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涛
摘 要:本文采用2006-2013年浙江省11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构造考虑互联网经济发展推动作用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研究互联网经济发展对于浙江经济的影响,结果显示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对于浙江经济发展具有明显正向作用。本文在最后还分析了互联网经济对于浙江经济影响的作用机制。
关键词:互联网经济;浙江省;经济增长;产业结构
一、引言
21世纪以来,互联网进入高速发展的时期,互联网络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在中国互联网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它已经逐渐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2015年3月5日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开幕会。李克强总理提出制定“互联网+”行动计划。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制定‘互联网+行动计划,推动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与现代制造业结合,促进电子商务、工业互联网和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引导互联网企业拓展国际市场”,这种提法将互联网经济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自中国全功能接入国际互联网二十多年以来,浙江一直充当着互联网及相关产业的排头兵和探索者,已然发展为当前互联网产业的主要汇聚地之一。2015年1月21日,浙江省十二届人大三次会议开幕上,浙江省省长李强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指出,2015年浙江省的重要任务之一是发展信息、环保、健康、旅游、时尚、金融、高端装备制造等七大产业。其中,李强强调要把发展以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经济作为重中之重,加快培育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产业,加快发展电子商务、软件、信息产品制造等产业。在浙江经济发展过程中,各级政府对互联网经济寄予了厚望,而互联网经济的发展状况也给浙江经济社会带来了一抹亮色,互联网经济正在成为浙江经济社会发展升级的巨大推动力量。
二、文献回顾
互联网经济,英文表述有Internet Economy、Network Economy等多种不同的形式,而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更多人称之为“网络经济”。“网络经济(Internet Economy)”最先是由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翰·弗劳尔(John Flower)提出,并在其《网络经济:数字化商业时代的来临》一书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由于国外(尤其欧美国家)发展互联网的时间较长,国外专家学者较早地对互联网经济与区域经济进行了相关研究,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理论成果。德克萨斯大学在1999年10月发布了一篇名为《测量网络经济》的报告,这也是全球第一份关于互联网经济发展状况的实证分析报告。报告从互联网基础结构、应用基础结构、互联网中介市场、互联网商业四个层面对互联网经济进行了划分,并详细分析了互联网经济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应当以不同的的层面为发展主流。在初始阶段,第一层面是整个行业的发展重点,但随着发展的不断深化,发展主流应逐渐向后面三个层面转移。而Changkyu Choi,Myung Hoon Yi在2009年收集并整理了1991年至2000年207 个国家的互联网面板数据,并在引力模型的基础上,运用整理的数据对互联网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得出结论:
如果将通货膨胀率、政府支出比率、投资比率同时作为相关控制变量时,互联网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重大。
相对于国外来说,由于中国互联网发展的起步晚,时间短,加上幅员辽阔、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等因素的影响,使得中国互联网发展的整体水平与其他发达国家仍然有较大的差距。使得国内学者对于互联网经济发展的研究仍然较少且相对滞后,大部分的相关研究都集中在网络经济的发展历程、与企业战略的相关性分析、与经济增长与转型的相关性分析等方面。
刘文新、张平宇在2003年通过从网络普及率、网络信息资源和互联网商业应用三个角度探讨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区域差异,反映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综合水平。得出互联网发展水平梯度与传统意义上的经济发展梯度有所不同的结论,突出表现在西部地区的互联网发展水平稍高于中部地区。并且运用多元回归的分析方法,发现区域人口素质水平、区域信息与知识生产能力对我国互联网发展区域差异相关性最强,对外开放程度和城市化水平的影响也较显著。俞立平在2005年基于面板数据对信息资源的测度进行了分析,在 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的基础上,分析了影响经济增长的三个因素的贡献程度,检验结果显示,劳动力的弹性最高,资本其次,信息资源最低。
三、模型设定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的建立
本文主要研究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对于浙江经济的影响,故采用经典的柯布—道格拉斯模型并进行一定的修正,来作为本文的计量分析模型。
柯布—道格拉斯模型的一般形式为:
Y表示各地级市的生产总值,A为综合技术水平,L为投入的劳动力,K为投入的资本,α为劳动力产出的弹性系数,β为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μ为随机干扰项且μ≤1。
由于A表示综合技术水平,本文将其划分为互联网经济引起的信息技术与除之以外的其他技术两个部分,即A=A0Iγ。其中I表示各市的信息化发展程度①,γ表示信息化发展程度的弹性系数,A0表示除互联网经济所引起信息技术因素以外的其他因素,仍为常数。则原模型可以修正为:
由于该公式为非线性的,并不能直接进行回归,故将两边同时取对数,可改写为:
根据面板的一般形式将其转化为面板模型:
本文将在此模型基础上对互联网经济发展对于浙江经济的影响进行分析。其中被解释变量Y代表的是经济发展水平,这里用浙江各地级市历年的CDP总量来量化;解释变量I代表的是互联网经济发展水平,这里用信息化发展指数(IDI指数)来量化,浙江信息化发展指数包含5个分类指数17个具体指标②,能够综合性地测量和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互联网经济的发展水平;解释变量L代表的是劳动投入,这里用浙江各地级市历年期末就业人数量化;解释变量K代表的是资本投入,这里用浙江各地级市历年固定资产净值量化。
(二)数据说明
本文采取的是2006年—2013年浙江省杭州、宁波、温州、嘉兴、湖州、绍兴、金华、衢州、舟山、台州、丽水11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数据来源于历年《浙江省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浙江省信息化发展指数研究报告》和浙江统计信息网。所有的数据处理均在统计软件Stata 12.0上完成。
四、实证分析
该面板数据时间维度T为8,而横截面维度N为11,由于T 由于经济问题的错综复杂,需要对四个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避免出现伪回归。这里我们使用相同根的单位根检验LLC,不同根的单位根检验ADF-Fisher这两种检验方法,显示lnYit、lnIit、lnLit、lnKit均是平稳序列,可以直接进行回归。 回归结果如下: 可决系数是判断各变量之间相关关系密切程度的关键指标,也是反映多个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联合影响程度。可决系数越大,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解释程度越高,各观察点越集中在回归直线附近。可决系数的取值范围在0到1之间,从上述回归结果可以看出,该模型决定拟合优度的可决系数高达0.9657,拟合情况良好,各解释变量的解释程度很高。其中劳动投入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互联网经济发展与资本投入两个变量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 由回归结果可以看出,γ=1.731,即互联网经济发展的产出弹性为1.731;α=0.168,即劳动投入的产出弹性为0.168;β=0.295,即资本投入的产出弹性为0.295。由γ+α+β=1.731+0.168+0.295>1,可以看出浙江的经济增长表现为规模报酬递增。其中β>α,资本投入的产出弹性高于劳动投入的产出弹性,这表明,资本投入对于浙江经济增长的拉动重要大于劳动投入,这也正符合我国经济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转型的大趋势。而γ的产出弹性高达1.731,表明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尤其是信息技术的发展,对于浙江经济的增长具有巨大的拉动作用,表明浙江经济发展应由资本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的大方向。 五、结论 自中国全功能接入国际互联网二十多年以来,浙江一直充当着互联网及相关产业的排头兵和探索者,已然发展为当前互联网产业的主要汇聚地之一。 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对于浙江经济影响深远,2014年浙江省全社会信息经济核心产业实现增加值2854亿元,同比增长14.4%,比全省GDP现价增幅高8.0个百分点,占全省GDP的比重为7.1%。而2015年浙江省全社会信息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达到了3310亿元,同比增长15.1%,占GDP比重高达7.7%,较2014年提高了0.6个百分点。互联网经济可以说已经成为浙江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和经济转型的“新支点”,其作用主要体现在: 首先,互联网经济催生了新的经济形态。相较之前传统农业和传统工业,互联网经济表现出了强大的创新机制和发展活力。随着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网络新技术、新平台的不断出现,从搜索、社交、游戏、电子商务到P2P、O2O、B2B、C2C等形态历程,新的产业形态、业务形态和商业模式不断形成,互联网经济进入了新的发展周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属于电子商务,2011年浙江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1930.6亿元,其中网络零售额1069.7亿元,占比仅为8.97%;发展到2015年,浙江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9784.74亿元,其中网络零售额7610.62亿元,占比已经高达38.47%。短短五年间,网络零售额绝对值增长了6倍多,比重也翻了几番。 其次,互联网经济推动了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随着互联网潮流的到来,新技术、新产品、新业务不断涌现,逐渐向各个传统产业渗透,并将之改变,互联网经济发展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远大于以往的技术变革。不同于传统产业主要依托资本和劳力的投入增加来实现经济增长,互联网经济具有很大的网络效应与协同效应,互联网与传统产业的融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传统产业原有的边际报酬递减的窘境。互联网与传统工业的融合,可以让生产制造更加智能,不但可以创新技术、节约时间和成本,而且还可以开拓新的市场和机会;互联网与传统农业的融合,可以提升农业的生产效率,加强生产与市场的对接,催化农业走向品牌化的道路,培育一批具有互联网思维的“新农民”;互联网与传统教育的融合,使在线教育大放异彩,突破了传统教育受地域、环境等影响的限制,不断增加了接受同等优秀教育的机会,更针对了传统教育的一些盲点和误区;互联网与医疗、金融、交通、文化等各个方面的融合,更是让传统产业焕发新的活力与生机。 最后,互联网经济促进了产业结构的优化。所谓产业结构的优化,是实现产业结构与需求结构、供给结构、技术结构等相适应的状态,也指各产业之间关联度的提高和协调能力的加强。具体来说,产业结构的优化一方面表现在三大产业发展状态,第一产业由薄弱转为稳固,第二产业由大变强,第三产业更快更好地发展。2006年到2014年,浙江省二三产值之和占总产值比重由94.1%增长为95.6%,第三产业产值占总产值比重由40.1%增长为47.9%;另一方面表现在产业结构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的转变,这也是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发展水平提升的一个重要标志。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对于二三产业的推动作用明显大于第一产业,对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推动作用明显大于劳动密集型产业。浙江推出的“机器换人”、“电商换市”、“智慧城市”等重大举措无不推动着浙江经济更好更快的发展。(作者单位:浙江财经大学) 参考文献: [1] Changkyu Choi,Myung Hoon Yi.The Effect of the Internet on Economic Growth:Evidence from Cross-country Panel Data[J].Economics Letters, 2009,105(1):39-41. [2] 庞淑萍.我国发展网络经济的对策[J].当代经济研究,2000,(4):65-71. [3] 林毅夫,董先安.信息化、经济增长与社会转型[Z].国家信息化领导小组委托课题,2003. [4] 刘文新,张平宇.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区域差异分析[J].地理科学,2003,23(4):398-406. [5] 俞立平.基于Panel Data的信息资源对经济增长贡献的研究[J].现代图书情报技术,2005,(12):74-77. [6] 李立新.电子商务与网络经济[M].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 [7] 张越,李琪.互联网对我国各省区经济发展的影响[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8,30(6):38-44. [8] 孙宝文,李涛,欧阳日辉等.互联网经济: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形态[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4. 注解: ① 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李涛将互联网经济分为三个阶段:网络经济阶段、信息经济阶段及赛博经济阶段,并指出我国已进入信息经济阶段,故这里用信息化发展程度来衡量互联网经济的发展程度。 ② 详见《2014年浙江省信息化发展指数研究报告》 ③ 陈强. 高级计量经济学及stata应用[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