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经济学视野中的供给侧改革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2)



发展经济学视野中的供给侧改革

章林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从需求管理到供给侧改革，是我国经济新常态背景下政府对经济干预的思路的重大转变。本文在揭示供给侧三个层次的结构特征及其对产业结构影响的基础上，从发展经济学的视角探讨了供给侧改革的实现路径。本文认为供给侧改革的核心是改善生产要素的供给结构从而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而有效的制度供给则在上述结构优化中起重要作用。

供给侧改革；发展经济学；供给结构；产业结构；制度供给

一、前言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带来的外部冲击使得我们对于中国经济的症结判断变得更加困难。因此，关于经济新常态的性质及其持续时间在学界富有争议。为适应经济新常态，中央提出“供给侧改革”重要战略方针。我们认为，供给侧改革是从发展的视角看经济新常态问题的结果。这样一种内部的结构性问题，应该摒弃以凯恩斯主义的需求管理为主要手段的宏观调控，转而以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进而提高经济发展水平。

文章接下来首先论述了中国经济供给侧的三个层次的结构特征以及阻碍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制。接着从产品市场上的产能过剩、供给抑制和新供给缺乏三个造成供给结构扭曲的问题出发，探讨了供给侧改革的实现路径。最后是本文的结论。

二、供给侧的结构特征

为揭示供给侧的结构特征，从而表明供给侧改革的必要性和方向，我们分别从劳动力、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的供给以及制度的供给出发，揭示供给侧的结构特征。

1.劳动力供给

从劳动力供给的结构看，一方面，低素质劳动力的比重较大，高素质人才供给不足。更根本地，还可以从人力资本形成不足看：尽管政府对教育和研发的支出不断增长，中国的人力资本投入仍然被认为处于较低水平。钱雪亚(2012)、张帆(2000)、Fleisher et al(2010)的研究都表明了相对于物质资本，中国人力资本占比较低，边际收益较高的事实。人力资本投入不足是高素质人才供给不足的重要原因。另一方面，在高素质人才中，技术人才的供给不足一直是中国劳动力市场的重要特征。与之相反，非技术的普通高校毕业生等人才供给过剩，失业率居高不下。这种结构性失业是中国劳动力供给结构相对需求结构扭曲的表现。

2.资本供给

资本供给结构一直以间接供给特别是国有商业银行的放贷为主要组成部分。在不完善的金融制度下，国有商业银行的资本供给有倾向于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的特征。作为直接供给方式的资本市场特别是股票市场的融资由于有财务指标的要求，大部分私营的中小企业相对于大型国有企业没有优势。再加上审核发行制对上市企业数量的间接限制，中小企业的资本需求一直得不到满足。金融机构对中小企业的信贷“门槛”高，贷款可得性差(李大武，2001)。整个资本供给结构呈现出与需求结构不匹配的特征。

3.土地供给

土地和自然资源供给的约束是全球经济发展面临的重大课题。中国土地供应双轨制决定了土地供应结构的扭曲：一方面拥有大量资本的大型国有企业特别是工业企业可以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获得土地，另一方面私营的中小企业特别是商业企业则通过“招、拍、挂”等形式以市场价格获得土地。陆铭、张航和梁文泉(2015)还发现2003年以来土地供应出现了显著的区域结构差异。土地供给在企业和区域之间呈现结构性的扭曲。

4.制度供给

我国集体决策而不是分散决策的政治体制决定了制度作为一个公共品的供给主要是强制性而不是诱致性的。政府作为制度供给的垄断者，以一种“许可证”的方式构筑了制度供给的壁垒，导致有效制度的供给不足。特别的，作为转型经济体，在产品市场基本实现了价格机制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同时，生产要素市场的价格机制供给不足，在生产要素市场的制度层面呈现出二元结构。袁志刚(2013)指出中国经济增长的旧模式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以要素市场的发育滞后为代价，政府直接参与经济活动。张杰等(2011)也指出中国市场化改革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要素市场的市场化进程滞后于产品市场的市场化进程，这种滞后性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中国各级地方政府对要素市场交易活动的干预和控制。进一步地，张曙光(2010)指出生产要素市场的价格管制很大程度上是以“增长”和“稳定”为两大导向的经济政策的产物。

生产要素的供给结构和需求结构的不匹配还通过企业组织的生产传递到了产品市场。一方面我们看到，大型的国有企业由于廉价的生产要素来源，不断的扩张产能。黄先海、刘毅群(2013)以1985到2010中国28个制造业部门为计量样本，发现了2001至2010年间部分重化工业资本快速扩张，引起了行业间的投资结构失衡的事实。这种扩张导致了钢铁、水泥、玻璃等重化工行业以及房地产行业产能严重过剩，库存积压。另一方面，人们的消费需求的升级，使得对高品质的轻工业产品和服务产生了更多的需求。海外购物和旅游成为国人节假日的重要活动，并成为很多外国地区消费需求的重要部分。产品市场的供给结构和需求结构的不匹配可见一斑。

三、供给侧改革的实现路径

供给侧改革的实现路径需要从供给侧的特征出发。制度、生产要素之间以及生产要素本身的供给结构的扭曲是产品市场供给结构扭曲(产业结构扭曲)的原因。从产品市场看，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一方面是传统行业的产能过剩，一方面是新兴产业的产能不足，因此应该一方面控制传统产业产能，通过国有企业兼并重组减少过剩产能，让市场出清。另一方面，需要实施创新发展战略，积极推动产业结构升级，鼓励“匠人精神”，提供更具品质更高工艺和技术水平的产品。同时，我们还面临着缺乏对创新水平要求更高的能够创造新需求的新供给，需要实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发展战略。

四、结论

本文认为经济新常态是长期的经济发展的新常态。因此，在经济新常态背景下推行的供给侧改革应该赋予发展经济学的理论内涵。从发展的视角看，中国的制度和生产要素的供给结构的扭曲是中国进入中等收入这样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的特征，也是中国经济问题的症结所在。供给侧改革的根本是摒弃总量调控的方法，采用结构性的改革措施克服产能过剩、供给抑制和新供给缺乏的问题，改善供给结构，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最终实现经济发展动力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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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林(1992-)，男，汉族，江西南昌人，硕士研究生，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研究方向：西方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