的那个同庚

已经很多年没有跟我们走动了

肩膀一阵亲切的痛

仿佛祖母刚刚把我解下背带

放在同庚爷堂屋里

那儿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然而，盛宴眨眼即散

所有人影都倏忽消失不见

却又似乎从来都不曾离开

三个儿时玩伴

锅盖山脚下的

江华三中和白芒营镇中学

培养了很多人才

我的小学

是在山那边的小贝学校

“当——当——当”

下课铃声敲响

老师拿马钉的手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

玩童们哄涌出教室

淹没在菜花黄里、桃红柳绿里

我、子容、砚海

在菜畦地将蜜蜂抓进我们用泥巴做成的房子

也抓狗毛蛇煨起吃

还爬上树抓知了或用长杆网捕捉知了

那时的我们无话不谈

很纯真很无邪很亲密无间

大年初二的中午

我们偶遇在村活动中心前的大谷堂上

一个是单位工作人员，开的是启辰

两个是私企老板，开的是奥迪、奔驰

我们像模像样地无心交谈了约半分钟

弟弟来找我有事

我们都乘机有意散开了

（责任编辑 徐文）

潘思湘，男，瑶族，1980年出生，湖南省江华瑶族自治县人，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