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斌 樊翠花
(盐城师范学院 历史系,江苏 盐城 224051)
中英近代转型期乡村群体事件动员方式
——以晚清中国和英国都铎王朝为中心
王鸿斌 樊翠花
(盐城师范学院 历史系,江苏 盐城 224051)
处于近代社会转型期的英国都铎王朝和晚清中国,其国内爆发的以农民为主体的乡村群体事件,始终与其近代化进程如影随形。在其群体事件发生发展的过程中,流言谣言、揭帖传单书信、鸣金与集会演说等多种方式的交互运用,在不断壮大舆论声势的同时,也达到了动员组织乡民参与集体行动,以冲击政府统治的目的。
群体骚乱;乡村社会;都铎王朝;晚清
都铎王朝时期的英国,正处于从传统社会向近代社会转型的初始阶段。其国内爆发的大大小小乡村群体事件,对英国社会的发展与进步,造成了不断的冲击。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虽开启了迈向近代社会的步伐,却长期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之中。清末新政虽加速了中国近代化的进程,却引发了各种新的社会问题。晚清中国所存在的诸多乡村群体事件,与其近代化进程如影随形。中英近代转型期所出现的乡村群体事件,大抵都由政策变革、官绅恶行、税收盘剥、灾荒饥馑等因素所引发,其参与人员则以农民为主,以乡村地主、工匠、艺人等为辅;而本文则主要关注其动员大众的具体方式。无论是在晚清中国还是在都铎时期的英国,一定地域内的乡民为捍卫乡村或自身利益进行抗争时,往往需要发动大量的人员参与集体行动。在群体事件酝酿、发生、发展的一系列过程中,其人员动员,往往会以地缘、血缘、业缘认同为基础,以乡邻集体安全和生存为核心,采取传布流言谣言、张贴传单或传递书信、鸣金与集会演说等方式,以实现乡民信息共享,唤起亲朋同乡邻居的共鸣,获取社会舆论的关注与同情,壮大团体诉求声势,增强召集行动成员的有效性,进而促使拥有共同意向者参与进来。
晚清中国与都铎时期英国的各种社会问题层出不穷,而“一切社会问题都不可避免地引起连绵不绝的街谈巷议,不断伴随强烈的舆论活动”[1](P41)。流言谣言以及小道消息,是这种舆论传播的重要形式之一。尽管对于政府而言,它们属于负面舆论;但是在乡民眼中,这却是其获取基本信息的渠道之一。他们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接受甚至四处传播它们,以期扩大知情面,尽可能地争取更多人的同情与支持。“谣言的广泛传播是测定社会问题的重要指数,一个社会安定兴旺,谣言舆论就少;社会状况令人忧心忡忡,就要谣言频出,终无宁日。”[2](P177)在特定背景下,民间社会各种繁兴的流言谣言及小道消息,是引发乡村群体事件的要素之一。随着流言谣言等的辗转传播,关切共同利益的乡民,会倾向于团结起来,选择一致的集群行为,以使其不受伤害。“在一定的环境下,谣言和恐慌能将对无序的恐惧转化为对现状的夸大。在这样的氛围中,集会和相对平静的抗议,有可能会被描述成严重的‘骚乱’‘叛乱’或‘起义’。”[3](P128)这种信息传递方式,能营造必要的舆论氛围,快速动员民众,有效引发群体的一致行动。
在1513-1525年的英国群体抗税事件中,针对都铎政府不当征税的谣言屡现。1523年4月,东盎格里亚、伯克郡、威尔特郡、肯特郡征税进展缓慢。东盎格里亚谣传,国王已对征税让步。这进一步坚定了民众的抗税信心。埃塞克斯伯爵在斯坦斯特德征税时,就遭遇了民众的抵制;而在萨福克边境,则聚集了上千的抗税民众。[3](P18-19)1536年,英国政府通过法令,决定解散年收入不足200英镑的小修道院,没收教会财产,让修道士还俗。出于解散小修道院前期准备工作的需要,政府向各地派出了调查团。其中,英格兰北方迎来了三个调查组,其分别负责调查小修道院财力、评估征收补助金、考察教士的道德状况及其履职情况。类似消息在英格兰北方坊间的流传,引发了民间的猜疑和不满。1536年10月1日,林肯郡路斯的教民,开始集聚在富有的圣詹姆斯教堂唱诗班门前,以保护教会财产;第二天,聚集人数迅速上升到一百多人,其中多为工人和艺匠。[4](P40-42)至10月4日,林肯郡群体事件已成燎原之势。大臣达西致信亨利八世指出,民众叛乱声势日益壮大,被波及的约克郡和诺森伯兰郡谣言四布。[5](P221-256)早在1549年西部起义之前,对政府不满的谣言就已经开始四处传播。1548年5月初,在赫福德郡,有关圈地的传闻就一直不断,此后,一个圈地委员会的公告,直接引发了大规模骚动,700名武装民众冲进圈地委员威廉姆·卡文迪什的庄园,毁其篱栅,围其房屋,声称要杀死他;5月23日,民众再次武装聚集,正面对抗圈地委员会。[6](P1840-41)在1585-1660年间,英国发生了约40起食品群体事件。1586年,肯特郡东部歉收,大批民众失业,有五个男人在谈话中提及:有八九百人发动了起义,起义者将吊死拥有谷物的富农。[7](P156)
晚清中国所发生的乡村社会群体事件,也与流言谣言的流布紧密相关。“晚清中国社会中流传着许多关于传教士诱奸妇女、拐卖儿童、摘眼刨心等谣言,成为动员群众反教的武器,教案的引发往往与谣言有关。”[8](P246)1892年8月,襄阳府大旱严重,谷城等县尤甚。民间谣传,此乃传教士雇人向水井投毒所致,由此,各地爆发了攻击教堂、伤毁传教士与教民的群体事件,几千乡民围攻天主教堂,谷城县教民雷财义家房屋俱被毁,母亲被烧死。[9](P1138)义和团运动爆发之初,也是以传布谣言来号召民众的:“兹因天主、耶稣教,欺神蔑圣,不遵佛法,怒恼天地,收起雨泽,降下八百万神兵,扫除外国洋人像,(才)有细雨。”[10](P33)1909年6月,浙江德清澉村等地谣言四起,称“历年积谷存在施绅家内,乘夜敲锣,会各村居民约于次日进城告荒,要求散放”,于是,乡民、棍徒与匪党聚集哄闹,闯入朱、黄、施三姓乡绅家,大肆砸抢。[11](P220)同年7月,德清被灾,乡民听信流言,再次毁坏地方乡绅与官员房屋。[11](P221)1910年,“如皋顾家埭亦有调查户口风潮,系学董顾西安兼任调查事务,不知因何详询各口之年岁……(乡民)因是妄生疑虑,适某户疫死三人,登时谣诼四起,谓学堂将人八字卖于洋人”[12](P401-402)。因不明就里,乡民遂群起砸毁新式学堂。
戴维·波普诺指出:“最无组织性的信息共享方式就是谣言和闲话。”[13](P604)借助这种信息共享方式,传布流言谣言得以成为中英近代转型期乡村群体事件中动员人众的有效武器之一,因为一旦有人相信了某一流言谣言,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它,而传布谣言的人们藉此也就拥有了群体归属感,有了采取一致行动的动力。
在乡村群体事件中,鱼龙混杂的流言谣言,不仅有可能影响信息的准确性以及动员的有效性,也有可能影响行动效率。这就需要行动者利用揭帖或传单、信件等形式动员大众。街巷、集市、教堂以及各种节日庆典场所,因人员往来流动频繁,是交流传递各种信息的理想所在。在中英近代转型期所发生的乡村群体事件中,揭帖传单多以不具名方式,呈现于大街小巷,或集市教堂、旅店、酒馆、节日仪典场所等公共空间。其或以激愤的言辞痛陈面临的困境,或抨击时弊以激发群体愤怒情绪,或预告召集村民的缘由以及集体行动的目标、时间与地点,或明确进一步行动的方向,不一而足。这些揭帖传单,不仅有助于迅速传递信息,壮大舆论声势,以对政府施压;而且有助于加大动员力度,壮大行动队伍。
彼得·伯克曾指出,在英国,“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大众文化更重要的中心是旅馆、酒馆、啤酒店和地下室啤酒馆等。这在1500年到1800年的英格兰有充足的文献为证。……店主和客人交流传闻和闲话,批评当局,在宗教改革时还辩论圣餐或宗教改革。”[14](P131-132)在这种特定的背景下,公共空间中一旦出现揭帖传单,信息就会进一步发酵,并找到向外传递的新通道,进而促使更多人参与到群体事件之中来。1536年,求恩巡礼群体事件中,就出现了猛烈抨击亨利八世政府新税政策的传单。[15](P49-50)1549年诺福克起义之初,在纪念坎特伯雷圣·托马斯圣徒的庆典活动中,不满情绪便开始流行,并在人群中广泛播散。[16](P137)在晚清中国,乡民群体事件也多借助揭帖传单以表达情绪,动员人众。1846年,江苏常熟昭文县东张市农村佃户举行抗租暴动,一群佃户集聚于庙宇之中,起草揭帖,四处张贴,警告地主如不减租则毁房,最终聚集人众约七八千,波及周边乡村,共损毁地主乡绅宅邸等三十余处。[17](P64-65)1900年,浙江温州“街上遍布匿名揭帖,无非驱逐洋人煽惑百姓之词。间有数处高揭白旗,上书‘应天顺命除灭异教’字样”[18](P995)。1904年2月,河南许州因增税兼之苦旱,民心骚动,乡民与洋人及湖北工匠为难,“各乡村并有揭帖,煽动乡民毁坏铁路”[19](P9132)。1907年,镇江自设立查荒局以来,各富户就造谣煽动穷民,声称清查之后必受大损,以致贫民受蛊惑,到处张贴匿名揭帖,相约折毁查荒局所,打死查荒司事,一时间,东乡数十里内草木皆兵。[20]
以书信传递信息,亦是乡民群体事件动员人众的有效办法之一。1536年10月,据说有一封以群体事件领导人阿斯克名义写的信,鼓励贝弗利的民众起事,并表示他“将于当天以钟声召集群众并为之奋战至死”[21](P154-198)。据传,阿斯克的信在教堂门口被公之于众,其信中痛陈国家之衰败,号召民众反对异端,保护王国。[22](P197-198)1911年6月,句容因办理垦务,引发乡民暴动;8月5日,在高庙会议上,乡民在纸条上写上“一村传一村,一家出一人,各带锄头钉耙,天明赶到城”四句话,并将纸条右上角烧去,在纸条左上角粘插一根鸡毛,以示急如星火;然后,他们提着锣,到各家门口敲,将写好的鸡毛信分发给大家,言明每家必须出一个人,谁家不去人就扒谁家的房子;如此一村一村传递鼓动,最终人员越集越多,逐渐往句容城靠拢;8月8日,约五六万乡民聚集入城,砸毁自治事务所所长等人房屋,旁及学堂、巡警局、天主堂及垦牧公司房屋,之后,乡民又广发传单,集众捣毁房屋,抢掠财物。[23](P131-139)在这些乡民群体事件中,信件都起到了传递信息以及召集民众的作用。
与带有匿名色彩的流言谣言和揭帖传单书信动员方式相比,鸣金与集会演说动员方式具有公开性,其组织者或参与动员的人员容易被识别。因此,这样一种动员方式,易使乡民生发情感呼应,产生心理认同,从而更好地提升动员效果。
鸣金是一种符合传统习惯的动员方式。借鸣金以告知乡民危机情况,或紧急聚合乡民,使其共同应对即将或已经发生的危险事件,是都铎时期英国与晚清中国乡村群体事件所采取的动员方式之一。在英国,教堂钟声既是召集人们参与宗教活动的信号,也是紧急聚集乡民使其团结对敌的号角。每当有麻烦出现时,教堂的钟就会敲响,随之各地钟声相随,或低沉或高昂,错落回荡。16世纪初,诺丁汉郡法恩顿发生了长达30年之久的圈地讼争。起初,佃农向国王法庭申诉,要求约翰·米尔侯爵从公地上拆除其篱栅,但并没有解决问题;随后,在连续八天的时间里,许多农民聚集在一起,决毁约翰·米尔侯爵的篱笆,与此相应,教堂的钟声也持续响了八天。[7](P153)1536年,林肯郡和约克郡发生群体事件时,从10月开始,教堂的钟声就一直回响于林肯郡的市镇乡村上空,长达三个月之久。[4](P43)在晚清中国,许多村庄都设有望楼,几乎家家户户都置备了铜锣或竹梆,遇有盗匪、火警等紧急情况时,有人在望楼上鸣锣吹角,各户连击示警,相邻村庄村民则闻声响应。正是在这一意义上,鸣金得以成为乡村集体行动中最常用的紧急聚众的动员方式之一。1875年,浙江天台乡民聚众闹漕。天台西乡王行信等谣言煽惑村民,鸣锣召集人众进城闹事,与防勇哄斗。[24]1911年,陕西开始禁烟,官兵查拔罂粟。同年4-6月间,甘州、兴平和凤翔府爆发了聚众抗禁事件,凤翔府村民甚至“鸣锣放枪,四面攻扑”[25](P832),终致遭到官府的弹压。`
在乡村群体事件中,集会演说也是乡民传递信息,动员人众,壮大行动集体的方式之一。1536年10月8日,当林肯郡发生骚乱的消息在约克郡东赖丁贝弗利传播开来时,贝弗利市民即开始集会,讨论如何觐见国王,惩治恶臣,由此引发了骚乱。[21](P154-198)1549年7月凯特起义时期,起义军在莫斯德山组建了第二政府,开设法庭,发放担保,监督囚禁的绅士,定期为人们提供教堂服务。[26](P93-95)凯特则在山上一棵橡树底下议事办公,起草了包含有29条内容的请愿书,以阐述民众的主张与要求。[27](P183)1911年,川沙反自治风潮发生时,“有厅书到庙集众演说,谓厅官举办新政,实非出于本意,因被绅董逼迫,不得不然,尔等但拆毁此处公所,仍属无用,必须将城内至元堂总根掘起,方能全数铲除尽净云云”[28](P11),公开号召乡民攻击议员绅董和厅自治筹备所。同年,江苏句容久旱不雨,农民欲分积谷而不得,愤恨难平。朱荣德、戴启禄二人领头,在东二乡高庙召集秘密会议,参加者达三四百人。朱荣德、戴启禄先后跳上戏台,痛陈粮赋之重、苛税之多、积谷之黑暗、乡董外商勾结之可恶,最后向众人发出号召:“积谷分不到,农民活不得,就先耙了城乡董事的房子,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好汉做事一人当,只要穷人活,我们不怕死。”[29](P546-547)朱荣德、戴启禄二人得到了民众的一致拥护。由此可见,集会演说,在客观上起到了传递信息与动员民众的作用。
在都铎时期英国与晚清中国所爆发的乡村群体事件中,流言谣言、揭帖传单书信、鸣金集会演说等多种动员方式的交互运用,强化了集体动员效果,增强了乡民参与集体行动的决心与意志。这些灵活有效的动员方式,降低了乡民集体行动的代价,增强了乡村群体事件的攻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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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
2016-10-2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CZS073);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2SJB770007);盐城师范学院校级科研项目(11YCKW004)
王鸿斌(1973-),男,黑龙江佳木斯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英国史社会史研究。
K561.33
A
1673-1395 (2016)12-00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