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有一棵花红树
我离你有四季的距离
或者只隔了整整一个冬天
那时的花并未熟睡
故乡悬在头顶
伸手可以触摸到,老营村
花和河流交汇在一起
马匹还残留嘶哑的声音
花红树开花的季节
什么都在破碎
成花瓣,成雨或梦
当他们都相互抱成团
一个幻想接着一个幻想死去
苍老的容颜,盖住了故乡的颜色
农历十月初一
十月初一,纳雍的口子上
倒置在上面的天空
被我命名,纪念。
这天是大年,摇着
青色的幡。
死亡变成了一种流行病症
活动的尾巴
为和平摇曳
牧羊人拉着乌托邦的手
他把皮鞭,伸向不远处
家乡的小道奔跑
成为一道菜,举手表白。
栖息在他乡
这里种着一片芦苇
芦苇上长出月亮
然后附上一层厚厚的霜
周围的一切无人阻拦
谁愿意在这冬天开花
石头上长满草
草与秋风盘旋挣扎
一些目光来得很突兀
如果轮到夜晚,你
你将向谁说起这片芦苇荡
还有洒落在石头上的月光
妈 妈
你种的芦苇飞走了
现在只剩下一片玉米地
你并未收到远方的来信
而是收到了来自秋的报告书
里面阐述了孤独和疼痛
剩下的都是谎言和一个
气喘吁吁的姑娘
心痛这个城市
这个辉煌的城市
每天都有人犯罪
谋杀、欺骗、贪婪、自私
我透过围墙
看到光飞奔进来
彼岸的人并未选择偷渡
和雪花串通好的霜和露水
在早晨失声痛哭
有一些人在夜晚偷偷溜进
妓院或者赌坊
他们必须毫无选择地吞噬对方
遥远的国度,去掉哀悼的后缀
掉在落日里的影子开始倾斜
由一个乞讨者想起
没有逃离,或削发为僧
捡拾一颗石子
丢进了富人的口袋
周围都有犀利的眼睛
红绿灯的光晕
走走、停停
被嘲笑的眼泪
掉进了缺角的破碗里
酒馆门口并未冷落
许多独幕剧上演得毫无破绽
我离开
向相反的方向
向城市进军
饥饿的魂魄在摇摆不定
剔着牙齿的人好像没有烦恼
拾荒的小伙子
没有选择在半路抢劫
破旧三轮车暴露了排气管
油炸臭豆腐的吆喝声被一气呵成
我站在城市的最中心地段
看着所有街道已经被串联起来
他们望着斜眼的官人们
他们望着钟表和佛陀
他们希望有朝一日
也能做出斜眼的样子
给这城市扣上一个伪命题
就想简单地沉睡去
和刚落下的灯光
借助你澎湃的胸腔
虚构一个模样
思考、奔跑、便秘和渴望
抚摸着小巷子里夜色的脊骨
发凉的声音通透
小商贩的声音令人敬仰
从何处寻觅你发丝溜下的光线
四季交替的城市无需秋天
试着把你影子拉长
无需想象,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