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型法律人才的实践技能培养——以法务会计为例

曾凡证，王艳丽

（南京审计大学 法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

复合型法律人才的实践技能培养
——以法务会计为例

曾凡证，王艳丽

（南京审计大学 法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

随着社会的发展，法律知识的应用越来越广泛，新兴的法务会计专业对我国法律和会计行业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法务会计主要涵盖会计和法律两方面，它在法律知识的基础上融入会计知识，在会计知识当中兼蓄了法律的理论。在法务会计人才培养过程中，通过诊所式的教学模式和问题式的具体教学方案，可以有效地提升法务会计专业学生的学习能力，培养复合型人才。

复合型人才；实践技能；法务会计

一、法务会计专业的发展历程

（一）法务会计的起源

上世纪40年代，法务会计首先出现在美国。以二次世界大战为契机，美国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社会和经济有了极大的发展。在此过程中，金融行业的发展催生了大量以金融和股票为工作对象的会计从业人员；同时，美国国会和政府对金融业日益加强的监管使得相关法律人才缺口也越来越大。“随着内部股票舞弊案和储蓄信贷丑闻的大量出现”[1]，法务会计职业应运而生。此种复合型人才逐渐被华尔街的金融公司、知名律所以及美国政府所追求。敏感的美国大学捕捉到了市场对此种复合型人才的需求，法务会计专业在芝加哥、哥伦比亚等知名大学法学院开设，成为一门新兴学科。法务会计专业的招生和培养，预示着一门独特学科的出现，它成为融入了金融学、审计学、法学、犯罪心理学等多种学科的综合科目。法务会计相比一般的会计或者法律专业，它更注重实践技能培养和证据的收集。

（二）法务会计的快速发展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法务会计在全球范围内迅速普及和传播，各国纷纷开设此专业。

此种大发展，首先，得益于世界经济的快速发展。随着苏联的解体，世界各国的重心从冷战对抗逐渐转向世界经济的全球化整合。各国经济加速融合，法务会计在欧美国家中得到较大的发展，“法务会计以其复合型特点，获得了市场的更多青睐”[2]。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诸如WTO和一些区域自贸区的建设，使得国与国之间的经贸关系不仅仅是成本收益之间的经济事务，还涉及到许多税收、规制、劳工法案等法律事务，因此对于法务会计人才需求成为一种全球性需求。

其次，还得益于法务会计专业本身有效地提升了法律和会计专业的工作效率。法务会计发展到上世纪80年代，它已经从各方面促进了会计、法律的改变，弥补了法律人才会计知识的缺乏。例如，普通的法官、律师仅仅只是法律专家，金融知识的缺乏使得他们不得不申请其他专家的协助，但是，具备会计知识的律师法官可以轻易地处理金融事务。法务会计专业也可填补单纯会计人员的法律知识缺陷：会计主要工作是记录和核算，对于为什么要记录、记录在法律上的证据意义、假账的风险和后果却不求甚解，法律知识恰巧可以弥补此缺陷。例如，在财产被非法侵占等情况中，普通会计根本不清楚其账本中的哪些数据在司法上具有重要的证明力，而法务会计从业人员可以轻易地从账本中区分普通账本和证据账本，并且对这些证据进行分析处理，整理出对案件有用的部分，进而支

撑正确结果的产生。

（三）法务会计的中国高校实验

中国从上世纪90年代末期引入法务会计专业，本世纪初各大财经类和法学院都相继开设。综合来看，我国各个高校法务会计专业的培养还处在起步探索阶段。目前只有少数的几所高校，如南京审计大学、华东政法大学建设了专门的法务会计课程群。更多学校法务会计人才培养方案只是法学、会计学两门学科课程的简单叠加，并没有突出法务会计专业的实践能力培养。但是，从各个高校就业率来看，法务会计的就业率却一直居高不下，比单纯的会计和法学就业率都要高，社会已经出现了专门招聘法务会计专业的岗位需求。因此，当前我国法务会计人员培养的主要矛盾在于，各大高校教育水平如专业核心课程设置、实践技能培养的低层次与社会对于法务会计人才的高要求之间的供需矛盾。

二、法务会计专业的实践技能培养

法务会计的供需矛盾尤其体现在法务会计从业人员的实践技能培养方面。通过调研发现，实践技能培养越成熟的学院，其学生就业率和升迁率就越好。

（一）法务会计的实践技能内涵

实践技能，顾名思义就是对人员技能实际应用的一种体现。换言之，即知识从书面知识到动手能力的转化程度，动手能力越强实践技能就越成熟。法务会计是一门综合性职业，最为核心的是实践技能的培养与锻炼，“毕竟提高实践技能是法务会计人员的必须过程，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过程”[3]，而实践能力的培养也最难，因为会计和法学是两套不同的思维逻辑系统。

（二）法务会计的实践技能培养不足

就目前我国法务会计人员的实践技能培养的环境来说，我国的法务会计专业发展还比较年轻，理论知识体系尚不完善，而且缺乏实际经验人才，因此，在环境方面还仍需培育和打造。

首先，在法务会计的实践技能培养课程设置上存在问题，知识体系的储备有待增加。大多数院校的法务会计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只是法学和会计学的简单叠加，没有形成法务会计的专业实践技能培养课程体系。

其次，在法务会计实践技能考核方面，也缺乏专业的考试及资格认证体系。由于法务会计已超越了会计领域，是链接会计与法律的重要衔接点，不仅需要基本的会计高尚的职业素养，还要有律师的良好道德修养。“因为该职业涉及复杂的财务、会计经济等问题，也会涉及到贪污、腐败、舞弊等等各种情况”[4]。所以，对于法务会计的考核，不仅要从法务会计的专业角度，而且要从法务会计的职业道德、职业纪律角度进行规范和考核。

再者，法务会计的重点是调查取证，取证能力体现在收集证据以及鉴别证据两方面，但是在实践能力培养过程中，法学和会计学都缺乏对调查取证能力的培养。“相对于一般会计和律师来说，他们的局限性是不能办到的，加强法务会计实践能力的培养对以后的法务会计的工作情况而言是至关重要的。”[5]因为这种调查必须符合法律法规和证据规则的要求，比一般的社会调查、市场调查更加具有专业性和深入性，而且还具有较强的法律性和针对性，因而是综合考察能力锻炼的重要环节。

（三）法务会计专业实践培养的试验

以目前开设法务会计专业的院校做法来看，有以下具体做法：

从课程开展上看，部分院校如南京审计大学借鉴国际经验，结合本学院学生的能力开展一系列实践技能活动，从生活点滴到事务所的实际操作方方面面，对法务会计实践能力进行培养。从实践能力培养出发，开设了一些应用性的实践课程，如经济犯罪调查、书证技术、法律诊所等。

在考核方面，由于缺乏国家统一考核方式，部分院校采用回访制。例如，在社会实践平台的搭建上，部分院校与50多个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以及其他企事业单位、学院和实践单位专门搭建诊所教学平台，以一种诊所式的医生传帮带的方式，手把手地将实践经验、工作方法、问题体会交给学生。同时注重实习之后的回访，有效地对实践教学效果进行跟踪，加强考核和提升了教学效果。

从调查取证方面，重点发挥法学当中证据学的规范作用，同时兼顾会计的特点，结合学校审计方面的优势，专门在书证的审查和认定方面下功夫，形成了一整套书证审查的有效方法，尤其在经济犯罪调查当中。

三、复合型人才实践技能培养的方法总结

综合来看，法务会计人才培养的关键，在于学校最大程度地回馈了用人单位即市场对于复合性人才的能力的要求。这种能力尤其表现在实践技能方面。试验表明，通过诊所式的传帮带方式及以问题为导向的教学引导方式，能有效地提高复合人才的复合能力。因此，从国外和上述国内先进的教学模式来看，诊所式实践教学和问题式综合引导是值得推崇和总结的两种方法：它们分别从形式和内容上成为构建实践型人才的培养模式。

（一）诊所式的实践教学

在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南京审计大学开展法律诊所教学，通过实际传帮带的方式，将法务会计中的法律与会计知识纳入教学体系，通过类似于医学中老医生带新医生的诊所式方式，手把手地将法学与会计知识教授给学生。

例如，离婚案是最常见的涉及法学和会计学综合运用的案例。现实中，在各个诊所平台，学生经常参与到具体的离婚案件当中。离婚案的关键是从一种共产状态到财产分离状态，夫妻关系破灭的法律表现即夫妻共同财产的按份划分。因此，必然首先明确夫妻共同财产，从而公平地划分离婚财产。离婚案中需要参与人员具备法学和会计学思维，律师需要判断哪些财产属于婚内共同财产，这是定性的工作；在定性后，会计需要对确定的财产进行定量拆分。分拆财产是会计领域，比如股权的拆分、房产的拆分和估值。在实际操作中，法务会计人员简化了案件工作的繁杂度，首先从定性角度对婚内婚外财产进行区分，再对婚内财产进行合理划分，划分财产时又可以判断账本中哪些财产可能属于隐匿财产，从而避免了定性和定量的疏忽和扯皮，大大简化了程序，提高了工作效率，有效防止了两者模糊地带的产生。

（二）问题式综合引导

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一直是实践能力培养的重要方法。而在法务会计实践教学过程中，引导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最终促成学生解决实际问题，就成了重要的一种教学方法。这种教学方法也直接体现在教学课程的设计当中。如南京审计大学专门为法务会计专业开设了经济犯罪调查等直接以问题为引导方式的课程。

首先，要引导学生发现问题。面对一个账本或者财务报表，哪些部分容易出现问题？是在成本一块还是在收益一块？是在税收一块还是在支出一块？哪个部分容易以何种方式包藏舞弊漏洞等？通过具有多年一线操作经验的老法师、老会计、老审计师的无保留的告知，同学们都学到了发现问题的能力。

其次，还要引导学生对问题进行分析。法学主要是从保护私人权利、维护社会秩序的角度来设立规则，会计学主要是从进账出账的精准、成本收益的核算来追求利益最大化，两者逻辑路径不同。“就像那些案例一样，法务会计的工作性强，针对性强，对于知识的汇总能力要求也高”[6]。法务会计也要求汇总知识，融合不同逻辑，要求学生在坚持成本收益对账目进行核算的同时，还要把法治当作一种成本计算在内。例如，在触碰到法律的底线时，属于收益为零成本极高的状况，要依此分析情况做出判断。

最后，问题引导教学模式的关键还在于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核心在于法务会计人员的立场。应当说，对于大多数问题没有唯一的答案。当将法律也计算成为一种成本和收益，法务和会计的冲突不再存在。此时需要考虑是，提出违反法律的风险，从成本收益角度计算出其得失，最后综合进行考量。一般而言，违反强行法、涉及到强行法特别是刑法时，需要避免过重的法治成本出现。而涉及一般的民事的经济法律，可以将法律的处罚当做一种成本纳入整个战略层面来计算。典型的案例，如王老吉与加多宝商标侵权案。加多宝侵犯王老吉的商标权，使其需要承担高达两亿左右的赔偿。但是加多宝经过复杂的会计精算发现，其成本是两亿元的赔偿以及律师费。其收益是，因为加多宝和王老吉商标侵权、外观专利侵权所引发的社会讨论和关注，使得其从一个几乎毫无价值的新品牌成为一个估值上百亿的品牌，这种品牌价值还带来了加多宝凉茶的火爆销售。综合来看，总体收益大大超越两亿人民币的赔偿。

四、结语

综上所述，法务会计迎合了社会对于实践复合型人才的需求。从国家层面来看，目前纪委、审计部门、司法部门，尤其是检察院大量地需要和招聘具有法学和会计学背景的人才；从部分用人单位招聘意向和学生毕业去向来看，越来越多的法务会计学生正进入这些岗位。同时，各个证券公司、知名律所也已经开始定向招聘法务会计专业的人才。凡通过司法考试和注册会计师双重考试的应聘者在找工作时都具有很强的竞争力。而之所以能引起社会如此大的需求，法务会计学生拥有较强的实践能力是吸引用人单位的关键。因此，通过诊所式、问题引导式教学方式，加强对于法务会计专业学生的实践技能培养是大势所趋。

[1]朱峰.论如何运用法务会计使欺诈与舞弊显形[J].商业经济,2014,(05):127-129.

[2]黄毓琪.法务会计在我国发展现状的认识与思考[J].中国乡镇企业会计,2016,(04):285-286.

[3]许东霞,陈威威.浅析我国法务会计存在的问题及解决对策[J].当代经济,2016,(05):114-116.

[4]宋红娟.促进我国法务会计发展对策研究[J].科技信息,2007,(33):286-287.

[5]新形势下法务会计人员的素质要求[J].中国总会计师,2015,(12):138-139.

[6]代春丽,许承志,宋萌.法务会计及其发展现状和人才培养[J].财会学习,2015,(14):70-71.

（责任编辑：陈俊洁）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卓越法律人才培养背景下法学特色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研究”（项目编号：B-b/2015/01/076）的研究成果之一。

D918.95

A

2095—7416(2016)05—0091—03

2016-08-27

曾凡证（1986-），男，江西吉安人，法学博士，南京审计大学讲师。王艳丽（1979-），女，四川仁寿人，法学博士，南京审计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