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婚姻,婚姻就是一个房子里住着两个人。外面的诱惑,就像时不时袭来的飓风和暴雨。有些不坚固的婚姻,如茅草屋,轻轻一吹就倒。有些则坚固如磐石,纹丝不动。但也有的婚姻,则是在风雨中飘摇,欲倒不倒。
在风雨过后,夫妻两人都有修葺加固婚姻之屋的责任。但很多人,却选择争吵,忘记重新盖上瓦片,更换横梁,久而久之,房子年久失修,终有一天将会彻底倒塌。
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天津女白领米杨面对帅气有才丈夫的N次出轨,她咬下牙选择了隐忍,并成功将老公改造为爱妻一号。在风雨过后的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因为她的婚姻之屋,稳固而且温暖……
当外遇成为一种习惯
我叫米杨,是天津一家外企的人事部副部长,我和丈夫李闯是大学同学。李闯是学校的校草,即使毕业后还有女同学在惦记他。没办法,谁让老天爷对他就是这么偏爱。长得帅不说,一张嘴还特别会说甜言蜜语,经常旷课还能考年级前三。更别说特长了,音乐、篮球……无一不在话下,甚至偶尔还会写两句诗,十足一个才子。
但和才子形影不离的是风流二字。毕业后的李闯,在一家外企做销售,很快就混到区域经理。我们在同一栋写字楼里上班,在茶水间遇得多了,再加上有“校友”的共同背景,我俩顺利地走到了一起。两年后,李闯向我求了婚,我成了众人眼中最幸福的公主。但只有我知道,这个公主当的是什么滋味。
结婚不到两年,一个小李闯10岁的网友,在发现李闯多情多金之后,就在我眼前高调亮相。这个小三儿在李闯的QQ空间里发现我的QQ号后,先是把我加了好友,然后将她与李闯之间的那些事儿,事无巨细地铺陈开来,还附了大量的物证。由始至终,我只回了一句:“如果你想嫁给他,那就去同他商量,你们的事儿我做不了主。”
这样的回答更加助燃了小三儿转正的欲望,于是上蹿下跳地逼着李闯离婚,就连李闯的父母亦被小三儿搜索出来,连求带逼外加恐吓,终致二老双双入院。
两个月后,李闯痛哭流涕地跟我提出了离婚,那样子哪像一个出轨在前的负心汉,倒像是一个惨遭淘汰的弃夫。等到李闯快把自己俊朗的脸打成馒头时,我说:“闯,如果你真的是被逼无奈,我可以帮你。”
我说到做到。第二天我揣着一把小型瑞士军刀去了小三儿的单位,小三儿张扬地表示:“除了签字离婚,我跟你没有其他话讲。”我说:“不签字就不会来找你了。今天就是找你来交接工作的。”
看到那张李闯与我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小三儿得意地笑了,同意与我出去小坐,还表示今天由她来买单。我们两个往外走时,我说自己要去趟卫生间,小三儿热情地带路。
进了卫生间,我一把将小三儿拽进隔断里,迅速将瑞士军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我料想到了她会害怕,却没料到她会吓得尿裤子,她筛糠似的颤抖着说:“姐姐,我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嫁掉,没想送命。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会纠缠他了。”
果然,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我没有告诉李闯我摆平小三儿的经过,也没有秋后算账地声讨李闯。我觉得有些话,出口成伤,伤己及人。
没心没肺也是一种品格
但我没有想到,李闯的第二次出轨来得如此之快,快得仿佛第一次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这一次,李闯很严谨,一方面提防着我,一方面也提防着对方。她是李闯的同事,叫陈琪,是一个温婉而聪明的女子,当然作为职场新人,她需要提携,而李闯是有能力也愿意向她伸出温暖甚至是暧昧的双手的。
有了李闯的庇护,陈琪扶摇直上。我是在李闯公司每年一度的家庭晚宴上见到陈琪的。
那时候的陈琪已经是李闯平级部门的经理了。我没想到陈琪居然会向我求助,希望李闯收回那颗痴情追逐的心。她坦诚地对我说:“我承认初来乍到时,利用了李闯对我的好感,但现在,这样的关系对我们彼此都是一种负担。大家今后的路都很长,不应该因为这件事而一损俱损。”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人家只是有所企图罢了,但李闯却认真了,他熬夜帮陈琪做市场调研问卷;他借晨练那一个小时的工夫买早点给她送去;他还居然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哭着给陈琪打电话,求她别离开他。终于,陈琪在公司给了李闯一场致命的难堪——她攀上了大老板的床,然后恶狠狠地告了李闯横刀夺爱的状。李闯成了被停职的对象。
那天,李闯大醉着回到家,进门就扑到我的怀里,哭得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我的心是疼的,刀剜似的疼。对一个成熟男人,他犯了错你可以不原谅,但对一个既不成熟也不坚强的男人,你是恨不起来的。更何况,我是那么爱他。
第二天清晨,李闯酒醒后,我明确地告诉他:“你以自由身追求她一次,勇敢一些,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放心,我从来都不是你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可是,陈琪是何等心高气傲、步步为营的女子。李闯的执著,换来的只是外人的嘲笑,还有陈琪的鄙视。就连公司的保安,远远地看到他都会丢下一句:“男人要活到这份儿上,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与陈琪的这场恋情,让李闯不仅丢了工作,还颜面扫地、尊严尽失。他像输光了家产的赌徒一样,终于决定金盆洗手。不是不贪恋那份豪赌的瘾,是真的没有信心了。外遇暂时地成为了李闯的杯弓蛇影。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回归后的卑躬屈膝,可是被我及时地打住了。我指着家里五年前的装修,十分婆妈而又真诚地抱怨道:“是换房还是换装修,你选吧。总之,算命的说了,你之前的种种孽行都是这房子造成的。限你三个月搞定这房子,这可是你们男人的活儿。”
李闯当然乐意有事可做,重要的是我把他曾经的背叛全归结于房子的风水,这让他十分乐于接受。他像是得到大赦般地释然了!
李闯热情地投入到对旧家的改头换面工作当中,其间,他和我一起购置各种材料。为地板的颜色、瓷砖的图案、家具的风格等等,我们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吵得拍桌子摔碗,也终于把夫妻间的那份亲密吵了回来,把李闯心中的那份负疚吵没了。
搬进装修一新的旧居的那天,李闯得意洋洋地喝醉了,絮叨着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劳苦功高:“米杨,这家没个男人行吗?你现在肯定是体会不到离异女人的悲哀,如果哪天连换个灯泡儿都得跟邻居家的男人抛媚眼儿的时候,那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幸。所以,你很聪明,永远懂得以退为进,抓大放小。说到底,男人的那点儿风流往事,不就是白头偕老路上的一个屁吗!”
我心里清楚,李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胜骄败馁,好了伤疤便忘了痛。
心服口服地回家
房子装修完后,我就紧锣密鼓地帮李闯找到了另外一家公司,依然做他最擅长的市场营销。可想而知,以他之前的经验与人脉,迅速打开局面丝毫不成问题。
位置与收入都开始稳定之后,李闯的身边又有了新的莺歌燕舞。只是这一次,他变得无比精明:“糖衣”吞下,“炮弹”还回去。
重要的是,现在的李闯对我越发体贴,几近卑贱地好,好到令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清晨分别时会给我一个长长的拥抱,外加一句言之有物的赞美;午饭时,会给我发一些原创短信,有时暧昧,有时关心,有时调侃;而到了晚上,他总是准时回家,十分模范地做起了“煮夫”。
而最让我感动的,还是他对待我父母态度的变化。有时,看着李闯扒心掏肺地与父亲推杯换盏,我的心居然是暖的。人心肉长,谁都看得出来,李闯对父母及我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
母亲悄悄地对我说:“以前我一直不大看好李闯,觉得他太华而不实,怕你跟着他吃亏,可没想到几年功夫,眼瞅着这孩子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像个爷们儿。米杨,还是你有眼光啊。”
我笑了笑,知道李闯的今天跟自己从前的眼光没有多大关系,但却跟自己面对他的糗事的态度息息相关。这个男人终于在不断地吃外遇的“堑”中,长了婚姻的“智”,那就是,“不管我身在外面如何眠花宿柳,我心始终停留在妻子的左右;新欢只是用来求得一时欢娱,而旧爱则是用来终生关切的。”在情场,李闯也算是终于修成正果了。
所以,当各色人等含沙射影地向我透露李闯的桃色事件时,我总是一笑而过,仿佛他在外面只是养了一只宠物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可真正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是一个事先毫无征兆的午后,我突发奇想地拉着同事去公园散步。而同样有如此雅兴的,还有李闯和他牵着的一个女孩儿。狭路相逢之际,李闯显得有几分魂飞魄散,当然,同样魂飞魄散的还有我的那位同事,她不确定,我会在那一刻做出怎样冲动的事情。
“李总你好,也来散步啊?”微笑着打过招呼,我就拉着同事继续散步。直到李闯走远,同事掏出纸巾,递给我说:“米杨,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我笑了:“哭什么?又不是刚刚知道。看来我还不算失败,没把李闯变成无趣的老男人,还可以有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他。”
同事一脸的不可理喻,她觉得我要么是强装镇定,要么就是真疯了。直到下班前,那个同事还是十分不放心地过来慰问我。
我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于是,我索性跟同事坦白:“这不是李闯的第一次,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但请放心,这点儿事动不了我们的婚姻。有的时候,男人外遇,也不过是想在外面重新做人。那就满足他的虚荣心吧,也算给他一点儿展示魅力的自由。怎么说呢,就像是给日久生厌的婚姻打开一扇窗,而不是门。”那个同事这一次是真的服了,拿出纸笔,强烈要求我再复叙一遍。
而那天回到家的李闯,诚惶诚恐、做牛做马地准备好饭菜,又把家收拾得像狗舔似的之后,面露虔诚地等着我的发落。可是,我的表现毫无异常,对他创新的菜品赞不绝口。
看到我吃饱喝足之后,他鼓足勇气开口了:“米杨……”“我都没当回事儿,你这么在意干吗?难不成你真的要跟那女孩儿白头偕老?”李闯慌忙接话:“怎么可能?我脑子进水了啊。”
“那不就结了,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男人你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无可厚非。更何况,你已经过了为外面的花草要放弃糟糠的初级阶段,我没事生那闲气干吗。闯,我怎么也算是而立之年的现代女性,我为这么点小事儿动肝火有意思吗?”我笑了。
可以想象李闯在如释重负之后的失落。随后的日子我很快发现,李闯拈花惹草的兴致大幅度减退。偷情的妙处无外乎就在于一个“偷”字,一旦有大把的自由与光阴在手,无聊感也就与日俱增。
后来,我们搬了一次家。在新的小区里,居住着诸多年龄相仿的夫妻或一家三口。而李闯逐渐成了新小区内有名的经典丈夫,是许多妻子训诫丈夫时用来举例的人物。这一次,心安理得并且欣然接受赞誉的人,不是我,而是李闯。
而我,在成为别人眼里幸福女人的同时,有时也会黯然神伤,那些往事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深深浅浅的伤口,但我总是对自己说:对婚姻失望时,请保持慈悲,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婚姻中的另外一个人。
编辑/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