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怀里种植一个春天
这种欲念来临已久,这种
构置被一年一年的冬天劫持
此时,我不去想象花朵的五颜或六色
也不想去描绘阳光的亮度和温度
我清楚地选择的地方,明显
是你的怀里。欢天喜地的疼痛
是我将要构植的季节
冰雪已悄悄从地上冒出水来
但不是活脱脱的潮水,也不是
幸福欢快的泪水。你发散出来的阳光
照耀在我头上。身上。唇上。
如今,体外没有似锦繁花,我
紧闭的双眼,隐隐约约看见:
一个黑压压的洞口,胀大成
一片宽阔的天空
在你的怀里种植一个春天。是
多么容易的事呵!柔软的小山
和我们纠缠不清并疯狂蠕动
润如酥的小雨,在认认真真
清洗我们的天街。亲爱的:
小河已经暴洪了,袭卷我们一春一夜的
疼痛与疲惫。你布谷鸟一声声撕心咧叫后
春天,已经在我们的怀里降临
现在就剩下一只我了
白云打开的眩目,在我们的
肉体里种植。一只小小的我
被天空挂在大地之上
那束黑毒毒的花朵,就要丈量夜色?
现在就剩下一只我了。小小
的我,开放在小小的山头
大地上的绿色,不打喷嚏
骨髓里的泪水,凝固不动
亲爱的:你的热烈带来冰块
现在就剩下一只小小的我了
一场现实的雨成就了一次深刻的燃烧
让我在这座城市的背后
成为自己的奴隶之前,先冷却自己
冬天从你的夜晚降临
冷冷的石头顽皮和我作对
一只手和另一之手相互监督
我在预想:冬天就要
从你的夜晚降临
亲爱的:风雨正在凋零
你的笑已经凋零。松开
挤压的唇,松开你的松开
我从你后现代的城市,搭车
返回我乡村的真实与平静
夜晚高不可攀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殊途同归
他们坚韧的微笑,在满含隐喻
的空气里四处飘散又四处躲闪
随后的音乐踏平情绪里违章的设施
她把破碎的骨头一一划归钢铁”
黑夜转头就跑,爱与恨
在我们的DNA里交通堵塞
亲爱的,今夜
送给了我一个最上乘的冬天
枫叶上的秋天
是否:我是你眼中那个远去的背影
在秋风不蕴不火的浇灌下
与梧桐上散亮的童话
一起撤散阳光值勤的苍老与金黄
一片一片的枫叶,刷新
秋日冷冷的双眼
我该选择怎样的方式,将自己
储运或收藏?过期不作废的风
不断拍门,我不作答。雨
大声呼喊,也不回应
我一如既往地,躺在安安静静的思念里
“我宁愿相信——
世间的冷都是暖的特殊形式
象冰是水的另一种状态”
拆完绣在枫叶上的秋天
我所有的诗歌,都被冰雪拍卖
一路的抒情被一路贴上查封的标签
你在走远或回归
没有必要挽留,你的远离
已经预谋很久。没有
必要哭泣,三月的时节
梅雨一直种植我们的大地
灰暗的眉宇
已紧紧琐住,这一片的晴朗
怎样从为数不多的零乱中
归纳出你内心隐蔽的真实?
一个人狠狠地挥动斧头
那风就被大片大片劈开
一个人手持布满秋天的喇叭
一枚枚故作潇洒的落叶
轻轻掀开了,我们闪闪烁烁的眼帘
沉重的双脚书写着怎样一种火焰?
墨水已熔解白纸上的誓言
你想要到达的草原
含义不仅仅是:宽舒,翠绿
你大大方方的匆匆身影
一笔勾销脸上的疲惫和欢悦
黑白的梦,在温馨的三月
居然被你自己悄悄唤醒
黑白的女人,手持鲜艳却抛开
一波一波的幸福。纯粹的期望
开放在纯粹的失望和遗憾边缘
在孤单和潮湿之间
在淹没和凸现之间
你的回归与远离
是否,将你轻轻唾弃又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