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丁
谢世煌是一个低调、内敛的人。在阿里巴巴十多年,他只接受过一次媒体记者的采访,以至于“高管榜”“股东榜”等“阿里琅琊榜”上几乎将他遗忘。2015年10月26日,美国《福布斯》杂志发布“2015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谢世煌以184.2亿美元的身家价排名第56位,至此,大家才知道这位神秘人物是除马云外,唯一拥有阿里巴巴营业执照的人。
改变贫穷,遇见“另类”的马云
1970年7月,谢世煌出生于浙江省瑞安市荆谷乡的一个小山村。
谢世煌小的时候,家里生活十分贫困,一家6口人仅靠父亲打铁维持生计。在瑞安中学读书时,看到城里的同学经常有饼干等零食吃,他只能往肚子里咽口水。他羡慕极了城里人的幸福生活,学习的主动性被彻底激发出来了。1991年,谢世煌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沈阳工业大学财务管理专业。
其间,谢世煌跟低他一届的校友恋爱了,那是他的初恋。毕业后,谢世煌分配在月薪82元的杭州中国空分设备公司,负责结算工作,女友则在台州椒江工作。两人约好等谢世煌分到房子后就结婚,永远不再分开。
可是,1994年8月28日,谢世煌突然接到了女友的电话,语气十分决绝:“我们分手吧!”顿感晴天霹雳一般的谢世煌哪还坐得住?他急忙向同事借来50元钱,坐火车直奔200公里外的椒江。
到椒江时,突然下起了特大暴雨。谢世煌也不管了,冒雨直奔女友的住处。在他看来肯定是因为两人的双城生活,女友感到孤单,想跟他一起到杭州,共度美好时光而撒娇。于是,见到女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跟不跟我走?”可女友站在那,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哭。但哭声传出的态度十分决绝……
从椒江回来后,谢世煌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反思中,他觉得女友提出分手的原因,应该是自己收入微薄,没房没车,又无老可啃,根本看不见未来。之后,谢世煌的观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他凭着直觉判断刚刚兴起的互联网大有可为,便自学电脑知识,四处寻找工作,希望找一份紧张、刺激且薪水不错的工作,从此远离平稳单调的生活,让爱情不再失败。
一年后,谢世煌辞去公职,应聘到杭州迪佛通信有限责任公司,负责对外投资业务。那时,互联网上的中国网站太少,“中国黄页”效果好得出奇。为让公司上“中国黄页”,谢世煌认识了“中国黄页”的马云。
几次接触下来,谢世煌发现马云非常“另类”,跟别人打电话一会儿用英文,一会儿用中文,就连走路也跟别人不一样,风风火火的,不仅激情十足,思维方式、言谈举止、理念也跟自己过去的上司完全不一样。直觉告诉他,马云是值得走近、追随的人。
跟对了人,想裸奔筹钱化危机
1997年,谢世煌在迪佛公司的年薪提到了4万多元,成了许多人艳羡的高薪阶层。可就在这时,他听说马云要离开中国黄页,带一个团队到北京外经贸部发展。此时,谢世煌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辞职,随马云去北京,到外经贸部下辖的资讯科技公司担任财务总监。
两年后的一天,马云带着他的团队去长城游玩。在长城,马云一遍又一遍地向团队讲述自己的梦想:“要做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网络公司,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与此同时,他还告诉团队自己已经决定回杭州创业做网站,让大家在5分钟内做出决定,“大家可以选择留在北京,可以跟我去杭州,也可以自主去任何地方,但跟我走的,5分钟内必须给我答案。”
此时,新浪、搜狐等知名网站的老总都力邀谢世煌加盟。在马云眼里,谢世煌既懂财务又懂IT,思维也奇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人各有志,马云没有直接言明,他想让谢世煌自己做出选择。谢世煌和其他团队成员一样,他们都认定了马云,都觉得马云值得信任,值得追随,因此全都选择了随马云回杭州。
1999年9月10日,他们筹资50万元,在杭州注册了阿里巴巴公司,“阿里十八罗汉”由此诞生。
创业初期,他们困难重重。2000年,由于纳斯达克互联网泡沫,大批互联网公司倒闭,阿里巴巴的前景渺茫。大家商量后想把阿里巴巴打包成一个解决方案卖出去。那时,上海的出租车中“富康”的起步价是10元,“夏利”是8元,而两种车型外观差不多。谢世煌和马云等人去上海市宝山区找一客户洽谈,想从淮海路“打的”过去,远远就招手拦出租车。等车子开近,他们看到是“富康”便装作没看见,继续等“夏利”,目的只是为了节省这2元钱差价。最后因等不到“夏利”,只得坐公交车。
可是,等他们坐了5个小时的公交找到客户后,姗姗来迟的客户听到“阿里巴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后,没到5分钟,就以已经找到合作伙伴为由,把他们打发走了。
打包方案最终以失败而告一段落。俗话说“当家不容易”,作为掌管经济大权的财务总管,初期没钱的日子,谢世煌比马云好过不到哪儿去。他的MSN上经常挂着一句话:“月末又到了,谁给我一万元我愿意到淮海路去裸奔。”忆当年,谢世煌总是感慨万千,他说,那时,他真有这样的冲动,因为公司再不赚钱后果不堪设想。
类似的窘境在马云和谢世煌等人的身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可是,马云不说散,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离开。因为他们知道,公司和人一样,遇到机会,樵夫也会“逆袭”,成为人见人爱的“白马王子”。马云在坚持,说明只是公司还没遇到机会,一旦遇上了,便会腾飞。
在公司生死存亡的关头,马云还做了一件让谢世煌目瞪口呆的事情。决定不散伙后,马云提出租一幢整体大楼作为办公用房。他第一个去征求谢世煌意见,谢世煌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公司的前景不容乐观,现在正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去,能省就省一点吧。”马云说他眼光短浅,执意租下大楼。为此,两人还争得面红耳赤。
一年后“非典”暴发。“非典”令全国陷入恐慌,却让阿里巴巴一鸣惊人。因担心外出感染“非典”病毒,都想足不出户就买到自己喜欢的物品,这让阿里巴巴业务暴增,公司的员工也急速增加。若不是马云的先见之明,公司将陷入有业务做不了的僵局。谢世煌也因此更加佩服马云的智慧,从此以后,马云说什么他都全力支持。
“非典”之后,阿里巴巴实现了从一年盈利1元到一天盈利100万元,再到一天纳税100万元,从2006年11月份拆分B2B公司上市,到淘宝网2008年度1000亿的交易额,再到2014年在美国上市的跨越式发展。
只当配角,甘做一辈子“影子”
随着阿里巴巴一步步走向辉煌,当年的“十八罗汉”除谢世煌外,不是成为公司的高管,就是离开阿里巴巴,另辟蹊径创业去了,只有谢世煌还在极不起眼的财务部中层岗位上默默地工作。以至于除当年的老员工外,新进的员工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十八罗汉”之一。在谢世煌自己看来,阿里巴巴的财务总监就是他在阿里巴巴最好的位置。
有人怀疑是他和马云闹别扭,产生矛盾了,可是,自从两人成为合作伙伴以来,两人经常到对方家里吃便饭、打牌、喝茶,亲得如兄弟一般。在外界马云极少提到谢世煌,但在公司高管内部,身为中层干部的谢世煌的名字常常跟董事局主席马云并列。更让人吃惊的是谢世煌虽然不在“股东榜”上,却是除马云外唯一持有阿里巴巴集团营业执照的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得从谢世煌的低调、内敛说起。谢世煌财务出身,一向喜欢清静,不喜欢有人打扰,更不在乎名利和位置,十多年来因碍于老乡的情面,只接受过瑞安市一家媒体的一次采访。对此,谢世煌的下属张斗曾对媒体开玩笑:“谢世煌是阿里巴巴的‘首富,即便他不在股东之列。”
这种情况直到2014年才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出蹊跷。2014年4月,谢世煌在恒生电子完成了A股的首秀。彼时,其与马云共同控制的浙江融信收购了恒生电子控股股东恒生集团100%的股权,从而掌舵上市公司恒生电子。随后谢世煌从阿里巴巴获得10亿美元的借款,收购华数传媒20%的股份。同月,谢世煌和马云以33亿元人民币获得中国最大金融软件公司恒生电子20.6%的股份。据《上海证券报》记者调查,谢世煌在这一年中,在A股里多次出现,成了马云的“影子”。
对于阿里巴巴的这个特殊情况,美国咨询公司ChinaRAI创始人兼执行长Fredrik Oqvist表示:“谢世煌显然是阿里巴巴最重要的人物,虽然他不是阿里巴巴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他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谢世煌是怎么看待自己在阿里巴巴公司的位置和角色的呢?他说:“我30岁至40岁是在阿里巴巴度过的,对此我充满感恩之心。我觉得人应该选择那些你觉得有归属感的团队,你认为有发展前景的小公司,看准了就坚持到底,一定会有个美好前景!”
编辑 / 杨世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