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万伟(郑州成功财经学院,郑州451200)
中原文化的浮沉与振兴
——翻译的文化参与
郜万伟
(郑州成功财经学院,郑州451200)
摘要:中原文化能在中华文化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一方面是源于中原地区长期以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地位,另一方面,则是长期的翻译活动帮助了中原文化的建构。本文梳理了中原文化发展史上发生的翻译活动,指出中原文化的辉煌与沉沦直接或间接地都与翻译活动有关,而中原文化的振兴也需要翻译助一臂之力。
关键词:中原文化;翻译;文化构建
河南历史悠久,文化厚重,作为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五千年中华文明史中有三千年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史学界有一种说法:百年中国看上海,千年中国看北京,三千年中国看陕西,五千年中国看河南。
中原文化能在中华文化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一方面是源于中原地区长期以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地位,另一方面,则是长期的翻译活动帮助了中原文化的建构。
翻译是一种“政治化行为”(a political act),它参与了一个民族的文化身份(cultural identity)的构建过程。(徐宝强,2001)。而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翻译“文化转向”(cultural turn)坚持认为“翻译带着一定的意图影响着文化的发展”(Lefevere,2011: 14)。西方的文化翻译学派的翻译观,认为翻译研究不应止于文本的对等研究,呼吁译者或者译界注重翻译活动的社会和文化角色。文化翻译学派的翻译观对后世的翻译研究带来深刻影响。许多翻译流派都在自己的理论中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引入翻译的文化观,如多元系统理论、操纵论等,甚至女性翻译主义理论也强调“运用翻译这种工具干预目标与文化,让翻译文学参与目标与文学的建设”。进入21世纪,勒弗维尔和巴斯奈特两位学者又从文化对翻译政策、翻译方法等的影响的角度,率先倡导文化研究中的“翻译转向”(translation turn)(Bassnett、Lefevere,1998),以翻译学为切入点,把文化研究扩展到跨文化的大语境之下,提出“翻译是一种文化建构”,将翻译看作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互动。
中原文化的发展史,可以说见证了翻译活动在文化领域影响的魅影。1000多年的译经活动,中原大地作为佛经翻译的主要场所,见证了佛经翻译对中原文化甚至是中国文化的影响、参与乃至融为一体,不仅让佛经这个“异族”文化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发芽,更是让佛学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取得了与道学、儒学平起平坐的地位,造就了传统释、道、儒三足鼎立的文化(思想)格局。
(一)中原文化的翻译历史
中国翻译史上的几次翻译高潮中,佛经翻译无疑是最具有影响力的翻译事件。佛经翻译起源于何时无从定论,但毫无疑问的是,佛经翻译的主要场所基本上都在中原这个地理版图上。
1.佛典东来发中原佛典翻译之先端
佛教东来的时间无从考证,但通常认为是在汉明帝之时,《四十二章经》则为中土最早佛教译典。相传蔡愔遇见摄摩腾和竺法兰后,相邀二人来东土弘法,于是二人以白马负经东还洛阳。为了给两位高僧一个居住和译经的地方,汉明帝赦命在城西的雍门外按天竺式样建造了一组建筑,以僧人们暂住的“鸿胪寺”的“寺”字称之,为了纪念白马驮经之功,便将这组建筑命名为“白马寺”。
陈福康(2008)认为中国的佛经翻译至迟在东汉桓帝建和二年(148)时,安世高已开始较大规模地从事译经活动了。汉末桓、灵间,西域沙门安世高与支娄迦谶相继来至关中。二人以译经为传法之径,且译经与讲经并举,各译佛典数十部,开中土译经之风。
无论是来路不明的《四十二章经》之翻译,还是有史有据的安世高等人译经活动,其活动场所都定位于河南的洛阳。因此可以说,河南的翻译史,应该发轫于洛阳的译经活动。
2.西晋、前、后秦时期,佛典翻译的高峰期
公元266年,司马氏废曹魏自立,定都洛阳,西晋王朝开始了短暂的51年的统治。虽治世不长,译事之盛却远胜汉、魏,译经之人也远胜从前,有竺法护、竺叔兰、聂承远、聂道真、法立、法炬等,其中以竺法护最著名,其乃鸠摩罗什未到中原之前中国译经最多之沙门,《法华经》就是由他译出。
西晋武帝时期,俗世只重寺庙佛像等佛教外传形式而没能得义学精髓,且佛徒行事尚未完全摆脱汉代以来方士道术之影响,“寺庙图像,虽崇京邑,而方等深经,蕴在葱外”。(《高僧传》)竺法护正值盛年,决意随师出西域,将流传于域外重要佛典悉数携归中原,令中原佛教改旧布新,且译经种类齐全,有《般若》《华严》《宝积》《大集》《法华》《涅槃》等。竺法护一生共译经、论150余部300多卷,在中国影响甚大。
西晋时期另一个著名的佛典翻译大师就是竺叔兰。他生于河南,精梵、汉二语,兼通中国经史。他于西晋惠帝元康年间先后译出《首楞严经》2卷、《异毗摩诘经》3卷,又与无罗叉在仓垣水南寺(今开封境内)译出《放光般若经》20卷。
《放光般若经》梵本由中国第一位出家比丘朱士行出塞西至于阗取得,太康三年(282)他派遣弟子弗如檀(法饶)送梵本佛经到洛阳,元康元年(291)由竺叔兰与无罗叉合译而出。《放光般若经》辄译出,即为僧侣争相传写,一时洛阳纸贵。即使在鸠摩罗什译出《摩诃般若经》后,竺叔兰所译《放光般若经》仍为诸多佛学者奉为圭臬。
3.宋代译经,中原佛经翻译史的绝唱
宋朝历代皇帝还是比较尊佛的。自太祖皇帝改行护教兴教之政伊始,至太宗皇帝在980年于太平兴国寺(今河南浚县)建译经院,北宋译事乃兴于是时。译经院设官分职,朝廷派官员为译经润文使,译人则分为译主、证义、证文、笔受、缀文、参详、润文等不同职分。译经院一应用度,悉从官给。又于译经院西偏建印经院,佛经译毕,即于印经院开雕版印出。但较之李唐,宋代译经不仅数量件少,质量已逊色不少,成名的译经人也不多见。
至此,中原佛经翻译事业走到尽头。当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转移后,翻译中心与中原则渐行渐远。
(二)翻译参与下的河南文化建构
翻译的文化建构,应该包括两个方面,或者说,建构功能应该体现在两个通道上,一是内构,即引进他文化,在我文化中形成他文化的形象,或用来改造我文化。中国几千年的翻译活动,基本上都对应于这种功能,河南省的翻译也不例外。二是外建,即推外宣传我文化,在他文化系统中构建我文化身份,使他文化接受我文化。纵观中国翻译史,翻译的文化构建功能还只是“单向通道”(one-way access),内构强势,外建虽有零星点缀,但总体上没有多大作为。
1.河南文化的翻译内构
在河南的文化史上,最重要的一次价值观的建构,应该就属于佛教经典的翻译。佛教传播的主要场所就在中原境内。在漫长的1000多年的历史中,这个外来的宗教不仅站稳了脚跟,而且在与道教、儒教的融合中,取得了与道、儒平起平坐的地位,并成为不少中国人的精神寄托。
(1)佛教的兴盛
佛教的传播在晋代以前,基本上处于弱势地位,晋代魏立,佛教于中国亦进入了另一个发展时期,与玄学合流,以玄解佛,援玄理以诠佛理之“格义法”。范文澜(1965)《中国通史简编》写道:清谈家取佛学来扩充自己的玄学,胡僧依附玄学来推行自己的宗教,老庄与佛教结合起来了。胡僧在汉魏时守戒律而被轻视为乞胡,至晋时依附玄学而上升为贤达,佛教的流传因此前进了一步。当然,佛学在汉地的蓬勃发展,不仅仅是因为它与中土文化的成功融合,更重要的是,它符合当时统治阶层的需要。
(2)理学的兴起
佛教的蓬勃发展,在一些人眼里成了阻碍中国成为“文化正统”中心的绊脚石。古代中国人认为,中国不仅在空间位置上是“天下”的中心,而且更重要的是中国在文明意义上也是“天下”的中心。但到了北宋时期,从澶渊之盟到靖康之变,赵宋王朝从来也始终没有成为宋太祖期望的那种“六合为家”。从思想上说,北宋王朝在建国之后,力图恢复知识、思想与信仰世界。但当时“人不同心”,佛教已经成了许多人、特别是上层人士的精神寄托。因此,要建立人们认同的思想世界,抵御违背中国之“常道”的佛教,成了宋代文人的理想。在此背景下,理学应运而生,并逐渐成为宋王朝的治国之学,不能不说这是文化碰撞下的一个结晶。
2.河南文化的翻译外建
事实上,河南文化的外建并不突出。尽管拥有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尽管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中国文化,但中国的社会结构以及思维方式,导致了河南文化(或者说中国文化)在近现代史上对外宣传的不作为。
近年来,河南在对外宣传上下足了功夫,创建了很多文化品牌。如少林寺文化生态(少林寺武术节等)、寻根文化(炎黄文化、寻根祭祖等)、旅游文化(洛阳牡丹花会、开封菊花展等)。这些活动,对推广河南的文化品牌,提升河南的文化地位很有帮助。
2012年2月1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国家“十二五”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纲要》,把文化的发展提高到国家层面进行阐述。随着全球化发展,文化业渐渐变得全球化,文化输出成了国家之间的“暗战”。在这种背景下,河南作为中原经济区的中心地带,作为中国文化的发源地的中心地带,理应努力发展成为中国的文化中心之一,扩大河南的文化影响力。
如何对外输出中原文化,如何构建中原文化在海内外华人乃至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将是译者承担的重要责任。所以,在宣传输出中原文化时,译者要高度重视翻译的“文化建构”功能,译者应该本着“译者为中心”的理念,努力在他文化中参与当地的民族文化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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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念选)
Rise and Fall of the Central China's Culture: the Role of Translation
GAO Wanwei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Zhengzhou Chengg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Zhengzhou 451200, China)
Abstract:The reason why the central China's culture has been the highlight of the Chinese culture can be ex⁃plained in two ways. One is that central China had taken the lead in politics, economy and culture in Chinese his⁃tory. What's most importantly is that translational activities taking place in this area had contributed too much to the development of central China's culture. This paper combs through the translational activities witnessed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entral China's culture, putting forward that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central China's culture had and has been directly or indirectly related to translation, and the translation is indispensable to the rejuvena⁃tion of the central China's culture as well.
Key words:the central China's culture; translation activity; cultural construction
作者简介:郜万伟(1977-),男,湖北恩施人,郑州成功财经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计算机辅助翻译研究。
基金项目:2014年度河南省教育厅科学技术研究重点项目研究课题“基于杜甫故里外宣翻译的多维协作文化产业体系发展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15-04-01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28(2016)01-004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