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以格雷马斯符号矩阵浅析小说《安魂祭》

2016-04-26 07:52○徐
现代语文 2016年19期
关键词:马斯普世鬼子

○徐 婧

试以格雷马斯符号矩阵浅析小说《安魂祭》

○徐 婧

《安魂祭》是2015年新出的一部视角独特、如时间腹内之舍利的经典抗战大作。本文用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来深入探析小说《安魂祭》的叙事结构,从而让我们深刻地领略到《安魂祭》独特的反战视角及其蕴含的对人的终极关怀之普世精神。

《安魂祭》 符号矩阵 叙事结构 反战视角 普世精神

《安魂祭》一书通过讲述侵华战争中三个叛逃的日本“鬼子”从厌战至叛逃的心路历程以及在被追缉途中的坎坷遭遇,展现发人深省的反战主题。尽管中国百姓屡次帮助这三个“鬼子要抓”的“鬼子”,这三个“好鬼子”终究没有逃出生天,一人亡于追杀,两人跳崖自尽。但他们的叛逃,带走了一份绝密情报,给了日军即将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惠及万千中国百姓。的确,这三个“好鬼子”没有辜负中日无辜百姓的厚望,他们奏响了一曲闪耀着人性光辉的普世之歌。

论者认为,用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来阅读和分析小说《安魂祭》,不失为一种能清晰地读准小说内容、掌握故事结构、体会作者良苦用心的方法。下文拟从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安魂祭》的符号矩阵、《安魂祭》的意义三方面来分析这部小说。

一、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

所谓“符号矩阵”(英文是semiotic rectangle),亦译为“语义方阵”,符号矩阵重在把握叙事学的结构,一方面吸收了亚里士多德逻辑学矛盾与对立的思维方式,另一方面,又吸收了列维-斯特劳斯结构主义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作为结构主义符号学的家族成员,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亦具体地实践着结构主义符号学的旨趣、意志——把历时性的过程转化为共时性的系统。

下面论者就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这一理论模型本身展开论述,以理解其深层逻辑,使它在结合小说《安魂祭》这部具体作品时能得到有效的运用。

第一,在叙事作品中,人物只是一种角色是某种性质的代表。性质是通过行动表现出来的,行动体现着某种功能。人物的功能使他成为这种角色,使他负载这种功能。因此,性质和功能虽有不同,但并不矛盾,而是可以互补互换的。在格雷马斯看来,从叙事的规律即语义世界的组织原则来说,一切叙事都具有六个最基本的双双成对的行动元:主体—客体,发送者—接受者,帮助者—反对者。这三对六种行动元组成行动元模型如下:

第二,格雷马斯符号矩阵首先假设一事物X,与X构成对立关系的为反X,与X矛盾但不对立的项为非X,与反X矛盾但不对立的项为非反X。X与反X一定构成对立关系,而非X与非反X不一定构成对立关系,亦即他们可能构成对立的关系,也可能不构成对立的关系,非X与非反X之间并非是一对一定的对立项。叙事的开始源起于X与反X之间的对立,在叙事的发展中,增添了新的因素,也就是非X与非反X。这样,在叙事的整个过程中,有四种因素在发挥作用,对抗平衡,较量力斗。这相较于“二元对立”模式的简单二元,使得叙事在描写刻画人物关系、事物情形的复杂性时,更胜一筹。四个因素充分展开后,整个故事也就叙述完成,在结构主义语义学中,意义只有在二元对立中才存在两者有了联系比较才会有意义,而符号矩阵就是提供了一种在二元对立结构中的一种认知模式,可以通过这个结构探寻故事的深层意义。

格雷马斯符号矩阵:

二、《安魂祭》的符号矩阵

上文着重对格雷马斯符号矩阵作了一个简单的概括和描述,下面结合《安魂祭》这一具体作品,用“符号矩阵”理论来对小说展开具体论述。

在《安魂祭》中,同样有三对六种行动元组成了行动元模型:他们分别是三名反战士兵构成的主体;阻止日军再一次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挽救中日无辜的生命则构成了客体;普世精神、反战精神构成了发送者;中日无辜的生命则构成了接受者;以小胡庄的庄民为代表的中国村民构成了帮助者;以大竹正义、今井少将为代表的穷追不休的日军则构成了反对者。其组成行动元模型如下:

《安魂祭》中的符号矩阵为:

主体是三位反战士兵,他们是普世精神的代表,他们的目标客体是反对战争。他们的反对者是以144师团大竹联队联队长大竹正义、太原驻屯军司令今井少将为代表的穷追不休的日军,他们是侵略者的代表,他们主张侵略,是反普世。当日本士兵处于不觉悟的状态时,以觉悟前的小泽卫吉为代表的日本士兵信奉为“天皇”而战虽死犹荣,充当了战争的牺牲品、炮灰……是非普世,他们不知道何谓反战,他们受到“为天皇为国家为家乡的亲人开疆扩土”的规训,化作这场丝毫没有任何正义可言的侵略战争的爪牙,成为侵略战争中无谓的牺牲。反对侵略是中国抗日战争的目标,以小胡庄的庄民为代表的中国军民反对侵略者,即对抗反普世精神,是非反普世,并作为主体的帮助者,反击了侵略者,帮助三位反战战士躲开严密的追捕。

三、《安魂祭》的意义:独特的反战视角与大写的普世精神

通过格雷马斯符号矩阵分析小说《安魂祭》,我们清晰地看到:与众多谱写中华民族坚韧不拔、浴血奋战的抗战史写作不同,《安魂祭》别具一格。《安魂祭》最引人惊奇和感慨的地方,一方面是它的独特的三个好“鬼子”的“反战”视角;另一方面是其精心刻画的反战士兵在战火中释放的普世人性光芒。

一方面,与以往诸多抗战题材作品不同,《安魂祭》有其独特的视角:三个好“鬼子”的“反战”视角。《安魂祭》故事站在反战的立场,对战争的残酷和战争带来的灾难进行反思。我们知道反战的视角出现在战败国的战争题材出版物里并不奇怪,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全民愤慨激昂的战胜国来说,反战的视角也是情理之中。因为在作为战胜国的同时,中国更是以一个反侵略国家的身份出现在这场中日战争中的。在抗日神剧充斥着接受者视域的今天,从“反战”的视角切入战争描写的可谓是特立独行,《安魂祭》的反战立场更加突显出沈湜先生冷静理性的思考。在历史时间上,“反战”与抗战主流同步。但相较之下,“反战”显得杯水车薪、无力挽狂澜之效。因此,这类从“普世主义”精神出发的“反战”题材也未能成为文学主流,并不为人们所熟悉。但是从整个人类的浩瀚历史长河来说,待繁花尽落,铅华褪尽,“反战”题材类的作品因其普世精神之超越民族、国界、时代,它始终如头顶的星空,亘古不变。

另一方面,《安魂祭》独特的三个好“鬼子”的“反战”视角是为了刻画反战士兵在战火中释放的普世人性光芒,也体现了沈湜先生对人的终极关怀。在《安魂祭》中,沈湜先生思考的、书写的是人性的“最本质”,是所有民族都可以理解,可以产生共鸣的人性中的普世精神。沈湜先生以超越民族、超越国界、超越时代的宽广胸怀,着眼于小人物在战争中的命运,对他们寄以深深的同情,为我们展现了战争给不仅仅是中国无辜百姓,还有日本士兵及他们身后家人带来的巨创深痛,令人震撼又发人深思。对人性的审视、剖析和反省,是《安魂祭》的主题。从反战的视角去描绘这一主题、审视这一主题,《安魂祭》是一曲吟咏普世精神之美的赞歌。

[1]蒋梓骅译,A.J.格雷马斯.结构语义学[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

[2]吴泓缈,冯学俊译,A.J.格雷马斯.论意义:符号学论文集[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

[3]唐小兵译,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徐婧 浙江金华 浙江师范大学文学院 3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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