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领一个队吗

李荷卿编译

今天是星期二。我讨厌星期二。

星期二意味着一件事：上体育课。

上体育课意味着—件事：挑选队员。

挑选队员意味着一件事：我会被落到最后。

事情总是如此。

我是那年“冠军班”上的新同学。为了分清其他同学，我为每位同学加了一个特殊的“冠军”标签。

比如，凯文是“课桌最清洁冠军”；列尼是“思维最敏捷冠军”：卡罗琳是“动作最慢冠军”等等。

当然，我也花了很长时间，绞尽脑汁，为自己想一个特殊的标签。不过，这个有点儿困难。在到新学校五个星期之后，我终于为自己确定了一个标签。

我是“最沉默冠军”。因为没有朋友，我一直不大说话。

我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夹在“白日梦冠军”和“爱说笑冠军”中间，就像一个夹心三明治。我的心情很郁闷，因为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想把自己的标签改为“最后被挑选冠军”。

我们的体育老师墨非先生问有谁愿意上前挑选篮球队员。

平常爱举手的几位同学立刻把手伸到了半空中。

我叹了一口气，眼光向右侧扫去。我的目光和茉莉的目光相遇了。茉莉是“写字最潦草冠军”。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喜欢和茉莉做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勇气去找她说话。

我发现茉莉似乎也很郁闷。我突然想到，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留到最后被挑选的。茉莉有时候也会被留到最后。

想到这一点，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墨非先生第二次问“今天还有谁愿意出来挑选队员”的时候，我迟疑地、缓缓地举起了手。我又向茉莉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现在是我这个“最沉默冠军”发出声音的时候了。

“马吉？”墨非先生笑了，“你想领一个队？”

“是的。”我说。

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马吉领一个队？

“是的，”我又回答了—遍。这一次我的声音大多了，并且只有一点点儿颤抖。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到前面来？”墨非先生招手示意我走到体育馆的前面去。已经有三位冠军站在那里准备挑选各自的队员了。他们分别是“单腿跳绳冠军”，“投篮从不失手冠军”，以及“不知道怎么输冠军”。

“马吉，你先挑选。”墨非先生说。

“茉莉。”我宣布道。

同学们都在底下窃笑。在开玩笑吗？茉莉已经不止一次朝对方的篮圈投篮了。就连茉莉自己都不相信。她仍然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我微笑着又说了—遍：“茉莉。”

茉莉的眼睛因惊讶而睁得大大的。她走上前来，站到我旁边。

另外三名冠军喊出的名字都是大家极为熟悉的，那都是篮球场上最出色的队员。

又轮到我挑选了。“我挑选杰米。”

杰米，是“鞋带老松开冠军”。杰米既不会运球，也不会传球，更不会接球。他只知道最后一个被挑选是什么滋味。

但是不是今天。

杰克慢跑着来到茉莉旁边站住。他只被自己的鞋带绊倒一次。同学们都震惊地坐在那儿。

挑选队员的程序继续进行。一个一个名字从我的嘴里涌出，声音坚定而肯定。我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坚定，我也觉得越来越自信。

不一会儿，三个出色的小队就形成了。另外一个就是我的小队了。

我看着自己的队员。茉莉和杰米，还有“拥抱冠军”乔治，以及“大乐器冠军”吉莉安。他们正微笑地看着我。我也微笑地看着他们。我挑选组建的是世界历史上最差的小队，我想。

我和我的队员们一个紧随一个来到篮球场上。我们已经为迎接比我们更强大、更娴熟的球队的攻击做好了准备。

比赛开始了！

篮球从杰米的手指上滑落，从茉莉身边滚过，从乔治和吉莉安身边弹跳开去，弹到我的头顶上两次。我们的笑声在体育馆里回荡。

我抓住球，上气不接下气地边跑边笑，就在那时，我听到茉莉大叫：“马吉！把球传给我！”

我将球向茉莉扔去。

当然，茉莉没有接住。我们确实是世界历史上最糟的小队。

而且，我们确实做了最糟的球队会做的事。我们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但是输掉一次篮球比赛并不能让你成为一个失败者，我知道这一点。我冲我的队员们微笑。虽然我们是零分冠军，我想，但是我们非常快乐。

我和我的新朋友们一起走出篮球场。当大家计划着坐在一起吃午餐的时候，我也参与讨论了。我对于自己的声音参与到这喧嚷的声浪中不再感到惊讶。现在，我已经不再是“最沉默冠军”了。我已经融入到这个新学校中了，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