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大学编外讲师制度探析

2016-03-16 20:39
潍坊工程职业学院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讲师学者教授

武 计 苓

(华东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上海 200062)



德国大学编外讲师制度探析

武 计 苓

(华东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上海 200062)

编外讲师制度是德国大学特有的一种教师选拔制度。它将竞争机制引入到高校中,能从编外讲师最终晋升为教授的,都是具有真才实学且以学术为志业的人,从而推动了教育教学质量的提高。但是编外讲师制度也有缺点,比如晋升之路困难而遥远,导致德国高校精英流失;编外讲师和正教授的地位和待遇悬殊;编外讲师往往受制于教授,不利于学术自由的发展,等等。借鉴德国的编外讲师制度,对改革我国高校教授聘任制不无启发。

编外讲师;德国大学;聘任制度

一、编外讲师制度源起与概述

编外讲师制度在17世纪的德国就已经萌芽,经过18世纪的发展,到了19世纪逐渐制度化。所谓编外讲师,即与大学中正式的教授相对,是一些可以在大学开课任教,但不领取国家工薪,只依靠学生的听课费作为报酬的一些学者。通常来说,要成为编外讲师,需要取得特许任教资格。学者在获得博士资格或取得其他同等学位后,还需要在其独立的学术成就的基础上撰写一篇专业性论文,然后提交并通过一个学术委员会的答辩,其过程像完成博士论文。取得特许任教资格是学者成为编外讲师的基本条件。一般来说,取得特许任教资格后,学者需要去非毕业学校的其他大学任教。学者成为编外讲师之后,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出现在大学中的,理论上可以开设在其能力范围内的任何课程,在学术方面,他们与大学里的教授在同一地位,而且由于不拿国家薪水,也无需对大学的管理承担责任,因而比较自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研究学术。

编外讲师制度的产生与兴起,与德国古典大学观的影响有关。18世纪后半期,德国的大学处在普遍的衰落之中,整个德国也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有识之士将兴国之道寄托在教育上。于是洪堡等人怀抱挽救民族危亡的信念和使命感,创办了柏林大学。这种带着使命般色彩的观念,韦伯称之为“卡里斯玛”观念。“卡里斯玛”观念强调领袖人物的个人魅力,拥有“卡里斯玛”的领袖人物会“因其特殊的超凡魅力被信从者追随和拥戴,由此便形成卡里斯玛组织”[1]。编外讲师带着一种对学术的热诚和信念站在高校的讲台上,凭借其人格魅力和学术魅力来吸引学生,本身就是卡里斯玛思想的体现。再者,编外讲师制度的形成,也与德国大学根深蒂固的“同僚制”教授聘任模式有关,即德国大学对教授的聘任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大学,以及大学的教授负责的,国家所插手的地方很少。编外讲师作为大学教授的后备资源队伍成员,只有在经过“大学教授组织”的成员的认可后,才有可能升至教授。

二、编外讲师的晋升之路与生活状态

编外讲师作为大学正式教授的后备资源队伍成员,理论上来说是可以从编外讲师升至教授,但是实际情况要更加复杂和困难。韦伯曾认为,编外讲师的学术生涯乃是一场发狂、无把握的冒险。这是因为编外讲师晋升教授的过程大多是非程序化的。在德国,当学者谋得了编外讲师的职位后,不必担心有解聘的危险,只要有学生愿意选习他的课,付给他酬金,他就可以一直做下去。编外讲师对大学没有什么责任,他也不能向大学提出什么要求。唯一的一种道德上的要求就是在他工作了几年后,希望大学的教授能够考虑一下,将之提名为教授。这个过程被视为“无横木的梯子”。

编外讲师要晋升为正教授,需要经历以下历程:首先是学部提名,大学中的正教授从众多编外讲师中选取学术水平高的讲师,列出名单,并且完全自主地向政府递交名单;第二,教育部接到候选人名单后,会选派官员与候选人就薪水水平、研究所的人员配备、研究设备、经费安排等问题进行磋商;最后是政府任命。在普鲁士,教授由君主亲自任命,副教授由教育部长任命。一般从推荐的三个人选中选取其中的一位。

这个“三步走”的过程看似容易,实际上会有很多困难。首先,在德国,教授作为官员,享受着国家薪水和大学中的高权利,而且很多教授都是终身制,教授的流动性不强。这样优越的待遇就说明了德国大学中空缺的教授职位是很少的,一般除了教授去世或者退休,很少有空缺的位置,这就造成了德国大学中“僧多粥少”的局面——往往很多编外讲师竞争一两个教授的职位。第二,在德国大学中,一位编外讲师最终能否升至教授,不完全取决于个人的努力和学术水平,机遇和运气也占据了重要地位。韦伯说,“在这场赌博中,机遇不是唯一的因素,但却起着非常大的作用”“我几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哪种行业,机遇在里面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2]93。第三,编外教师在大学里的学术活动常常不自由。原则上,编外讲师可以开设其能力范围内的任何课程,与大学的正式教授是平等的竞争关系,但是鉴于德国大学中正式教授和编外讲师在待遇、地位等方面差别太大,并不平等。如果一位讲师开设了太多或者主要的课程,很可能会被认为是对教授的不敬,对其将来晋升带来影响。第四,编外讲师的生活状况十分清苦。编外讲师不拿国家的工资,如果没有其他的副业,而只靠学生的听课费作为收入的话,无疑要忍受清苦拮据的生活。学生选取听哪位讲师的课,很大一部分由于这位讲师的声音是否抑扬顿挫或其考试是否容易通过,而不去考虑讲师的真实学术水平。每个编外讲师都渴望拥有众多的学生,但实际情况是这些讲师们只拥有很少的学生。韦伯曾说起自己做编外讲师时候的经历——他曾在第一节课上请求一位走错了教室的学生留下来,以凑够三个学生的数目,并且将该学生的学费退还。而且这个时候,学生犹如判官,如果学生对同学说某个编外讲师的课很糟糕,这无疑是给这位讲师判了“死刑”。编外讲师为了晋升,不仅要忍受生活上的清苦,还要孜孜不倦地在学术上耕耘。许多年轻的编外讲师都要忍受独身的生活。

三、编外讲师制度的优势分析

编外讲师制度是德国独有的一种教授聘任制度,有学者将之认为是德国大学兴起的因素之一。

(一)编外讲师制度是大学活力的来源

编外讲师制度,实际上是将竞争的机制引入到了大学内部,形成两种竞争。

首先是编外讲师之间的竞争。一个大学可能拥有很多的编外讲师,但其需要的教授职位却很少,这样就会促使编外讲师为这些稀缺的岗位进行竞争,从而促使每个讲师都专心致学,努力前进。第二,促成了编外讲师和大学正式教授之间的竞争。编外讲师在学术上是和教授在同等地位上,而且现实生活中,一位富有魅力的编外讲师有众多学生的追随也是很正常的现象,这就在客观上促使正式教授不断提升其学术水平,避免了正式教授因满于现状而驻足不前的状况。包尔生评价道:“我还是完全相信大学教学中私人教学的课酬制度是一种非常有智慧的制度”[3]。

(二)编外讲师制度能够保证大学内教授的质量

正如上文所说,编外讲师的晋升之路十分困难,因此,坚持下来的人都是潜心致学的人。编外讲师被视为不愿意走仕途而以献身科学为使命的青年人。尤其是早期,这些青年人本身就具有卡里斯玛精神,他们对科学有一种像对宗教一般的热爱和信念,也可以说,有些年轻人做讲师,不全是为了拿到教授的资格。他们对于学术有着热忱的信念,因此愿意忍受清贫的生活。所以,如果某位学者从编外讲师的位置一直走到教授的位置,其学术水平和信念是可以保证的。这种缓慢成长的人才培育和选拔模式,为不少学者所赞叹,他们认为,德国大学曾经一度走在世界的前沿,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编外讲师制度。这种制度,为大学教授提供了优秀的选择空间,并且在很大程度上考验了学者的学术水平和治学态度,被选拔出来的讲师都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人,这对净化大学的学术环境起了积极的作用。

(三)编外讲师制度有利于学术交流

现代德国大学教授任命制在19世纪已初具雏形,并设立了“留校禁止原则”。

该原则要求无论一所大学的毕业生多么优秀,都不能留在本校,但他可以去接收他的任何一所其他学校去任教。到了19世纪末,该原则已经被严格地遵守。当然这一原则也同样作用于编外教师。一位学生获得博士学位,并获得了特许任教资格后,要到其他非母校的学校去做编外讲师。这种制度一方面避免了学术的“近亲繁殖”或形成大学中的学术组织帮派,在另一方面也促进了学术的交流。此外,编外讲师相对于大学正式教授而言,流动性较高,学者的流动象征着学术的流动。德国大学的精神是倡导学术的自由,编外讲师的这种非留校任教制度,促进了学术的流动和交流,促成了德国大学“海纳百川”的自由学风和欣欣向荣的学术争鸣局面。

(四)编外讲师的任命,体现了大学的独立性

19世纪初,德国著名教育家威廉·冯·洪堡提倡“学术自由”之风,他认为,大学应该是独立的,国家应尽量少地干预大学自身的发展,甚至是管得越少,大学发展得越好,并给出了一个著名的论断,国家不能期望直接从大学那里得到什么,只有当大学按自己的规律运行了,满足自身的需要后,才能给国家带来影响。这种影响是积极的,长远的。编外讲师的晋升之路分为三步。其流程中最重要的选拔候选人的一项由大学独立完成,保证了大学的独立性。这体现了以洪堡为代表的教育家“学术自由”的思想。另外,具体来说,选拔候选人的工作是由大学的教授来完成的,而非校长等管理人员,体现了德国大学中“教授治校”这一重要的制度。也更进一步使大学和国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巩固了大学的独立地位。

四、德国大学编外讲师制度的弊端分析

德国大学的编外讲师制度为不少学者所称赞,但是这种制度也有其弊端,特别是在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德国的编外讲师制度一点点瓦解,更是暴露了其弊病所在。

(一)编外讲师制度具有反组织化、反程序化的倾向

德国大学具有的反组织化、反程序化的倾向体现在其编外讲师的制度上。它与19世纪的作坊式的科学活动相匹配,但与20世纪的大企业式的科学活动方式不匹配。编外讲师制度是青年学者的“赌博”。

一位年轻人若有志于从事大学里的学术工作,他要取得博士学位,和5年的博士后的研究经历,其次应该取得特许授课资格,这是德国学术职业的基本要求。要获得博士学位,需要发表一篇博士论文,以证明其具有合格的科研能力。博士后若想获得大学任教资格,必须发表一篇质量更高的博士论文,论文通过后需进行两次公开的学术报告,以证明其表达能力,花费6-8年之久(大约在40岁)才能取得这一资格,成为一名编外讲师。但是,成为编外讲师并不是意味着就一定在将来升至正式教授。首先,因为德国教授的终身制,使得大学空缺的教授位置少,编外讲师的竞争激烈。第二,从编外讲师升至教授的过程没有严格的标准和程序。由于编外讲师不拿国家工薪,不对大学的管理负责,是一名自由知识分子,因而也不能向学校提出要求,仅仅从道德上,希望学校在其做了几年编外讲师后,对其的提拔或申请做一下考虑。大学里正式的教授组织对编外教师进行考虑时候也是没有一定的规范的标准。若以编外教师所吸引学生的多少来判定讲师的水平,也是不妥的。韦伯说道:“目前的事实是,某些纯粹表面的因素,如讲师的性情,甚至嗓音的感召力,决定着学生是否涌向某位教师,其程度要比人们所能想象的更大”[2]95。因此,对于那些有很多追随者的学者,他会对其学术水平抱有怀疑态度。因此,韦伯感叹道,从编外讲师到教授需要运气,虽然不是唯一决定因素,但是也发挥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二)编外讲师制度对个人来讲代价太大

在德国的大学中,正式教授作为国家的官吏,享受着国家的薪俸,并且拥有治理学校的权力。除非教授作出触犯法律的事情,否则不会被免职。相比之下,编外讲师只依赖为数不多的学生的听课费作为生活来源,在生活上要忍受清贫;若有志于学术,还要忍受独身的寂寞生活,从实际上看,19世纪的德国教授们的结婚年龄比其他从业者晚很多:比工匠晚6-7年,比农民和小学教师晚5-6年,比医生、法官及人文中学教师晚3年。不仅如此,编外讲师的未来充满着不确定性,致使作为编外讲师的青年人待遇差、地位低、安全感差。即使有学者一直从编外讲师熬到了教授,也普遍接近50岁。如康德,曾在其母校柯尼斯堡大学做过长达15年的编外讲师,其间两次向大学提出申请讲座教授,均以失败告终。直到1776年,康德已经46岁时,才终于修成正果,被任命为“逻辑与形而上学之讲座教授”。康德被任命为教授后收入自然会比之前任讲师时要丰厚许多,但在康德近60岁的时候,才有积蓄购置私人住宅,免受奔波租赁房屋的生活。在德国,像康德这样的事例并不少见。更有甚者,有些编外讲师终其一生也没有升为教授。

(三)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德国人才的流失

由于奋斗历程过长,待遇太低以及前路渺茫,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一些自感无望做教授的编外讲师流出德国,转而去美国等国家谋求发展。

据有关统计,在过去的10年中,大学中固定教员的位置只占2%,编外教师增长了近40%,到2011年德国全国有编外教师77,000名,承担着大学中几乎一半的教学任务;对于大学的预算而言,是真正的低投入高产出。但是这种模式使大学编外讲师的生活难以保障,在客观上影响教学质量。

一位名为T.S.的学者,他在大学毕业两年后就完成了博士学位,是非常优秀的学者。但是他在从博士后到取得特许任教资格却拖了11年,此间他必须在研究、生存两头奔波,常常不能两全。学者进行项目研究,通常是实行合同制,合同的期限长短不一,没有常年的。这使得学者的研究充满着不确定性。即使拿到了特许任教资格,成为了一名编外讲师,前路依旧是漫长而不安定的“合同工”之路。正式的终身教授的门很窄,应聘者也许只有十分之一能挤进去。另外百分之九十都已经人到中年,面临着购房成家立业等问题。在大学体制终点的搁浅意味着学术事业上的“报废”。而报废了的那些同仁,则被挤出学院,抛出学校轨道。

上述学者的例子绝非个例,他们是德国大学编外讲师生存状态的缩影。那些在大学体制中搁浅的中年精英,为了以后的发展,更是为了生存的需要,往往流向其他国家,或者改作其他的行业。这种德国精英流失的现象与其编外讲师制度不利于年轻学者成长的弊端有关。

五、德国大学编外讲师制度对我国高校的启示

(一)倡导大学学术自由与寂寞之风

德国大学的理念之一即为学术自由。既包括教师讲课和研究的自由,也包括学生学习的自由。所谓大学中学术自由,即大学不是以某种思想或意识形态为主流,而是兼容并包。编外讲师站在讲台上,是一个独立的个人,他有授课的自由。另外,德国规定编外讲师要去非毕业学校的高校任教,也是避免了学术的近亲繁殖,保障了大学的学术交流和学术自由。我国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留学德国回来,借鉴德国大学治校的经验,倡导大学自由之风。他认为,大学不应该有什么主流思想,大学应该兼容并包,允许各种学术思想的存在。“孑民以大学为囊括大典包罗众家之学府,无论何种学派”[4],因此,在选聘教授的时候,蔡元培不仅选聘了当时名噪一时的大家,也选聘了一些持反对观点的小众学派的专家。因此一时之间,北京大学出现了百家争鸣,欣欣向荣的学术局面。

德国大学的另一精神为寂寞。德国学者齐默曼主张学者应在寂寞中达到精神的自由。德国的编外讲师就是如此,坐得了冷板凳,排除世俗的纷扰,潜心致学。有些编外讲师为了能够心无旁骛,常常会忍受很久的独身或独居的生活。这些寂寞的学者常常能在纯粹的科学、哲学的研究上有所建树。反观我国的一些学者,太过于追名逐利,往往不能潜心致学,其成果也往往是为了迎合大众需要,其价值并不是很高。

(二)高校应建立合理的聘任及职称评审制度

德国的编外讲师,往往都是耐得住寂寞和有真才实学的人,但是20世纪以来德国的人才流失严重,并且在19世纪70年代,编外讲师制度的基础逐渐瓦解,其标志为德国大学研究所所长下面设立助教这一下属职位制度的诞生。这也验证了韦伯理论,“卡里斯玛”往往产生于危难时期,具有反程序化的倾向,但它往往是不稳定的,终将会慢慢转型,会向传统型或理智型秩序发展而走向日常化。德国的编外讲师的晋升缺乏合理而明晰的程序,运气和机遇在此过程中占据了很大的地位。因此,编外讲师的晋升之路像是一场赌博。就我国而言,虽然没有编外讲师这一制度,但仍要将教授聘任制度程序化。这需要我们设立合理的,多样而具有普适性的评审标准,并将整个评审过程透明化。抛弃我们长期以来的“人治”传统,转而向“法制”方向转化。注重学者的真才实学,在评审时候减少人为或人情因素的干扰,让有能力的人进入大学。另外,在职称评审方面,要免除权利因素的干扰,建立科学合理的评审制度,鼓励学者致力于学术竞争而不是人情或政治竞争,是高校改革的一项重要举措。

2016年第5期 武计苓:德国大学编外讲师制度探析

(三)将自由竞争引入高校中来

德国大学的编外讲师,可以在大学中授课,而且当时编外教师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学生的学费,优秀的编外讲师会吸引大量的学生,获得丰厚的报酬,并获得很高的社会声誉,有时候还能获得一些参与国家、社会事务的权力,名利双收。这样就在编外讲师之间产生一种竞争,将学术水平不高的讲师淘汰。再者,编外讲师可在大学开课,在客观上也会与正式的教授之间形成一种竞争,从而保证了大学的活力。要保持大学不断进步,就是要靠不断竞争。这种竞争应该存在于同一级别的学者上,比如我国的讲师要想升为副教授,需要在同行之间进行竞争;也需要发生在不同级别的学者之间,比如,副教授和正教授之间。德国大学体制中,教授作为国家官吏,除非触犯法律,一般不会离职,成为终身教授。这种状况不仅给年轻的学者以很少上升的空间,而且有可能会使正式的教授满足现状,止步不前。长此以往,大学不免会出现学术滞后和腐化。因此,在我国,我认为应该减少终身教授的名额,将竞争的体制引入到高校中来,使得处在不同位置上的学者都有不断上升的空间,否则就有被淘汰的风险。如此这般,方能激励学者不断向前,在学术上勇攀高峰,提高教学质量,并不断在科研上取得新的进展。

(四)给青年学者以更多的扶持

德国大学的编外讲师只收取学生的听课费,不拿国家的工薪,如果没有其他副业,生活将十分清苦,如果有其他副业,则会过多分散精力,不利于其潜心治学。两者之间的矛盾常常会使编外讲师陷入两难的困境。我国高校体制中虽不存在编外讲师制度,但也有相似的情况——即高校中每年会有新手讲师,他们拿着微薄的薪水,却要承担繁重的教学和研究任务,并且从讲师的位置晋升到副教授再到教授,是一条很漫长的路。这一时期青年讲师多面临着成家立业的压力,所以国家应该在一定限度内适当提高青年讲师的待遇,形成激励机制。我国高校应该为青年讲师的晋升提供更加明晰的道路,并且以学术水平和科研成绩作为晋升或评职称的标准。总之,一是要使青年学者的基本生活得以保障,使之能够不必为生计担忧,潜心致学,二是要为其晋升之路多预设一些空间,使之更明确。

[1] 陈洪捷.德国古典大学观及其对中国大学的影响[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108.

[2] 马克斯·韦伯.韦伯论大学[M]. 孙传钊,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

[3] 弗里德里希·包尔生.德国大学与大学学习[M]. 张弛,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92.

[4] 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三卷) [M].北京:中华书局1997: 332.

(责任编辑:刘学伟)

10.3969/j.issn.1009-2080.2016.05.005

2016-08-11

武计苓(1991-),女,山东邹城人,华东师范大学外国教育史专业硕士研究生。

G649.516

A

1009-2080(2016)05-00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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