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宇宁
(河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河南 焦作 454000)
论大学教学和科研之间的关系
葛宇宁
(河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焦作454000)
【内容摘要】自从柏林大学将科学研究功能引入到大学以来,教学和科研就成为了现代大学的两大基本功能,大学既要传授知识,也要创造知识。原本这两者是融合在一起的,共同支撑着现代大学的发展和繁荣。然而自上个世纪以来,教学和科研之间却不断出现矛盾和冲突,人们对教学和科研的关系也出现多重误解,不是重视教学轻视科研,就是重视科研轻视教学,好像两者是不相干的事物。这些都没有正确认识到二者的关系。其实,教学和科研是统一的、一体的,不能分离的。在大学里,科研是生命线,是其永葆青春和活力的根源,没有科研的大学是已经死亡或即将死亡的大学;而教学是天职,也是大学自身价值的最高体现。科研本身是为了更好地教学,教学也是为了实现科研的价值。
【关 键 词】大学教学科学研究科研是生命线教学是天职
自从现代的柏林大学将科学研究的功能引入到大学以来,教学和科研就成为现代大学的两大基本功能,大学既要传授知识,也要创造知识。但教学和科研的关系并非一种自然匹配的关系,它会受到人为因素的影响,出现偏斜。自从20世纪美国出现“科研漂移”现象以来,科研与教学的关系就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关注。
在我国高等教育中,教学与科研的关系成为一个问题是上个世纪末以来的事情。过去的中国高等教育由于受到计划经济模式的影响,实际上中国大学的功能主要是教学,培养人才,尽快地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提供各行各业所需要的高等人才。然而在上个世纪末人们却发现,中国大学的高等教育完全在传授一种落后的知识,甚至早被西方高等教育已经淘汰的知识,高等教育和高等人才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中国最好的大学甚至在世界各种大学排行榜中都没有一席之地。于是在1998年末,江泽民同志提出要建立“若干所具有世界先进水平一流大学”的计划,为此国家先后启动了我国高等教育的“985工程”和“211工程”建设。自此以后,科学研究逐渐成为大学,尤其是国内一流大学的重要功能,甚至是主要功能,这对原来的教学科研关系形成一种冲击。于是教学和科研之间出现了“紧张”和“矛盾”,对于二者之间的关系人们也形成了多种错误认识,这既影响了我国大学的教学,也影响了科研。目前,在国家经济社会进入新常态之际,使人们摈弃在大学教学和科研关系上的错误认识,已经成为中国高等教育进入新常态发展的前提条件之一。
目前,人们无论对大学本身的教学和科研关系以及大学教师的教学和科研的关系的认识都出现很多偏差,需要给予认真梳理和对待,否则会影响大学与大学教师的未来发展。归结起来,对大学教学和科研之间关系存在的错误认识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这些国内一流大学,其主要任务就是科研,力争把我国的科学技术赶到世界前列。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这些国内一流大学,确实具有搞好科学研究的责任,它们既是国家“985工程”重点建设高校,也是国家“211工程”重点建设高校,承载着中国实现建设“若干所世界先进水平一流大学”的希望。然而,世界一流大学本身并非仅仅包含科研一流这一项内容,一流的教学质量也是其应有之意。现代大学开展科学研究本身并不是单纯为了科研,而是为了教学,为了提高教学,提高培养学生的质量,要把最先进的知识,最先进的理念传授给学生,引领学生走在时代科学研究的前沿。如果我们的科研已经走到了时代的前沿,而我们的教学内容还在照本宣科,还在讲几十年前的知识,还在讲已经被时代淘汰的知识,那就是高等教育的失败,也是科学研究的失败,科学研究就没有顺利实现自身的价值。无论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这些国内一流大学本身,还是我们的整个教育界都应该意识到。大学的科研必须用来反哺教学,把最新最先进的科研成果带进课堂,否则我们就无法实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
(二)地方高校、职业学院、专科学校等,其主要功能就是教学,科研不重要。这种错误观点不但在这些高校的决策层,甚至教育专家、普通人之间都是广泛存在的,其危害尤甚。没有科研的教育就不是高等教育,大学教育与中小学教育的主要区别就在于:“中小学教育所传授的知识是相对简单、固定的,而大学所传授的是高深专门知识,具有不确定性、探究性。”[1]因此高等教育必然是与科研结合在一起的,这是现代大学自从诞生以来就具有的观念。大学教学离不开科研的支撑这一观点,也为很多成功的科学家和教育家所认同。著名科学家钱伟长就认为:“教学没有科研作为底蕴,就是一种没有观点的教育,没有灵魂的教育”[2]。著名哲学家和教育家雅斯贝尔斯也在《什么是教育》中对此进行了认真思考,他认为“最好的研究者才是最优良的教师。只有这样的研究者才能带领人们接触真正的求知过程,乃至于科学的精神。只有他才是活学问的本身,跟他来往之后科学的本来面目才得以呈现。”[3]
目前,人们根据各所大学在教学和科研功能上的偏重把大学划分为研究型大学、研究教学型大学、教学研究型大学、教学型大学。这种划分只是为了便于对各个大学进行评价,然后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学排行榜。但它不能成为我们大学自身生存和发展的指导思想,任何大学都必须把教学和科研作为自己的两种基本功能,忽视任何一种功能,都是不符合现代大学要求的,也将失去其作为高等教育机构的生命力。尤其是一味只注重教学,而忽视科研的高校,其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面临被淘汰的危险。因为这种高校将会逐渐失去更新教学内容、教学方式的能力,会逐渐失去吸引学生的能力。它们的办学思想主要是立足于单一的职业人才培养,而要培养各种单纯的职业人才、“就业工具”的话,各种培训机构、职业中专和技校的成本更低廉,也与社会接轨更紧密,国家没有必要开办这些大学。
(三)一些教师认为没有科研,教学照样可以做得很好,而且很优秀。似乎在现实中,这一点也得到了验证。我国高校里普遍实行的学生评教制度就有这种情况,学生评教年年为“优”的部分教师,却基本没有什么科研成果。然而,学生评教为“优”的教师,未必就是一名真正优秀教师,就是一名好教师。学生评教本身是缺乏科学性的,它只能反映一名教师在学生中受欢迎的程度,而不是其教学质量优良程度。有很多非教学本身的因素会影响着学生评教的结果,比如教师的形象是否青春靓丽,最近,我们可以发现很多网上被追捧的“女神教师”,很多学生一见其照片,就说遇到这种教师绝不会“翘课”;再比如教师的口才,那些口才较好的教师相比于那些口才差些的教师来说会更受学生欢迎;此外教师的严厉程度也会影响学生评教的结果,很多学风不好的高校,爱学习的学生成为一种“稀罕物”,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要求宽松的“放水教师”肯定会更受学生欢迎。在现实情况下,有时候学生评教制度演变为了教师讨好学生的艺术大比拼。[4]马克斯·韦伯很早的时候就提醒人们:“某些纯粹表面的因素,如讲师的性情,甚至嗓音的感召力,决定着学生是否涌向某位教师,其程度要比人们所能想象的更大。”[5](P22)因此,他对那些“门庭若市的课程深感怀疑”[5](P22)。
认为没有科研,教学照样可以做得很好的观点和现象危害很大,应该引起我们的深刻反思。具体来说,其危害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不利于高等教育的发展,如果我们的大学教师都把心思用在争取学生评教为优上,一心把精力用于教学,而忽视科研,中国的大学将永远无法实现突破,将更加落后于西方的高等教育。其二,不利于教师本人的发展,大学教师决不能把自己定位为“教书匠”,他应该是导师,是在传授一种高深知识,能够把学生带入时代的前沿、学科的前沿,这是大学教师的使命,也是大学教师的荣誉所在。其三,也不利于学生的发展,如果学生在大学里学不到先进的知识,先进的观念,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和时代“脱轨”,他的大学教育就是失败的。
(四)搞教学会影响科研,所以应该让那些科研能力强的教师专心科研,基本不要安排教学任务。不可否认,教学在以下两种情况下确实会影响科研,其一,低水平的重复教学,也就是教学内容比较初级,又需要多次重复,比如同一内容在一学期要重复很多次,而且年年都要重复,这种教学有可能会拉低教师的科研能力。[6]其二,教学任务过于繁重。如果一个教师的教学任务过于繁重,就会耗尽他的精力和时间,使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去从事科研。“整天忙于向所有求学者传授自己现有知识的人不可能有闲暇与精力去获得新知。”[7]除去以上情况之外,教学非但不会影响科研,反而会促进科研,真正的大学教学不是一种简单的知识传授过程,它是一个复杂的教学与反思的过程,教师为了把教学内容讲清楚、延伸,就需要不断的反思,这其中很多的反思就会成为科研的起点。
由此可见,对于现代大学和现代大学教师来说,教学和科研二者是不可偏废的,而是要把它们有机地融合在一起。甚至有学者指出,大学的教学和科研关系问题,其实是“人类自设的原本就不存在的伪命题,”[8]两者原本就是高度统一的,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问题。现在观之,确实有一定道理,重科研轻教学和重教学轻科研往往都与人为设计的评价体制有关,我们的大学基本上都在实行教学和科研两套分离的评价机制。教学评价体制一般归教务部门(教务处)设计和管理,而科研评价体制一般归科研部门(科研处和社会科学处)设计和管理。现在我们即将迈入经济社会新常态,我们的大学教学和科研关系也必须进行调整,回归其原本关系,那就是统一和一体的关系。
著名哲学家和教育家马克斯·韦伯曾在《以学术为业》的演讲中,把学术教育者和科学研究者视为大学教师的双重角色,两者是不可分的,学术教育是大学教师的天职,科学研究是大学教师的本分,总之他们是以学术为业的人,教学和科研统一到学术研究上。[9]那么对于我们的现代大学来说呢?教学和科研的关系如何统一,具体是什么关系?笔者认为,对于现代大学来说,科研是其生命,教学是其天职,两者也是统一到学术研究,也即高深知识上。一个是在提供高深知识,一个是在传播高深知识,前者是传播知识的源头和基础,没有科研创造,大学就失去存在的可能;而传播高深知识又是创造知识功能的价值实现,也是大学的意义所在。
大学教育是一项万古长青的事业,如果从古希腊的那些学园算起,也有两千余年的历史了。它一直绵延不绝,存在于世,即使在人类最黑暗和最衰败的中世纪,大学也保有它的火种,并未消亡和间断。很多思想家和教育家都思考过,大学何以能够基业长青,超越任何一个国家和任何一种社会制度的生命期,并且在现代社会越来越兴旺发达。这其中,当然原因很多,比如它是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和坚守者,只要民族尚在,就需要有一个机构来延续和发展其文化。但笔者认为出现这种现象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它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高深学问,尤其是研究高深学问,这一点使它成为不可替代的存在。我国现代著名教育家蔡元培曾把大学定位为研究高深学问的机构,认为:“所谓大学者,非仅为多数学生按时授课,造成一毕业生之资格而已也,实以为共同研究学术之机关。”[10]因此,大学,尤其是现代大学的生命线在于科研和学术,在于科研和学术提供的高深学问,正是科研为大学提供了生命之源。
(一)由于科研创造的高深学问,使大学有了不可替代的社会供给品,保证了大学的不可替代性。大学也是一个社会服务机构,为社会提供服务。尤其在现代社会,大学成为社会不可或缺的“服务站”,它源源不断地用高深知识来满足社会的需要,不断地哺育着现代男男女女的精神成长。[11](P17)服务业的发展是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它被称为第三产业。随着市场经济的扩展和服务业的强势发展,大学也越来越被人们视为一种服务业,而且一些教育专家也认可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大学提供的是高等教育服务,它是“知识的生产者、批发商和零售商”[11](P18)。
然而知识却不是一般的“商品”,它基本上只有高校才能生产和提供,其它社会服务机构都不具备“创造知识”的能力和条件,如此以来,大学提供高深知识这一社会供给品就使得大学成为一种不可替代的存在。另外,知识和真理是人类的永恒追求,只要人类还在,就会有对高深知识的向往,所以高校也不会像其它服务业一样寿命有限,它提供的产品是人类永远都需要的。
(二)由于科研的存在,大学可以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高深知识,不断“刷新”人类对真理的认识,这就使得大学时刻走在时代的前列,成为时代的引领者,没有被淘汰的理由。自从启蒙运动和文艺复兴以来,人是在发展的、社会是在进步的观念就已经深入人心,逐渐成为现代社会的一个执着信念。推动人类进步的重要动力就是知识的增加和积累,而能够创造这些知识的主体恰恰是大学,自从柏林大学把科学研究视为现代大学的主要功能之一以来,大学就成为知识的主要“生产者”。
而大学生产的知识相比于传统教会等机构生产的所谓“知识”来说具有许多新特点:其一,它高深而不玄乎。大学创造的知识是高深的,带有根本性的,包括当下人的命运、社会的未来发展、人世的起始、终极关怀等,但它又不采取玄乎的方式来回答这些问题,而是运用人的理性来解决。其二,它追求的是真理,是真正面向事实本身的知识,能够成为人及人类社会发展的支点,具有可靠性。其三,超前性。大学的实验室、大学的教授们所思考和解决的问题往往具有超前性,能够走到现实之前。这也是理论的特征之一,理论指导现实,那么就往往需要理论高于现实,超前于现实。
基于此,大学往往会走在时代前列,很多新的科学学说、新的科学理论总是在大学里被人们提出来,被证明和验证,然后经过社会的吸收和发酵,转化为改变现实的力量。一个走在时代和社会前列,引领着人类社会和思想发展的的机构和团体,它的生命肯定是长久的。正是基于此,前哈佛校长洛韦尔说:“大学的存在时间超过了任何形式的政府,任何传统、法律的变革和科学思想,因为它们满足了人们的永恒的需要,在人类的种种创造中,没有任何东西比大学经受得住漫长的吞没一切的时间历程的考验。”[11](P30)
(三)在现代社会,大学科研能力的强弱就是其生命力强弱的表现。那些科研能力比较强的大学,其生命力就比较旺盛,而反之,则可能面临着令人担忧的未来。在现代,大学的声誉是直接和其科研能力相关的,科研在大学的各类评价中都是一个最主要的因素,其评价权重一般都超过25%。而大学的声誉又直接影响着其生源、社会关注度、社会支持度和社会影响力。在大学中也存在着一种“马太效应”,那些科研做得好,影响力大的大学会得到社会更多的支持,会在社会中更有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强。而那些科研能力比较弱的大学,就会沦为不入流的大学,逐渐丧失社会的支持,甚至会出现招生困难,难以为继的后果。
随着我们国家高等教育新常态的到来,大学的生源盛宴已经终结,最近几年一些民办院校和地方院校出现招生困难的现象就是一个征兆。我国的大学将面临着重新“洗牌”的命运,那些不能对社会作出科研贡献的大学将可能面临着倒闭的困境。没有科研能力的大学,往往无法向学生提供先进的知识、思维方式等。学生通过在其中的学习,除了得到一张无用的毕业文凭外一无所获。这种大学提供的高等教育是不合格的,没有质量的,它们实际上没有提供高等教育的能力。调查就会发现,我们时下的一些高校,所提供的只是“后高中教育”,所能给其学生的就只有一张文凭,对其淘汰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大学作为高等教育机构,其本质属性就是人才培养。我国的《高等教育法》第三十一条也明确规定:“高等学校应当以培养人才为中心,开展教学、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保证教育教学质量达到国家规定的标准。”培养人才的主要途径无疑就是教学,教学就成为大学的中心工作。大学的主体是教师和学生,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本身合在一起就意味着“教学”。教学不仅仅是大学教师的谋生手段,更是其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需要我们的大学教师全心去做,付出全部的热诚。而这就是天职意识。[12]教学就是教师的天职,也是大学的天职。
(一)教学是大学的生存方式,教学是大学的生存之道。所谓生存方式,也即是大学的本能方式,是大学须臾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从古希腊到中世纪,一直到近现代大学,教书育人的功能从来都是大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培养的目标有所不同。古希腊的柏拉图学园、亚里士多德学园着重于德性塑造,培养辩论家、哲学家、理论家等,它们从不以培养实用性人才为目标,而是以理论生活为最高生活,把培养理论家作为学园的主要目标。中世纪的西欧教育主要为教会所垄断,其大学的培养目标主要是为教会提供人才。近现代大学主要培养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各方面人才,以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让人去成为“人”。中国古代的太学、中央官学主要培养政治方面的人才,学而优则仕是其信条。
虽然如前所述,教学和科研是大学的两种基本职能,而且科研是大学的生命线,但是大学的主要生存之道却是教学。大学的科研本身也是为了教学,它创造高深知识,主要是为了把高深知识传播出去。通过教学,大学把这些高深知识转为学生的能力和素质,成为学生自身的一部分,当他们完成学业走向社会时,就会把这些高深知识播撒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从而化为社会自身的一部分,顺利实现大学科研的价值,推动着人类和社会的发展,成为社会进步的动力因素。从现实来看,大学教师的科研成果虽然在现代市场经济的“引诱”下,商业利益的比重越来越重,但是总体看来,能够直接转化为商业价值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将转化为教学的价值,为教学提供新内容、新方式、新思维,通过人才培养的方式实现自身价值。
(二)大学教学还是一种生活方式。生存方式是一种本能性存在,而生活方式却是一种意义性存在,也即大学教学不仅是大学的本能存在方式,更是大学的意义存在方式。大学是人的集合而不是物的集合,大学可以没有大楼,但不能没有大师,大学的组成是教师和学生,而不是一幢幢大楼。所以大学和人具有同样的属性。人和物的区别在于人是一种追求超越性的伟大存在,他不断地要求改变自身,用新我来取代旧我,用今日之我来取代昨日之我。大学就是人实现这种存在方式的具体形式。大学的教学从来不是为教学而教学,而是为了人的进步、人的解放、人的自由而教学。比如柏拉图的学园、亚里士多德的学园并不传授实用性的知识,而主要传授一种理论(思辨知识),并认为沉思的生活才是最高意义上的生活。中世纪教会学校教学的生活方式也很明显,那就是认识上帝,接近上帝,从而更好地服务上帝,实现人的价值。现代大学的产生本身就是启蒙运动的产物,它最初的宗旨是启蒙,大学教学主要是对人进行启蒙,使人类摆脱愚昧,走向文明,实现解放和自由。
我们常常称颂教育的伟大,因为它能够把人类创造的文明积累起来,一代代地传下去,使人类越来越伟大,越来越文明。可以说,“几乎任何行业、产业,更不要说工程、工艺,都有潮起潮落,惟有教育伴随人类到永远,而且越来越宏伟。是人使教育伟大,然而,教育其所以伟大又是因为它可以使人伟大。”[13]教育主要不是教人生存的,而是教人生活的,即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我们知道猫一生下就是猫,而人却不同,人不是一下生来就是人的,人需要“长成为人”,高等教育就是人的生成的最重要阶段,教学就是实现这一目的的基本方式。
(三)大学教学主要是一种德性活动,没有全心的服膺,不付出全部的真诚和热情是做不好大学教学的,因此,大学教师应该把教学视为天职。天职当然不同于谋生的手段,它含有一种神圣的意义,我们不能对教学敷衍了事,“不能照本宣科全部都照书讲,讲完书走人”[2]。我们要本着教书是为了育人,育人就是为了让人成长为“人”的理念,让学生们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和获得健全的人格,让他们不仅仅能够适应一种社会职业,而更多的是让他们能够适应现代社会,无论现代社会如何变化,他们都能够游刃有余。大学教育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他一生的最高教育,如果他在这阶段还不能对我们这个世界有所了解和把握,还不能完全适应这个世界,那么他的大学教育就是失败的。如果大学和大学教师没有天职意识,显然大学的这一目标和价值就很难实现,他所能做的可能也仅仅就是灌输知识,甚至是落后陈旧、没有用的知识。
我们常说教学是一种“良心活”,大学教学更是如此。大学教学不同于中小学教学,可以通过升学考试来对教师形成一种压力,大学教学不面对升学压力。因此大学教学的管理,只能是“形式”上的,真正内容上的要靠教师自己的良心来实现。这里的良心主要是大学教师的天职意识,把教学作为自己的天职。我们的大学教师也只有把教学作为天职,才会热爱这份职业。
总之,在大学里,科研是其生命线,是其永葆青春和活力的根源,没有科研的大学是已经死亡或即将死亡的大学。而教学是其天职,也是大学自身价值的最高体现。科研本身是为了更好地教学,教学也是为了实现科研的价值,二者是统一的,是一体的。人为地把它们区别开来、隔离起来、对立起来是不科学的,也是违背事物根本的。无论是大学本身,还是大学教师都应该把两者统一起来,融为一体,科研即教学,教学也是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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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G64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106(2016)05-0142-06
*作者简介:葛宇宁(1980—),男,河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高等教育哲学。
*本文为河南理工大学博士基金项目“马克思辩证法的生存本性及其时代课题”(编号:SKB20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