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女性，联合国下一任秘书长？

袁源

2015年12月16日，联合国大会与联合国安理会联名致函联合国所有会员国，正式启动下任联合国秘书长的遴选程序，“以透明、包容各方的原则进行”，“尤其考虑提名女性候选人”。那么，问题来了，联合国选秘书长有何章程？有无“潜规则”？为何下届热门人选会是东欧女性？世界对下一任秘书长又有何期待？以及，这位“她”又将而临何种就职环境？

选举：大国间的博弈

联合国秘书长，是世界上最大国际组织的行政首长，也是国际间首席外交官，享有“准国家领导人”的外交礼遇。

秘书长由安理会推荐、联合国大会任命，5年一任，主要职能是：在大会、安理会、经社理事会和托管理事会的会议中，以秘书长资格行使职权，向大会提交关于联合国工作的年度报告和必要的补充报告，有权把其认为有可能威胁国际和平与安全的事件提请安理会注意。此外，还可根据大会和安理会授权负责有关决议的实施。

迄今为止，联合国秘书长基本上由15个常任和非常任理事国讨论一份不公开的名单，选出一名候选人并提交联合国大会表决，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拥有否决权。按安理会的规定，安理会任何一个常任理事国投否决票，就不能向联大推荐秘书长人选。

从过往看，秘书长产生的过程其实是大国博弈的过程，特别是五大常任理事国之间的博弈。冷战时期，选举秘书长的矛盾焦点主要集中在苏联和美国为首的两大集团之间。冷战后，由于国际关系发生了变化，选举秘书长的博弈过程更加错综复杂。

职权：享有建议权

联合国首任秘书长赖伊曾经把自己的工作形容为“地球上最难做的工作”。现任秘书长潘基文的前任、因功勋卓著而被授予2001年诺贝尔和平奖的安南形容自己从事的是“走国际钢丝绳”的工作。

之所以会如此不堪，与秘书长的职权安排有很大关系。

联合国秘书长并不是拥有无限权力的“地球酋长”。从历届秘书长工作来看，这份工作并不是美差。

相关资料显示，联合国是个没有实权的国际组织。秘书长只能“提请安理会注意”，绝无对安理会“下命令”的可能。也就是说，秘书长拥有的是广泛的“建议权”。

除了秘书长，联合国还设置了十几位分管不同事务的副秘书长，是秘书长“任命”的左右手，其实这项“任命”，也不可避免地打上大国博弈的印记。

联合国财政预算由秘书长拟定，交由联合国大会讨论和审批。这意味着，秘书长所拥有的规划财务权力十分有限。制定好预算之后，要提交联合国大会终审，各国都能协商，进行“讨价还价”。而且《宪章》规定，联合国的经费“应由各会员国依照大会分配限额担负”。

花钱要靠联合国会费，维和要靠成员国派部队，再加上安理会中的大国一票否决制，秘书长需要在大国的关系中左右逢源。

改革：强调透明度

按照以往的选举条规，选联合国秘书长，“看强国脸色办事”，缺乏透明度。甚至有分析指出，过去70年，联合国秘书长的选举过程非常政治化。许多国家要求新秘书长的遴选应该有些透明度。

一个名叫“为70亿人找一人”的运动已经发起网上民调，要求联合国改革遴选秘书长程序，联合国自身也意识到需要改进秘书长选举的民主程序和透明度。

联大去年9月通过遴选秘书长的决议案，取消不公开提名，邀请所有会员国加入讨论，推荐候选人。未来候选人必须缴交履历让各方检视，以更公开的方式，挑选出合适人选。据悉，今年，193个会员国将有机会公开面试候选人，而且将会定期获得候选名单。

联合国大会2014年选出的丹麦籍主席（任期一年）里克托夫表示，希望大会在联合国秘书长的甄选上握有更多权力。他计划今年春天举行公开会议，让会员国质询候选人。

里克托夫表示，如果多数会员国支持一位候选人，对这位候选人成为大会秘书长将是一大助力，“会员国可以自己提名人选，也可以联合他国共同提名，而且不必一定提名自己的公民”。

联合国2015年12月15日发出的信函提到，希望能够提名具备领导与管理能力、广泛国际关系经验，以及具备外交、沟通以及多语能力的候选人。

根据章程，成员国可以通过信函向联大主席和安理会主席提交候选人，两位主席根据进展向成员国发布候选人名单，并提供非正式的对话或会而机会。

联合国官员表示，候选人名单应该会在今年3月出炉。

候选人第一次听证会将在今年3月底或4月初举行，届时将能让会员国就所关切的议题提问。

今年7月底，安理会将开始遴选，再向联大推荐人选。2017年1月l日，下一任秘书长将会上任。

人选：或东欧女性

理论上说，联合国秘书长可以来自世界上任何国家，但多年来各国对该职位反复博弈形成的“君子协定”是，秘书长不能由安理会5大国或其他有较强影响力的国家的人士担任，人选在各大洲小国之间轮替。

70年间，联合国历经8位秘书长，但从无女性秘书长。只有在1953年、1991年及2006年分别提到3名可以出任秘书长的女性。2015年12月15日，联合国发出信函，“鼓励会员国提名女性”。

根据联合国消息，目前已有一批外交官、前联合国职员及联合国之友展开一项行动，要确保联合国来宾走廊上今年所挂的第9张照片是一位女性。

目前联合国有一项称为“女性担任秘书长运动”，由哥伦比亚驻联合国大使玛莉亚·埃玛·梅杰大力推动。

玛莉亚宣称，这项由她和几位同事所推动的运动已获得50个国家的支持。她们的第一个行动是要去除挑选秘书长的不民主和不透明程序。

“女性担任秘书长运动”目前有一份有资格成为秘书长候选人的女性名单，包括前外长、高级联合国主任及其他高官。下届秘书长的可能人选包括保加利亚籍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博科娃、保加利亚籍欧盟执委会预算与人力资源事务执委乔琪娃、克罗地亚外长普希奇、立陶宛总统格里包思凯特。

如果不局限于东欧地区，曾经担任新西兰总理的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署长克拉克、智利现任总统巴舍莱、法国籍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丹麦前总理托宁·施密特也都是不错的人选。

已收到两份正式推介的候选人，分别是克罗地亚外长普希奇和第62届联大主席、马其顿前外长克里姆。

尽管改革决定巨大，改革举措也适时推出，但是分析人士担心，这些改革可能一时无法改变甄选过程的核心部分——安理会15个常任和非常任理事国有可能私下决定人选，交给大会通过。联合国大会在理论上可以驳回安理会送来的人选，但实际上从未如此。