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典型的美国佬》中美国性与中国性的互补

2016-03-16 02:44王元元左金梅
合肥学院学报(综合版) 2016年6期
关键词:拉尔夫海伦典型

王元元,左金梅

(中国海洋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论《典型的美国佬》中美国性与中国性的互补

王元元,左金梅

(中国海洋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作为美籍华裔作家的后起之秀,任碧莲成功创作了一系列关乎亚裔美国人的作品,其处女作《典型的美国佬》重新定义了真正美国人的含义。在这部小说中,主人公的转变是一个美国性和中国性不断碰撞和互补的过程。一方面,中国性中异化人的糟粕在美国社会的冲击下被摒弃,另一方面,美国性中的渣滓被中国性涤荡。也正是这样的过程造就了他们典型美国佬的身份。

中国性;美国性;《典型的美国佬》

美籍华裔作家兼具双重文化身份,他们既无法脱离中华文化的影响,也势必会受到美国主流文化的影响。作为第二代华裔移民,任碧莲成长在一个跨文化的环境中,因而在关于中国移民的作品中,她有意无意地呈现和反思了美国性和中国性。《典型的美国佬》作为她的第一部小说,尝试重新定义了典型美国佬的含义。中国性和美国性,作为中美文化的内核,在关于中国移民在美国的文学作品中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整体而言,在美国文化和价值观的影响下,印刻在主人公身上的中国性的糟粕被剔除,与此同时,美国性中的渣滓被中国文化的精华所涤荡。因而,主人公从中国佬转变成典型美国佬的过程,是传统中国性和美国性互补的一个过程。当这两种文化的精华相融合,新的美国人(即任碧莲笔下的典型美国佬)就诞生了。

凝结于五千年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中国性是个相当复杂的概念,总结来说,中国性由传统文化思想构成,既包括积极也包括消极的方面。积极的方面在于其所提倡的道德、教养能够把人从欲望中解放出来。中国性高度重视人的道德素养,提倡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努力践行自制。消极方面在于其对人的本性的压抑、对女性的贬低,这一点无形中异化了人的天性。中国性强调等级秩序、要求顺从,导致男性被压抑、女性被贬低。此外,家庭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占据了很高的地位。家庭要求每个成员都忠诚、顺从、团结。作为回报,家庭为成员满足其所需要的物质和精神需求。不同于中国性,美国性形成于一个年轻的国家,相对受到的历史文化牵绊很少。美国性由美国精神和美国梦构成,同样包括积极和消极方面。积极方面在于它把人从社会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正如亨利·詹姆斯所言,“在这个国家里你处处看到的是自由,这使人期待着其他的一切都将会发生。这片土地如此没有束缚,没有预设的偏见,没有怀疑”[1]。美国性尊重并且珍视个体的独立性,这给了个体足够的自由和空间去获得成功。消极的方面在于其异化了人的欲望。不受约束的欲望可能无限膨胀,这使得人变成了欲望的奴隶,因而物欲大行其道。有些人甚至不顾社会规范与道德要求,不择手段满足自己的欲望。

1 被摒弃的中国性

Betsy Huang 指出,“融入美国主流社会需要放弃中国习俗”(Assimilation into the American mainstream demanded the forsaking of Chinese customs)。[2]在《典型的美国佬》中,每个中国移民身上都印刻着祖国的烙印——中国性,包括思维方式,言行举止,社会角色等。然而,当他们在美国努力奋斗、苦苦挣扎时,部分中国性成为了负累,为了在全新的社会中生存下来,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些部分。海伦放弃了她作为一个传统大家闺秀的身份,学习如何照顾自己,照看家庭,独立自主。拉尔夫打破了传统的束缚,大胆追求爱情。

作为《典型的美国佬》的主人公之一,海伦经历的改变比其他的主人公都多,这也使得她从一个传统的中国淑女转变成了“典型的美国佬”。出生在富裕之家,加之体弱多病,从小被精心呵护,海伦只想成为一个安安静静的淑女并且永远和家里人待在一起。在旧中国,做一个淑女对女性来说是最重大的事之一。依据儒家伦理,女性必须遵从“三从四德”的道德规范,不仅要优雅得体,一个淑女最重要的美德就是顺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此外,淑女应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然而,这些教条在很大程度上束缚了女性的天性,剥夺了女性发展自我和追寻自由的权利。海伦虽然成长在这样一个传统文化的环境中,也成为了一个淑女,但在美国这个新环境中,她慢慢寻求着自我。

整体而言,海伦从三个方面打破了中国性强加给女性的束缚。首先,海伦在美国建立的家庭中积极发挥主导作用。当拉尔夫一筹莫展的时候,她修好了供暖系统。她给作为大姑姐的特雷萨安排相亲活动。更重要的是,海伦摒弃了顺从的道德规范,以冷战的方式挑战拉尔夫的家长权威。其次,海伦积极地扩大自己的社交圈,与一个“在中国或许决不会认识的人”[3]88成为了好朋友,她也与白人邻居,包括白人男性社交,一起打桥牌。此外,海伦也积极谋求职业发展,她渴望有个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渴望摆脱单纯的家庭主妇的身份。她提出要找份工作贴补家用,实际上,她后来也确实去了自家的炸鸡店帮忙,而这一切都是传统中国性所不容忍的。

这些变化都勾勒出了一个独立、自信、有能力的美国女性形象。美国性尊重和倡导个体的独立性,正是这样的尊重和倡导给予了个体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去发展,去追寻梦想。在美国,海伦勇敢地抓住机会,将自己从中国性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

作为张家的独子,拉尔夫肩上担着光耀门楣的责任,一个主要的方式就是考取功名,走上仕途。在传统中国社会,家对每个人来讲都是生活的中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家族的利益都是第一位的,即使是牺牲生命也要维护家族的名誉和利益。

所以,在去美国的船上,拉尔夫只心无旁骛地学习。他为自己设立了八个目标。主要的就是在学业上博得头名,取得学位,荣归故里。其次,最主要的就是不要和女人有任何瓜葛,“因为他知道,即使是最聪明,最勤勉,也最正直的学者,其坏事就出在姑娘身上。学者接吻,得性病,还没等拿到学位就已一命呜呼”[3]7。“红颜祸水”是古训:美女自古是失败的根源,一旦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被女人绊住了脚,他将一事无成。在传统的中国社会,女性更像是男人的附属品或者财产,处于被动的地位。“红颜祸水”这一俗语也展现了中国性一个重要的侧面——“神性”。中国性过分地强调道德,却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人性。中国性鄙视世俗,尤其是世俗的享受,如身体的愉悦,把性看做是污秽的。从小被灌输这样的思想,拉尔夫下定决心不近女色。然而,与传统中国性相比,美国性更世俗、更实际,它重视人的身体需求和物质的享受。当遭遇美国性的“世俗性”,中国性的“神性”便开始瓦解。在拉尔夫到达的第三周,发生在“最正直的学者”身上的事也临到了他。他被外国学生事务处的秘书嘉米,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所吸引。在拉尔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迅速地摆脱了“红颜祸水”的教条。

2 被修正的中国性

在这部小说中,主人公经历的文化冲突越多,他们就有意或无意地以更快的姿态应对这一切。首先,作为在美国的张家的家长,拉尔夫试图建立自己的权威,像在中国的父亲一样,但是他失败了。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其次,对中国人来说,面子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尤其是关乎家族荣誉时,但是在美国,面子也是可以放下的。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他们在美国,要入乡随俗,按照美国人的方式来生活。

成长在一个传统的中国家庭,意味着一个人要遵从父权的绝对权威。何天爵在《中国人本色》中指出:“外国人有必要仔细记住中国家长制的观念。因为中国政府的整个体系都是由此发展起来的。家庭只是庞大而毫不变化的帝国权力结构的细化而已。”[4]28何进一步阐释了家长制的权威:“不是个人,而是家庭组成了中国人生活的基本单位。建立在对一家之主的地位和权威的尊崇的古代宗法观念之上的家长制是中国政府组织创建的理论基础。我们在其中能找到的唯一专制的因素就是在古老的家长制法律下,父母对子女拥有绝对的权威。”[4]27父亲作为一家之长几乎操控家庭的一切事物,包括每一个人。尽管小说背景设定在上世纪四十年代,这些传统却依然存在。拉尔夫的父亲是一名前政府官员,正直的学者,对女儿们很宽和,但对拉尔夫却很严苛。对拉尔夫而言,父亲的权威就像幽灵一样萦绕在他的左右,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因而,与海伦结婚后,拉尔夫渴望在自己的家庭建立自己的权威。他试图操纵海伦,对待海伦就像是自己的财产一样。当发现海伦的呼吸方式与常人不同时,他极度想纠正;他也几乎疯狂地想知道海伦到底对他隐藏了什么,不论是在房子里的还是海伦头脑里的;当出现分歧时,他不断强调“我是这个家庭的父亲”[3]119,暗示在这个家里,他就是权威,所有人必须顺从他。

然而,在平等权利被高度珍视、女性主义盛行的国度,父权很难像在中国一样大行其道,拉尔夫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首先,他必须接受海伦的改变(如前一部分提出的),很显然,其中的一些改变尤其是海伦的叛逆已经严重挑战了拉尔夫的权威,这在传统的中国社会是不能被容忍的。其次,拉尔夫与两个女儿的亲密关系以及与她们相处的模式展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拉尔夫与父亲之间的亲子关系。一开始,因为“男孩子是父亲的期盼,是母亲的理想,是祖父祖母的骄傲……他是家庭中潜在的荣耀……他的家人可能通过他而成为贵族社会中的一员。然而,如果这些辉煌的梦想没有能够实现,他仍保留有一项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就是成为家庭中的最高主人”[5]233。所以,拉尔夫夫妇在生下大女儿后,“他们决定下次要个男孩,这个男孩可以做个学者,或许还可以成为百万富翁……反正小男孩儿要做的事情多着呢”[3]122。 然而,第二个孩子仍然是个女孩,但这并没有影响拉尔夫对她们的宠爱。最后,拉尔夫希望姐姐在事业上取得成功:“这些天来,他几乎希望百晓(拉尔夫的姐姐)事业成功——不,他确实希望。”[3]92尽管他有可能因此而丢掉面子。由此可见,他的父权制思想和大男子主义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矫正。

在传统的中国社会,面子问题是一个价值判断,比事实重要。人们往往注重价值判断而忽略了事实。汉语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很好地体现了面子的重要性。一个人可以为了社会和别人的判断,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同时,如果一家之主或长辈的面子受到了威胁,其他成员有责任维护家长的面子。因此,海伦装作供暖系统是自动恢复的,而不是她修好的;特雷萨让拉尔夫相信她的奖学金被取消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些都是为了拉尔夫作为一家之主的面子。

然而,在美国的现代社会,价值判断和事实是分开的,价值判断是中立的。尤其是当危机出现时,人们更注重事实。特雷萨因为跟老赵发生了婚外情而被弟弟赶出了家门,这样被赶出去带着巨大的羞辱,要搬回来就更难了。但在新大陆的他们必须把面子抛在一边,共同面对困难。所以,听闻拉尔夫被骗,陷入债务危机后,特雷萨不计前嫌,不顾面子搬了回来,保护她的家人。

3 被涤荡的美国性

在格罗夫的影响下,拉尔夫和海伦都学会了享受他们从未有过的自由,拉尔夫陷入了疯狂的发财梦,海伦陷入了与格罗夫的婚外情。他们变得自私冷漠,也为之付出了代价。这一切督促着他们寻求传统中国性的庇护。

在《典型的美国佬》中,格罗夫出生成长在美国,他的身上彰显着美国性的优缺点。从财富的层面上讲,他是成功的,坐拥大笔财产,经营许多生意。他知晓如何在美国做生意,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格罗夫告诉拉尔夫“在美国,什么都有可能”[3]112,以此暗示拉尔夫,只要一个人的手段合法,目的可以不正当,一个人要尽最大可能使投入最小,利益最大化。在拉尔夫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的价值观开始动摇、改变。

他们在美国,拉尔夫和海伦都被这个“在美国”的幻象所迷惑、蒙蔽。因为这样的幻象,海伦背叛了丈夫,投入了格罗夫的怀抱;拉尔夫放弃了大学的终身教职,为了发财开起了炸鸡店,甚至与邪恶的格罗夫做起了交易,对妻子与格罗夫的婚外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尔夫几乎完全迷失了良知,家庭,甚至是妻子于他而言都是资产。

然而在生意失败、特雷萨被撞昏迷后,他们清醒了过来。这样的危机使张家陷入了恐慌,让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身份。他们需要一个共同体给予他们归属感,需要有力的价值观来保护他们,帮助他们克服危机。重点是选择哪个共同体,美国还是中国?在这个光明的国度里,他们几乎忘记了祖国所赋予他们的美德,如诚实、忠诚等。他们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没有认识到建立在自私和无限贪欲基础上的自由终究会成为枷锁。值得庆幸的是,特雷萨的昏迷及时地敲醒了他们。事实证明,不加甄别地全盘接受美国性是不可行的。因而,他们转向中国性,重新拾起了祖辈传下来的美德。拉尔夫重返大学执教,张家卖掉了房子。拉夫尔最终认识到“一个人就是他自己限度的总和,自由只不过使他看清了自己的限度所在。美国根本就不是美国”[3]305。任碧莲也在一次访谈中指出,“我希望《典型的美国佬》不仅仅被当作移民故事来读,而要当成所有美国人的小说来读,希望它能使我们反思我们的神话和现实,因为我们这个国家是不喜欢谈限度的 (I hope Typical American will be viewed not only as an immigrant story but as a story for all Americans, to make us think about what our myths and realities are. We are not a country that likes to think in terms of limits.)”[6]。自由世俗、让人们不择手段致富的美国,不是拉尔夫和海伦想要的。

麦高温认为,“中国人十分专注于家庭生活,并且对他们的家庭怀有深厚的感情……中国人把全部精力和感情都倾注在家庭之中了,并且对这样的家庭生活感到心满意足”[5]228。家不仅帮助一个人渡过危机,更重要的是,家让人们认识到在生活中,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可能的、重要的。作为张家的脊梁骨,特雷萨是中国性优点的一个具体体现。聪明、善良、孝顺、认真尽责,她是这个家庭的凝聚力。没有特雷萨,张家不可能在美国生存下来。善良忠诚的特雷萨具有强烈的家庭观念,她很清楚自己的家庭责任。当张家出现了危机,特雷萨义无反顾地搬回来帮助家庭渡过难关。她也带来情人老赵的帮助,正是通过老赵的帮助,拉尔夫才得以重回大学教书。张家的困境得到了缓解,但拉尔夫仍然没能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拉尔夫偶遇了格罗夫并被其羞辱了一顿,他恼羞成怒,狂暴地开着车,直到车撞倒了站在路口焦急等待的特雷萨。张家的天塌下来了。

特雷萨处于昏迷状态时,她身边所有的人,拉尔夫,海伦,老赵,侄女们都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特雷萨就是祖国的象征,正是特雷萨“使这一世界成为可能”[3]297。那个他们可以幸福快乐生活的世界,没有炸鸡店,没有物欲横流。等待特雷萨苏醒是一个折磨的过程,充满了绝望和希望。她最终活了下来。特雷萨的幸存标志着中国性的复活,可以医治矫正自私和物欲膨胀的中国性的复活,可以矫正美国性的中国性的复活。

4 结 语

TuSmith认为《典型的美国佬》是一部拉尔夫痛苦蜕变的故事,从一个“初来乍到者”(“Fresh-Off-the-Boat”)蜕变成一个完全美化的美籍华裔(fullyAmerican[ized]ChineseAmerican)的过程。[7]而事实上,这样的蜕变是中国性和美国性互补的过程。一方面,中国文化和传统的束缚逐渐减弱,另一方面,美国的世俗化和消费主义大行其道。在美国,中国性中一些异化人性的糟粕被抛弃了,海伦和拉尔夫都摒弃了传统中国性中束缚和压抑人性的糟粕。在美国,中国性中根深蒂固不易彻底摒弃的成分被修正了。但是“在美国”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是美好的。美国性中一些负面的成分也需要中国性来矫正。在小说的结尾,主人公们开始反思自由和美国梦的本质,以及典型美国佬的含义。

在一个采访中,任碧莲指出,当主人公最终反思“典型美国佬”的含义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典型的美国佬。[8]在《典型的美国佬》中,主人公没有全盘接受美国文化,也没有全部摒弃祖国所赋予他们的。他们既没有被美国性所同化,也没有死守着中国性不放。相反,兼容并蓄,他们吸收两种文化的精华,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变成了典型的美国佬。

[1] 王庆. 亨利·詹姆斯作品中的“美国性”建构[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8,(2):55-58.

[2] Betsy Huang . The Redefinition of the “Typical Chinese” in Gish Jen’s Typical American [J]. Hitting Critical Mass, 1997, 4 (2): 61-77.

[3] 任碧莲.典型的美国佬[M]. 王光林,译. 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02.

[4] 何天爵.中国人本色[M]. 张涅, 唐玲娜,译. 北京: 中国言实出版社, 2006.

[5] 麦高温.中国人生活的明与暗 [M]. 朱涛, 倪静,译. 北京: 中华书局, 2006.

[6] Martha Satz.Writing About the Things That Are Dangerous: A Conversation with Gish Jen[J]. Southwest Review, 1993, 78 (1): 132-140.

[7] Bonnie TuSmith . Success Chinese American Style: Gish Jen’s Typical American[J]. Proteus: A Journal of Ideas, 1994, 11(2):21-26.

[8] Yuko Matsukawa. “MELUS Interview: Gish Jen”[J]. MELUS, 1993, 18(4):111-120.

[责任编辑:刘跃平]

On the Complementation of Americanness and Chineseness inTypicalAmerican

WANG Yuan-yuan, ZUO Jin-mei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Shandong, China)

As an up-rising star among Chinese American writers, Gish Jen has successfully created a series of novels related to Asian Americans. Her first novelTypicalAmericanhas redefined Americans. In this novel,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protagonists is a process in which Americanness and Chineseness mutually keep impacting and complementing each other. On the one hand, the part of Chineseness which alienates people is abandoned under the impact of Americanness, and on the other, the dross of Americanness is wiped out by Chineseness. It is this complementation that brings up theTypicalAmericans.

Americanness; Chineseness;TypicalAmerican

2016-06-24

2016-09-05

王元元(1989—),女,江苏连云港人,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左金梅(1959—),女,山东单县人,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女性主义,英美文学。

I106.4

A

2096-2371(2016)06-006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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