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晶
(贺州学院学报编辑部,广西贺州542899)
南方的想象:“80后作家”钟欣的小说现场扫描
肖晶
(贺州学院学报编辑部,广西贺州542899)
钟欣作为“80后”广西新锐青年作家,他的小说创作具有一种反思的历史观。无论其生活经历、思考方式还是写作姿态,都不可避免地带着个人生存经验的叙事纹理,将人们的文学关注点从文学外部转向文学本身,他的小说为我们打开了一条走向文学本身的新途径,有生命的深度,有真实的现场感,贴近生活和社会现实,充满了南方想象和悲悯情怀。
钟欣小说;“80后作家”;对镜映照;南方想象
“80后作家”钟欣是广西青年小说家的新生力量。近年来,钟欣创作的《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冥婚》《赔偿金》《你为什么跟踪我》等短篇小说充满了现场感。这些小说的故事性压过了文字本身的技巧或表现力,如一阵清风,承接了南方小人物的生活与对话,它让我们品味到了一种潜藏的孤独,以及南方的种种想象。
关于写作,安妮宝贝在《且以永日》中有这样的心语:“所谓的对镜映照,是在别人剖析和观察我们的心迹时,自己也可以得到更清晰的观照,得到成长。因为里面有流动,有印证,也会有在写作时不曾想过的新的发生。作品需要被理解,而在被故意或偏执地曲解或攻击的时候,也可以保持孤立。作品是可以被无限地解读的。作品也是始终孤轮独照的。”[1]3反观钟欣的小说,在时空和思想维度上则更多地呈现了作家的价值观和思考,南方的人情事理,一草一木,成了作家对镜映照的媒介,成就了他写作的舞台,在南方种种不可言说的秘境中,所有的人物轮番上场,虚拟出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也变成了作家探索个体生命和世间诸多秘密的原动力。或许,作家坚守的是一种既能在精神上抚慰别人又能抚慰自己的信念。
钟欣的《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从本土个人的生存经验出发,描写了李四的困惑、饥饿、等待与死亡乃至对生存的哲学意义进行反思。文学要有温度,要呈现出对人的尊重和关怀,体现出对人的热情与抚慰,这是文学的力量。钟欣以敏锐的艺术感受,对生命进行深入的理性思考。李四的死,意味深长。而南方的老街、棕榈树、苦楝树则是来自南方的意象。对钟欣而言,南方不仅是一个地理空间的概念,也意味着别样文化和生存方式的展示。不少作家都是在民族文化的熏染下形成自己对世界的态度。钟欣生长于温润潮湿的南方小镇,南方的一草一木,一风一雨,于作家而言,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作家一旦进入写作这一精神活动的空间,对南方文化的依恋和回望,会不自觉地贯穿于作品中。“那是作家精神家园的根之所在,灵魂的归宿地。”[2]25作为一名本土化的写作者,钟欣和一般人的区别在于,他是有着心灵自觉和精神追求的文字书写者,尤其他的南方书写,向读者提供了“在场者”的视角,使作品更具有真实性和可信度。
小说的结尾,钟欣惊心动魄地描写了李四的死。
“此时,那只乌鸦又出现了。它降落在老校长门前的那株楝树上,冲着他正被烈日炙烤的身躯,呱呱呱呱地叫个不停。他听到了它的声音,但不再驱赶它,只是冲它微微笑,慢慢闭上眼睛。”[3]
李四,一个南方的底层人,没有好的谋生本事,贫穷,落魄,潦倒,甚至连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无法维持,只会偷狗、杀狗、吃鼠、盼着有人死、蹭死人饭,最后被大卡车撞飞,死了。透过文本,作家试图告诉我们,再卑微的生命也有尊严,所以他让李四的死,在最后的时光里能够微笑,灵魂能够平静地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他用死亡叩问了生命的深度。但小说中小姑娘的举报,小男孩甲弟的夹鼠戏谑,李四血淋淋的食鼠肉过程,在我看来却是一个败笔。它忽视了人的正常心理承受力,它让作家的视野、境界不可避免地存在某些局限。一个作家要坚守住自己的写作立场并不断提升,确实需要韧性和毅力。而钟欣的优势在于,他接受过高等教育,对文学观念的更新、变化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接受基础,对多元化的文学趋势也能及时调整接受。所以他的写作就有了一种小格局中见人生的生存法则:生存或者死亡,没有比尊严更重要的执念了。
相较于《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我更喜欢《冥婚》。《冥婚》中,钟欣以“我”的视角,将笔锋转向一群深深烙印在他生命体验中的少年、女孩的生存,读者也再一次铭记了那种脆弱的青春生活。少年唐杰,死于一场意外。他本来是全家人的希望,唐杰的哥哥,死于一场矿难。于是唐杰就承载了全家人尤其是父亲的全部希望。作为市一中的高才生,他“已经开始考虑以后要去南大还是厦大”,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却让他赔上了性命。唐杰的死,浇灭了父亲希望的火花,几乎在绝望中要随儿子而去。唐杰的死,也让唐家和“我”家有了交集,让唐杰和“我”姐姐的生命有了交集,冥婚就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精神抚慰。在唐家对“我”姐姐死亡的耐心等待中,活着与死亡的焦灼撕咬,“我”姐姐的生命在病痛的折磨中一点一点消逝,最终消逝在“我”母亲的双手中。唐家也把聘金由“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六角”提高到“八万块”,再从“八万八”提高到“九万”,在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变化中,“我”父亲的麻木而又狡黠的讨价还价显得是多么不合时宜,让人无奈而又可憎。少年的死与少女的死,最终由一场冥婚结束了他们短暂的一生。在这种生之冷清死之热闹的文本表现中,钟欣的冷静使他的写作心态处于更加平和和自然的状态。他描写少女的生存状态,冷静得近乎冷酷:
楼上弥漫着一股霉味,还有一股老鼠的屎尿味。姐姐躺在床上,瘦得像只螳螂,或者比螳螂还瘦,瘦得脑袋都变小了,脸上只剩下了一层皮,颧骨高得把眼睛深深地陷下去。[4]42-50
这些高冷的语言深度,由“80后作家”钟欣的笔端流出,显示了钟欣的语言驾驭能力,真诚的精神求索决心,也为桂军文学注入了清新的活力。
南方的回南天,仿佛暗示了“我”姐姐和“我”母亲的命运结局,为“我”姐姐的死和“我”母亲被抓埋下了伏笔。“我”姐姐的病,把全家瞬间拉进了极贫。面对一贫如洗陷入困境的家,父母的爱变得是那样无能为力和不近人情。
第二天,天气又回南了。空气湿度更大,一觉醒来,墙上全是水珠。水珠裹携着鞋袜的臭味,无孔不入地填充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母亲反常得有些不近人情,上课时间快到了,还没叫我起床。实际上,她也一直没起,醒了也是半躺半坐在床上,双目直视只开了一条手指大小的缝隙的窗口。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上学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过,撑着雨伞,追逐打闹。我以为是自己做梦呢,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还能听到这些声音,并且感觉这些声音更加真实,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做梦。我问她几点了。她看了我一眼,刚要说话,厅屋外面的挂钟就响了起来,一连敲八下。[4]42-50
此时,男孩甲弟再次在小说中出现,他似乎是作者的另一个影子,故事发展起伏的见证。甲弟与王婆构成了不可或缺的联系点,他们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他们的存在,恰当地串起了故事的发展脉络和少年、女孩的生命起伏过程。小说中的“回南天”,既是人物命运周遭的见证,也是串起故事情节必不可少的象征媒介。“我”既是一个聆听者,也是一个叙述者。它散发着作家世俗的生活经验,还有普通人从心底体贴出来的直白的感受,处处透着简单,透着家长里短的生生死死,却又是那样惊心动魄。
钟欣是一个非常内省的人。一个内省的人发现生活比小说更精彩,有时虚构的小说场景显得比生活本身更为真实。如钟欣《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里写一只乌鸦立在已经废弃多年的石磨上,它是一个象征,一种暗示,引导着李四“扑棱一声飞向天空,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最终完成了它的使命。李四看似可有可无的生命,在飞向太阳升起的地方那一瞬间,带给读者的是辛辣的视角冲击。他用死亡的定格,揭示了茫茫人海中无法彼此交心的冷漠人生和可望而不可即的疏离状态。它使敏感的现代人无法对这种实际存在的“麻木关系”完全释怀,于是希望从某种被剥离的情感中得到一种补偿。他把李四的生存经验和小说的叙事纹理所带来的炎热气候,掺杂在南方无形的内敛中,一种裹胁着柔软的南方温润之气弥漫开来,带着南方的生存感觉,还有南方所独有的大地回声。
《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冥婚》《赔偿金》都写到了一种非正常死亡。李四的车祸之死,唐杰哥哥的矿难和唐杰意外车祸,“我”姐姐的重病与非正常之死,黎嫂丈夫的矿难和黎嫂之死,这一幕幕非正常死亡的图景,带给人们的不仅是沉重,更多的是人性的悲悯。
钟欣的《赔偿金》则给了人们一种观照世界、观照南方的方式。黎嫂的丈夫死于一场矿难,可黎嫂却不被允许一同前往矿区领钱,去矿区领赔偿金的,是家公和大伯子黎有年。除了二十万元的赔偿金,还有丈夫两万元的工资。丈夫的赔偿金却被公婆给了大伯子建房。黎嫂无助的抗争方式是在大伯子用丈夫的生命换来水泥楼里用麻绳惨烈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黎嫂的死显示了钟欣对农村女性命运的一种特别的关心。一个农村妇女,除了要面对丈夫死亡之后的生存压力和恐惧,还要来自于方方面面的有形无形的压迫和流言碎语的不安全感,女性的身边除了男性,还是男性,她们的幸与不幸,全都要相对于男人展开。钟欣的小说揭示了农村妇女的生存境遇,字里行间浸润着一种独特的凄美形态。小说中黎嫂的执着抗争,无助的眼光,令人心痛。面对这栋尚未经过装修的水泥楼,用丈夫的生命换来水泥楼流淌着丈夫的鲜血,却没有黎嫂的立足之地。黎嫂审视着这楼外面砌青砖,里头砌红砖,窗口像门一样大,门像巷子一样宽的水泥楼,不由得万念俱灰,死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凄冷的月光印照着绝然的黎嫂,手中穿过麻绳,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和不甘走向死亡。黎嫂以死作为逃离这个冷漠世界的最后回望,小说揭示了女性生存方式和生存状态,反映了对女性生命的压抑与伤害,推动了人物和命运在小说中发展运行,把人物对世事无常世态炎凉的感悟和绝望渲染得格外沉重而悲壮。
在《冥婚》和《赔偿金》中,钟欣的目光和视点自觉聚焦在弱势女性身上,对她们的生命、情感有一种切肤之痛,对她们受到的伤害表现出关注与悲悯。在现实中,女性始终处于弱势,尤其是农村女孩和农村妇女,她们社会地位低下,如果失去父母或丈夫的庇护,她们的命运往往变得很悲惨。钟欣的小说,让读者看到了以男性为主的传统文化对女性的精神压抑和压迫,并在小说中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和关注。
《冥婚》中姐姐的死、母亲被抓是人伦悲剧,它刺痛了人们的内心。贫困的生活、病痛的折磨而又无力改变现实的状态几乎消解了亲人们内心的善良,让爱变得无力,失了颜色,亲情的缺失也显得不近人情,良心也变得无情、麻木。女性生命在一次次对聘金讨价还价中陨落,它让人愤怒、压抑,甚至无法呼吸。
热闹就这样转移到了唐家,但是热闹持续得并不久,在屋里做一番法事后,就把轿子抬到唐家村前的小庙里焚烧。轿子被淋湿了,烧得有些艰难。和轿子一起被烧的,还有姐姐和唐杰的照片。两张照片没被淋湿,一点就燃。他们没有做任何挣扎,安安静静地躺在火堆里,一点一点地模糊,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悲壮得像一对侠侣。[4]42-50
这种冷静的语言,拉长了生命的深度,死亡再悲壮,也敌不过一声热闹中无力的叹息,还有对生命和人生的双重领悟:
烧完回去,杠夫便抬起姐姐和唐杰的灵柩,送往桉树林里的墓穴。没有给老人送殡时的欢呼雀跃,一路陪伴的,只有做法事的道公们的锣鼓唢呐声。而这唯一的声音,也被雨水和黑夜渐渐吞没,就像姐姐和唐杰的照片渐渐被火苗吞没一样。[4]42-50
这些文字,让读者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映照对象,人们仿佛看到了鲁迅笔下的“吃人血的包子”“麻木的看客”“宗法制代表鲁四老爷”,由此感受到了钟欣的努力。所有的故事都不完美,但钟欣的小说让读者体悟到了生存的努力,作家更多注重的是对生活作真实、形象的表现,力求贴近生活传达出自己所处时代的特色和意义。
《赔偿金》中黎嫂本来是可以不死的,丈夫是死了,但有赔偿金的保障,她还可以上侍奉公婆、下抚养幼儿,还有一份面对未来生活的生存勇气和底气。但她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一个冷漠的社会现实中,许多有形无形的手掐死了她生的希望。
黎嫂一连数日都没有走出家门,一连数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像只作茧自缚的蚕。她总是喜欢对着丈夫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端详。这张照片的背景不仅不漂亮,而且十分丑陋,随处可见的大型挖掘机,对矿山进行野蛮的挖掘;遮天蔽日的灰尘笼罩整个矿区,灰蒙蒙的一片,仿佛地狱的后花园。这个男人确实很强健,想当年一袋一百来斤的稻谷,轻轻一抛,就可以抛到肩上,背到一公里远的碾米厂也不喘一口粗气。谁知,这种强健却毫无用处,矿山轻轻一抖,就要了他的命。[5]92-99
黎嫂强健的丈夫本来也是可以不死的,却死在了野蛮无序的现代经济开发中,死在了良心泯灭的冷漠中。所以,黎嫂和黎嫂丈夫的死,传奇中多了些曲折的意蕴,以及对生活和社会现实的无情拷问。它让人们看到了作家对待世界的态度和方式。作家面对的是一个处于变动中的社会形态,新的事物,新的社会内容促使他在小说中更多地寻求贴近现实的表现领域,或者说生死。
《你为什么跟踪我》没有写死亡的故事,却描写了一个南方人的内心扭曲,通过观照南方的街、南方的人、南方的语言、南方的食物,折射了一个病态的社会场景。这是一个生了病的社会,“我”跟踪别人,别人跟踪“我”,“我”是病着的人,是病着的社会的映照。小说是对社会现实的反讽,尽管力度尚弱,但却充满了荒诞感和魔幻感,并且意味深长。
但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里呢?我不知道。我站在路边,思索着自己要何去何从。[6]
这是“我”对“我”的追问,“我”对孤独的追问,是“我”进入“臆想”和被催眠的状态的本真呈现,也是作者对生活的思考,对生存状态的追索。作家的视角试图通过对个人命运的担忧和叙说,唤起人性的美好与温情,唤起人们的信任感和互助心。
《诗经·周颂·维天之命》云:“维天之命,於穆不巳”。对“80后作家”钟欣而言,写作和人生一样充满挑战、偶然和诱惑,生命的抵达是一个过程,而钟欣的人生和写作才刚刚开始。钟欣的小说告诉人们,生命始终都有它值得敬畏的奥秘所在。人对痛苦的担当,就如同人对喜悦的渴望,需要以赤子之心坦然相对。小说中《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的李四、《冥婚》的“我”姐姐、《赔偿金》的黎嫂、《你为什么跟踪我》的“我”,无不体现了文学对人的尊重和关怀,对人的热情和抚慰。它让人们看到了作家对平凡生命被拉长的无助与困顿感,由对小人物命运的观望到对人性的关怀所作的努力。
生与死的真相,也许无从探测,面对无法选择的生与死,人不能一味接受支配,接受了,便要承担后果。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其实是他们对待生死的态度。面对生死的命题如何选择,决定了各色人等如何选择对待生命的方式。钟欣以敏锐的艺术感受,试图对人生与人性作理性思考。但他面对精神抚慰的无力感,造成了南方想象的种种困惑,所以《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里的“男孩甲弟”和《冥婚》里的“男孩甲弟”,它不仅仅是一个符号和联接点,“男孩甲弟”还承载了“我”、作家、读者的某种特定信息。小说中人物对生死的无知无畏,打上的是南方的烙印,还有一种把成人的感受、体会强压在一个小孩的肩膀上的硬伤,这是钟欣的局限和要突破的方向。
正如广西作家东西在《走出南方》所言:南方于他,“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生存环境”,甚至为之“感到害羞”,但他从湘西的沈从文、约克纳帕塔的福克纳那里得到启示,最终真正地“拥有南方”。而钟欣的南方,温润,神秘,疏离,雨雾,回南,潮湿,以及人性本能与青春欲望在浓重的鬼魅之气笼罩氛围下所遭受到的重重压抑,自觉或不自觉地体现了一种“宿命”的色彩。文本中的《冥婚》《赔偿金》《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亦无不呈现出一种中国南方地域的神秘色彩。东西曾在《宿命》一文中谈及人生的无常与意外世事的无法理解,因此感叹“命运因而显得摇曳多姿、不可触摸、神秘兮兮”。“这显然是东西对于人生命运的一种认识,并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不断地表现出对人类生命的追问,思考和追询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配着人类的命运。”[7]168而“80后作家”钟欣的南方想象,通过看似荒诞的故事表现人的某种生存状态,探究人性中难以言说的秘密,这正是钟欣努力表达的方式。
生命的抵达是一个艰辛的过程。对钟欣而言,他必须在历史与现实的夹缝中生存。选择了写作,意味着一种责任,一份担当。因为,“作家是那种具有对人的本体性关怀,以人的本体论为中心,揭示人的存在价值和本体意义,进而张扬人的生命意识的人。”[8]51文学也许不需要贴标签,但一个作家如果能够始终对生活持有一种敏锐的感觉,努力追求一种语言的深度、历史的深度、生命的深度,就能激发作家的思想深度。希望“80后作家”钟欣的文学之路走得更远。
[1]安妮宝贝.且以永日[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
[2]黄玲.高原女性的精神咏叹——云南当代女性文学综论[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7.
[3]钟欣.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去[Z].
[4]钟欣.冥婚[J].红豆,2014(7).
[5]钟欣.赔偿金[J].广西文学,2014(5).
[6]钟欣.你为什么跟踪我[Z].
[7]温存超.秘密地带的解读:东西小说论[M].北京:台海出版社,2006.
[8]葛红兵.中国思想的底线[M].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2006(1).
责任编辑:罗瑞宁
Imagination of the South:Scanning the Fictional Reality in the Novels by Zhongxin,a Born-after-1980 Writer
XIAO Jing
(Editorial Department of Journal,Hezhou University,Hezhou Guangxi 542899)
Zhongxin is a new prominent youth writer born after 1980.His novels represent a kind of reflective notion of history. With the impression of his unique individual narrative career,his life experience,the way of thought and the attitudes towards writing transform people's attention from the external factors to literature as such.Functioning as a new way to literature in itself,his novels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profundity of life,the vivid feeling of fictional reality,being close to daily life and social reality,and the imagination of the South and powerful compassionate.
Zhongxin's novels,born-after-1980 writer,mirror reflection,imagination of the South
I207
A
1674-8891(2016)04-0095-04
2016-05-25
广西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2011年度项目“从互动到和谐——桂湘粤结合地带民族交往的历史与现实考察”(11BSH023)、2015年贺州学院教授资助项目“青年瑶族作家”三杰“与贺州作家群现象研究”(HZUJS201507)。
肖晶(1969-),女,广西贺州人,贺州学院教授,现任贺州学院学报编辑部主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广西文艺理论家协会理事,广西桂学研究会会员。主要研究方向:广西文学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