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发展对旅游地社会变迁影响的研究进展①

2016-03-16 06:27河南大学休闲与会展研究所王伟红
中国商论 2016年26期
关键词:变迁旅游业家庭

河南大学休闲与会展研究所 王伟红

旅游发展对旅游地社会变迁影响的研究进展①

河南大学休闲与会展研究所 王伟红

旅游业的发展和旅游者的大量涌入,给旅游地社会变迁带来了深刻影响。本文在研究国内外相关文献的基础上,从旅游地女性社会角色、职业结构、人口结构和家庭结构的变迁及旅游地社会分层变迁等几个方面,对旅游地社会结构变迁影响研究进行了梳理,并对目前相关研究的局限性加以评价。

旅游发展 社会变迁 社会结构 社会分层 影响

现代社会,旅游已经成为民众非常重要的生活方式之一,大众化旅游时代已经到来。旅游者大量涌入旅游地,其思想、文化、意识形态、消费行为和生活方式等会对当地的经济、生态环境、社会文化产生深远影响,也会产生“示范效应”,影响到当地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微观层面,旅游地居民在与旅游者交互作用中,其就业、收入、对旅游发展的态度和感知、语言、衣食住行、传统习惯、生活方式以及人际观、婚恋观、道德观等方面都会发生变化;宏观层面,旅游发展会对旅游地社会变迁起到重大影响。

近些年来,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视角从旅游业发展、旅游者需求的满足转向旅游地居民的发展。对旅游地居民的研究,不仅对于实现旅游地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具有重大意义,而且是实现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旅游业能够为旅游地社会结构的变迁提供新的机遇和动力,引起旅游地人口结构、家庭结构、女性角色、职业结构等社会结构的变化以及社会分层的出现。

1 旅游发展对旅游地社会结构变迁的影响研究

1.1旅游发展对旅游地女性社会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

在很多地区尤其是乡村和山区,传统的家庭分工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然而旅游的发展使得旅游地的女性获得了从事非农产业的机会,使她们成为了具有独立经济能力的个体,从而使她们改变了对自我原有角色的认识,改变了她们在家庭经济中的“附庸”地位,传统的男女分工模式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旅游业中的灵活的工作模式克服了性别差异,为妇女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使他们能够获得经济独立,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妇女的社会地位,增强了生活的能力和信心[1]。

在我国,很多学者研究发现,旅游业的发展使当地女性改变了对自我原有角色的认识,获得了相对独立的经济地位和家庭地位,女性的社会角色发生了变化,从传统家庭妇女角角色向多种层次社会角色转变。在旅游开发后,从事旅游业的女性已基本不干农活和少做家务[2];一部分积极回应旅游业介入的女性成为精明能干的女能人、女老板,还有部分女性到当地的餐馆作服务员或做导游,在社会公共领域施展自己的才华[3]。

总体来看,旅游开发使得当地女性角色选择机会增多,角色认同度提高,功利性和表现性角色并存[4],有利于旅游地女性的发展和社会地位的提升。但也有一些研究发现,旅游业的工作模式,其工作时间占用和季节性调整影响到既定秩序的日常生活,引发传统女性角色所对应的生活习惯和生活观念与旅游文化塑造的现代化角色的冲突,并导致家庭不和谐乃至分裂[5],也影响着旅游地文化的原真性和传承[6]。

1.2旅游发展对旅游地职业结构变迁的影响研究

旅游业既是劳动密集型行业,也是带动性极强的行业,提供很多就业机会,并促进其他相关行业就业机会的增加,从而改变旅游地的职业结构。Gamper研究发现,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旅游地居民抛弃农田,以向旅游者出租房屋获利生存[7]。Laflamme在巴哈马群岛,Gamper在两个奥地利城镇,Wilson在塞舌尔和Tsartas两个希腊岛屿的研究都注意到,当地居民遗弃了传统的农业职业和手工艺品,而转向被视为高利润和更具有吸引力的旅游业相关的工作[8]。

旅游发展带来的当地职业结构变迁,其基本标志就是第三产业就业人口的大量增加,这一点在国内的研究成果中也有所体现。河南二郎庙村以旅游业为主的经济结构代替了以往以农业为主的经济结构,而村民以个体户为主的就业结构也成了村内主要的就业结构[9];阳朔历村居民不再单纯依赖农业,而是因参与旅游业而成为饭庄旅馆、土特产商店、奇石工艺品店等旅游接待单位的管理者、导游员、厨师、服务员或演员[10]。总体而言,旅游发展使得旅游地居民职业结构更加多样化。

1.3旅游发展对旅游地人口结构变迁的影响研究

旅游业的发展通常能够影响社区人口结构,因为它所带来的就业机会留住了当地将要迁移的人员,并将那些寻求工作与发展的外地人吸引到旅游地,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旅游地的人口迁移。另外,旅游业也使人们在旅游地就业的机会增多,使许多人从农村、山区迁到旅游地,改变了社区原有的人口结构。Milman、Pizam、Getz等学者研究发现,很多地区因旅游发展导致了人口稳定性增长[11-12]。

国内学者在旅游旅游发展对当地社会人口结构变化影响方面起步晚,成果较少,但从有限的成果来看,旅游发展对当地社会人口结构变化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旅游业的发展使不少旅游地出现了“旅游移民”,大量外来者,包括旅游者、外来务工者和投资者的涌入改变了乡村社会关系结构,并在空间分布上呈现“极化”特征;在旺季时,人口密度不断增加;形成“当地人+游客+外来务工者+外来投资者”复杂结构;旅游乡村“外多里少”,靠近道路两边人多,村落内部人口减少[13]。

1.4旅游发展对旅游地家庭结构变迁的影响研究

旅游的发展除了可能引起旅游地社区人口结构的变化,对家庭人口结构也会产生影响。不少学者研究发现旅游发展导致家庭规模由大家庭向核心家庭转变。Kousis研究发现希腊克里特岛旅游业的发展使当地家庭生育率下降,家庭规模变小[14]。

我国的一些研究也表明,旅游发展使一家几代同堂的情况减少,居民的生育观念和家庭观念发生不小的变化。旅游业的发展改变了当地社区女性的思想观念,参加旅游业提升了女性在家庭经济的贡献度,使家庭性别关系从原先的“男主外,女主内”走向平等。在旅游发展后,旅游地居民家庭结构发生复杂性变化,从传统的“一元”到旅游时代的“多元”,传统主干家庭与核心家庭为主导,因旅游接待业经营而产生的联合家庭增多,家庭结构变得富有弹性[15]。

也有学者研究了旅游地居民家庭结构特点与旅游业获益的关系。例如,在云南泸沽湖,那些家庭成员集中、中间代人口20~50岁占比大的大家庭,因为财富、社会人际等资源整合和家庭分工的优势,旅游业参与度最高,而且收益最高[16]。

2 旅游发展对旅游地社会分层变迁的影响研究

大量的学术研究已经证明,旅游业的介入会引发旅游地居民收入的不均衡,进而引发旅游地社会分层的出现。研究发现,旅游地旅游业的发展会带动一批居民加入旅游业,因为难以平衡旅游收入方面的差别以及诸多条件对各方参与旅游的限制,会使旅游业及相关产业的一部分经营者逐渐富有起来,成为富裕阶层,还可能导致新阶层和旅游精英的出现;而一些人可能成为边缘群体,拉大了社会贫富差距和当地社会分层系统的范围。

De Kadt指出旅游创造了一个新的社会阶层,特别是城市中产阶级[17]。郭一丹发现洛带客家古镇旅游开发使当地居民形成三个群体:直接受益者、间接受益者、失地农民及低收入者,居民的利益分化明显[18]。这一现象在其他学者研究中也得到印证,如贵阳市花溪区镇山村民族旅游开发后,当地居民形成了旅游服务群体、传统务农群体、外出务工群体[19];而西藏林芝地区林芝县百巴镇糌粑村,旅游发展带动了村民经济地位的变化,形成了四个层次:以书记、副书记为代表的极少量地方精英、少数通过承包项目先致富的村民、中层普通村民、困难户与外来搬迁户[20]。

3 结语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们对于旅游发展对旅游地社会变迁的研究有一致性的发现,即旅游发展引起旅游地居民收入差异和行业分化现象,是旅游地居民社会身份和社会分层的重要渠道,而旅游利益分配机制的缺位是产生社会分层乃至社会变迁的主要原因。这方面的研究成果虽然也不算很少,但理论研究还需要进一步加深,缺少旅游发展对旅游地社会变迁影响机理的深层次研究;在研究方法上,多用问卷调查和访谈法,数据处理过于简单;影响结果虽做了不少研究,但过于浅显,且很少有研究能够进一步观照现实,如旅游地居民尤其是女性居民如何在社会角色多元化变迁过程中提高自我意识和心理健康水平,旅游地社区如何保障女性权益,旅游地东道主社会和谐性别文化的如何构建等问题,都需要进一步借鉴国外先进研究方法,结合我国旅游业实践加以深入的研究。

[1] Cynthia Abbott Cone.Crafting Selves:The Lives of Two Mayan Women[J].Annuals of Tourism Research,1995(2).

[2] 付保红,徐旌.曼春满村寨民族旅游中村民社会角色变化调查研究[J].云南地理环境研究,2002(4).

[3] 稂丽萍.民族旅游时空中的少数民族女性社会角色的嬗变——以山江苗族女性为例[J].贵州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1).

[4] 沙爱霞,马义红.回族聚居区农家乐旅游开发中的女性角色转换研究——以宁夏泾源县为例[J].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5).

[5] 刘赵平.旅游对目的地社会文化影响研究结构框架[J].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999(1).

[6] 殷群.旅游发展对女性角色变迁的影响研究——以大理周城白族女性为例[J].昆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2).

[7] GamperJA.Tourism in Austria:A Case Study of the influence of Tourism on Ethnic Relations[J].Annuals of Tourism Research,1981(3).

[8] Laflamme,A.The Impact of Tourism:A Case from the Bahama Islands[J].Annuals of Tourism Research,1979(2).

[9] 澹丰霞.旅游扶贫与农村社区变迁——以河南二郎庙村为例[D].郑州大学,2006.

[10] 保继刚,孟凯,章倩滢.旅游引导的乡村城市化——以阳朔历村为例[J].地理研究,2015(8).

[11] Milman,Ady and Pizam, Abraham.Social Impacts of Tourism on Central Florida[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5,1988(02).

[12] Donald Getz.Models in tourism planning:Towards integration of theory and practice[J].Tourism Management,1986(1).

[13] 席建超.过去25年旅游村落社会空间的微尺度重构——河北野三坡苟各庄村案例实证[J].地理研究,2014(10).

[14] Maria Kousis.Tourism and Family in a Rural Gretan Community[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1989(3).

[15] 廖婧琳,孙九霞.旅游发展与少数民族家庭变迁:从单一性到复杂性[J].贵州社会科学,2015(5).

[16] 郑秀娟,陈刚.民族文化旅游发展中家庭参与度解析——以云南泸沽湖地区为例[J].黑龙江民族丛刊,2014(3).

[17] De Kadt Emanude ed.Tourism:Passport to Development?Perspectives on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Effects of Tourism in Development Countries[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9.

[18] 郭一丹.古镇旅游开发对当地居民的影响——洛带个案调查研究[J].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07(11).

[19] 吴晓萍,史梦薇.民族旅游开发地的社会分层结构分析[J].贵州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2).

[20] 张进福.舞台·颜色·味道——一个藏族村落的旅游发展与生计转变[J].青海民族研究,2015(1).

F592

A

2096-0298(2016)09(b)-089-02

①河南省高等教育教学改革项目(2014SJGLX140);国家旅游局2015年度“万名英才计划”课题(WMYC 20151029)。

王伟红(1976-),女,河南许昌人,河南大学旅游系副教授,主要从事旅游消费行为和旅游影响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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