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岛,创造一个岛

2016-04-11 13:34骆仪
初中生世界 2016年25期
关键词:岛民小岛梦想

骆仪



我有一个岛,创造一个岛

骆仪

从鲁滨孙那个年代起,或者更早,海岛成为人类梦想的天堂原乡。当我们置身于拥挤、雾霾弥漫、通货膨胀的现代都市,为生活战斗到身心疲惫时,越发向往那些大海上未受污染的小岛。退休后,到世界尽头买下一个岛,远离文明,返璞归真,或许是不少现代人的梦想。

“原本泛着不同蓝色的海,渐渐地转成鲜艳的祖母绿色。驶过长满亮绿色灌木的斯尔巴岛后,船只滑入珊瑚礁之中。清澈通透的南方海域,白色的沙滩、珊瑚与海星,宛如梦境般地摇摆着。”1987年,日本人崎山克彦初次踏上菲律宾小岛卡儿哈甘,就毅然决定买下它——用他的毕生积蓄1000万日元。3年后,岛上新居落成,55岁的崎山移居卡儿哈甘,开始退休生活。

崎山的梦想故事在他写作的《我有一个岛》这本书中展开。

当他拥有了这个面积相当于东京巨蛋体育馆的袖珍小岛后,首先面临的问题是,300名原住民该何去何从?崎山拥有驱逐他们的权力,而他却决定与岛民一起生活。喝下几杯椰子酒,和岛民随着吉他的乐声唱起歌,在烛光和星光中共进晚餐,崎山在这样的时光里沉醉,他的天堂蓝图也渐渐清晰:他要用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经验和财力改善岛民的生活,帮助他们找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而不改变小岛的自然生态和岛民善良质朴的价值观。

自此,崎山的故事从逃避现实的幻梦,走向脚踏实地的社会实验。

居住在便利的大都市,偶尔到岛上度假洗涤心灵,跟在海岛长住是完全两回事。听潮起潮落,看日落日出,总有一天会看腻,南方天空下的星光再美,椰子酒再甘甜可口,抵不过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的种种不便。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洗热水澡得用柴火烧热大油桶,方便不用纸,用瓦片刮屁股,这样的生活你能过几天?还有那些蛮荒岛民,虽然友善,可生活背景和文化差异太大,隔阂始终存在。如同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成名作《海滩》,乌托邦故事往往以现代人逃回现代文明告终,而崎山没有在书中流露多少失落情绪,只是踏踏实实地解决一个个难题。没有自来水,就挖蓄水池积储雨水,用海水洗澡洗衣服,再用淡水冲干净;没有厕所,就安装汲取海水的冲水式公用马桶,排泄物通过土壤净化装置做污水净化;没有电,汽油发电机污染又吵闹,就安装太阳能电板和风力发电设备。后者成本不菲,崎山寄望于这本书的版税。

2007年底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卡儿哈甘家庭的月平均收入仅为一万日元,还不到联合国报告指出的“最贫穷国家”家庭收入的一半。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崎山的雄心壮志是让自给自足的岛民学会更多技能和知识,用以建设自己祖辈生活的小岛。崎山的妻子顺子从岛民的旧拼布裙带得到灵感,开设拼布课堂,这些别具匠心的作品被经营画廊的日本人赞誉为现代美术。如今,约有100名妇女制作拼布,贩卖拼布的收入占了总现金收入的1/3。

随着崎山在日本媒体开专栏介绍岛上生活,慕名来到卡儿哈甘的游人越来越多,如何既让岛民售卖贝类饰品、编织坐垫等手工艺品挣钱,又让游客免于强迫推销之苦,还不破坏小岛的宁静气氛?崎山的解决办法是划出专门的商业区,并征收入岛费以控制游客人数。通过在日本募集资金,崎山建立奖学金制度,已经有超过40名孩子得以进入大学深造。在日本学习生态旅游,在菲律宾学习教育学和海洋生物学,“我对他们的未来非常期待”,崎山说,这些拥有知识和技能的孩子也将为卡儿哈甘带来美好未来。

买下一个岛,有足够的财富就可以实现,但那并不是崎山的人生梦想,否则,卡儿哈甘再美,《我有一个岛》也只是一个有钱有闲的都市逃逸者的自我陶醉。崎山写道,“我的梦想是把散居各地但却拥有共同价值观的人聚集在卡岛,一起思考未来”,组成彼此尊重、对话的“跨国生活共同体”。这个现代乌托邦,已经曙光初现。

(选自2014年第11期《中国财富》,本刊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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