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地名源流考

2016-03-25 18:00彭雪开
长沙大学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长沙

彭雪开

(湖南工业大学湘东历史文化研究所,湖南 株洲 412008)



长沙地名源流考

彭雪开

(湖南工业大学湘东历史文化研究所,湖南 株洲 412008)

长沙,上古为三苗国地,后为越人所居,得名“沙”。西周初得名长沙,为扬越部落方国名。行政区划历有长沙、湘、临湘、抚睦之称。隋文帝开皇九年(589),改临湘县为长沙县,为长沙县名之始。县、郡国治,皆同城而治。境内历史文化深厚,皆有渊源可考。

沙;长沙;湘;临湘;地名源流考

《史记·秦始皇本纪第六》:“分天下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监。”《集解》中列有“长沙”。《汉书·地理志第八下》:“长沙国,秦郡,高帝五年为国。”共和国《长沙县志·大事记》:“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置长沙郡,附廓湘县。”[1]P1秦置长沙郡后,长沙,名显国中。

长沙,上古名“沙”,周初为越人方国地名,得名长沙。作为行政区划地名,历有长沙、湘、临湘、抚睦之名,皆有历史文化渊源可考。

沙,作为越族集落地名,得名约在西周之前。

其一,长沙上古为三苗国地。《战国策·魏策一》:“昔有三苗之后,左彭蠡之波,右洞庭之水。”《韩诗外传》纠正为“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川。”唐代杜佑《通典》:“今岳州、潭州、衡州,皆古三苗国。”《史记·五帝本纪》:“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三苗,古籍多指南蛮重要一支。《逸周书·尝麦篇》、《国语·楚语》、《战国策·秦》、《吕氏春秋·荡兵》等典籍记:相传在氏族制(原始社会)后期,我国北方有炎黄部落集团,东方有九黎部落集团,南方有南蛮部落集团,有长期争战的记载。九黎部落集团为蚩尤。《史记·五帝本纪》集解:孔安国曰:“九黎君号蚩尤”。《国语·楚语》注云:“九黎,蚩尤之徒也。”《太平御览·卷一五》:“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最后炎、黄部落联盟联合,在涿鹿(今河北涿鹿县)将蚩尤擒杀,九黎部落集团败退江南。至尧、舜、禹时,又渐形成三苗部落联盟,史称“三苗国”,其首领为驩兜。《尚书·尧典》、《墨子》、《荀子》等古籍中,多有三苗族处南蛮而不宾服的记载。三苗族退居南方后,渐成为江汉地区蛮民之一支[2]P11。

二是地下文物考古证实,三苗族确在南方活动过,后为古越人所居。彭适凡先生认为:我国三大部落集团之一苗氏之一支,确在南方,其活动范围,正是南方几何纹陶的主要分布区[3]P7。他们创造了屈家岭文化,其文化遗址已发现近1000处,主要分布在长江中游和江汉地区[4]P280,距今约5000—4600年,其经济以种植水稻为主,兼营渔猎与采集;陶纹以点、线状几何纹为主,陶面常饰以弘纹、浅篮纹、刻划纹、瓦楼纹、镂孔;其墓葬形制,以竖穴土坑墓为主。这些与古越人陶、墓文化基本一致。由此推知,屈家岭文化,及其稍后受其影响的石家河文化(距今5000—4300年),应是三苗人后裔及古越人创造的文化。1958年长沙市发掘月亮山文化遗址,采集石斧、石矛、石鼎、石铲等石器70件,属距今约4500年的龙山文化遗址[1]P619。这些文化遗址应受到石家河文化的影响。1958年以来,长沙境内共出土文物683件,其中石器类575件,有商至春秋战国时期的碗、盆、陶片类50件[1]P619-620。

三苗部落联盟的苗领驩兜,受到尧、舜、禹多次征伐。《尚书·尧典》:“放驩兜于崇山,以变南蛮。窜三苗于三危。”今有驩兜放逐于湘西张家界市之说。《辞源》释“崇山”:“在湖南大庸县(今张家界市永定区)西南,与天门山相连。相传舜流放驩兜于崇山,即此。”今有驩兜冢。《直隶澧州志》亦有载。舜发兵征三苗,在“丹水之浦”(今湖北丹水流域)将三苗打败,但三苗族累征不服,后舜率部族大举南征。《淮南子·修务》云:“舜南征三苗,遂死苍梧。”(今湖南永州市宁远县)三苗被征服后,一部分融入古越族,一部分向今湖南湘西沅水上游迁徙,成为今湘西及云贵高原苗、瑶族居住地先祖。由此推知,今长沙地区上古为三苗国,三苗败后为古越人所居。

三是长沙上古名“沙”,属古越人族居之地。周振鹤、游汝杰两位先生研究,据《左传·襄公十四年》、《左传·宣公四年》、《说苑·越人歌》及有关先秦古籍记载,古越语与华夏语有很大区别。“江浙一带古越语地名的一条规律是齐头式地名只有关加式,即以发语词领首,未见有倒置式地名。”[5]长沙在商周之交,为古扬越人族居之地,极可能属此种情况。

沙,古文中多指细碎的石粒。《诗·大雅·凫鹥》:“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墨子·备梯》:“城上繁下矢石沙炭以雨之,薪火水汤以济之。”《说文·水部》:“沙,水散石也。”段玉裁注:“石散碎谓之沙。”古今文中有20余种释义,其本义指碎石粒。在《休盘》等金文中,沙之字形,就像一条曲行河流旁有一片细碎石。扬越人族居此地后,发现湘江边白沙如带,形成长而大的白沙带,故叫“沙”。但越语读“沙”前加惊叹字“长”,“长”即为发语词,冠首,实为虚敬词而已,实以“沙”名族邑。

经地质专家考证:长沙地质结构,以石英砂岩、沙砾岩、粉砂岩及页岩为主,经长期内部地层崩塌、风化及外力作用及流水冲刷,致使大量砂、石聚于地表,长沙湘江河谷地带,分布着大片沙滩、沙洲。枯水季节,沙滩沙洲裸露。

四是有古籍史料记载。《湘中纪》:“白沙如霜雪。”《路史》:“沙,为长沙;云阳,为茶陵。”晋代阙骃《十三州志》载:汉“有万里沙祠,而西自湘州,至东莱万里,故曰长沙。”《元和郡县志》引《东方朔记》:“南郡有万里沙祠,自湘州至东莱可万里,故曰长沙。”唐代杜佑《通典》载:潭州“秦为长沙郡”。注云:“有万里长沙,故曰长沙。自此后,历代地方志多引此为据,长沙得名于‘万里沙祠’。”《史记·孝武本纪》载:汉武帝元封二年(前109),至今山东东莱祈祷“万里沙”。因有“沙经三百里”之沙原,故祭之。东汉应劭注曰:“万里沙,神祠也。”有感于晋代今长沙湘江水陆洲(橘子洲)大面积显露沙滩,故阙骃便附会成“万里沙祠”。但不能否认,其时长沙已建“万里沙祠”或“沙祠”,供人祭祀。《楚辞·湘君》及《湘夫人》等载:楚人历有敬祭“湘女神”、“湘夫人”、“鬼母”之俗,这当为古越人敬祭之遗存。在“蛮越”中,据传“长”为祭祀,“沙”为女神之意。“长沙”,在越语中,是祭祀白沙神及女神的地方[5]。今壮、侗民族,据考证为古越人后裔,至今有“未立村寨,先立长沙”的成语,这也可视为古越人祭祀白沙、女神之遗传。唐代《长沙土风碑记》引《遁甲记》云:“沙土之地,云阳之墟。”《元和郡县志》:“秦并天下,分黔中以南之沙乡为长沙郡,以统湘川。”以上“沙土”、“沙”、“沙乡”、“白沙”等应是古越人地名之遗存。

五是,长沙又有水陆洲可证。《水经注·湘水》称为桔洲,当地习称橘子洲,长约5000米,宽20—200米,均宽约102米。《湘中记》:“晋惠帝永兴二年(305)生此洲。”《太平环宇记》:“晋惠帝永兴二年此洲生。”但经地质专家取样分析考证认为:水陆洲是第四纪全新世时形成,至少10000年以上。古代湘水位低,如1986年发掘长沙县南圫遗址,与水陆洲南头相距不远位置就处在低于今水陆洲的河滩上,距今7000年,其底层亦为第四纪全新世地层。由此可知,水陆洲早于晋代前很久已存在[6]P4。这亦佐证,长沙上古以“沙”名地。

长沙,最早见于《逸周书·王会篇》:“路人大竹,长沙鳖。”孔晁注:长沙鳖“特大而美,故贡也。”《逸周书》亦名汲冢周书,传为晋太康二年(281)在汲郡(今河南汲县)战国魏安厘王墓中发现。成书约在战国之前。战国至秦汉,历有增删,但历代学者考证,为先秦古籍,记载的史迹,大多有据。其中《王会篇》记载了公元前11世纪周成王营建洛邑竣工之后,大会诸侯及方国的盛况。

方国,在甲骨文、金文中,亦称多方。周之方国为周公所封。《周易·既济》:“方,国也。”《诗·大雅·大明》:“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多指与中原王朝之外的诸侯‘服国’。《王会篇》:“方千里之内为比服,方二千里之内为要服,方三千里之内为荒服,是皆朝于内者。”这种记载是一种大概数据,并无实凭。《史记·周本纪》载:洛邑居“天下之中,四方八贡道里均。”大概是为了区分各方国向周王朝进贡方物的多少,才有此说。

《尚书·洛诰》载:“新邑”王城落成后,即行庆典,大会诸侯接受诸侯及方国的朝贡,表示臣服于周。长沙为“要服”之地,其时为扬越人所居,应为大的方国了,故贡“长沙鳖”,以示臣服。商末周初至春秋中期以前,楚人势力还未能深入今湖南境内。这已被今江汉考古文物所证实[7]。共和国《长沙县志·总述》载:长沙“商周时,长沙县为荆州之域,古三苗国地。”三苗国衰落后,为古越人所居,周初实为扬越人族居。这也为地下发掘文物所证实[8]P619。扬越人所立方国首领,以“沙”侯向周王朝进贡沙鳖,当为方国无疑。因冠以越语“长”虚词,读为“长沙鳖”,后被周王朝以中原文字,载入《王会篇》,名曰“长沙鳖”,从此,长沙始名矣。

至战国时,长沙之名多见。《战国策·赵策》:“长沙之难,太子横为质于齐。”《史记·越王勾践世家》:“长沙,楚之粟也。”1986年湖北荆州发掘战国中期(约前300年)包山2号墓,其中有“长沙正”名“龚怿”,“长沙公之军”两竹简。由此可见,“长沙”地名,不晚于战国中期,已被史籍所载。应劭《汉官仪》云:秦郡长沙系因袭旧名。《湘川记》载:“秦分黔中郡以南之沙乡地区置长沙郡,则长沙之名始于洪荒之世,而以之为乡为郡,则在后世耳。”

长沙方国,当为周公所封。《史记·封禅书》:“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尚书·金滕》:“既克商二年,王有疾,弗豫。”《逸周书·作洛解》亦有载:“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其时,儿子成王年幼,周公旦(武王弟)替成王摄政,史称“周公摄政。”周公东征三年,平商遗武庚之乱,打垮了商人在东方的潜伏势力。《史记·鲁世家》:“人或潜周公,周公奔楚。”后流言澄清,周公又受命征战东南方。《诗·鲁颂·閟宫》称颂西周:“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及彼南夷,莫不率从。”《孟子·滕文公下》:“周公相武王诛封;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吕氏春秋》:“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这表明周公征战东南,主要在今黄河及长江中下游,也到过江汉一带。大约在此时,扬越族“沙”侯首领助周公征战,周公以越语读音华夏文记载,被封为“长沙”方国。至周成王洛邑成,大会诸侯、方国时,长沙扬越族方国向周成王献“长沙鳖”,又臣服于周。

长沙得名于沙星,依据不足,当为后人附会。《史记·天官书》:“天则有列星,地则有州域。”古人认为天上有星象,天下则有“星野”对应。二十八宿中轸宿有一附星为“长沙星”,故有人依此推论“长沙星”以应“长沙”地域,故长沙历有“星沙”之谓。今长沙县治即为“星沙镇”。可见,“星沙”影响至巨。唐代张守节《史记正文》:“长沙一星在轸中,主寿命。”后文人多附会长沙星明亮,则“主长寿,子孙昌。”此说契合封建时代官、民心理,影响深广,至今不弥消。

二十八宿名称,最早见于1978年湖北隋州曾侯乙墓(战国早期),其墓中出土一漆箱,箱盖上绘有二十八宿天文图,将二十八宿画成一圈,中间有北头七星。《周礼·秋官·硩蔟氏》有“二十有八星之号。”《吕氏春秋·圜道》亦载:“月躔二十八宿星,轸与角属,圜道也。”并详述了二十八宿星名称[9]P20。《史记·天官书》、《汉书·天文志》皆载:创立二十八宿体系的,为战国早中期的甘公(甘德)和石申。石申为魏人,甘公为楚人。《史记·天官书》:“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战国末楚国道家《鹖冠子·环流篇》认为:北斗之柄的指向,随着四季变换而运转,因而分为四季。由上可知,二十八宿体系的创立,当在春秋晚期至战国初期。“长沙”之名,始载《逸周书》。《逸周书》多为战国时成书,所载周初之事,多有根据。故长沙以“星沙”名地,依据不足,当为后人附会。

湘。“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置长沙郡,附廓湘县。”[1]P1因境内有湘江(湘水),故以名县,县治今长沙市老城区南部。《晋书·卷十五》载:秦灭楚后“分黔中郡为长沙郡。”《湘州记》:“始皇二十五年,并天下,分黔中以南之沙乡为长沙郡,以统湘川。”实际上秦置长沙郡,当在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并非始皇二十五年。

湘,又名湘水、湘江,得名较早。楚怀王三年(前323),楚王颁发《鄂君舟节》铭文,上有江(长江)、湘、资、沅、澧等诸水之称。屈原《楚辞·九歌》中,亦多有其载。战国初,湘称为湘水,至秦始皇凿灵渠平定南越后,始有湘水之称。

湘,作为河流专称,实为楚、越人所创,其义多重[10]。其一,湘,古与鬺通,皆为烹之意。烹,其本义是用三足鼎,注清澈河水煮鱼,以祀河神,这是古越人祀祭河神的仪式。战国初,楚文王从枝江迁罗子国遗民于沅湘汨罗,允其复国,为附庸国,这是楚国经略今湖南之始。其时,一支楚军与罗人共居一地,楚人假借《诗经》中“湘”字,为罗子国内大河流之称,也是沿袭古越人渔祭水神之俗。其二,湘字从相从水,皆符合湘水地貌特征。从相,表示楚、越、罗人常在湘水岸边劳作捕鱼,见湘水两岸森林茂密,风光秀美,故从相;发现湘水两岸,地广人稀,从南往北流的河水,清澈如鉴,故以三点水。后楚、罗人依越人读音,借《诗经》中“湘”字,读写为湘。其三,古罗人族居沅湘流域后,在古越人族居其地时,就流传“湘君”、“湘夫人”二水神传说。古罗人与古越人共居一地后,亦常作“大水神”,时常供祭。楚、罗人假借“湘”字,为河流专称,符合古越人沅、湘下游祭祀“大水神”之习俗。于是,湘字作为今湖南境内河流专称,由此而生[11]。

临湘,《汉书·地理志》:“长沙国。秦郡,高帝五年为国。莽曰填蛮,属荆州。”有县十三:临湘,莽曰抚睦[12]P1309。清康熙《临湘县志·目例》:“临湘乃汉长沙县名。”《水经注·湘水》:湘水“右经临湘县故城西。县治湘水滨,临川侧,故即名焉。”这说明汉高祖五年(前202),改湘县为临湘县,以临湘水而得名。

抚睦。新朝王莽始建国二年(10),改临湘县为抚睦县,县治原址[1]P1。抚,古文中多有拊、摩之意。《国语·晋语八》:“叔向见司马侯之子,抚而泣之。”韦昭注:“抚,拊之也。”《韩非子·十过》:“未终,师旷抚止之。”《说文·手部》:“抚,揗也。”段玉裁注:“揗者,摩也。”古今文中有20种释义,其本义指拊、摩之意,即轻拍安抚。睦,古文中多指和、亲之意。《书·尧典》:“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孔颖达疏:“睦,即亲也。”《左传·定公四年》:“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杜预注:“睦,亲厚也。”古今文中有数种释义,其本义指和、亲。抚睦,当为安抚和亲之意。

临湘县改为抚睦县,当与王莽篡汉乱改地名有关。《汉书·王莽传中》载:王莽改制,多从更改郡县地名开始,“岁复变更,一郡至五易名,而复还其故。”王莽乱改地名有如下几种:一是把原地名,改成带有“亭”字的地名,“郡县以亭名者三百六十,以应符命也。”二是把原地名改为带有治、安、宁、平、顺等字的地名,以求吉顺,见之于史载者有108例。三是取吉祥之名,其中以美、信、睦、昌字最多。这类改名有59例。四是用同义、同音字改名者,有40例。五是用反义字改地名。六是使用侮辱性字眼改名者,有郡名者10例,有县名者26例[13]P35。王莽改长沙郡为“填蛮”,改长沙县为“抚睦”,即属乱改地名第三种、第六种情况。

王莽不顾地名命名规律,乱改地名,使“吏民不能记”,导致政区乱象丛生。公元23年,绿林、赤眉义举,推翻了“新”朝,王莽被杀。之后,东汉王朝建立,又复西汉郡县制。东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仍改抚睦县为临湘县;并析县境东南地置醴陵县。东汉建安十四年(209),析临湘县置浏(刘)阳县。隋文帝开皇九年(589),改临湘县为长沙县,为长沙名县之始。隋炀帝大业三年(607),浏(刘)阳、醴陵两县并入长沙县。唐高祖武德四年(621),析长沙县东南地,复置醴陵县;唐中宗景龙二年(708),复置浏阳县。自此后,长沙县名不易;县城数析他县;归属随长沙郡、州、府、路、厅、道、市而更改,终属长沙市[1]P47。今长沙市所辖各县、市、区内,资源丰富,交通便捷,为湖南经济、政治、文化、社会聚集中心。长沙城市建设,日新月异,旧貌不识。境内名胜古迹众多,游者不绝于途[14]P28—34。

[1][8]长沙县志[M].北京:三联书店,1995.

[2]王光镐.楚文化源流新证[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88.

[3]彭适凡.中国南方考古百越民族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

[4]孟华平.长沙中游史前文化结构[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2.

[5]周振鹏,游汝杰.古越语地名初探——兼与周生春同志商榷[J].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0,(4).

[6]湖南地名志[M].长沙:湖南地图出版社,2009.

[7]俞传超.寻找楚文化渊源的新线索[J].江汉考古,1982,(2).

[9]吕氏春秋.淮南子[M].长沙:岳麓书社,1989.

[10]彭雪开.湘江地名源流考[J].湘东文化,2014,(3).

[11]彭雪开.湘阴地名源流考[J].湖南工业大学湘东历史文化研究所内部文稿,2014.

[12]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9.

[13]华林甫.中国地名学源流[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

[14]湖南行政区划大典[M].长沙:湖南地图出版社,2015.

(责任编校:余中华)

Research on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Place Name Changsha

PENG Xuekai

(Xiangdong History and Culture Research Institute, 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uzhou Hunan 412008, China)

Changsha once belonged to Sanmiao nationality in ancient times. Later it became a region inhabited by Yue nation and got its name Sha. During the Western Zhou Dynasty it was named Changsha, being the name of the Yangyue tribe. The administrative division was once named Changsha, Xiang, Linxiang and Fumu.

Sha; Changsha; Xiang; Linxiang; research on the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place names

2016-09-28

彭雪开(1953— ),男,湖南攸县人,湖南工业大学湘东历史文化研究所研究员。研究方向:历史地名。

K928.6

A

1008-4681(2016)06-0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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