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陆军大学：愿景目标与改革策略

范玉芳，钟雅琼

(国防科学技术大学　训练部，湖南　长沙　410073)



美国陆军大学：愿景目标与改革策略

范玉芳，钟雅琼

(国防科学技术大学训练部，湖南长沙410073)

摘要：经历了持续的战争冲突之后，美国陆军开始了对院校教育体系的评估与改革，并于2015年7月宣布成立陆军大学。陆军大学将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下属的所有院校并入其中，旨在建成统一的陆军院校体系。以增强学术相关性和严格性、提高社会声誉、改善院校管理为愿景目标，陆军大学拟从发展一流的军文职教员、设计内容相关标准严格的课程体系、培养高素质的学员、采用国家认可的标准、推动专业研究和出版、营造创新的学习环境、拓展与学术界和工业界的伙伴关系、改革陆军院校系统的管理模式等方面推行改革。

关键词：陆军大学；训练与条令司令部；职业军事教育

2015年7月美国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宣布成立陆军大学(Army University)。在此之前，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已于1月份发布了“陆军大学白皮书”，3月份发布了“陆军大学战略商业计划”，4月份发布了“陆军大学情况简报”。成立不到半年，陆军大学便于12月召开了一个全国性的教育研讨会，来自31所军队院校和80所地方高校的200多名代表参加，就营造创新性的学习环境、发展一流师资、建立军地合作交流机制等议题进行了为期2天的研讨。兼任陆军大学执行副校长的合成兵种中心司令布朗中将向与会代表宣称，成立陆军大学是美国陆军近一个多世纪以来最深刻的教育变革[1]。此前布朗中将已在陆军最重要的学术刊物“军事评论”(Military Review)上撰文，详细阐述了成立陆军大学的意图与构想[2]。可以说，美国陆军大学的成立经过了充分的酝酿，并受到了美国陆军领导的高度重视。

一、美国陆军大学成立的背景

建立一所军种大学不是陆军的首创，早在1946年空军便成立了空军大学(Air University)，1976年国防部成立了国防大学(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1989年海军陆战队成立了海军陆战队大学(Marine Corps University)。这些军队大学不同于以University冠名的地方综合性大学，它们不是一所实体院校，而是多所军事院校的组织管理机构。如海军陆战队大学下辖海军陆战队战争学院、指挥与参谋学院、两栖作战学校、基础学校、候补军官学校等，空军大学下辖空军战争学院、指挥与参谋学院、试飞员学校、空军理工学院等，国防大学则下辖国家战争学院、国家安全与资源战略学院(即原武装部队工业学院)、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国际安全事务学院、联合部队参谋学院等。

美军成立国防部或这些军种大学，主要目的在于拆除院校林立的烟囱，集中统管下属院校的行政与后勤事务，既可以优化资源配置，又可以使各院校将精力集中于教育和学术事务，同时也便于对院校进行统一高效的政策指导和协调。如国防大学将下属各学院功能类似的机构图书馆、信息中心、远程教育办公室等，进行合并，消除了职能上的重叠冗余，提升了经济和管理效益。空军大学1997年则又合并了负责新军官培训的后备军官训练团和军官训练学校，从而使空军的新任现役军官70%由空军大学负责培养，预备役、国民警卫队军官以及专业技术军官则100%由空军大学负责培养。

美国陆军在2000年也提出了创建一所地面作战大学(Land Warfare University)以统管各级职业军事教育的设想，但因2001年开始的全球反恐作战而搁置。2012年，陆军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在其开展的“院校教育与训练改革研究”中，再次提出了成立陆军大学的建议[3]。

为什么要成立一所陆军大学？美军给出的理由是[4]：当前陆军的教育体系无法满足21世纪安全环境日益复杂和不确定所带来的挑战。院校应当面向2025年的军队，培养富有灵活性、适应性和创新性的领导者，但当前陆军院校存在的问题影响了陆军教育目标的全面实现，这些问题是[5]：(1)教育模式落后于时代。战争已进入信息时代，当前陆军的职业军事教育体系却还保持着一个多世纪之前创立时的基本特征，采用工业化时代的流水线教育方式，强调对既定程序和兵种专业知识的学习，课程结构孤立分裂、缺少弹性。(2)院校机构和职能重叠。仅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就管理着70多个独立的学校(培训计划)，许多院校机构和职能彼此重叠，不仅造成了资源利用和管理效益低下，还阻碍了改革创新在教育体系内的推广。(3)军队院校与地方的合作缺乏一致性和连贯性。陆军各院校与美国90多所地方院校有合作关系，但这些合作关系大多是暂时的和个别的，陆军缺少统一的机构和政策来吸引、管理、优化与地方的合作关系。(4)军事教育缺乏学术声誉。军事教育被认为缺少学术严格性，军队院校的文凭、学位和资格证书在地方学术界缺乏声誉，陆军领导力中心2010年的陆军领导力年度调查结果显示，许多军人不认为职业军事教育是有价值的、有声誉的、严格的。(5)军事教育计划缺少国家认证。陆军的各种教育计划得到美国教育部认证的不足1/4，由于军队教育计划的学时学分不被地方院校承认，导致士兵为获取学位而重复学习，造成了不必要的浪费。

美军认为，经历了十多年的持续冲突，陆军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对于未来所要面临的复杂、不可预计的挑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因而可以对军事教育做出深刻的反思与评估，这为重新评价教育模式提供了机会。持续冲突之后是进行军事教育转型的绝佳时机，因此美军选择在这个时候成立陆军大学，以此带动陆军教育改革。

二、美国陆军大学的组织架构

美国陆军大学囊括了训练与条令司令部下属的各院校及训练中心，包括：高级职业军事教育院校——战争学院；中级职业军事教育院校——指挥与参谋学院、管理参谋学院；初级职业军事教育院校——野战炮兵学校、防空炮兵学校、装甲兵学校、步兵学校、工程兵学校、航空学校、突击队学校、核生化学校、运输学校、航空后勤学校、信息技术学校、信号学校、情报学校、军械学校、军需官学校、副官长学校、财务学校、宪兵学校、体能学校、准尉职业学校、军士长学校、训练士官学校、牧师学校、征兵与保留学校、防务语言研究所外语中心等；军官任命前教育院校——候补军官学校和管理后备军官训练团的学员司令部。陆军大学的机关设在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合成兵种中心所在地利文沃思堡。

陆军战争学院与陆军大学的关系比较特殊，战争学院既是陆军大学下属的一个研究生院，同时又保持自己独立的预算、学位认证与学术管理体系，由独立的视察员委员会监管，直接受陆军参谋长领导。这是因为战争学院的学术学位教育和联合职业军事教育已分别由美国中部各州院校协会和联合参谋部认证，前者要求战争学院通过其校长和教务长独立管理学术事务，后者则要求战争学院直接对军事教育协调委员会和联合参谋部负责。类似的情况还有西点军校，作为陆军在地方最具声望的院校，西点却不能并入陆军大学，因为西点的管理体制和学位授权由美国法典规定，不可变更。陆军大学只能以合作的形式加强西点与其他陆军院校的联系。

陆军大学的领导机构是指导委员会(Board of Directors)，负责审批陆军大学的发展愿景，确定发展重点，为陆军大学争取资源。指导委员会由陆军部长领导，成员包括：陆军部长、陆军参谋长、负责人力与预备役事务的助理陆军部长、军事长学院校长、陆军参谋部高级准尉、部队司令部司令、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司令、物资司令部司令、陆军预备役主任、国民警卫队局局长、陆军部高级文职人员、陆军教育顾问组主席。

陆军大学的校长(Chancellor)由训练与条令司令部司令担任，履行首席执行官的职责，校长直接向陆军参谋长和指导委员会负责。陆军大学设2个副校长职位，负责训练和教育的执行副校长由合成兵种中心的司令担任，主要监管学术与财政事务。负责战略教育的副校长由陆军战争学院的校长担任，负责就战略教育事务向校长和陆军参谋长提供咨询。

陆军大学的教务长由合成兵种中心的副司令担任，负责学术计划的长期持续发展。另设2个副教务长职位，负责学术事务的副教务长拟由文职人员担任，负责提升学术教育的严格性和社会声誉。负责教育系统的副教务长则监管陆军大学的管理体系，负责各级各类职业军事教育的融合协调发展。

三、美国陆军大学的愿景目标

成立陆军大学，旨在将陆军职业军事教育计划统合为在一个集中高效的管理体系之内，将陆军现役、预备役和国民警卫队，以及军官、准尉、士官、文职人员的教育训练融合为一体，从而实现整体陆军院校系统之内的统一陆军院校体系(One Army School System within the Total Army School System)。通过对陆军院校的集中管理，一方面消除机构和职能冗余，拆除各类培训计划之间的壁垒，提高管理和资源利用的效益，促进联合教育向初级职业军事教育和士官、文职人员培训延展；另一方面，为各级各类职业军事教育制定更为严格的学术标准，争取更多的外部认证，促进军队与地方的交流合作。

陆军大学的发展愿景包括三点[6]：(1)增强学术相关性和严格性。教育的相关性是指要培养官兵运用知识、概念和技能解决真实世界的跨学科问题。教育的严格性是指教育要应对未来不确定的挑战，使恰当的培训对象在恰当的时间接受恰当层次恰当内容的培训。(2)提高社会声誉。使美国公众意识到陆军大学的学位与地方大学一样具有价值，吸引优秀的师资、资源和合作伙伴，增强军文职人员在教育市场和职业市场的竞争力。(3)改善管理，增强院校教育的灵活性。实现教育管理体系的转型，提高效率和灵活性，统一院校教育行动，更好地满足作战部队的动态需求。基于以上发展愿景，陆军大学制定了未来需要达成的六大战略目标[7]：(1)培养具有灵活性、适应性和创新性的军文职人员和领导者；(2)在智识上超过潜在对手；(3)提高行动灵活性；(4)加强陆军职业军事教育；(5)扩展的第一和第二阶段的联合职业军事教育；(6)实现士兵的终身发展。

四、美国陆军大学的改革策略

以发展愿景和战略目标为指导，美国陆军大学制定了八个方面的改革策略[8]：

(一)发展一流的军文职教员

军队院校的教员不仅应当具备精深的专业知识、丰富的作战经验，还应当掌握有效的教学技能，成为成人学习的促进者。优秀的教员不仅是院校教育质量的保障，当他们(军职教员)返回部队时，其在院校获得的更专深的专业知识、更出色的沟通能力、批评性思维和研究能力，也将使作战部队受益。陆军大学将与人力资源司令部合作，改善人才管理机制，选拔、培养和保持一支军、文职结合的稳定、多样化的一流教员队伍。具体措施包括：在陆军层面实施对军职教员的统一选拔；将军职教员的任期稳定为36个月；制定政策促进现役与预备役教员的交流任职，军队院校与地方院校教员的交流任职；建立教与学卓越中心，开展对教员教学技能的点对点培养；为后备军官训练团培养军事教员和管理干部。

(二)设计内容相关、标准严格的课程体系

借鉴学习科学领域的理论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改造课程体系和课程开发过程。建立课程设计和开发的相关性和严格性框架，使学员运用知识和技能解决真实世界的复杂问题。吸收来自战场的反馈，利用陆军训练信息系统(Army Training Information System)开发和推广课程。建立教育在认知、情感、心理领域的培养目标和评估标准，对学员的学习采用终结性、形成性、规范性评价，以支持学员的全面学习。

(三)培养高素质的学员

陆军大学要支持全体官兵在全职业生涯中的持续学习和成长，为每一名成员提供消除短板、自我发展的机会。陆军大学将协同人力资源司令部，改革完善官兵送学机制。具体措施包括：消除或减少部分人员豁免参加职业军事教育的现象；参考地方研究生教育机构的申请和录取程序，为竞争性入学的中、高级职业军事教育制定申请入学和学员录取的学术标准，广泛采用类似GRE的标准化考试，选拔有学术潜力和领导能力的人员住校学习；建立学习资源中心，为学员的个性化学习要求提供定制式的支持；促进学员的跨校合作与交换。

(四)采用国家认可的标准

争取外部专业机构对陆军院校和训练机构的认证，可以提高教育质量、降低教育成本、提高军文职人员的招募和保留率。陆军大学的理想是使美国青年意识到，加入陆军就是进入了大学，在陆军大学接受的任何教育训练都可以使他们获得学分，并在退役时做好就业准备。为此，陆军大学将基于国家标准，为所有的职业军事教育课程出具被社会广泛认可的成绩单，为所有的军职专业争取文凭和资格认证，使军队院校的学时学分能够转换为地方院校的课程学分。具体措施包括：建立陆军虚拟的本科学校；建立新的军事学位计划，颁发领导力方面的副学士、学士和硕士学位；加强军事课程的军地通用性(如将“勇士领导者课程”更名为“领导者基础课程”)，使尽可能多的军职专业获得地方认证；使所有军队教育机构采用美国院校协会高等教育委员会的认证标准；陆军大学争取获得区域高等教育协会的认证；采用统一的陆军大学成绩单，全程记录每位官兵的教育经历，以地方易于理解的形式描绘官兵所获得的教育、训练和经验。

(五)推动专业研究和出版

美军认为，要在智识上超过对手，大力推进军队的学术研究和出版至关重要。陆军大学要建立广泛的学术网络，使陆军的研究重点和需求与学术资源和组织有效对接起来，推动军队人员积极参与到国家安全对话中，通过研究和出版来创造和传播新知识。具体措施包括：强化行动研究(Action Research )，促进研究者与实践者的合作，提高学术研究的现实针对性和应用价值；促进军队研究机构与地方工业界、学术界的交流合作；支持教员和学员开展合作研究；争取国会授权，使军队院校的科研可以获得政府研究基金资助；将《军事评论》编辑部与作战研究所(Combat Studies Institute)合并，成立陆军出版社(Army Press)，为军队学者出版研究成果提供渠道；建立军事学术期刊的同行评审制度，提高军事期刊的学术水平。

(六)营造创新的学习环境

加快军队教育体系的创新发展步伐，将陆军大学建设成为陆军的学习创新中心，推广创新教育实践，以更好地支持陆军作战概念(AOC)。具体措施包括：全面实施陆军学习模型(Army Learning Model)，将院校教育延伸到实体学校之外；制定教育通用操作图(Education Common Operating Picture)，清晰展示官兵全职业生涯的教育机会，使部队熟悉可以利用的教育资源；充分利用数字训练设施和个人学习网络及设备，加强官兵的自主学习；在教育训练中推广LVCG(实装、虚拟、建构、游戏)技术；支持对学习科学和现代教育技术的持续研究；利用好现有渠道，使陆军大学可以直接听取作战部队的培训需求。

(七)拓展与学术界和工业界的伙伴关系

加强与外部公立、私立机构的合作是提升军队院校水平的重要途径，同时这种合作关系也将陆军与其服务的社会联系起来。陆军大学要争取与地方学术界和工业界的广泛合作机会，建立陆军院校与地方机构合作的统一管理机制，确保合作的长期效益。具体措施包括：借鉴陆军预备役和国民警卫队的经验，在教员与学员互换、合作教育与研究等领域，加强与地方公、私立机构的合作；制定政策，推行陆军大学与地方公立院校之间的教员交流任职；取消政策限制，使军队院校教员可以广泛参加地方的专业研讨会，以促进教员发展，并与地方建立学术联系；推进军队与地方的文凭、资格互认；设立陆军大学年度教育论坛，促进教育领域的军地研讨与交流。

(八)改革陆军院校系统的管理模式

通过成立陆军大学全面实施统一陆军院校体系(One Army School System), 对陆军院校进行优化组合，减少机构重叠，优化资源配置，提升教育体系的综合集成性和灵活性。具体措施包括：修订相关政策条令，推动陆军大学的全面运作；将陆军大学的管理权扩展至陆军主要的利益相关者，成立陆军大学指导委员会并颁布宪章；利用好军队现有的教育协调机制加强陆军大学与其他机构的协同，包括由陆军大学执行副校长担任陆军学习协调委员会将官指导委员会的联合主席，由负责学术事务的副教务长担任陆军学习协调委员会上校委员会的联合主席；加强对军地院校合作的合同管理，提升效益，降低成本，共享资源；合并陆军各图书馆，实现数字资源的统一采购和使用；合并各院校的部分管理职能，由陆军大学提供统一的入学注册、学籍管理、信息技术保障等服务。

参考文献：

[1]Combined Arms Center Army University hosts education symposium[EB/OL].[2015-12-10].http://www.usacac.army.mil.

[2]Robert B. Brown. The Army University: Educating Leaders to Win in a Complex World. Military Review[J].2015(7～8).

[3]TRADOC Study. Institu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Reforms Study (Braverman)[EB/OL].(2012-08-08)[2015-12-10].http://www.tradoc.army.mil.

[4]Combined Arms Center. Army University White Paper[EB/OL]. (2015-02-25)[2015-12-10].http://usacac.army.mil.

[5]Combined Arms Center. Army University White Paper[EB/OL]. (2015-02-25)[2015-12-10].http://usacac.army.mil.

[6]Combined Arms Center. Strategic Business Plan for the Army University[EB/OL].(2015-03-16)[2015-12-10].http://usacac.army.mil.

[7]Combined Arms Center. Strategic Business Plan for the Army University[EB/OL].(2015-03-16)[2015-12-10].http://usacac.army.mil.

[8]Combined Arms Center. Army University Information Brief[EB/OL].(2015-04-21)[2015-12-10].http://usacac.army.mil.

(责任编辑：赵惠君)

The U.S.Army University: Vision and Strategy

FAN Yu-fang，ZHONG Ya-qiong

(EducationDepartment，NationalUniversityofDefenseTechnology，Changsha410073，China)

Abstract:After the continuous conflicts, the U.S.Army took the opportunity to assess and transform its school system.The Army’s Training and Doctrine Command established the Army University in July 2015, aiming to establish the One Army School System.The Army University declares its vision as: recognized for its academic rigor and relevance; respected as a prestigious educational institution; acknowledged for its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stitutional agility.The Army University will take eight initiatives to support the strategic vision: develop world class faculty; produce relevant curriculum; grow qualified students; adopt nationally recognized standards; improve professional research/publications; create an innovative learning environment; expand 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s; implement new business and governance practices.

Key words：Army University； Training and Doctrine Command； professional military education

中图分类号：E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8874 (2016) 01-0055-05

收稿日期：2016-01-22

作者简介：范玉芳(1972-)，女，河南新乡人。国防科学技术大学训练部军事教育和教学评估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员，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