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湖南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思考

柏方敏 , 李锡泉(.湖南省林业厅， 湖南 长沙 40004； .湖南省林业科学院， 湖南 长沙 40004)

对湖南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思考

柏方敏1, 李锡泉2
(1.湖南省林业厅， 湖南 长沙 410004； 2.湖南省林业科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04)

本文从国内外森林康养的定义、发展现状、科学理论依据、医学证明等几方面分别阐述了对森林康养的认识，并在分析湖南发展森林康养的优势的基础上，提出了湖南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的建议。

湖南； 森林康养； 思考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首的党中央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布局的战略高度，对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绿色化、绿色发展等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践行绿色化，坚持绿色发展，落脚在绿色惠民，行动在加强绿色供给，目标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大背景下，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打造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新格局。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老百姓越来越讲究生活质量。一片蓝天白云，一口清新空气，一处绿水青山，成为民众的迫切需求。依托良好生态环境基础逐渐兴起的森林康养产业，无疑十分契合绿色惠民的理念。

森林康养以人为本、以林为根、以康为要、以养为源。是林业、旅游业、健康服务业等相关产业相互交融延伸而形成的新业态，是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和国有林场改革催生的新模式，是发展林下经济打造“林业4.0”升级版的新引擎，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强绿色供给的重要内容。它充分体现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将产生巨大的生态、科技、经济与社会综合效益。近日，国家林业局下发了《关于大力推进森林体验和森林养生发展的通知》。为了贯彻落实中央精神和国家林业局的部署，湖南林业在总结过去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加大了推进森林康养产业的力度，打造湖南林业的新业态。

1 对森林康养的认识

1.1什么是森林康养

森林康养是一个全新的词汇，目前学术界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德国、韩国叫森林疗养，日本叫森林养生，但实质相同。笔者认为，在我国叫森林康养相对准确。全国人大代表、湖南省林业厅厅长邓三龙在向全国人大提交《关于大力推进绿色供给的建议》中，对森林康养概念给予了科学确切的表述：“森林康养是人们利用森林资源，开展有益健康的活动”。邓三龙厅长由此建议：未来人们生了病去各类医院，想长寿到森林康养基地，享受森林浴，养足精气神，不用医和药，健康又长寿。他还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总结出森林康养的好处是：个人不受罪，家庭不受累，减少医药费，造福全社会。

1.2国内外森林康养发展的现状

据报道，森林康养在国外最早起始于上世纪40年代的德国。德国人为治疗“都市病”，利用水和森林创造了“自然健康疗法”。他们选择了一个叫巴特·威利斯赫恩的小镇作为实验场所。小镇森林茂密，环境优美，温泉资源丰富。这个人口只有1.5万人的小镇，却拥有70名专业医生，280名森林疗养师，每年接待7万多名客人，成为知名的森林疗养基地。约60%的当地居民，从事的工作与森林疗养有关。如今，在德国有350处森林疗养基地，公民到认证的森林疗养基地的花费已被纳入国家公费医疗范畴。德国公务员会强制性地进行森林医疗，最终的结果让人十分意外：德国公费医疗费用下降30%，并且公务员的生理指标明显改善，健康状况大为好转。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日、美、澳等一些林业发达国家，纷纷调整森林经营模式，强调重视森林的多功能利用，寻求森林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平衡点与增长点，森林疗养逐步成为国际林业发展的新潮流和新趋势。1982年日本林野厅首次提出将森林浴纳入健康的生活方式，并举行了第一次森林浴大会；1983年日本林野厅又发起了“入森林、浴精气、锻炼身心”的健身活动；2004年日本成立森林养生学会，正式开始森林环境及人类健康相关的循证研究。2007年，日本森林医学研究会成立，并首次使用了“森林医学”的说法。由此，日本也成为世界上拥有最先进、最科学的森林养生功效测定技术的国家。同时，日本建立了世界首个森林养生基地认证体系，截至2013 年，全国共认证了57 处、3 种类型的森林疗养基地，每年近8亿人次到基地进行森林浴，森林康养产业得到迅速发展。韩国在1982年开始提出建设自然疗养林，1988年确定了4个自然养生林建设基地，1995年将森林解说引进到自然养生林，启动森林利用与人体健康效应的研究。进入21世纪，韩国营建了158处自然休养林、173 处森林浴场，修建了4 处森林疗养基地和1148 km 森林疗养道，并有完善的森林疗养基地标准、森林疗养服务人员资格认证和培训体系。

在我国，森林康养目前还处于探索、尝试、起步阶段。湖南在这方面行动得较早，2012年开始起步，已率先在湖南省林科院试验林场建立起全国首个由林业部门、企业集团和知名医院长期合作的森林康养基地——湖南林业森林康养中心，正在争创首批国家森林康养示范基地。中心以得天独厚的森林生态环境，丰富多彩的森林景观，绿色安全的森林食品，湖湘浓郁的森林文化为载体，以森林医学、现代健康管理、疗养康复的理论和技术为核心，整合先进医疗技术、信息技术与健康保险服务，以“养生防病”为服务本质，提供全方位、个性化、保姆式的健康管理、疗养康复和健康养老等三大类森林康养服务，打造绿色健康产业新品牌。据了解，其他部分省市也在行动。北京市组织翻译出版了《森林医学》专著，开展了森林疗养师的培训。四川省启动了森林康养示范基地建设。浙江省老年医学学会开展了森林医学的实证研究。广东省在石门国家森林公园建立了森林浴场。黑龙江省伊春市也在规划发展森林避暑康养度假基地。

1.3森林康养的科学理论依据

大力推广森林康养这一健康的生活方式，必须要有科学的理论依据作支撑。笔者认为：森林康养最主要的科学理论依据，就是优质的森林资源，不仅能提供丰富多彩的森林景观给人以视觉享受，还能提供具有康养功能的“两气一离子”。

一是氧气。绿色植物通过光合作用能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森林每生长1 m3的蓄积，大约可以吸收1.83 t的二氧化碳，放出1.62 t的氧气，1 hm2森林1年可释放氧气1155 m3。

二是精气。1930年，前苏联列宁格勒大学杜金博士，在反复观察植物新陈代谢过程中发现，植物的花、叶、木材、根、芽等组织的油腺不断分泌出一种浓香的挥发性有机物，能杀死细菌和真菌，防止森林中的病虫害和杂草生长。他把这些物质统一命名为芬多精(Phytoncidere)，又称植物杀菌素或植物精气。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吴楚材教授领导的课题组，历时8年研究显示：经对156种植物的叶、木材、花的植物精气化学成分及其含量的测定，共检测出植物精气化学成分442种，主要成分是芳香性的萜类化合物，其中包含了单萜、倍半萜等，并对其主要化学成分的保健功能进行了认定和评价[1]。科学研究表明：植物精气，具有杀菌、净化空气、产生负氧离子等功能，同时具有良好的医疗保健作用。

三是负氧离子。空气负氧离子是大气中带有负电荷的单个气体分子及离子团的总称，具有降尘、灭菌、提高人体血液氧含量以及强身健体、治疗疾病等多种功效。森林里的溪流、瀑布和植物的光合作用可以产生丰富的负氧离子。一般来说，城市空气中1 cm3只有40个左右负氧离子，林荫处则有100到200个，而在森林中则达到500个甚至上千个至数万个[2]。世界卫生组织公布清新空气的标准为1 cm3空气负氧离子含量为1000～1500个。医学研究证明，人生活在1 cm3空气负氧离子含量达到500个左右时能满足人体健康的需要，在200个左右时身体容易陷入亚健康，在50个以下易诱发心理性障碍疾病，甚至癌症。

1.4森林康养的医学证明

在明确了森林康养的科学理论依据的基础上，还要有森林康养效果的医学证明。近年来日本、韩国以及我国的浙江老年医学研究所王国付副所长等，开展了森林环境对人类健康影响的科学研究，获得了大量的医学效果证明。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功效：

1.4.1 森林康养可以预防忧郁症 日本医科大学李卿教授于2010年9月分别在东京郊区的森林公园和东京市区作为对照，分成两个组，每组挑选了16名男性，进行两天三晚的森林浴[3]。分别于每天的上午和下午步行2小时，在出发前和结束后对血液、尿液进行检测，对血压进行4次检测。数据显示，在森林公园的步行活动能显著降低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等人体应激激素水平，而在市区的没有变化。这就缓解了紧张、忧郁等不良情绪，使人身心放松，心情舒畅，达到了改善睡眠，预防忧郁症的效果。

1.4.2 森林康养可以调节降低血压 浙江老年医学研究所副所长王国付教授于2011年7月，研究了森林浴对年龄在65岁～70岁的老年原发性高血压患者的影响[4]。志愿者经过为期1周的森林浴后，血压指标均呈下降趋势，其中收缩压下降10 mmHg左右，舒张压下降2 mmHg左右，平均血压下降5 mmHg左右，脉压下降9 mmHg左右。

1.4.3 森林康养可以预防癌症

(1)癌症的预防途径

人体内有一种免疫细胞叫自然杀伤细胞，简称NK细胞。现有大量研究表明，NK细胞能够诱发癌细胞的凋亡，NK细胞活性高的人，癌症发生率低。NK细胞和T细胞、B细胞等其他免疫细胞有所不同，它不能在抗原作用下增殖，所以没办法接种疫苗。李卿等人研究发现，森林浴之后，在人体血液中，不仅NK细胞活性得到显著提高，抗癌蛋白的数量也大幅增加。这就为“森林浴预防癌症”提供了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2) 森林康养的预防机理

为了证明这种癌症预防效果并不是“运动”或是“旅行”引起的，李卿教授在森林和城市环境中做了对比试验。

2005年9月，李卿教授在长野县饭山市进行森林康养实验，实验对象是东京工作的37～55岁的12名男性公司职员。在森林浴后的第二天和第三天，体内杀死癌细胞的自然杀伤细胞的活性度即NK细胞活性，第二天上升26.5%，第三天上升了52.6%，血液中的NK细胞数、抗癌蛋白质数量均明显增加，而城市运动或旅行之后，NK细胞的活性没有提高。

研究结果表明，从森林中散发的植物精气以及丰富的负氧离子舒缓了人体的紧张，使得抑制NK细胞机能的“压力”降低，从而增强人们的抗癌能力。

(3) 预防效果的可持续性

森林浴的癌症预防效果能够持续多久？李卿教授通过实验发现，三天两晚森林浴之后的第四周，被试者的NK细胞活性仍然能和森林浴之前保持显著差异。也就是说，每月做一次森林浴的话，就能够有效预防癌症。但对于忙碌的城市人来说，三天两晚的空闲有些不太现实。李卿等人研究还发现，“当日往返”森林浴的预防效果也具有可持续性。如果离森林不太远，忙碌的城市人也能抽出时间。可见，森林浴作为有效的癌症预防方法，是具有可操作性的。

2 湖南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优势

发展森林养生产业，增进公众健康和预防生活习惯病，是国际林业发展的一个新趋势，是改善生态环境和民生福祉的重要内容，也是建设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的生动实践。湖南地域广阔、森林资源类型丰富，居民对康体保健的需求多样，利用森林的养生功能潜力巨大。

2.1有丰富的森林资源

湖南地处中亚热带，森林类型多样，林木树种繁多，生态环境良好，森林景观优美，是发展森林康养最重要的物质基础。全省林地面积1293.3万hm2，森林蓄积量5.05亿m3，森林覆盖率59.57%。全省已建国有林场208个，经营面积109.4万hm2。自张家界作为我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建立以来，全省现已建立森林公园127个，其中，国家级森林公园59个，名列全国第一。全省已建国家和省级自然保护区191个，国家湿地公园60处。这些地方绝大部分是森林康养基地建设的理想场所。

2.2有广阔的市场需求

任何一个新业态的发展，市场需求是关键。全省有14个市州、122个县市区共7300万人口。城市发展规模除有长沙、株洲、湘潭、衡阳、岳阳、常德等10余个大城市外，还有数十个中、小城市。2015年全省城镇化率达到50.9%。庞大的人口基数及消费能力，可以为森林康养的发展提供巨大的产业空间和市场潜力。加上交通四通八达，还可以吸收不少外省和国外的客源。去年，湖南森林旅游人数达到3815万人次，实现森林旅游综合收入378亿元。今年第一季度，全省森林旅游人数和收入呈20%以上的增长。森林旅游也在不断由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延伸，即从人们对森林的认识由最初的游山、玩水、观景的初级阶段，延伸到森林康养度假旅游的高级阶段。森林康养不仅迎合现代人追求健康、崇尚自然，更是把森林旅游、休闲运动与健康长寿有机结合在一起，正在成为人们追求高品质生活的消费新时尚，具有广阔的市场空间和发展前景[5-6]。

2.3有良好的发展基础

在全国各地对森林康养业态尚处于未知或萌芽状态之时，湖南就已嗅到了调整森林经营方向、发展森林康养的先机，从2012年开始起步，率先在全国建立了首个森林康养基地——湖南林业森林康养中心。湖南省林业厅已与北大未名集团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将充分利用北大未名的技术、资金优势，与湖南林业的资源、政策、人才等综合优势有机结合，同时与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湖南中医药大学等著名医疗机构合作，在湖南打造全国森林康养产业的旗舰基地。

2.4有领导的高度重视

湖南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林业建设。今年2月下旬，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徐守盛一行考察了湖南林业森林康养中心。他对林业发展的这一新业态给予点赞，希望森林康养中心主动对接人民群众的需求，大力发展以走进森林、回归自然为特点的森林康养产业。省林业厅党组积极响应与部署。全国人大代表、省林业厅党组书记、厅长邓三龙在今年向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提出的参政议政《为国建言》中，24次提到积极发展森林康养新业态，并带头研究、亲自部署推动森林康养产业。中国保健协会理事长、国务院参事研究员秦小明女士于2016年3月28日专程考察了湖南林业森林康养中心，给予了积极评价，计划将此康养中心纳入该协会的保健示范基地。

3 对湖南发展森林康养产业的建议

森林康养涉及林学、医学、心理学、养生学、运动学、老年学、经济学及健康管理学等多门学科，其产业是一个跨部门、行业的重大系统工程，也是一项对资源、资金、人才、技术要求高的创新产业。为此建议：

加强领导，成立机构。建议成立湖南林业森林康养产业领导小组。由邓三龙厅长担任组长，北大未名集团、湘雅医学院主要负责人担任副组长，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省国有林和森林公园管理局，省厅有关处室及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省林科院、省林堪院、省植物园、省环境生物学院等单位为成员。领导小组负责全省林业森林康养产业的组织领导和规划协调。同时建议成立 “湖南森林康养学会”，搭建一个跨部门、跨行业的社会学术团体，广泛吸纳林业行业和相关部门专业人士参加，发挥林业系统及社会各界的积极性、创造性和协作性，推进森林康养学术和产业融合发展。

顶层设计，做好规划。在摸清湖南森林康养资源的基础上，制定湖南林业森林康养产业 “十三·五”发展规划，争取国家和省政府将森林康养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总体规划，在政策、技术、资金、人才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龙头引路，创立品牌。坚持市场引领、政府引导、企业主导的创新体制，探索“政、企、产、学、研、金、保”等合作开发模式，加强与北大未名集团、湘雅医学院等单位合作，充分发挥它们在资金、技术、健康、医疗等方面的带动作用。以湖南森林康养中心为龙头，创立健康服务新品牌，推动全省森林康养产业的健康发展。

科学研究、推广示范。森林康养基地必须有医学证据，证明通过该森林环境可以达到保健、康复、预防或者治疗增进健康的效果。而一般的森林是不能作为真正意义上的森林康养基地的。目前我们只在资料上间接了解到日本、韩国等国家及浙江省的一些森林康养效果试验研究医学证明，还没有直接证据和实践。我们需要组织专家以林学为主，与医学、心理学、运动学、健康管理学等方面的专家一道开展相关研究，用本土的实践说话，才能使社会和人们信服。建议省林业厅筹划重大森林康养科技专项，开展森林康养关键技术和医学实证研究。比如：典型森林环境对不同亚健康人群康养效果的实证研究比较及森林康养处方；湖南森林康养基地建设标准和森林康养师的培训认证；森林康养产业与资本运作及历史文化研究等。同时，首批向国家林业局申报和建设省林业厅国有青羊湖林场和省林科院试验林场等国家森林康养示范基地，把它们建成集森林康养、森林景观、森林科普为一体，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高标准森林康养基地，以便总结经验，逐步推广，促进湖南森林康养产业快速、健康、规范发展。

[1] 吴楚材,吴章文,罗江滨.植物精气[M]. 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2006.

[2] 柏方敏.森林与负氧离子[J].林业与生态,2011(3):12-13.

[3] 李卿.森林医学[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

[4] 王国付.森林浴的医学实验[J].森林与人类,2015(9):182-183.

[5] 孙抱朴.“森林康养”是我国大健康产业的新业态、新模式[J].商业文化,2015(2)：82-83.

[6] 吴兴杰.森林康养新业态的商业模式[J].商业文化,2015 (3):9-25.

ThoughtondevelopmentofforesthealthindustryinHunan

BO Fangmin1, LI Xiquan2

(1.Forestry Department of Hunan Province, Changsha 410004, China;2.Hunan Academy of Forestry, Changsha 410004, China)

Knowledge about forest health industry was elaborated from the aspect of the development actuality, forest health definition, scientific theory basis and medical evidence. According to the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advantages for forest health in Hunan, some strategies for forest health industry development in Hunan were put forward.

Hunan; forest health; thought

2016-04-25

F 326.27

A

1003 — 5710(2016)03 — 0109 — 05

10. 3969/j. issn. 1003 — 5710. 2016. 03. 022

(文字编校：张 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