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与痛苦:阿诺德对“永恒”价值的探索

2016-03-24 05:07:57王华勇
长春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永恒流浪痛苦

王华勇

(中国计量大学 外国语学院,杭州 310018)



流浪与痛苦:阿诺德对“永恒”价值的探索

王华勇

(中国计量大学 外国语学院,杭州 310018)

摘要:《菲洛美拉》的“痛苦”和“流浪”两大主题,阐释了阿诺德对19世纪现代社会转型的文化焦虑。夜莺的歌声抒写了诗人追求济世良方而不得的内心痛苦;而“流浪”主题揭示了诗人在批评自己是逃避失败的流浪者。最后,诗人用“永恒”二字表明了自己百折不挠的探索精神和乐观主义精神。《菲洛美拉》见证了阿诺德文化思想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

关键词:《菲洛美拉》;痛苦;流浪;永恒;文化焦虑

《菲洛美拉》(Philomela,1852-1853?)是马修·阿诺德(Matthew Arnold,1822-1888)的代表诗作之一,取材于希腊神话。在希腊神话中,“菲洛美拉”典故讲述的是一个悲惨的故事。雅典国王的女儿菲洛美拉和普洛克涅(Procne)是两姐妹。姐姐普洛克涅嫁给了色雷斯(Thrace)国王忒琉斯(Tereus)。而忒琉斯却贪恋美貌的妻妹菲洛美拉,起了邪心,将其强暴。为了避免恶行暴露,忒琉斯将菲洛美拉秘密关了起来,并割去了她的舌头。姐妹俩设计报仇后,遭到忒琉斯的追杀。为逃避追杀,菲洛美拉变成了夜莺,而普洛克涅则变成了麻雀。这个神话有两个版本——希腊版和拉丁版。阿诺德采用的是拉丁版。在希腊版的神话中,变成夜莺的是普洛克涅,而菲洛美拉则变成了麻雀。

“夜莺”意象是西方文学中的一个永恒意象,为诸多文人所喜爱。对阿诺德有着很大影响的德国诗人海涅(Heinrich Heine,1797-1856),在诗歌中多次写到夜莺。阿诺德曾专门创作诗歌《海涅之墓》(Heine’s Grave)以纪念这位精神导师。英国作家中,济慈(John Keats,1795-1821)的《夜莺颂》(Ode to a Nightingale)和王尔德(Oscar Wilde,1854-1900)的《夜莺与玫瑰》(The Nightingale and The Rose)最为有名。陈嘉认为,《菲洛美拉》是一首济慈风格的诗歌,描写了夜莺美妙动听的歌声,却把它和古希腊神话中的菲洛美拉联系在一起[1]。选用古希腊文化的题材进行创作,是阿诺德诗歌的一大特点。阿诺德对这个故事进行了改造,运用借古喻今的手法,托物言志,借夜莺凄惨的叫声,以比喻自己内心的痛苦,并向世人发出呐喊。

然而《菲洛美拉》似乎并不为研究者所重视,围绕这首诗歌的研究非常少。国内除了少量的评论外,吕佩爱曾撰文探讨了《菲洛美拉》一诗的创作特点和意境表达。她认为,悲怆、孤独和忧郁是这位“孤寂诗人”诗歌创作的主旋律。而“菲洛美拉”神话恰好蕴含着阿诺德一贯主张的人生态度,那就是“在痛苦和命运面前采取孤独隐忍、默默承受的低落心态。”[2]从国外来看,以道格拉斯·布什(Douglas Bush)所作的研究为主。他的观点分两个方面:诗歌的主题和“痛苦”意象。首先关于主题,布什认为,这首诗的主题应该是人类的命运。其次是“痛苦”意象,布什指出,(结尾处的)诗行“什么样的胜利!/听——什么样的痛苦!”表达了一种痛苦。他认为,诗中的痛苦似乎在回应着《迷途的狂欢者》(The Strayed Reveller)中的痛苦[3]43。

那么,阿诺德是悲观忧郁的诗人吗?他主张消极隐忍的人生态度吗?诗歌中的痛苦又是蕴含着怎样的文化思想?本文把《菲洛美拉》放在阿诺德文化思想发展的语境下,来考察诗歌的文化主题。全诗共32行,分为不规则的3节,其中有2个主题对于理解全诗起着关健作用:流浪和痛苦。

1流浪——永恒的探索

流浪者(wanderer)是阿诺德偏爱的意象,在他的很多诗歌中出现了“流浪者”,例如《迷途的狂欢者》、《未来》(The Future)和《吉卜赛学者》(The Scholar-Gipsy)。纵观西方文学史,“流浪”主题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渊源。在西方文化的源头——古希腊文化中,流浪文学就占据了显著的地位。《荷马史诗》中的奥德修斯就是一位流浪者。自古希腊以降,流浪文学自是长盛不衰。这一方面说明了流浪主题的永恒魅力,另一方面则揭示了人类(无论是作为个体,还是作为整体)还远未实现自我的解放和完美。

流浪主题是阿诺德文化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他的文化思想关注19世纪英国的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转型带来的现代社会问题,并致力于探索济世良方。英国工业革命推动的现代社会转型带来的种种问题,促使知识分子们开始反思社会、人生等系统性的问题。这样,“从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角度关注社会问题,就成了社会知识界的一种潮流。”[4]他们一方面积极从事文化批评,构思理想社会,另一方面又纷纷走向社会,以实际行动来实践自己的理想,推动社会发展。阿诺德是这些英国维多利亚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对现代社会转型问题进行思考的还有卡莱尔(Thomas Carlyle)、罗斯金(John Ruskin)、莫里斯(William Morris)等许多知识分子。卡莱尔曾经把英格兰民族比作“流浪的民族”,并不止一次地发出感慨:“流浪的人类啊!”[5]14人类探索精神家园的过程,就是重新定位(repositioning)的过程,也是命名(naming)的过程。殷企平认为,命名“都会伴随着一种诗意,一种激情,一种喜悦,或是一种疼痛,一种艰辛的愉悦”[6]。因此,流浪的过程必定是痛苦的,同时它又是充满了希望的探索过程。

工业革命给英国带来的变化是史无前例的。工业革命在极大地满足了人们的物质生活的同时,也带来了变化的另一面。在同时期创作的《吉卜赛学者》中,阿诺德通过对比过去与当时的英国社会,描绘了这另一面。在过去,“生活像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一样欢快地流动着”(第201行);而现在,人们生活在“病态的匆忙中,生活的目标有分歧,/思想负担沉重,心理瘫痪”(第204-205行)。这几行诗,揭示了英国社会所面临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失衡的问题。物质生活富裕的同时,精神生活却日渐贫乏。阿诺德把“流浪者”意象与19世纪英国维多利亚社会相联结,表明诗人对当下社会的批判和否定。但是,阿诺德并没有仅仅止步于批判社会,而是对“流浪者”意象进行了改造,赋予它以积极的意义。在阿诺德的笔下,流浪并非盲目消极的漂泊与否定,流浪更是一种积极的探索(quest),是为了寻找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桥梁。

在《菲洛美拉》整首诗中,“流浪者”意象出现过2次。第1次出现在第2节的开头:“啊,来自希腊海岸的流浪者啊!”这里的流浪者指夜莺。诗人把在泰晤士河畔啼唱的夜莺想象为来自两千多年前古希腊的流浪者,这样就把夜莺和古希腊神话中的典故——菲洛美拉——联系在一起,从而实现了时间和空间上的跨越,为主题的展开提供了想象的空间。

第2次出现在第3节。这里,诗人使用的是“逃亡者”(fugitive):

你可是又试图远走高飞?

可怜的逃亡者呀!你可是又一次感到

身上长出羽毛来?

又一次像是要以爱和恨、胜利和哀痛,

使寂静的道里斯和久远的西斐斯山谷发出回响?[7]95

所引诗行看似是诗人和夜莺之间的对话,实质是诗人自己的内心独白。这里的“你”已经从原先的指向夜莺,转而指向诗人自己。诗行“你可是又试图远走高飞?/逃亡者”表明,诗人在责问自己:面对挫折和痛苦,自己要做一名逃兵吗?这一责问恰恰表明诗人永不放弃探索的决心,也呼应了诗歌的结尾:“那永恒的激情!”

诗人直呼夜莺为来自古希腊的流浪者——菲洛美拉,为主题的展开作了铺垫。把自己想象成流浪者,表明了诗人对英国维多利亚社会现实的不满和批判。最后,诗人以责问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百折不挠的探索精神。在随后创作的诗作《吉卜赛学者》中,阿诺德进一步阐释了流浪主题。伴随着流浪主题的是痛苦主题,两大主题交织在一起,使诗歌的主题得到了进一步升华。

2痛苦——诗人的呐喊

诗歌4次写到“痛苦”(pain)(包括“哀痛”,agony)。诗行中出现的痛苦同样有着多层面的含义。第1次,“痛苦”出现在诗的开头:

听!月下的雪松上传来什么样的歌唱!

什么样的胜利!听——什么样的痛苦![7](P93)

第2行诗中的“痛苦”一词,传达的是诗人听到夜莺的啼声时的联想,“听——什么样的痛苦!”诗人从夜莺的歌声联想到希腊神话中菲洛美拉的悲惨故事,为后文的展开作好了铺垫,也为全诗奠定了主基调。

第2次,“痛苦”出现在第2节:

啊,来自希腊海岸的流浪者啊!

隔了这么多年,在这遥远的地方,

你那迷惘的脑海里依然还记着

旧世界曾给你深得无法消除的狂烈痛苦——

你说,难道这创伤永远不会愈合?[7](P93)

诗人描写的是菲洛美拉因为遭受不幸而引起的痛苦,“你那迷惘的脑海里依然还记着/旧世界曾给你深得无法消除的狂烈痛苦——”在诗人看来,这种痛苦几乎是无法消弭的。这与诗的结尾处的“永恒的痛苦”形成了呼应。

第3次,“痛苦”出现在诗的第3节,这次诗人使用的是“哀痛”(agony):

又一次像是要以爱和恨、胜利和哀痛,

使寂静的道里斯和久远的西斐斯山谷发出回响?[7](P95)

诗人询问夜莺是否透过历史又看到了那悲惨的情景。在此,诗人是借写菲洛美拉的痛苦来映射自己内心的痛苦。阿诺德的痛苦源自于对社会转型期的焦虑。他为解决社会问题孜孜不倦以求解决之道,可是始终没有找到通往幸福社会的道路。他热爱这个国家,却痛恨这个社会;他有逃离社会的愿望,却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痛苦,更为这个社会感到痛苦。“爱和恨、胜利和哀痛”交织在一起,诗人怎能不痛苦!面对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问题,卡莱尔也不禁感慨:“痛苦如此沉重,足够我们承担了!”[5]85吴宓曾用形象的比喻来形容阿诺德的痛苦,譬如良医,“察知其病源,又知他医用药之不当,然己亦无术以愈之,则亦徒唤奈何,于是大苦”[8]。阿诺德的痛苦又来自于他的孤独。这种孤独感在他的另一首诗《作于大查尔特勒修道院的诗行》(Stanzas from the Grande Chartreuse)中曾经得到了很好的阐发。面对浑浑噩噩的庸俗之流和崇尚冒险的疯狂之徒,他不愿意同流合污,自甘堕落。他曾经用反诘的方式提出自己的恳求:

嘿,我的小船也非得随你扬帆,

去追逐胜利,并一同抵挡狂风吗?[9]

在《夏夜》(A Summer Night)中,诗人表达了同样的意愿:

而我,我不知道,是祈求

保持原来的我,还是屈身

成为芸芸大众之一员。[10]283

第4次,“痛苦”出现在诗的结尾:

那永恒的激情!

永恒的痛苦![7]95

这一次,诗人是在抒发自己的心声。这里的痛苦既指诗人个人的痛苦,也指诗人感受到的人类的痛苦。诗人感受到了人类的痛苦,他发出呐喊,可是常常不为人理解,所以很痛苦。这是“永恒”的痛苦,因为光明还没有战胜黑暗,新世界尚未诞生!可是,诗人并没有悲观。“永恒的激情”预示着诗人将为幸福社会的到来进行持续的探索。可见,贯穿全诗的痛苦意象承载着多重意义。诗人从雪松上啼唱的夜莺联想到古希腊菲洛美拉的悲惨故事,又从菲洛美拉的痛苦联想到自己的痛苦,以及人类的痛苦。这样,“痛苦”主题的文化内涵就被层层剥开,推动诗歌的主题一步一步升华。

前文提到,在第3节诗人写道:“你可是又试图远走高飞?/逃亡者”。面对困惑、挫折和痛苦,诗人在责问自己。这样,“流浪”主题和“痛苦”主题两条线索就在此紧密交汇在一起,从而诗歌的主题也达到高潮。

3痛苦——过去与现在的连接

前文提到,道格拉斯·布什对《菲洛美拉》作过专门研究。他关于“痛苦”的观点值得重视。他认为,阿诺德喜欢引用的古希腊戏剧中的典故具有这样一种效果:就像《菲洛美拉》中的传说一样,能够通过长期的痛苦把过去与现在连接起来[3]76。布什把诗中反复出现的“痛苦”看作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意志方式。那么,诗人为什么要如此反复描写痛苦?痛苦又是如何连接过去与现在的?

阿诺德的文化思想,是对19世纪社会转型带来的现代社会问题的焦虑。殷企平指出了焦虑的文化内涵:

文化诞生于焦虑:社会转型引起的焦虑,或者说机械文明引起的焦虑。机械文明带有盲目性,其后果之一是社会、经济和科技的发展速度过快,导致新旧世界之间的断裂,即旧体制和旧学说遭到了废弃,而新体制和新学说还来不及诞生。”[11]75

痛苦是焦虑的一种特殊的表现形式,是一种深度的焦虑。这样,文化和痛苦就发生了关联。阿诺德的文化思想,关注的是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的均衡发展,以及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之间的平稳过渡。这就涉及到过去和现在之间相互关系的问题。可是,“批评至多只化解了焦虑的一半,另一半焦虑要靠描绘愿景来化解”[11]79。可见,文化回顾过去、反思当下、描绘愿景,跨越了过去、现在和将来三阶段。卡罗尔(Joseph Carroll)指出,阿诺德的文化期望“跨越旧世界和新世界之间的鸿沟,能够保存过去的精神遗产,用来统一并振兴现代世界”[12]ⅹⅶ。所以,布什把痛苦意象看作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方式。

诗人的痛苦源自于探索解决社会问题的良方而不得引起的焦虑。对阿诺德的探索,米勒作过一个总结:

阿诺德已经穷尽逃离这该死的时代的所有方式:探索时间或空间,接受社会现实,爱情,激情——没有一种方式是有用的。无论选择哪种方式,阿诺德都是四处碰壁,最终仍然回到孤独与流浪的状态。[13]30

可以说,米勒对阿诺德的前半生作了很好的总结。米勒据此得出结论:

也许,人类应该接受他的命运,而不是想方设法摆脱自己的困境。阿诺德经常有的想法是向往安静、定居不动和完全放松。如果所有摆脱当下困境的尝试都是毫无希望的,也许可以像石头一样躺着一动不动以逃避痛苦。[13](P30)

只是米勒的结论似乎下得太早了。当诗人责问自己是(面对困境的)“逃亡者”(“你可是又试图远走高飞?/逃亡者”)时,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孤独与流浪/逃避绝不是自己的选择。虽然痛苦是永恒的,可探索的激情也是永恒的!诗人的痛苦“表达的是……诗人向往理想而受挫,却绝不放弃(的精神)”[14]。“永恒”二字告诉我们,诗人尚未找到解决现代社会问题的对策。同时,“永恒”一词也成为贯穿本文的一个关键词。前文提到,物欲和情欲都是短暂的,只能满足一时的快乐,它们无法填补人类心灵的空虚,唯有体现永恒价值的文化才能引导人类走向幸福。这正是阿诺德孜孜以求的。

菲洛美拉的痛苦是诗人自己心境的真实写照。夜莺的歌声就是诗人痛苦的呐喊。早期创作的《新塞壬》(The New Sirens)一诗中,诗人已经在“沉睡中,听到警告声”[10]50。这不啻是一个暗示。周国平指出,“到了近代,基督教信仰崩溃,智慧再度觉醒并发出痛苦的呼叫。”[15]阿诺德就是这样一位智慧的觉醒者,正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可是,诗人的呐喊不仅没有得到国人的认同,反而饱受质疑和批评(《文化与无政府状态》就是阿诺德对论敌的批评进行回应的成果)。这恐怕是诗人真正感到痛苦的原因。夜莺的歌声也暗示着诗人的抗争。面对纷至沓来的指责和抨击,诗人在《最后的话》(The Last Word)中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再攻击一次,而后缄口不言!

当愚蠢堡垒终于攻陷,

让胜利者们走上前去,

在城墙下发现你的尸体。[16]

恰如威尔逊(Thomas Wilson,1663—1755)主教所说:“需要被唤醒的人远较需要抚慰的人多得多。”[17]这应该是阿诺德后来转向社会和政治批评的真正原因。

结合19世纪英国向现代社会转型的大背景,把《菲洛美拉》放在阿诺德的文化思想体系中来考察,作品蕴含的文化主题就凸显出来。综上分析,面对痛苦和挫折,阿诺德并没有采取孤独隐忍的消极态度。相反,诗人借“痛苦”和“流浪”两大主题来表达自己对社会现实的焦虑和批判,更展示了其孜孜以求的坚定决心和乐观精神。诗人对永恒价值的探索过程是曲折的,充满了艰辛与挫折。正是在经历了一系列挫折之后,阿诺德终于找到了济世良方——文化。阿诺德认为,只有文化才具有永恒的价值,才能改变人的心灵,从而引导人类走向幸福。阿诺德的一系列思考和批判为后来提出文化思想作好了前期的准备。

参考文献:

[1]Chen Jia.A History of English Literature:Vol.3[M].Beijing:The Commercial Press,1986:305.

[2]吕佩爱.论马修·阿诺德《夜莺》一诗的创作特点和意境表达[J].龙岩学院学报,2012(6):118-123.

[3]Bush Douglas.Matthew Arnold:a survey of his poetry and prose[M].London:The Macmillan Company,1971.

[4]周向军,等.走进社会主义殿堂[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49.

[5]卡莱尔.文明的忧思[M].郭凤彩,译.北京:金城出版社,2011.

[6]殷企平.经典即“摆渡”:当代西方诗歌的精神渊源[J].外国文学研究,2012(4):10.

[7]马修·阿诺德.菲洛美拉[M].黄杲炘,译∥英国抒情诗100首:英汉对照.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

[8]吴宓.吴宓诗话[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80.

[9]马修·阿诺德.友谊的花环[M].吕滇雯,译.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2000:8.

[10]Arnold Matthew.Poems of Matthew Arnold[M].2nd.New York: Longman Inc., 1979.

[11]殷企平.西方文论关键词:文化[J].外国文学,2010(3).

[12]Carroll Joseph.The Cultural Theory of Matthew Arnold[M].Los Angeles: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2.

[13]Miller J Hillis.Matthew Arnold[C]∥Harold Bloom.Matthew Arnold.New York:Chelsea House Publishers,1987.

[14]童明.现代性赋格:19世纪欧洲文学名著启示录[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51.

[15]周国平.无用之学[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29.

[16]马修·阿诺德.最后的话[M].吕千飞,译∥王佐良.英国诗选.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485.

[17]马修·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政治与社会批评[M].2版.韩敏中,译.北京:三联书店,2008:82.

责任编辑:柳克

Wandering and Pain: Matthew Arnold′s Quest for Eternal Value

WANG Huayo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China Jil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Abstract:The two themes in Philomela, wandering and pain, reveal the cultural anxiety that Arnold endures in face of the social transformation in 19th century England. The song of the nightingale indicates the pain that the poet feels in the quest for the cure of “modern diseases”, while the “wandering” theme implies that the poet is criticizing himself as a fugitive faced with difficulties and setbacks. However, at the end of the poem, the word “eternity” reveals the poet′s perseverance and optimism in the quest. Philomela witnesses an important stage in the development of Matthew Arnold’s cultural thought.

Keywords:Philomela; pain; wandering; eternality; cultural anxiety

中图分类号:I561.07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3907(2016)01-0066-05

作者简介:王华勇(1969-),男,浙江杭州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英国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2014年杭州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B14WX05)

收稿日期:2015-10-25

猜你喜欢
永恒流浪痛苦
降低“支付痛苦”
谁痛苦,谁改变
海峡姐妹(2020年9期)2021-01-04 01:35:36
流浪
黄河之声(2020年11期)2020-07-16 13:27:10
分担痛苦
流浪的歌
金桥(2018年3期)2018-12-06 09:05:44
痛苦力
海峡姐妹(2017年7期)2017-07-31 19:08:15
流浪猫鲍勃
新少年(2017年6期)2017-06-16 02:00:16
永恒,美与悲剧之源
人间(2016年24期)2016-11-23 14:41:26
遇见一只流浪猫
读写算(下)(2016年11期)2016-05-04 03:44:05
韩旭×东方艺术大家:亲爱的,你会爱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