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进展

黄耀连　罗桂青　李磊

香港佛教联合会——香港大学中医临床教研中心(黄耀连)；香港大学中医药学院[罗桂青(博士研究生)、李磊]



·综述·

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进展

黄耀连罗桂青李磊

香港佛教联合会——香港大学中医临床教研中心(黄耀连)；香港大学中医药学院[罗桂青(博士研究生)、李磊]

【摘要】分析总结近年来有关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文献，以明确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进展。结果发现：(1)大多数文献为疗效观察研究，有关原发性痛经的针刺镇痛机理研究报导尚不多见；(2)三阴交、十七椎、次髎为临床上治疗原发性痛经的常用取穴，其中又以三阴交最为多选，疗效肯定；(3)采用辨证分型的文献报道以温针最为常用，次为皮内针及眼针；(4)多数研究均未设置随访，疗效评定尚欠充分；(5)国外文献报道中单纯毫针针刺2篇、电针3篇、眼针1篇。由此得出的结论为：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具有操作简单方便、方法多样、毒副作用小的优势，且疗效确切。今后应进一步完善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实验设计，以阐明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镇痛机理，使之更好地应用于临床。

【关键词】针刺；原发性痛经；综述

原发性痛经(primary dysmenorrhea，PD)是排除盆腔内生殖器官器质性病变的痛经之一，为月经期出现的子宫痉挛性疼痛，可伴有腰痠、下腹坠痛或其它不适，严重者有后背部痛、恶心呕吐、腹泻、头痛及乏力，甚至可发生晕厥而急诊就医。1980年全国妇女月经生理常数协作组抽样调查结果显示，原发性痛经发生率占36.06%，多始于初潮或其后不久；其中严重影响工作的约占1/10[1]。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疗效肯定，在临床上广泛应用。以下兹将近年来有关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文献进行综述。

1单纯毫针针刺

Intira Sriprasert等[2]将52例PD患者随机分为针刺组27例，取气海、中极、地机(双)及三阴交(双)，另外25例以口服复方避孕药作为对照。结果治疗3个月经周期后，组内和组间比较，单纯毫针针刺及口服复方避孕药均能减低痛经的最大疼痛值、健康调查量表(SF-36)等的基准，而单纯毫针针刺的痛经评分表值相较口服复方避孕药有可比性。单纯毫针针刺不良反应少，并不引起如口服复方避孕药所致之荷尔蒙相关的不良反应。Yu-xi Ma等[3]将600例PD患者随机分为单穴组、多穴组和对照组(E组，无治疗)各200例，单穴组分成A组(经前治疗)和B组(痛经发作时治疗)各100例，取十七椎；多穴组分成C组(经前治疗)和D组(痛经发作时治疗)各100例，取三阴交、地机、次髎和十七椎。结果针刺治疗较对照组能有效舒缓痛经症状，B组和D组在针刺5分钟内能起到止痛作用，两组的视觉仿真评分法评分均有明显下降。A组和C组能有效缓解痛经，C组优于A组。在治疗的第一个月经周期，C组的COX痛经症状量表(cox menstrual symptom scale，CMSS)评分比D组更佳。卜彦青[4]将80例PD患者随机分为A组(经前针刺十七椎)20例、B组(疼痛时针刺十七椎)20例和C组(空白组，无治疗)40例。结果两个针刺组的CMSS 评分在治疗与随访期间均无明显差异，但两组的CMSS评分明显低于空白组(P<0.05)。

上述单纯毫针针刺的文献报道均为随机分组的疗效对比观察，采用痛经评分表(verbal multidimensional scoring system，VMSS)、视觉仿真评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和CMSS评分表作为观察指标，符合国际研究标准，而三阴交及十七椎则是针刺治疗PD的常选穴位。

2电针

王桂芳等[5]将60例PD患者随机分为电针结合隔姜灸治疗组30例，取次髎(双)加电，三阴交(双)、关元穴加隔姜灸，另外30例以口服布洛芬缓释胶囊作为对照。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96.67%，对照组总有效率83.33%，治疗组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薛晓等[6]将90例PD患者随机分为A组(1个疗程)、B组(2个疗程)和C组(3个疗程)各30例，均取关元、足三里(双)及三阴交(双)，加用电针。结果3组患者治疗后疼痛症状评分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均显著改善，3组的前列腺素F2a(prostaglandin F2a，PGF2a)含量及A、C两组的β-EP含量均明显降低，但B组和C组的疼痛症状评分与A组比较改善更为明显，B组和C组的疗效均明显优于A组。Yu-qi Liu等[7]将320例PD患者随机分为三阴交组、悬钟组和邻近非穴组3个治疗组，并分寒凝气滞型184例、气血瘀滞型84例、气血亏虚型52例，均采用电针治疗，结果显示寒凝气滞型三阴交组的VAS值减低较悬钟组和邻近非穴位组显著(P<0.05)。Cun-zhi Liu等[8]将194例PD患者随机分为三阴交组50例、悬钟组50例、非经络穴位组46例及无针刺组48例。应用针刺和假针刺，并配合电针治疗。结果三个针刺组的VAS评分均有极显著改善，说明此治疗方法有明显的止痛效果。Yu-xia Ma等[9]将52例患者随机分为三阴交组13例、悬钟组14例、非经络穴位组12例及轮候组13例，前3组均于穴位针刺后加以电针，轮候组则未予电针治疗。结果三阴交组、悬钟组和非经络穴位组的VAS量表评分均较轮候组的VAS值明显降低，三阴交组的VAS量表评分且明显低于悬钟组和非经络穴位组(P<0.05)。

在电针治疗PD的文献报道中，三阴交是常用取穴，疗效优于次髎、关元、悬钟和非经络穴位。此外，有报道指出，多疗程电针的疗效亦较单疗程为优，表明电针具有累积效应，但相关文献只有一篇，后期需对此深入研究，以进一步确定疗程对电针治疗PD疗效的影响。

3温针

耿洪岳[10]将58例寒凝血瘀型PD患者随机分为温针灸组29例，取主穴次髎，次穴子宫(经外奇穴)、三阴交以及关元等穴，另外29例以单纯毫针针刺作为对照。结果两组均获得显著疗效，但温针灸组的总有效率和治愈率均明显高于对照组(P<0.05)。张昶等[11]将42例寒凝血瘀型PD患者随机分为温针灸组22例，取气海、关元、水道、归来、三阴交、地机；另外20例以单纯毫针针刺作为对照。结果温针灸组缓解疼痛和改善痛经症状的效果均优于针刺组。金丹[12]将72例寒凝血瘀型和气滞血瘀型PD患者随机分成温针灸组36例，取三阴交、关元、天枢穴，气滞血瘀证患者再配以地机、气海、太冲、血海、中极等穴；寒邪凝滞者配以次髎、脾俞、肾俞、中脘、足三里等穴；另外36例以口服痛经宝颗粒作为对照。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94.4%，对照组总有效率80.6%；两组痛经症状评分治疗前后比较都有显著性差异，但治疗组优于对照组；回访3个月后两组复发率治疗组亦优于对照组(P<0.05)。万鹏等[13]将63例寒凝血瘀型PD患者随机分为温针灸组32例，取主穴次髎(双)，次穴子宫(双)、关元、三阴交(双)，另外31例以单纯毫针针刺治疗作为对照。结果观察组的治愈率、总有效率均优于对照组。戴明等[14]将60例寒湿凝滞型PD患者随机均分为温针灸30例，取气海、关元穴，另外30例以口服月月舒冲剂作为对照。结果两组临床疗效、治疗后积分比较，治疗组均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上述文献报道表明温针灸治疗PD的疗效优于单纯毫针针刺治疗和口服中成药治疗，但均未设置空白对照或标准对照，难以符合临床实验设计的金标准。由于灸法是温热刺激疗法，以治疗寒凝血瘀证为主，寒湿凝滞证及气滞血瘀证次之。

4皮内针

徐立等[15]运用圆钉型皮内针治疗PD患者45例，取次髎穴(双)为主穴，气滞血瘀型配太冲(双)、血海(双)；寒湿凝滞型配中极、地机(双)；肝郁湿热型配太冲(双)、三阴交(双)；气血亏虚型配足三里(双)、气海。结果显示痊愈26例，占58%，随访3个月经周期未发作。王红云[16]应用耳穴埋针法治疗PD患者68例，取神门、皮质下、内分泌、交感、子宫，另以64例服用中成药月月舒痛经宝作为对照。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1.2%，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0.3%，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夏效云等[17]应用耳穴皮内埋针法治疗PD患者108例，取交感、神门、子宫、皮质下，配穴气滞加肝，血虚加脾，寒凝加肾，瘀血加盆腔，瘀热加卵巢。结果总有效率为95.37%。

皮内针治疗PD的文献报道以选用耳穴为主，或配以腹针，单纯选用经穴只有一篇；辨证分型为气血瘀滞、肝郁湿热、肝肾亏损、气血亏虚和寒湿凝滞五型，或分为气滞、血虚、寒凝、瘀血和瘀热等病机；但多未设置对照组，只是单纯的疗效观察。

5浮针

钟春毅[18]将90例PD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45例，在三阴交处应用浮针，针头向子宫方向，另外45例以口服芬必得作为对照，观察即刻疗效，并于3个月后随访。结果治疗组和药物组的治疗总有效率分别为93.3%和73.3%。治疗组中起效的最快时间为3 分钟，而对照组则为20 分钟。职良喜[19]将120例PD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60例，运用浮针针刺三阴交，另外60例以口服吲哚美辛肠溶片作为对照。结果治疗组与对照组总有效率分别为93.3%和75.0%，治疗组的综合疗效与治愈率均优于对照组，并较对照组有更快速、更持久的疗效。

浮针治疗PD的文献报道目前只有两篇，均以三阴交为常选穴位，操作手法或单纯运用浮针，或针刺后将针头指向子宫方向，并以口服镇痛药作为对照，但其中一篇未设置随访，另一篇的随访时间只在治疗后3个月，疗效评定尚欠充分。

6平衡针

安少华等[20]运用平衡针治疗PD患者30例，取痛经穴。结果治愈28例(93.4%)，显效1例(3.3%)，无效1例(3.3%)，总有效率96.7%。

7腹针

赵铭峰等[21]将68例PD患者随机分为腹针组和体针组各34例，腹针组采用薄氏腹针治疗，取气海、关元、水道(双)、下风湿点(双)；体针组则取关元、中极、次髎(双)、血海(双)、三阴交(双)。结果腹针组和体针组的总有效率分别为94.12%和79.41%。两组治疗后痛经症状均有改善，症状积分均降低，治疗前后均有显著性差异；但治疗后两组痛经症状积分比较，腹针组优于体针组。

8眼针

林强等[22]将140例PD患者随机分为眼针组80例，采用眼部辨证取穴针刺治疗，气滞血瘀型取下焦区(双)、肝区(双) ；寒湿凝滞型取下焦区(双)、肾区(双) ；肝郁湿热型取双侧或单侧下焦区、肾区和肝区；肝肾亏损型取单侧下焦区、肝区；气血虚弱型取单侧下焦区、心区和脾区，另外60例以口服布洛芬缓释胶囊作为对照。结果眼针组痊愈率、总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治疗后眼针组的子宫动脉血流搏动指数(pulsatility index，PI)、阻力指数(resistence index，RI)及收缩期峰值与舒张期峰值之比(A/B)值均明显下降。冷际琴等[23]将100例PD患者随机分为眼针治疗组50例，气滞血瘀型取下焦区(双)、肝区(双)；寒湿凝滞型取下焦区(双)、肾区(双) ；肝郁湿热型取双侧或单侧的下焦区、肾区和肝区；肝肾亏损型取单侧的下焦区、肝区；气血虚弱型取单侧的下焦区、心区和脾区，另外50例以口服月月舒牌痛经宝颗粒作为对照。结果治疗组的痊愈率和总有效率均优于对照组。治疗组在治疗后检测红细胞压积、血浆黏度、不同切变率下全血黏度、纤维蛋白原均明显下降。HU Yu-lian等[24]将110例PD患者随机分为眼针组60例，根据辨证分型取穴，气滞血瘀型取下焦区(双)、肝区(双)；寒湿凝滞型取下焦区(双)、肾区(双)；肝郁湿热型取双侧或单侧的下焦区、肾区和肝区；肝肾亏损型取单侧的下焦区、肝区，气血虚弱型取单侧的下焦区、心区和脾区；另外50例以口服布洛芬缓释胶囊作为对照。结果两组治疗后经期外周血PGF2α含量均明显降低，但3个月后两组疗效比较，眼针组痊愈率均优于药物组；治疗结束6个月经周期后随访，眼针组复发率明显低于药物组。

眼针治疗PD的文献报道均选用常用的辨证分型取穴，除以总有效率、痊愈率及设置随访评定疗效外，还分别观察了治疗前后对子宫动脉血流、血液流变学以及经期外周血中PGF2α含量的影响，有助于深入探讨眼针治疗PD的镇痛机理。但其中一篇是以口服中成药作为对照组，实验设计仍有欠缺。

9腕踝针

王洪彬等[25]将95例PD患者随机分为腕踝针组32例，取与子宫相对应的左右踝部下1(内踝上3寸，靠跟腱内缘)、下2(内踝上3寸，在内侧面中央，靠胫骨后缘，相当于三阴交穴处)；体针组31例，针刺三阴交、关元；布洛芬组32例，口服布洛芬缓释胶囊；均于月经来潮前3天开始治疗，每天1次，至疼痛缓解。结果腕踝针组总有效率为90.0%(27/30)，体针组为73.4%(22/30)，布洛芬组为46.7%(14/30)；治疗后3组痛经症状积分、VAS评分均显著低于治疗前，但腕踝针组和体针组的痛经症状积分显著低于布洛芬组，而腕踝针组则低于体针组；腕踝针组的VAS评分较布洛芬组显著下降。

10耳针

邢青霞[26]将114例PD患者随机分为耳穴组60例，取神门、子宫、内分泌、皮质下、交感、肾、肝，采用一次性5号注射针头刺络放血；另外54例以口服吲哚美辛肠溶片作为对照。结果耳穴组总有效率为91.7%，西药组为77.8%(P<0.05)；随访3个月，耳穴组远期疗效亦优于西药组。韩慧等[27]将125例PD患者随机分为耳穴组68例，取神门、子宫、内分泌、皮质下、交感、肾、肝，采用一次性5号注射针头刺络放血, 另外57例以口服吲哚美辛肠溶片作为对照。结果治疗组总有效率94.1%，对照组总有效率66.7%(P<0.05)；随访半年，治疗组远期疗效亦优于对照组。

耳针治疗PD的文献报道共有两篇，实验设计基本相同，均采用常用的耳穴处方，以刺络放血为治疗手法，并以口服镇痛药作为对照，但随访时间或为3个月或为半年，疗效评定仍不够充分，若能加入一年后随访则疗效更为可信。

11讨论

文献检索发现：(1)在研究方法上，大多数文献为疗效观察研究，以VAS及CMSS为常用之疗效评定量表，有关原发性痛经的针刺镇痛机理研究报导尚不多见；(2)三阴交、十七椎、次髎为临床上治疗PD的常用取穴，其中又以三阴交最为多选，疗效肯定；(3)采用辨证分型的文献报道以温针灸最为常用，次为皮内针及眼针；(4)多数研究均未设置随访，疗效评定尚欠充分；(5)国外文献报道中单纯毫针针刺2篇、电针3篇、眼针1篇。

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具有操作简单方便，方法多样，毒副作用小的优势，疗效满意。今后有关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研究应注重采用随机双盲对照实验设计，选用统一的客观量化诊断标准，确定最佳疗程和充分随访设置，并进行多中心、大样本的临床观察，以进一步证实针刺疗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疗效及镇痛机理，使之更好地应用于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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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 韩虹娟)

Clinical research progress of acupuncture therapy in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ea

HUANGYao-lian,LUOGui-qing,LILei.

TheHongKongBuddhistAssociation-TheUniversityofHongKongClinicalCentreforTeachingandResearchinChineseMedicine，HongKong，China

【Abstract】To observe the clinical research progress of acupuncture therapy treating primary dysmenorrhea, the literatures of clinical research on the acupuncture therapy in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ea in recent years were sorted and analyzed in this review. It showed (1) Most of the literature was the observation of the curative effect, the study on the mechanism of acupuncture analgesia for primary dysmenorrhea was still not much. (2)Sanyinjiao(SP6)、Shiqizhui(EX-B8)、Ciliao(BL-32) were the common use for PD treatment while SP6 was the most common out of the three. (3)Warm acupuncture was frequently-used in the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TCM, intradermal needling and eye acupuncture was followed. (4)Most of the researches were not completed with follow-ups which resulted was lack of evidence to prove the clinical effect. (5)The foreign literatures reported 2 studies of acupuncture, 3 studies of electro-acupunture and 1 study of eye acupuncture therapy. The review found promising evidence for the use of acupuncture in the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oea on relieving the menstrual pain. The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ea with acupuncture has the advantages of simple and convenient operation, various methods, little toxic and side effects, and has a definite curative effect. We should further improve the design of clinical trials of acupuncture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ea in order to elucidate the mechanism of analgesia of acupuncture, and make the acupuncture to be better used in clinical.

【Key words】Acupuncture；Primary dysmenorrhea；Literature review

(收稿日期：2015-09-01)

Corresponding author：LI Lei， E-mail： llie@hku.hk

【中图分类号】R246.3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4-1749.2016.05.032

作者简介：黄耀连(1986- )，女，本科，中医师。研究方向：常见妇科病症的针刺治疗。E-mail：florencewonglg@gmail.com通讯作者：李磊(1958- )，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针灸临床研究。E-mail：llie@hku.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