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古陶瓷鉴定

2016-03-22 06:27常斌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6年2期
关键词:藏友器物陶瓷

常斌

一、物格而后知致

从事文物鉴定近四十年,现在时常回忆起当初老师是怎么教我的。

当年,跟着老师走遍全国各大博物馆、各地文物部门、文物商店、研究所。老师都是让看,从来不讲,让我们从实践中获得真知。通过上手历朝历代各类器物,融会贯通,消化吸收。真的假的,特征在哪里,不讲,但会考。拿件东西来,问:“你看是真的吗?”我一看说是真的。他说仔细看,这时候我就犹豫,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啊?如果坚持说真的,他说再仔细看……这第三斧头砍下去,一般人都倒下了。如果第三斧头过了,说明知识扎实,会看了。修行在个人,只有勤于学习,善于发现,喜欢钻研,把知识都吃透了,消化掌握了,才有底气扛住这三斧头。所以他才是真正好的老师。而他也是从孙瀛洲先生那里学来的。孙瀛洲也不教他,整天在库房里整理、摆放。客人来了,孙先生就说,去把那件东西拿来,也不讲是哪件。结果拿过来,确实是客人要的那件。所以,平时自己要思考,要留心每件器物是什么情况,有深刻的记忆。学瓷器鉴定,真知识往往要自己结合实践来总结、归纳,真功夫都是考出来的。我以后教学也是这样,实践,然后考你,知道错了你会记一辈子。

二、耳闻不如目见,目见不如足践

刚开始涉足鉴定是在西安文物商店,我是收购部负责人。西安明清瓷器少一些,大部分是汉唐的出土物。这些东西来了以后必须登记,追问它的来源。就是上交国家,也要注明来源和出处,否则它永远是个谜。我们搞鉴定也要有这样的好习惯,否则你会失去许多宝贵线索。比如,1985年西安出土六十多件定窑白瓷,多带官字款,稀有罕见,有三花瓣、五花瓣。那是西安火烧壁附近的花木公司,在修苗圃时挖出的窖藏,干净如新。拿到文物商店,老专家由于见得少,看到这些三花瓣、五花瓣,有的说是日本瓷,有的说是假的。后来,我从北京出差返回,听说后立即追。找到花木公司,他们是天主教会的,发动所有教友把东西收回来。我又到出土地方看了,还捡了很多瓷片,东西就是那个地方出的。

所以说,很多资料、线索,必须细心地、严肃认真地追查。由于有这样的习惯,所以藏友拿来藏品,我不但要考量研究价值、艺术价值,还注意它们来源,遇有重大发现必前往考察。

三、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

从事鉴定这几十年,我一直拼命实践。三十年前,几乎天天捡瓷片;后来,就是大量看东西,了解国内外收藏状况、珍贵器物的数量和级别;现在,就是了解全国各地古陶瓷的出土和分布情况。经过这些年,积累了大量资料,不仅全国,还有世界其他地方许多资料。远在国界附近,出的东西我都知道。因为,一有新的发现,各地藏友都会告诉我。许多地方出的东西都有地域特色。乌鲁木齐一位藏友家里上百件磁州窑,还有刻字的,其中一件上了节目,还有吉州窑绘画的,画得比磁州窑还好。后来一问,都是运河的,从徐州成批买来的。五年前见到海口一藏友两百多件汝窑,但不是正宗宝丰,许多都是临汝汝窑系的。我问海口这么远,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他讲,安徽一个开店的老先生,不干了全都转让,所以很便宜就买了。随着物流的发展,这些东西出来以后分散到全国各地,目前最多的是福州,再就是泉州和厦门,有南宋官窑、哥窑,还有影青青白瓷。还有的,令人难以置信,清三代官窑!这谁能相信?但确实有。像永乐宣德瓷器,许多藏友都有,大都不够官窑标准,属于次品或未入选处理掉的,但都是当时做的。还有一些成化的,被当成工艺品。所有这些,我都做了记录,量了尺寸。不记下来以后很难再补上,记下来就是历史了。日后再考察,这个历史还能有用。像这样的记录,我做了十多万条。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对器物的认识比一般人深刻。藏友拿来一个元青花罐,我说圈足和口19~20厘米;拿来梅瓶,我说你量,高42厘米,口5.5~6厘米。这就是真东西,当时制造了千千万万个同类器物,尺寸基本已经固定,这都是我在实践中找出的最简单的尺寸规律。不信你们去试,所有元青花的罐子、梅瓶,几乎都是固定尺寸,这也是个窍门。

如果不拥有大量资料,不了解各地古陶瓷出土和分布状况,许多现象就无法解释。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藏友的真品被一些专家断假的原因所在。专家没见过,不掌握这些信息,不知道这种出土状况,自然怀疑是假的。专家的知识也都来自于过去发现和经验总结,对于新发现和未知领域的探索,应该抱着积极的态度。不能觉得自己学富五车,便夜郎自大。个别藏友对某些地方窑口的认识和研究很有见地,值得我们学习。鉴定藏品,也是自己对古陶瓷再认知的过程,而不是简单调用自己知识库,进行主观判断。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奔波全国各地,对民间藏品进行鉴定。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新线索,了解更多出土状况。这是我一个重要的实践途径,也是对古陶瓷的不断再认知。活到老学到老。这种再认知,必须一直坚持下去。

四、眼见为实,切忌逻辑臆断

四十年来,我始终拿着一个二十多倍放大镜。这是我老师教我的,是我们必须用的一个工具。我老师走到哪里,都要用放大镜看,没有说光凭眼睛一看,就断真假的。而现在我们很多专家,根本不用放大镜。

常有藏友抱怨,拿贵重瓷器给某专家鉴定,大开门的器物也被断假。专家还未上手便问东西哪里来的,多少钱入手的。若答地摊儿买的、价格较低,则直接断假,往往连放大镜也不用。有的所谓专家,拿着老年人阅读报纸的两三倍放大镜充充样子,随便看看、问问,就判断是新仿。

我一直提倡,鉴定专家要慎言。藏友来鉴定,我都会讲,真在哪里,假在哪里。大家真诚地来鉴定,甚至外省几百里路也来了,一句真的、假的,就结束了,藏友心里也难以接受。人之常情,也不忍心这样对待他们。作为鉴定专家,背负着千万藏友的信任,背负着文物保护的社会责任,必须客观公正地看待每一件器物。先断新老,再断代,最后给出具体时代和窑口结论。藏友关于器物出处和来源的说法,只能作为补充和进一步探究出处的补充信息,绝不能以出处和价格去主观判定新老。另外,鉴定中必须要注意的是,新老是一个问题,年代窑口又是另一个问题。不能说年代和窑口不吻合,便据此断假。这也是不负责任的盲目判断。有时,我们见到一件器物,分明是老的,但时代或工艺特征又在原有知识体系中不能对号入座。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嘱咐藏友,东西是老的,留下联系方式,日后有了结论再告之。这也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这些年看到运河瓷,有许多还是新品种。南京一位藏友专门收藏定窑,发现定窑青花,有“大定元年”“大定三年”款,还有各种图案,龙、凤等等。但这些青花料黑灰,是国产料。类似这样的发现,大家都可能遇到。应该分析它、研究它,不要轻易否定。

五、细节定成败,痕迹辨新老

在观察器物时,虽然没有精密的光学仪器,但我们通过放大镜看到有限的微观状况,可以从中总结特征和规律。这些规律和特征,往往存在于某个局部或细节上。几十年来,哪怕是再开门的,大家都认为没有争议的,我也用放大镜看,就是看胎釉的老化状况和出土的痕迹。

“出土”这两个字是我四十年来一直关注的。除了明清官窑传世品外,多数瓷器都是出土的,只不过有早期出土和近期出土的差别。比如,宋代出土汉代的,明清出土宋代瓷器。清代宫廷里皇帝把玩的宋瓷,基本也应是出土的。从宋代一直传世到清代,这个传递过程很难实现。所以,出土情况和胎釉老化才是根本。

出土器物的传世过程,往往很短,尤其是精美的。老大粗的东西,放在那里碰都不碰。精美的,人们趋之若鹜,都是要把玩的。红颜薄命,因为把玩,所以残破的几率高得多。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传世精品都有残破的原因。

我是学生物的,工作后学校让我教物理。后来,下放到工厂干了八年机修钳工,车剪铣刨磨都要会操作。所有这些学习和工作经历,都对日后古陶瓷鉴定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古陶瓷出土情况千差万别,有的出土以后再传世,有的甚至二次出土,出土后再次氧化,胎釉老化各有其特征。

有些老化痕迹是局部的,放大后像高山、像流水、像动物,有的就是一条线。曾经遇到一个金代耀州窑玉壶春瓶,干干净净,几乎不见出土痕迹。但细看,在器口一块很小的区域以及腹部一个椭圆形区域,有明显的出土痕迹,洗也洗不掉。原来,这个瓶当时放倒了,只有口沿和腹部局部表面接触到土,受到近千年土侵。后来,这个瓶被日本收藏家得到,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了。还有一个例子,我曾经见过一个全蓝釉的唐三彩灯,灯碗里有一块泥,扒得很牢。是干燥的土块,不是湿泥。馒头状,表面有许多孔洞,还有植物根茎残留的痕迹。把土块取下之后,发现它和灯碗的接触面十分光亮,而且闪着低温铅釉特有的那种光。这就是经过一千五百年自然界压力和水的作用,铅釉中的铅析出后,附着在了这块土上。这块土我到现在还保留着。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土专家、做三彩走私的人,拿来东西以后扒下一块土,一看发亮,就敢断真。这种土块接触面发亮的现象,也可以用在青铜器鉴定上,甚至有的青铜器与土块的接触面上出现一种类似碳酸盐的结晶体。我们见到所有的瓷器,做旧和老的土锈,都完全不同。这方面,我曾反复做过许多试验。做旧的土锈都是粘上去,由于时间短,都不牢固,竹签一刮即掉,且呈粉末状,而老的土锈都呈块状、片状。这一点,是我从十万片残片中发现的秘密和小诀窍,今天教给大家。

类似这样的出土状况,我总结了一百多种。这些年,我鉴定瓷器,往往是凭这些小诀窍,凭这一百多种出土状况,一秒钟就可以判断它的新老。这些小诀窍很多,物理、化学、机械原理等各个方面,都源自实践。所以,我一直强调,古陶瓷鉴定是一个多领域交叉学科,需要多学科知识,仅仅具备考古和历史学知识,难以胜任。而我们有些专家,学的就是文学、历史,或者考古,极少涉猎其他学科知识,所以对很多具体现象就无法解释,从而影响鉴定判断。

尽管目前古陶瓷鉴定,缺少精确可靠的科学手段,主要仍是通过眼学方法,但我们必须以科学道理对各种现象进行解释和证实,从而进一步认识它,理解它。这方面,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发现。比如,发现耀州窑器物足部都有手指掐捏痕,这是1985年在西安耀州窑年会上我首先提出来的。我在几万片残片中发现,凡是耀州窑,足部都有手指或指甲掐捏痕。这种掐捏痕很自然,有深有浅。我文章发表以后,就有人专仿掐捏痕。仿的人我也认识,他在铜川建了个老窑。刻花一流,跟绣花一样细,但模仿的掐捏痕都是有意留下,显得生硬,而真品掐捏痕是无意的,有的只能看到两个指甲痕,多的有六七个、七八个。为什么呢?是因为第二次又把它拿起来沾釉或做其他,所以留下两次掐捏痕。有的掐得轻,有的重,有的甚至把圈足都掐歪了。

另外,还有二次修足痕。一个耀州窑大碗,我们发现它有两次修足痕迹。为什么呢?这个碗很大,如果一开始就把圈足修得很薄,那么在后续加工中,翻动或刻花,在没有干的情况下,圈足强度可能不够。所以先把圈足做得很厚,待后面工序完成了,再二次修足。这第二次修足,如果用现代工具,可以找到第一次的同心圆,但古时工具简陋,往往找不到同心圆,所以修出的足墙厚薄不均,甚至高低不平,呈台阶状。这种古代简单工具留下的痕迹,在鉴定中常会用到。

讲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胎釉老化和一些细节痕迹。这些老化痕迹决定了它的真伪。总结起来,非常简单。我们鉴定要抓根本,不要搞得太复杂,否则研究得再久还是不会看。

六、千年遗珍见天日,少见多怪惹人疑

2009年以来我一直参与《寻宝》栏目。走了200多个地方,都是有文化历史积淀的。每个地方都有许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在全国各地也都出现。这是因为,随着信息技术和物流的发展,一个地方出的东西,很快便散布各地。这些年来,发现最多的是运河瓷。主要集中在隋唐大运河宿州到淮北一段,也是很特殊的。

淮北大运河博物馆收藏了许多运河瓷,但东西出得太多了,时间也久。20世纪八九十年代已经出了,当时认为是随葬品不吉利,许多被砸了。后来,陆陆续续一直在出,量很大。隋唐运河当时开得非常宽,现在公路的两边,都是过去的河道区,一挖下去全是沙土。最疯狂的是2002年,老百姓知道能卖钱,据说最多的时候上千人在挖。

前几年我去看,还有许多挖的洞,一个挨一个。这里一有东西就是一窝,不是一个两个,甚至整批同样的东西,比如影青的盘子一摞一摞,宋代定窑瓶子也是一堆一堆。现在许多藏友的五大名窑,几乎都是那里出的。我粗略统计一下,有五大名窑,甚至还有两汉西晋时期的,一直延续到元代。现在元青花为什么那么多?我们都知道,隋唐大运河在元代已经断流。所以,一般认为运河不出元代东西。但是,另外一段,就是永城到开封这一段,曾在21世纪初那几年,出了相当一批元青花。当时,当地人都以为假的,很排斥。连隋唐大运河博物馆也认为已经断流了,不可能有元代器物。于是这批东西就分散到全国各地,其中一部分到了内蒙古鄂尔多斯,那边有人在买。另外,鄂尔多斯当地也出。我曾见过一批大罐、梅瓶,全是黑乎乎的,肚子里面和底足也是黑的,都以为是用墨做旧。我一看,不是做旧,虽然黑,但黑得有层次,而且洗也洗不掉,除非特殊处理后才能拿掉。后来明白了,鄂尔多斯有很多露天煤矿,煤炭都在地面以下很浅的位置。元代大量瓷器从景德镇运输到这里,供蒙古贵族使用,可能有个货站或其他,储存在这里,后来因为战乱等原因埋了起来。这里都是煤,它不黑难道会白吗?但像这类黑的元青花,估计所有专家都不敢认,都认为假的。所以,我们对问题一定要具体分析,不能片面教条地看待,更不能简单粗暴地判断,黑的就是假的。

当下,我们急需的是保护,保护就是救它们的命。一旦老东西被否定了,要么毁了砸了,要么送人了,就得不到应有的保护,更何谈传承。淮北地区刚出来这些东西的时候,像钧窑花盆,下面有一到十编号的,有葵口的、菱口的,还有方的,摆在马路边卖。当时没人认,很多被砸毁。有的司机路过,就以很便宜的价格捎走了。有的上面有开片,有的没有,有的开片受了土侵,都翘起来了。

当前,保护古陶瓷任务艰巨,我们一定要有清醒认识。藏友的真东西被专家否定,许多都是因为专家不了解运河瓷。我研究运河瓷多年,它们有个共同特征,都是沙土地里出来的。这些沙土表面上看起来像黄土,实际是细沙粒,沙粒的表面正在氧化,已经变黄,所以看起来像黄土。运河是淡水,酸碱性很弱,整船沉下去以后,被细如面粉的沙粒严密包裹。这样,靠外面的器物,受水沁和温度应力影响,有明显老化迹象,而处在里面的几乎处于真空状态,与空气、水流隔绝,所以干净如新。难道,这就是假的吗?这些东西尽管看起来很新,但我们用高倍显微设备观察它,仍有老化痕迹,只是肉眼察觉不到。有的盘碗一摞一摞,甚至上下摞着的印痕上都有老化迹象。有五大名窑的,有南方窑口、北方窑口。许多私人藏家,藏品数量很大,运河瓷几乎占一半。由于淮北当地管制很严,东西出来以后,很快就被运出去,不在当地交易。好的东西都在外面,甚至大部分淮北当地人也不知道,最受益的是临近的南京和徐州。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地方有那么多藏家,收藏了五大名窑的好东西。记得我在徐州寻宝,曾一天看了八千件,最后时间不允许了,摆成地摊边走边看。由于得不到重视,这些东西往往遭受不好的命运。我在加拿大一个店里也见到运河瓷,有成化的、永乐宣德的。后来了解到,店主从台湾买的,而台湾人又是从大陆用集装箱整批运去的。到了台湾也都不认,一放很多年,他见了就以便宜的价格买了些。这些东西已经散布世界各地,而且当年都是以工艺品名义出去的。改革开放初,我在香港荷里活道有个古玩店,就在我店门口,每天中午都有一辆卡车,下来纸箱子、木箱子都有,很快就分掉了,都是大陆专家不认、不敢认的。许多藏友、专家不认这些东西,就是因为对具体情况不了解。

改革开放多年,全国各地大小城市都搞开发。修高速、走线架桥,多选向阳的方位,都是过去认为风水好的地方。墓葬特别多,出来东西很快就散失了。我们坐在家里、坐在办公室里,怎么可能掌握这些情况?尤其是窖藏,只要是老的城市搞开发,都有窖藏。因为是窖藏,长期与空气隔绝,不受侵蚀,保存得特别好、特别完美,拿到牛津,一测都不到五十年。这类东西有很多。古代人,一家子一二十人,平均每个人十件,就是上百件,都是实用的。战争一来房子都要毁了,生活用的大量瓷器无处存放,无法带走,只能窖藏。这种往地下埋的习惯,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战乱一起,人也回不来了,东西就成百上千年窖藏着。这类窖藏相当多,都是突然发现,瞬间消失。

有位南京江陵区的藏友对我讲,他以前开推土机时,江陵牛首山出了很多东西,大坛大罐等。没人要,他们就一人一件全部分掉。那里可是朱元璋子孙埋葬的地方,出的应该都是洪武永乐官窑精品,就这样散失了。这类事多已过去很久,成为历史,无法追查。除非当时有人记录下来,否则永远不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又去了哪里。

所以我一直在讲,当前,对古代历史遗珍的保护是头等大事,已到了危急关头。习主席指出“保护文物是可持续发展战略重要内容”。“我们保管不好,就是罪人,就会愧对后人。”看到民间这么多古陶瓷珍品,我们感到责任重大。讲保护,首先要从鉴定人员做起。要把传统眼学鉴定和先进科学方法结合起来,做到万无一失,我们不能再损失了。找我鉴定的藏友,真东西,我都嘱咐要好好保护,尽管现在许多人不认,不宜上节目,但以后会有人认。为什么这些年《寻宝》海选,人山人海,我都亲自参加,不让人代劳,就是为了多保护一些古陶瓷珍品,让它们承载的中华历史文明传至后世。

(由于时间所限,丘小君老师在交流中仅能以点带面,抛砖引玉。更由于篇幅所限,本文所转丘老师讲述内容,亦未能极尽。在此一并说明。)

(根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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