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程
我有一种强迫症。朋友拜托我的事,我一旦应了,就会卯着劲儿把它完成。有时候,其实自己没那么大的能耐。我自己更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会因为这事强迫症似的去麻烦别人。
许多人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以及被麻烦的。另外我也更明白全心全意等消息的煎熬与难受。握着个手机,一分钟内手机亮了三遍,明明已经设置了声音提醒却还是忍不住地按亮屏幕。
各种原因,支付宝没钱了。舍友驴要买衣服给她妈妈,准备过几天放假顺便带回去。时间掐得很紧,物流又不一定很准时。
但是天意弄人,经常手机不离手的朋友恰巧不在线,我一个小时里都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朋友回复了,却说也没钱了。
突然想到,我还有一个兼职工资未结,我赶忙语无伦次地发信息过去。但是预料中的了无音信,负责人此时还在忙。
天气越来越冷了,南方,特别是广东这边,似乎是从夏天直接过渡到冬天的,秋天极短,短到你没有记忆。
周末的大早上,我们还在被窝里。
“啪!”
我惊醒,心想,地板坏了!
我抬头,看见对床的驴也单手支起身子,目不转睛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残骸,关宝宝已经飞一般地跳下床捡起它,正迅速地把两截的笔记本努力地进行“缝合”。
驴想,没救了。
所以,下午,突发奇想要买毛衣给妈妈的驴就只能找上我了,虽然关宝宝的银行卡开通了网银,但电脑坏了,她心情郁闷着。
微信里一直没有新消息,连平时很爱水群的人今天都不知跑哪儿撒野去了。干坐着等消息,被一种天下之大没一个人理我的落寞感包围。
后来,终于有人搭理我了,各路人马似乎不约而同地忽然冒泡。
驴正吃着打包回来的煮粉,热气腾腾,香气飘扬。我叫她过来选尺码,说着说着,她一句话把我噎死:还是不买了吧,留下钱给我自己买哑铃。
我说:“我真想一个砖头拍过去……”
“生活只给你残羹冷炙,那就煮壶热茶送下。”驴竟撂下这句她说了几百遍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到桌子前吃粉了。
“说你你不听,不要轻易揽下别人的事,特别是驴这种不靠谱的主儿。”姬妃拿着镜子,敷着面膜,淡淡地说。
我掩面而笑,看着驴张牙舞爪地走向姬妃。
生活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我转身也回到桌子前,就着背后的打闹声,继续看《呼兰河传》,刚好碰到很有趣的一章。
不知不觉看完整整两章,才发觉有些困,于是七早八早,我就躺床上了。朋友圈被同班同学刷屏了。个个都在抱怨,周末时间被挤掉了,好久没过周末了,好想出去吃大餐,好想好好睡一觉。
反倒我有些另类,天天过得跟周末似的,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其实是我一直没找着自己的方向,但还好也在不停地做些什么。这样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渐渐入睡。
被一个电话吵醒,是老妈的来电。
我握着手机,一步一步地爬下床,穿上拖鞋。
冷风仿佛预谋许久,猝不及防地向我席卷而来。身子一下子清醒了,打了个冷颤。
异地他乡,老妈的电话,虽然依旧唠叨着那几句话,但却甜甜的鸡汤一般,温暖着我。
钻回被窝里。关宝宝无奈地说着她给修理店的老板打了九个电话。小英说,可能你的拨号被当作骚扰电话拦截了。我闭着眼睛安慰她,等老板来电话了,你叫上我,我跟你一起去拿。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食恶果。寒风瑟瑟的晚上十点,我和关宝宝搓着手一路小跑去领电脑。还好电脑属于完璧归赵,途中只经历了一个500块的过程。她非常非常重要的小说稿还在,一些营养师资料也没丢失。躁动了一天的她终于重回她安静的美少女形象了,滴滴答答敲着键盘继续构建着她的另一个世界。
欣子终于换了个手机铃声,她每天的电话多,所以我们的耳朵很快适应了。
这个电话是她妈妈打的。
欣子的爸妈在广州开了一间小饭馆,像大多数人一样挣扎努力着,一大早开工,深夜才挤地铁回租房。也只有这时候才得空给欣子电话。
此刻深夜的心情,就像阴雨天气里一碗刚捞出,配好料的面,暖了胃。因为身边的人,他们在背后给我们最有力的支撑,和我们一起奔跑。我真切地感受到我们有默契的幸福,很多的自由,并且我们有选择的权利。
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这世界的。
编辑/王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